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審查。
回到旅館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時雨淺一行人便坐上新幹線返回了都立咒術高專。
幾乎在抵達高專的第一時間,時雨淺就被高層傳喚走了。
穿過矮牆瓦檐的房門,玉垣蜿蜒着隔出一條狹窄的石頭小路,石子大小不一,凹凸起伏着,看上去很是彆扭,石道上每隔一段路便會有兩座石燈籠,玉垣外是大大小小的神龕和石雕。
這條路直達咒術高層舉行會議的五重塔。
五條悟和夏油傑倚在對立的玉垣上,交談着此次高層對時雨淺的審查事件。
“切~明明纔剛剛完成任務死裏逃生,回到高專卻立刻被叫去審查,真是讓人不爽。”五條悟向夏油傑述說着自己的不滿。
“雖然早到就猜到了有這麼一出,但沒想到高層的速度會這麼快。”
“不過,幸好我們昨天已經在旅館商量了那麼久,淺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夏油傑斜着腦袋打量着五重塔的頂層淡淡地說道。
“麻煩,都說了按我的方法來是最簡單的。”
“悟。”夏油傑正視着五條悟,黑色眸子中隱約散發的鋒芒似想糾正他的歪理。
“嗨嗨嗨。”五條悟疊疊的一連串應了幾聲,“別說你的大道理了,昨天晚上都說得我的耳朵起繭子了。”
蒼藍色的眼眸望向綿延的天空,五條悟坐在玉垣上吹起了口哨。
燭火黯淡的會廳內,昏暗的氣氛很是壓抑,天花板上的木製老燈搖搖欲墜,五扇木製屏風相隔而立,倒影的陰影下依稀坐着不少人。
儘管已經是第三次來到這裏了,時雨淺依舊討厭着這,時刻透露着腐朽,潮溼的味道,終日見不到陽光,讓人覺得很是難受。
知道的人才會認爲這裏是位高權重的咒術高層吧,不知道的便只覺得這是一羣藏在陰溝裏的老鼠。
明明可以沐浴陽光,面對面的暢談一切,可偏偏要放在一個昏暗的環境裏裝神祕感,還真是符合“幕後大佬”的惡趣味感啊。
時雨淺目光巡視着周圍時,隱藏在屏風之下的人影也緩緩開口道:“時雨淺,你可認罪?”
“認罪?”時雨淺疑惑的開口,“認什麼罪?”
尖銳的聲音透過屏風,“勾結詛咒師,害得高專四名咒術師慘死於任務途中。”
“你在胡說些什麼東西,證據呢?”
“兩次三番的放走詛咒師,難道不就是最好的證據?無論是在仙台市的衫澤重工業廠還是京都淺野家你都單獨面對了詛咒師,可他們最終都逃走了。”
長髮彎成鷹鉤的老者侃侃而談,話語尖銳而刻薄,“你是故意的吧?”
“那兩名詛咒師的術式很奇怪,況且一個人失手一兩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時雨淺目光鎖定着那面說話屏風下的人影,繼續說道,“如果說因爲我的兩次失手就認定我和詛咒師有聯繫的話。”
“那在座的各位,罪責都不會比我小吧。”
燈光未曾照到的黑暗裏,響起了細碎的說話聲。
時雨淺毫不避諱地開口:“詛咒師的通緝令已經發下去了這麼久了,可我們卻連他的一點蹤跡都發現不了,這真的現實嗎?難不成那名詛咒師從日本消失了?”
“是高層與那名咒術師有着不爲人知的祕密呢?還是說,在高層裏有詛咒師的同夥呢?”
“放肆!”暴露的聲音從另一扇屏風後傳來,“你這目無尊長的傢伙,膽敢質疑我們?”
“呵。”時雨淺輕笑了一聲。“在座的各位也不過是憑藉比我年紀大點,在這倚老賣老罷了。”
“好了。”溫柔平靜的女聲蓋過了嘈雜的聲音,周遭漸漸安靜了下來。
時雨淺在心裏琢磨着,“這是誰?以前在這的時候怎麼從來沒聽過她說話?”
而且從這羣人的反應來看,這人應該算是高層中的權貴了吧。
“從頭開始說說你在這次任務的所見所做吧。”
並不是刁難自己的話語,時雨淺沒有理由拒絕她的提議,而且他有一種直覺,這個女人似乎是在幫住自己。
時雨淺開始從頭聊起此次任務,從淺野家初遇詛咒師,第二天下午兩人的求救,到自己與隊友產生分歧,以及最後自己趕往源家的事情,事無不細。
屏風的陰影下偶然響起細微的聲音,但那又很快沉默了下去,最後,他們似乎認真聽完了時雨淺所說的故事。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他們調查所瞭解的與時雨淺所說基本相同,出入並不大,而且,他們本身就很清楚的是,時雨淺在這次的任務中並不存在什麼過錯。
可單純憑藉自身就祓除了“特級”詛咒八岐大蛇,已經超過了他們之前對時雨淺的評價與認知。
他們純粹只是擔憂又出現另一個不受自己掌握的“五條悟”,這樣的存在會給己方帶來數不清的後患與不安。
更重要的是,這一位“五條悟”並沒有“五條家”撐腰,這也是他們着急給時雨淺定罪的原因。
提前遏制不確定的危害,就是對本身最大的保護。
可眼下,“那位”竟然開口了,他們也不能抓住細緻末節朝着時雨淺深究下去了。
大部分人已經保持着觀望,放棄的態度了。
但即使如此,也依舊存在不肯放棄的傢伙,他顯然就是先前被時雨淺拿錢後反水而惱羞成怒的傢伙。
“你憑什麼阻止支援來的咒術師進入帳內呢?”
“很明顯是爲了隱藏了些什麼東西吧?”
“八岐大蛇?如果真的是八岐大蛇的話,你一個一級咒術師就能祓除它?開什麼玩笑,你在說謊!”
時雨淺微微皺眉,眼下這種情況自己還能說什麼?自己和五條悟夏油傑一樣,要比一級咒術師厲害的多?
用實力證明,比說活更爲簡單些。
想到此,時雨淺不再猶豫,天藍色的寒氣從手中天叢雲劍蔓出,頃刻間,黑暗的房間內變成了一個天藍色的冰晶世界。
冰層封蓋住了牆壁和屏風,天花板上搖曳的木盞被凍成了一個冰錐,剛剛那幾名針對時雨淺說話的老者,也被時雨淺被動的人形冰雕。
“你在幹什麼?”冰的世界裏傳出了高層其餘人的驚呼聲。
時雨淺吐露出一口白色的寒氣,“不是你們說我沒有實力祓除八岐大蛇嗎?我現在不是正在用現實證明嗎?”
“阻止其餘咒術師進入帳,我也只是擔心一般的咒術師會被我的“冰”凍結到,影響我的戰鬥,至於五條悟,夏油傑,特級咒術師,是我認定的強者,我不說可以放這些人進入帳嗎?”
“怎麼樣,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敢怒不敢言的衆人,生怕時雨淺做出更過分的事情,自覺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最後,依舊是那個溫和的女聲,“好了,證明的很不錯,收回你的術式,你現在可以走了。”
點了點頭,時雨淺將插在地上的天叢雲劍拿起,天藍色的結冰層慢慢退卻,寒氣消融進空氣。
冷風呼嘯,衆人感覺像是來到了冰窖一般。
時雨淺轉身走到門口,屏風之下穿着和服的女子挑眉看着仍處於冰塊的幾位老人,她本想叫住他。
可時雨淺卻突然自己停了下來,一雙璀璨的黃金瞳注視着身後所有人。
“你們也是咒術師吧?”
“當我們向高專求援的時候,按理來說你們並沒有像五條和夏油一樣被吞噬宿儺手指的詛咒纏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