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叫她們一起來就好
離開理事長室之後，回到宿舍之後，北原真司忍不住又向日蝕確認了一遍這件事。
“嗯。”
日蝕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接着開口。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老實說，現在北原真司有肚子問題，比如之前一直都不喜歡參賽的日蝕這次爲什麼忽然就報名了皋月賞，又爲什麼說只要她參賽就能解決他的問題
還有，他明明記得，因爲比賽次數太少，日蝕的競賽積分完全不夠報名皋月賞，並且這個點的話，皋月賞那邊的報名時間都已經結束了，她又是怎麼報上名的
只是儘管心中有許多疑問，但在片刻的沉默後，北原真司還是選擇了放棄追問。
“那要我幫你訓練下嗎？我不是質疑你的實力，但你畢竟好久都沒跑過了，就是不想訓練，稍微在比賽前熱熱身也不錯......”
“不需要。”
日蝕微微搖頭，臉上依舊是那副平淡的表情。
“行吧。”
日蝕都這麼說了，北原真司也沒有繼續多勸，接着又順帶問了下內恰那邊的情況，問她爲什麼會選擇退賽。
本來的話，在詢問之前，北原真司還是有點擔心內恰那邊的情況的，以爲她又是因爲自卑所以選擇了主動退讓。
但在聽日蝕複述了一遍內恰退賽的理由後，北原真司的表情就逐漸微妙了起來。
那孩子不會因爲他的調教（指幫助調整和教育的縮寫），覺醒了些什麼奇怪的癖好吧
接着，在心裏決定之後找內恰好好聊聊這件事之後，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
而聊着聊着，北原真司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忽然輕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
日蝕有些詫異的看着忽然笑出來的他，不知道這貨又在發什麼神經。
“沒什麼。”
北原真司輕輕搖了搖頭，接着向後靠在了沙發的背上，略有些感嘆道。
“只是我剛纔說着說着，忽然發現，和以前相比，現在的我們好像都發生了很多變化。”
“我還記得，在來特雷森這邊之前，我和你說過，我是打算和你在這邊一起混三年，領完工資就走的，而且當時我也確實打定了主意，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在這裏擺爛下去，絕不多生事端，以免引起別人注意......”
打開手機，看着上面一條接一條的各種消息，他嘆了口氣，但裏面似乎沒什麼無奈的情緒，而更多是種感嘆。
“但現在，我不僅招收的馬娘，還組建了隊伍，就連名聲都已經響徹jp，甚至就快要成爲世界級的人物——雖說是惡名就是了。”
“而你的話，我還記得，以前我要你去學校的時候，你的臉冷的都像塊磚頭，而每次和你談論起關於朋友的話題時，你也總是臭着一張臉不說話。”
“但現在，你不僅有了許多願意支持你，幫助你的朋友，還主動報名參與了皋月賞。”
“我知道，你報名皋月賞肯定不是完全出於自己的意願，但能不再固執的堅持自己的觀點，願意和其他人交流，接受她們的建議和幫助，相比較起以前的你而言，這已經是巨大的變化了......”
說着，他微微低頭，看向日蝕，笑着開口。
“我的努力終究還是有效果了，不是嗎？”
沉默。
日蝕並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也沒有流露出什麼害羞的情緒，反而是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在看着他。
北原真司也不介意，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收斂起笑容，再次開口。
“我們都改變了，而且也不僅僅是我們，其他人也都在變化。”
“當年那個自卑的小不點內恰，現在已經越發成熟和自信了，當初因爲喫不飽而表現很糟糕的小慄帽，現在也成了炙手可熱的新星。”
“特別周變得成熟穩重了很多，速子她現在多多少少能聽進去些我的話，數碼她.......嗯，好像還是一如既往的變態，但肯定也多多少少的發生了些變化，至少身體肯定發育了不少。”
畢竟這是他親眼，甚至親手印證過的。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不僅僅是我們，也不僅僅是我們身邊的人，也不僅僅人類或馬娘，所有意的一切，我們所存在的這個顆星球，這個宇宙，乃至宇宙外，一切都在變化，不管自我意願如何，都無人能倖免。”
聽到這裏，日蝕隱約察覺到了些什麼，耳邊的三個聲音也越發的聒噪。
片刻的沉默後，日蝕緩緩開口。
“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不，我不想。”
日蝕話音未落，北原真司就打斷了她的話。
“思考是件很累腦子的工作，因爲最近的這堆事，我本來就已經很累了，不想再思考些什麼其他宏大的問題，也不想知道些什麼。”
“我是個訓練員，也只是個訓練員，這世界未來如何，人類和馬孃的命運會如何，都不是一個訓練員該操心的問題。”
沉默。
“所以，你認爲，‘變化’纔是對的？我們應該離開現有的舒適圈？”
這不是日蝕的問題，只是藉由她之口，在向他詢問。
但北原真司卻搖了搖頭。
“我說了，我不想思考些什麼東西，剛纔的話也不是什麼觀點或建議，只是單純的在陳述一個事實。”“順應變化，不斷改變，這固然是一種方向，但改變也可能變得更壞，甚至是徹底崩壞，而以不變應萬變，永遠幸福的生活在溫室裏，也不一定就一定是壞事，甚至可能是真正的‘好結局’。”
北原真司看着日蝕，但目光似乎又穿過了她，在看着些其他什麼東西。
“在沒有徹底踏出那一步之前，誰也分辨不了其中的對錯，更沒辦法斷定在這一步之後，未來的更多步，更多選擇會如何。”
“我不能，你不能，特雷森不能，ura不能，人類不能，馬娘不能.......神明，也不能。”
話音落下，屋子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北原真司不是蠢貨，恰恰相反，正是因爲能看清很多問題，所以儘管察覺了日蝕身上的種種異常，他也總是強迫自己不要去多想。
有些時候，知道的東西太多不會是什麼好事，這個道理他穿越前就明白了，甚至他就是因此而死。
但現在，他不準備繼續強行閉着自己的眼睛了。
“......你還是思考了。”
日蝕輕聲開口，不知道是自己的言語，還是傳達着誰的話語。
“是的，我思考了。”
北原真司平靜的和她對視，眼神認真。
“不過我得聲明的是，我剛纔說那些都的並不是謊話，我的確很累，也沒什麼精力，也懶得去思考什麼世界人類未來如何這種宏大的命題。”
“我現在要思考的東西已經很多了，剩下的那小部分腦容量盛不下太多太大的東西，最多隻能容得下一個簡單的念頭。”
他看着她，同時目光也越過了她，看着些別的什麼東西，語氣認真。
“我想和你在一起。”
“這是我現在唯一的‘思考’。”
沉默。
北原真司看着面前的日蝕，等候着她，或者說‘祂們’的答覆。
說實話，雖然剛纔說話的時候他表現得氣勢滿滿，好像已經知曉了全部情況一樣，但實際上，北原真司對情況的瞭解其實並不多。
他只是根據此前那個白色馬孃的發言，還有日蝕身上的古怪，以及這次皋月賞事件，基本確定了日蝕和三女神有關。
畢竟，ura辦事的效率慢和死板都是公認的，就是目前最鼎盛的象徵家，對ura的影響能力都十分有限，能讓他們這麼高效的行動起來，甚至是打破規則，除了三女神，北原真司想不出任何一個其他的可能。
但除了大概能確定日蝕和三女神有關，甚至她之前說的‘使命’也應該和她們有關之外，剩下的東西，北原真司就不清楚了。
畢竟他沒實際接觸過三女神，而且出於怕麻煩的心理，他就是在流浪時候都是繞着三女神的神社走的，更從來沒去祭拜過。
她們到底是什麼，性格如何，對凡人到底是個什麼態度，這些他一概不知，只能根據他過去的一些見聞去進行猜測。
神祕，強大，威嚴
從來沒以真面目示人過，貌似並不存在，但又似乎無處不在
雖然以前遇到些什麼事的時候，北原真司總喜歡在心裏吐槽這仨廢物一點屁用沒有，但心裏卻很清楚，她們恐怕遠比常人預想中的要強大和恐怖。
雖然看不見那籠罩整顆星球天穹的‘帷幕’，但來自異世界的他，遠在遇到日蝕之前，就已經察覺了這個世界的異樣。
相比較起他穿越前的世界，這個世界太過善良和美好了，甚至都善良和美好的有些讓人感到虛假甚至恐懼。
這個世界的人因爲一直生活在這種環境中，就好像泡在蜜罐里長大的人一樣，早就把那些甜蜜當成了正常的發展。
但北原真司作爲外來者，卻是很輕易就能意識到這一切背後的異樣，也很輕鬆就能推理出來這背後存在的‘幕後黑手’。
所以儘管心裏常常吐槽三女神屁用沒有，但北原真司還是挺重視她們的，不然也不至於流浪時候一直繞着她們走。
而現在，雖然還是很不想和這三位打交道，但爲了日蝕，他決定主動戳破他們之間這層的窗戶紙，並表明自己的態度。
而至於說表明之後會發生什麼
是冷漠平淡的回絕？是高高在上的漠視？還是感到被冒犯，甚至是更進一步降下神罰？
北原真司不知道。
他只知道，爲了日蝕，不管是回絕，還是漠視，哪怕是遭受神罰，與神明爲敵，他的想法都不會有傴絲毫的動搖。
但就在他做好了面對最壞情況的心理準備，一臉嚴肅的看着日蝕，等候着迎接神明的迴音的時候，日蝕忽然站了起來，然後在他愣神的時候，給他摁在了沙發上。
“......日蝕？”
北原真司愣了下。
“你這是......”
“她們說要我跳了你。”
頓了頓，日蝕補充一句。
“我也不反對她們的這個提議。”
北原真司：“......啊？”
愣了片刻，看着面前已經開始扒拉他衣服的日蝕，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等下，日蝕，等會兒內恰她們就該訓練回來了，這地方會被她們看到的......”
“哦，沒關係。”
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日蝕低下了頭。
“到時候叫她們一起來就好了。”
“啥？等下，日蝕你說什——”
“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