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們是蟲子
臨淵這邊的生活，就開始了日復一日的重複。
每天都是極爲枯燥地重複一件事情。
研發新型機甲，學習生物基因知識。
周圍的同事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變得麻木不堪。
臨淵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外界變成什麼樣了。
第一批來到這裏的那些學者，彷彿容顏都被定格了一樣。
一天，端着咖啡，叼着香菸，頂着黑眼圈的臨淵來到平臺上看着新的一批搭載火螢II型機甲的鐵騎升空。
老頭子也來到了他的身旁。
“唉？老師，你站起來了？”
臨淵好奇地看着那彷彿年輕了幾歲的老師。
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麼的。
所有在實驗室中的學者，似乎身體狀態都變好了。
但是也有很多同事們精神都有些失常了。
“......”
老頭子並沒有回話。
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些正在升空的鐵騎軍團。
“老師？”
隱約間，臨淵覺得自己老師的狀態有些不對。
“我們...”
老頭子機械般地轉過頭，雙目無神地看着自己那雖然算不上是最天才，但卻是讓他最滿意的弟子。
“我們...都是蟲子...”
嘶
伴隨着老頭子的話，臨淵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在那一瞬間，蟲羣振翅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利用繁育命途製造無數鐵騎的學者們，都是凡人。
無時無刻都在觸碰繁育命途的造物，外加上如同囚禁一樣的研究工作，讓很多人的認知都出現了問題。
“老師，你累了，好好休息吧，部門的事情有我呢。”
“好...”
在臨淵的攙扶下，老頭子被送回了休息室。
一路上，老頭子的眼神從未離開過鐵騎升空的地方。
第二天。
平臺之下的培養倉區域。
臨淵和同事們默默地站在那裏。
看着那培養倉旁邊，那名老者已經僵硬的身體。
根據監控畫面表示。
昨天深夜，老頭子離開了個人的休息室。
來到平臺的邊緣，登上了防止跌落的欄杆。
學着格拉默鐵騎飛天的姿勢，一躍而起。
但他沒有機甲，也沒有翅膀
聽命於執政議會的士兵來這裏清掃屍體。
臨淵就在遠處靜靜地看着，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師被裝入袋子。
擡頭，他看向了高處那學者們工作休息的空間。
不知不覺，第一批次1287人的龐大團隊，如今只剩下不到120人了
至於後來的學者們...臨淵不好評價
“一切照舊...”
已經是部門負責任人的臨淵轉過身，在同事們麻木的目光中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我們
是蟲子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
這一日，臨淵和平常一樣，站在平臺上看着那些少年少女們駕駛着火螢III型機甲離開這裏。
而他的周圍，當年跟他一起來到這裏的人也只剩下三個人。
整個地下實驗室，第一批過來的學者也就剩下不到20人了。
這一日，執政會議的議長來了。
此時臨淵看向議長的眼神有些迷惘。
在他的記憶中，議長應該是個目光犀利，體態孔武有力的男人來着。
怎麼變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身高140cm，體重140公斤的胖子了呢？
“嘿嘿，臨淵先生，120年過去了，你們還是這麼年輕，嘿嘿。”
Q彈的胖子笑的很開心，但臨淵很不喜歡。
原來已經過去120年了麼？
曾經的那個議長噶了？
所以，我應該開心麼？
隨後，臨淵看着議長的兩側。
兩位銀白的格拉默鐵騎靜靜地站在那裏。
“是這樣的，女皇那邊的研究人員不足了，我想從你這裏抽點人過去。”
“可以。”
臨淵沒有思考，甚至任何條件都沒有想過，如同機器人一樣迴應着議長。
“好好，另外加快一下火螢IV型的研發。”
一米六的議長想拍拍臨淵的肩膀。
結果他發現自己夠不着。
於是，一名鐵騎將其舉起來。
“夠啦！我沒有命令你行動！！！”
議長對鐵騎的動作感到很生氣。
“你們女皇陛下說讓你們聽我的命令！我沒有命令你們就不準動！！”
鐵騎聽到女皇陛下的時候，身體顫抖了一下。
同樣的，臨淵以及剩下那幾個學者們也是如此。
執政議會用了很多年的時間，悄悄給製造鐵騎的學者們，也植入了一種特殊的思想鋼印。
所以，這羣學者，本質上其實已經和格拉默鐵騎沒什麼區別了。
但臨淵表示，議會還是太天真了。
非專業人員想用專業的東西控制專業人員？
雖然說思想鋼印有，但對臨淵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沒人知道，他現在完全掌握了格拉默科技樹上，所有生物基因工程的知識。
“哼，你，你，你，還有你，跟我走吧。”
議長點了四個人，這四個人將會前往格拉默女皇的所在地。
很不幸，沒有臨淵。
“議長，我想出去走走。”
臨淵的話讓議長愣了一下。
議長那似乎佈滿油脂的腦子飛快地思索着。
然後就同意了。
我怕什麼？都在議會的控制之下。
“只要不影響新型機甲的研發進度，隨你咯。”
“畢竟研發基地上萬人呢，你要知道你身上的責任。”
議長擺了擺手，帶着那四個‘人’離開了。
臨淵回頭望去。
的確，此時的基地有上萬名學者
但，他們真的是人麼？
也許是吧。
畢竟，臨淵知道。
自己，以及和他第一批來到這裏剩餘的其他人，還算是人麼？
時隔120年。
臨淵再一次回到了地表。
擁抱着微風，擡頭看向夜幕下的天空。
遮天蓋日的螢火從地面升騰而起，向着羣星進發。
路上，很多格拉默人都擡頭看向那些蕩除蠹災的鐵騎。
眼神中早已沒有了興奮，而是恐懼。
他們看向英雄的眼神，如同看當年的蟲羣一樣。
只有臨淵在微笑。
他嘴巴微張，唱起了歌曲。
“但我們看見呀。”
“地平線上硝煙瀰漫。”
“敵人們躲在森林那邊。”
“哎嘿，好像烏雲遮蔽青天。”
伴隨着臨淵的歌聲。
熔火的騎士們在羣星之間對着鋪天蓋地的蟲羣發起了衝鋒。
“羣星呀羣星...”
“遼闊羣星廣袤無邊...”
“英雄駕駛機甲飛過羣星...”
“哎嘿，熔火騎士飛奔向前...”（此段改自《草原騎兵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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