第一百八十六章:手指
因爲也確實沒有拒絕的必要。
雖然剛認識的時候，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北原真司是多少有點慫她的。
別說答應入隊了，甚至就連接觸都不想多接觸。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和她接觸多的次數慢慢多起來之後，北原真司的想法就一點點改變了。
乖巧，懂事，聽話
雖然是小孩子，但可能是因爲從小注重家教的緣故，裏見光鑽懂的東西相當的多，言辭之間也給人一種遠超年齡的成熟和穩重感。
尤其是因爲偏好緣故，裏見光鑽對於‘都市怪談’這種東西有着相當深入的瞭解。
對於一般人來說，都市怪談這種東西，基本上只能算是茶餘飯後的談資，隨便問問聊聊，吹吹牛什麼的也就過去了。
但對於北原真司來說，那些可以被證實的都市怪談，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上好的研究素材。
尤其是在隱約意識到了馬娘這種生物的本質之後，北原真司本就想主動去了解和接觸一些都市怪談，好能推進自己目前手頭的幾個研究進度。
但還沒等他行動起來，裏見光鑽那邊就‘恰好’和他提起了自己懂些這方面的東西。
並有過一定的研究，然後就向北原真司提供的大量曾經通過裏見家獲取的，具備相當價值的情報。
面對裏見光鑽的這種給予，正迫切渴求這方面東西的北原真司自然不可能拒絕。
但北原真司也不是那種喜歡白嫖的人。
雖然在那之後，裏見光鑽表示這只是基於同好的情報分享。
況且北原真司也給她講過了不少流浪期間親身與各種‘都市怪談’接觸的經歷，所以不需要回報。
只是即便如此，北原真司依舊沒有答應她的這種贈予。
按一般情況的話，因爲這些資料都是應用於研究的，想回報裏見光鑽，大不了就直接把研究成果發她一份就好了。
但問題在於，他研究的這些東西，都多多少少沾點危險。
馬孃的本質，領域的開發，還有周日寧靜的問題
這些東西，他一個人私底下研究研究還好。
要是敢公開，怕不是剛生出這個想法，三女神就得查他水錶，殺人滅口都不是沒可能。
那既然分享成果行不通，北原真司也只好通過另外的方式回報了。
但問題在於，別的方式的話，北原真司又實在不知道能給她些什麼。
畢竟裏見光鑽是裏見家的大小姐，而且還是頗爲受寵的那種。
不僅平時生活中什麼都不缺，逢年過節什麼的禮物也都能收到手軟，而且基本上品質也都相當高。
相比較之下，他這邊雖然小玩意不少，但要麼是不太合適的，比如護理，要麼就是人家不需要的。
而唯一合適的，大概就是利用自己訓練員方面的能力，給她提供一些訓練方面的指導了。
好巧不巧的，就在北原真司剛想到這個點子的時候，裏見光鑽那邊也‘恰巧’的提出了個這個建議。
表示說北原真司畢竟是現役訓練員，信息上可能比她家族裏僱傭的那些好些，想請他幫忙，偶爾指導一下她和小北的訓練。
剩下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雖然不是很想讓裏見家確切的摸清他訓練員方面的能力。
但北原真司想着多收些力，只提供一些普通訓練員難以察覺的細節改造，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就答應了裏見光鑽的請求，然後在私底下成了她和北部玄駒實際上的訓練員。
並且，在答應之後，藉着裏見光鑽提供的那些情報，北原真司這邊的研究進度也是突飛猛進了起來。
尤其是在十一月當中，雖然連續八場的比賽讓北原真司稍微忙碌了一些。
但導致他忙碌的最主要原因，其實是對於各種情況的研究。
畢竟以他的能力，別說八場比賽了，就是十八場比賽，如果不考慮出席比賽要花費的時間的話，認真工作幾天也就夠了。
而至於說他如此忙碌，最終研究出了什麼，又收穫了些什麼
那隻能說挺多的。
首先領域的開啓。
雖然到目前爲止，北原真司都還沒能完全搞清楚開啓領域所需的全部要素。
但在這段時間的研究後，相比較起以往，他又在以前猜測的開啓領域的條件上，又新增了幾條。
比如，在查閱相關資料多了之後，北原真司發現，開啓了領域的馬娘們，開啓領域的時間，絕大部分都是在本格化期間，僅有極少部分是在本格化之外開啓的。
而且就是僅有的這小部分，也都是完成了本格化之後纔開啓的，沒有說存在還沒開始本格化就已經開啓領域的馬娘。
其次，北原真司發現，那些開啓了領域的馬娘，都有一個常人所難以注意到的共同點。
她們給人的感覺很協調。
至於說更具體一點的，北原真司也不好太形容，而且目前他對這方面研究的也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這種協調感具體是怎麼回事。
不過雖然不知道這種協調感到底是怎麼來的，但在最近一段時間，北原真司注意到了一個小小的細節。
那就是被他護理過的馬娘，身上那種協調感普遍都比沒被他護理過的馬娘要強，而且協調感的強弱程度還和他護理的強度和次數成正比。
就很怪。
而更怪的是，這種協調感同樣體現在了理事長室三人組，也就是秋川彌生，樫本理子，以及駿川手綱身上。
只是和駿川手綱不一樣的是，駿川手綱雖然勞累了些，但身上的協調感卻相當不錯。
而秋川彌生的話，那種協調感別說強烈了，仔細觀察的話，還會有一種突兀的感覺，就好像被卡住了一樣。
而樫本理子，那別說突兀，她身上甚至會給人一種衝突的感覺。
就好像把兩套完全不兼容的系統強行拼湊在了一起，運行起來各種報錯，哪哪都是問題，怎麼看怎麼怪異。
或許，這就是她們身體出問題的原因？
北原真司如此猜測，但目前還不能確定，需要進一步研究。
而除了領域之外，因爲有了裏見光鑽提供的大量的關於‘都市傳說’的情報。
結合以前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些事，對於馬娘這種生物的本質這塊，北原真司也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並且得出了一個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的結論。
週日寧靜，實際上並不是幽靈，而是個正常的馬娘。
但這並不是說她纔是正常的馬娘，其他馬娘就不正常了。
實際上，按照北原真司得出的結果。
不管是目前他隊伍裏的正常馬娘們，還是週日寧靜，甚至是更古怪一些的存在，都是屬於‘正常馬娘’的範疇。
因爲根據他調查出的結果顯示，馬娘這種生物，在‘生命形態’這一點上，似乎並沒有特別嚴格的約束。
不管是正常的‘馬娘’，還是相貌和人類無異的‘駿川小姐’，又或者幽靈態的‘週日寧靜’，甚至是一些更古怪的東西
她們數量不多，但都確實存在着。
而且在實際接觸過她們之後，北原真司也能確定，她們至少在內在方面，就算不說和馬娘一模一樣，但至少也是極爲相似的。
而且，在進一步的調查之後，北原真司隱約意識到。
馬娘之所以會是馬娘，恐怕不是什麼種族的問題，而是在她們的認知中，她們就是‘馬娘’這種生物
或者換種比較綠色的說法，就是她們尋思自己是馬娘，所以她們就是馬娘。
這能解釋很多這個世界上古怪的地方，而且順着這個思路想下去的話，絕大部分ura和特雷森各種奇怪的操作也都能得到解答。
或者，也可以用一句話來總結。
維持馬孃的自我認知。
當然，這個理論肯定不完整，也肯定有北原真司沒搞清楚的地方。
畢竟要是馬娘真的尋思什麼就能變成什麼的話，那相比較起馬娘來，讓她們尋思自己是太空戰列艦，那這邊都能直接邁入太空，開啓羣星時代了。
但北原真司並沒有進一步研究下去。
不是因爲時間不夠，也不是因爲沒能力。
而是他總感覺，再這麼研究下去的話，怕不是三女神晚上就得來託夢查他水錶了。
——只是他不清楚的是，實際上，在過去的歲月裏，某三個活寶已經不知道給他託過多少次夢了。
不過雖然不能就這點繼續研究，但在有了這種猜測後，週日寧靜那邊的情況多多少少的有了些改善的眉目。
因爲按照這個理論的話，週日寧靜之所以會是‘幽靈狀態’，可能就是因爲在她的自我認知中，自己就是個幽靈。
而如果能改變她的自我認知，或許就能改變些她的處境。當然，這事是不能告訴她的。
畢竟這種事的話，當事人要是知道的話，那治療效果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
而且到目前爲止，北原真司手頭也沒什麼確實的證據能證明這件事，目前還只是猜想。
萬一早早的就說了，結果最後行不通，那週日寧靜恐怕也會挺難過的。
而在取得了這些進展後，照理來說嗎，北原真司接下來應該就要再接再厲。
就是不挑着那些可能沒那麼危險的方向進一步研究，至少也是可以開始考慮解決手頭的各種問題了。
比如理事長的發育，週日寧靜的幽靈，甚至是那個目前還沒和他打過什麼交道，但是身子異常虛弱和笨拙的代理理事長
但他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反而是日常的擺起了爛。
不是他不想繼續，實際上，如果有的選的話，北原真司是非常想繼續的。
畢竟理事長那邊出手一向闊綽，代理理事長據說也是大小姐，真要能解決了她們的問題，那收入方面肯定不會低。
而週日寧靜雖然沒有錢，但整天粘他和各種操作也是給他整的相當高血壓，北原真司現在也是迫切的想給她整個實體，好擺脫這種情況。
但問題是，就在他想要這麼做的時候，一個全新的，而在在他預料之外的問題忽然發生了。
他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此前就提到過，因爲各種因素的印象，北原真司對自己的身體掌控力遠超常人。
所以，即便變化十分隱祕且輕微，放在正常人身上別說察覺，甚至可能連錯覺都不會出現。
但在他這裏，卻是在變化開始後沒多久，就迅速察覺了其中的異樣。
而至於說具體的異樣表現
在答應裏見光鑽，並且將其送別後，北原真司去到了此前愛麗速子出沒的綠蔭當中，從地上撿起了一根不算細，甚至是有些粗的樹枝，然後微微用力。
刺啦。
伴隨着纖維撕裂的聲響，北原真司手裏的樹枝被他捏成了兩節。
而在捏完後，北原真司站在原地，看着手裏被捏成兩節的樹枝，眼中有明顯的思慮之色。
很明顯，這不是以正常人類力量能做到的事情。
就算是此前的他，想折斷這根樹枝的話肯定不難，但想要像現在這樣輕鬆捏斷，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北原真司還不至於說如此思慮。
畢竟力氣大些，總歸是好的。
尤其是在內恰已經給他告白的現在，雖然不覺得以內恰的性格，以及最安全一等馬孃的評級，會幹出什麼過分的事來，但多點保險也總是好的。
但問題在於，他這個力量，並不是持續的，而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通過某種方式，他短暫的獲取到了一定的力量，並且通過過於離譜的自我掌控能力，沒有讓其自行消散，而是儲存在了體內，並在剛剛使用了出來。
而在使用過後，伴隨着樹枝的這段，那股力量也消散了不少，看起來恐怕再折斷兩三根樹枝，就會完全消散的樣子。
如果這個力量來源比較正常的話，那北原真司這邊高低得做兩次重複實驗，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但問題在於，他這個力量，來路有點不太對勁。
就比如，此前內恰的那次親吻。
事實上，這並不是北原真司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力量。
至於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感受到的，他也說不太清。
因爲這東西不會自主使用，而且會自行消散的緣故，北原真司一開始只當這玩意是他的錯覺。
後來慢慢熟悉了些後，又因爲剛開始操作，還不夠熟練，所以別說用出來，就是嘗試儲存都一直失敗，直到今天才成功了第一次。
總感覺有古怪
看着自己的手指，北原真司陷入了沉思。
要是這種力量來路正常的一點的話，他大概是會高興地。
但問題在於，仔細回憶一下他獲取這種力量的時段，好像基本上都是被強吻的情況。
難道說自己有什麼特異功能，被啵嘴就能變強？
北原真司這麼想，但是下一秒就被他自己否決了。
不，應該不是，他只是個普通的人類，應該不會有這種玩意。
相比較之下，他覺得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可能是因爲馬娘這種生物的特殊性而導致的。
說不定就是在啵嘴的時候，力量順着唾液什麼的流淌了進來，然後因爲不適應人類的軀體，所以就緩慢散去了。
而至於說爲什麼其他人到現在都沒發現這點，那也是很好理解的。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麼離譜的對自己的身體的感知與掌控能力。
而不加以掌控的話，那股力量很快就會自我消散，察覺不到也很正常。
如果他身體的異變僅僅是如此的話，北原真司或許還不會太擔心，大不了就當是一個新課題，找機會研究就是了。
但問題是，除了這股會自行消散的力量外，就在最近兩天，他還發現了一股新的力量開始在他體內流淌。
閉上眼睛，再次擡起手，集中注意力，然後將那股力量的引導出來，集中在手指之上。
片刻後，他睜開眼睛，然後看到自己手指上多了些夾雜在淡粉色與淡紫色當中的光暈，此刻正在緩緩流淌，給人一種相當微妙感覺。
說實話，雖然是從自己體內引導出來的，但北原真司也並不清楚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又有什麼作用。
只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和此前那種增加他力量的東西不同，這玩意，可能會相當危險。
而至於說這東西是怎麼來的，北原真司也是多少有點眉目的。
怪事，會發光，甚至催動力度大了，旁邊還會有隱約的心型物體升騰
這你要說和愛麗速子之前給他灌的那堆藥沒關係，他是肯定不信的。
或許是因爲藥劑的殘留，又或許是因爲藥劑的緣故，他的身體發生了些什麼變化。
但總之，北原真司認爲，這事應該和愛麗速子的藥脫不開關係。
不過北原真司並不打算現在立刻就去找愛麗速子。
因爲在他試驗完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而明天的話，還有一場小慄帽的出道賽。
北原真司想了想，覺得都訓練了一天了，還是先不要去打擾她休息，等明天小慄帽出道賽結束後直接去找她更合適些。
而且，賽場中要是碰到加賴理佐的話，或許也可以拜託對方幫自己的看看。
雖然主攻的不是這方面，但畢竟是正經科研人員，而且還是‘王牌’，說不定能看出這是什麼問題來。
抱着這種想法，北原真司散去了手指上的光暈，然後回到了宿舍，一番洗漱之後，就準備休息了。
接着，在他回去後不久，憂心忡忡的內恰也返回了宿舍，看着北原真司的眼中有明顯的擔憂之色。
如果是平常的話，北原真司肯定是能意識到內恰情緒不對的。
但問題是，內恰和他的還沒過去多久，北原真司自動把她的這種表現當成了告白失敗後的反應，也沒有多加留意。
然後，在各方暗流的涌動中。
時間緩緩流逝，月亮逐漸升起，很快就到了該睡覺的時候。
裝着一肚子的心事，內恰上了牀，和其他幾個小馬娘一道，擠在原本屬於北原真司大牀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她準備就這麼睡過去的時候，一個略帶猶豫的女聲，從她身邊緩緩響了起來。
“那個，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真司先生的手，好像......有點漂亮啊......”
手？漂亮？
內恰愣了一下，心裏有些驚訝，沒想到特別周居然還有這種愛好。
只是還沒等她驚訝多久，伴隨着特別周的言語，她的思緒下意識的回憶起了回來之後，看到北原真司的手時候的某幾個畫面，表情逐漸變化。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沒有什麼奇怪的癖好，但看到那回憶中的手之後，內恰的心跳加快了些許。
說實話，內恰並不覺得北原真司的手有什麼漂亮的，而且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
但就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什麼變化都沒有。
但今天回憶起來的時候，那隻手掌上，卻充盈着一股讓人迷醉的魔力。
讓人不自覺的就想要看過去，將目光集中在他的手上，彷彿僅僅是看着，都是一種美妙的享受。
不，等等，或許不是手掌
伴隨着回憶畫面的逐漸清晰，內恰的目光逐漸下移，最終鎖定了那真正散發着異樣吸引力的東西。
那是一根手指。
正在她記憶中，散發着淡淡的夾雜在淡紫色和淡粉色之間光暈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