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前哨戰
肆意地歡笑,不着邊際地縱情高歌,哪怕跑調兒了也沒關係。
野馬一般撒了歡地到處亂跑……
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那時候大家都還是孩子,青梅竹馬、兩無猜,只是簡單純粹地在一起嬉戲、玩耍,在彼此相處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就想要對對方好。
雖然偶爾也會拌嘴、鬧彆扭,可是從來不會過夜,不消片刻就又和好了。
他可以是看着她長大的,對她有着極爲深厚的感情。
…一開始或許還僅僅只是親密無間的玩伴,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變成了彼此信任、依賴,旁人不可替代的存在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或許潛藏於彼此相依相伴的漫長流金韶華之中?
又或許得歸功於‘習慣成自然’的人之常情?
又或許,這一切皆得益於‘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先古謬論……
當然原因是什麼並不重要,甚至結果是什麼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十年寒窗的‘長相廝守’之中,她成爲了他生命中除了父母雙親之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那些兩人一起走過的日日月月,每一時、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那些真實的溫馨與浪漫。親暱與感動,一起高興快樂,一起傷心流淚,一起在三月裏賞春花、六月裏喫梅子、九月裏放風箏、正月裏過新年…這份年復一年,深藏於記憶深處的記憶,纔是他最最寶貴的財富。
他對她的感情,並不是膚淺的、外在的,隨波逐流、稍縱即逝的,而是打骨子裏迸發出來,融合了親情與友情。融合了真心誠意。不含半分虛僞與做作的。
再換個法:哪怕有一天箐變成了貓狗、雞鴨,甚至花花草草、藤蘿枝蔓,甚至沒有生命的砂礫、泥土與石塊,他仍然都還會一如既往地愛着她。視之爲掌中瑰寶。
哪怕這時候有人跟他:只要你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箐的。我可以保證她後續旅程的絕對安全——我想他也是願意的。
並且無怨無悔。
…雖然感情這種東西。不清道不明,但若要深究起來,大致也就這樣了吧。
可是行嗎?
這世上哪有這等好事?
就算他現在倒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箐的死,也已成定局。
再也無法挽回了……
再也無法挽回了!!!
想着想着,某文就忍不住雙眼發紅,眼淚情不自禁一串一串地掉了下來。
“哎哎哎,我你,代入感這麼強烈,跟真的似的!”
“那丫頭不就死了嗎?”
“死了就死了唄!”
“反正你們開的是‘無限復活’的。”
“哪來這麼…那個啥,傷春懷秋的,至於麼!”
“你你也都這麼大個人了,還傻成這樣,跟個孩子似的,你叫我你什麼纔好?”
“你你都這副模樣了,爲師叫你一聲‘豬’,你都還不樂意呢?”
“你你傻得這麼厲害,不是豬是什麼,嗯?”
“……”
“……”
“……”
直到這個時候,某文才驀然回過神來,想起這是在遊戲之中―__―
旁邊那隻因受不了這子滿心悲慟而冒出頭來,如數家珍一般一邊調侃一邊訓斥人的某妖孽還在那裏口沫橫飛地一直一直,可是現已覺悟的某文已經聽不進去了。
他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感覺一下子被噎着了似的。
氣的是這丫的嘴實在太壞了…笑的是自己那時候竟然將一場遊戲當了真!
…其實他一直都曉得是在遊戲裏面的,只是那一刻,親眼看見箐悲壯慘烈地在自己面前被撕成了碎片…那般支離破碎、血肉橫飛的樣子實在太過驚心動魄,以至於頃刻之間,自己不知不覺沉浸了進去,並且深深地爲之動容……
起來很搞笑,但實際上也確實情有可原:就好像有時候看電影、電視劇,看到劇情裏面感人的情節,也會自然而然地跟着掉眼淚一樣(當然這句話是站在作者【我】的角度來的,他們那裏落後得很,至今還木有這些‘高科技’設備呢)。
不過所謂的‘啞然失笑’也只不過片刻之功,某文也就只來得及趁此空當,不好意思地舉起右臂,反拽着袖口,跟貓兒似的胡亂在臉上抹了抹,纔剛剛準備放下手來,就看見黑暗中流竄出一茬金紅的焰火,由遠及近,彷彿幽靈一般詭異地撲了過來——
近了。
更近了!
就在距離某文不出丈許開外的地方,那團焰火陡然幻化作一隻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巨大的獸面圖騰,並驀然張開血盆大口,如井噴一般朝着某文爆射出千百簇炙熱的焰火!
就好像暴雨傾盆、萬箭齊發一樣……
如此近的距離,在現如今的情況之下,簡直叫人避無可避!
是了。
撕碎了箐之後,下一個自然就輪到我了。
除了我還有誰呢?
這樣的突襲,也是情理之中的~
某人心裏面一邊這麼想着,一邊似早有所防備一般泰然自若地往前平伸出了自己尚且還能夠活動自如的右臂——
轟!
唰唰唰!!
…很顯然這一舉動有着‘一箭雙鵰’的雙重功效:
第一,他召喚出了那隻靈韻流轉。看上去超凡脫俗的‘獸面古盾’,使其凌空懸浮,傲然出現在了距離自己一臂開外的正前方:盾牌麼,自然是用來遮風避雨擋攻擊的對不對?
第二,與此同時,某文又連續凌空懸浮起三把刀(二短刀,一刺刀),並在指尖輕擺的過程中,使之凌空劃弧,以那種近似於電光火石的速度。彷彿連珠箭一般。依着相同的軌跡,飛射向頭上一直束縛着自己左臂的‘鋼絲’——
吼!
哧嚓嚓嚓嚓——
嗷嗚!!
兵戈相交,咆哮與震撼彼此交融,兩處皆是激戰!
先‘三把刀’:
這個倒是利落。一氣呵成斬下去。雖仍未斷其根本。但到底在一連串的火星飛濺之中將之重創——最可笑就是這玩意竟然是個怕疼的,被這麼連續劈斬下來,它竟主動鬆開了某文。徑自飛竄進天花板之中,逃之夭夭去也~
…實乃明智之舉。
因爲,若是這樣它都還不放手的話,那麼,後續將不知再挨多少刀…直到折斷或是鬆手爲止。
這原本是某文一開始就算好了的,所以如是結局,也在情理之中。
再‘獸面古盾’吧:
按照某文的臆測,這玩意既然身爲盾牌,又是以‘主線任務’終了之時贈送的‘超級大禮包’的形似出現的,所以它應該能夠正面承受得起對方如狂風暴雨一般毀滅性的瘋狂攻擊吧……
當然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而事實上卻是:那傢伙一如對方那道火焰圖騰一般張開它自己的血盆大口,彷彿氣吞山河一般,將對方爆射而來的所有焰火,一絲不落地全部一口吞了下去。
霎時間把對方那隻火焰圖騰…哦不,應該是幕後操縱火焰圖騰的那隻…呃,不明生物,唬得一愣一愣的。
這這這…這也未免太過彪悍強勢了罷?
太誇張了有木有?!
這玩意到底什麼啊!
竟然把我引以爲傲的攻擊全都一口吞下去了!
而且,看它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就好像綽綽有餘一樣……
嗚,好鬱悶!
怎麼會這樣呢?
爲什麼會這樣?
出師不利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無論如何,得趕快扳回一局纔行!
…火焰圖騰幕後那隻不明生物如此忖思着,不由得呲牙咧嘴、目露兇光,在那裏默誦邪咒,正準備大展宏圖……
嗖——
一抹明豔的刀光彷彿地獄幽魂一般,鬼斧神工地從虛空中掠過,驀然靠近,一閃而逝,下一刻又迅速沒入黑暗之中,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可偏偏就在它現身的那一剎那,便已然精準無誤地從該‘不明生物’的半邊腦袋處掠過,就彷彿探囊取物一般,輕而易舉地將其一顆腦袋橫切成了兩半。
上面那半散射着殷紅的鮮血與乳白的腦漿,動感十足地飛上了半空,而下面那半…因爲這一切來得實在太過突然的緣故,仍然還愣愣地佇立在原地,尚未倒下。
當然這也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直到這時候,某文的真正意圖方纔盡數曝光:原來,方纔他那一舉動,並非‘一箭雙鵰’,而實際上是‘一箭三雕’:最後隱藏的那柄,選用的是圓月彎刀,一開始就凌空懸浮,悄然遞了出去——藉着前兩處驚心動魄的戰局變化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與此同時,它橫躺着,幾近貼着地面往前射,一舉移動到對方那名‘不明生物’的後方,並藉着周邊的物件(這一層貌似一座巨大的餐廳似的,隨處可見圓桌和座椅),預先心翼翼地隱藏起來。
其實,那個時候,某文還不能確定對方的行跡,只是下意識地曉得:這玩意(火焰圖騰)絕非憑空出現的幽冥幻象,幕後一定有人在暗中操控!
所以才預先暗地裏預備了這麼一手。
直到後來火焰圖騰的攻擊被破,爲了接續展開新一輪攻擊,作爲‘幕後操作者’的‘不明生物’開始主動發出聲音(唸誦咒語)並輔以動作(爲了配合施法而雙手結印),這才暴露了目標,最終被某文俘獲,將其殺之而後快!
不過,由先前的跡象看來,對方並不止一人吧?
所以,這樣針鋒相對的殺戮,並不代表着結束,而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復仇的盛宴,這時候纔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悄悄拉開了帷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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