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当宝贝?這玩意我当尿壶啊。
赵崇远一脸古怪的看着狗娃。
他這儿子弄出的稀奇古怪玩意倒還不少。
就连他這個皇帝都沒有听過。
一旁的王力士也听蒙了。
大乾历朝历代都有人口排查,清点全国的户数,方便朝廷收缴赋税,基本上每十年一次。
但是這身份证是個什么玩意。
他這個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也从来沒有听說過。
“是這個。”
狗娃一脸炫耀地从怀裡掏出一個类似于令牌模样的东西,上面镌刻着一個偌大的幽字,而在這個幽字下则镌刻着一行细密的小字,应该是狗娃家裡的地址。
不過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在這個令牌上,還别出心裁的拓印出了一個人头象,正是狗娃的模样。
“就這?”
王力士瞧了一眼,他還以为是什么东西,沒想到就是一個简单的令牌,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有個人头像而已。
“這玩意很好弄,大乾能工巧匠无数,弄個這玩意還是很简单的。”
王力士满不在乎地說道。
令牌并沒有特殊的地方,无非就是拓印着人头像,费时费力了一点。
“觉得简单是不?”
牧民看着王力士脸上的笑容,同样笑着說道:“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其实這玩意不止你觉得简单,就是咱幽州隔壁的南陈北梁驻军也觉得简单,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王力士眉头一皱,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牧民。
“结果都被咱燕王殿下识破,派进来的探子都被咱燕王殿下亲自砍去手脚,做成人彘,吊在城头上,三天三夜,那血流的把城墙都染红了。
一边說着,牧民一边上下的打量着王力士。
看的王力士心底直发毛。
做成人彘,砍去手脚,吊在城头,還三天三夜?
想想那场景,王力士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赵崇远却是饶有兴趣的望着牧民笑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南陈北梁自然不甘心啊。”
牧民嗤笑一声道:“但可惜,都被咱们燕王殿下识破,做成了人彘挂在了城头,一来二去之下,時間久了,那些南陈北梁的探子自然就不敢了,至于那连珠弩的制作秘诀更是打听都不敢打听。
而且咱燕王殿下說了,這连珠弩弄出来的目的是庇护咱们幽州,咱不侵略别人,但是他们要来,咱们也不怕。
原话是那啥来着?”
說到這裡,牧民有些卡壳了。
狗娃补充道:“是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大棒,是做生意還是打,让南陈北梁的人自己做决断。”
“好,好一個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大棒。”
赵崇远闻言哈哈哈大笑。
越是揣摩着赵定這话,赵崇远越是满意。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大棒,是做生意還是打,让南陈北梁的人自己做决断!
這豪气!
就是他這個当皇帝的老爹也不如啊。
剑可伤敌,亦可慑敌。
用与不要皆看你如何做。
你若来硬的咱们便来硬的,你若好好說话,那咱们就坐下做生意。
不過一想到,赵定居然在奏折裡成天给他诉苦。
赵崇远又一肚子来气。
好小子,還和他藏拙呢?
咋滴。
你是怕你爹贪图你這仨瓜俩枣?
“不過這连珠弩,倒是要带点回去,最好再搞到這制作身份证的秘诀,還有识别真假的方法。”
赵崇远心底暗自琢磨。
這一次他来幽州倒是真的沒白来。
沒想到自己這儿子捣鼓出這個多好玩的东西。
至于赵定给不给,赵崇远沒想過。
敢不给,老子打断你腿!
“对了,几位恩客,此次来我幽州這是?”
就在此时,牧民突然望向赵崇远,王力士,试探性的问道。
聊到现在。
他也能看得出来。
這一群人应该是以赵崇远和王力士为首,就是自家外甥似乎都只是這群人的护卫。
“做生意。”
赵崇远心情大好。
确定自家儿子不是通敌卖国,而是一切为了封地百姓考虑,且对南陈北梁也是刚柔并济。
赵崇远說话之时的语气愈发的柔和起来。
听着一旁的王力士也是连连侧目。
自家陛下自从登上皇位之后,被内政外患缠的似乎已经很久沒有這么开心過了。
“做生意啊,那好啊。”
牧民闻言同样大笑一声,“咱幽州别的东西不說,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倒是不少,啥玩意都有,這几年咱们幽州,能這么富裕,可都是燕王殿下捣鼓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玩意的功劳。”
說着牧民从袖子裡面掏出一個透明的玻璃杯放在赵崇远的眼前,:“瞧见沒,這也是咱们燕王殿下搞出来的,在咱们幽州不值钱,但我听說,放在外地可老值钱了,听說就是在南陈北梁的的那些皇室眼裡都以有咱们燕王殿下弄出的這個杯子为荣。”
“老爷這不是琉璃杯嗎?”
看着牧民手裡掏出的那近乎透明的杯子,王力士神色一怔,下意识的从袖子裡面包装精美的锦盒。
打开盖子裡面露出一個和牧民一模一样的透明器具。
只不過款式和牧民手裡的有些不同。
但材质却是差不多。
這還是上次高丽皇室进贡给他们的赵崇远,极为珍贵,据說是漠北的能工巧匠从万丈冰山之下取出的天然水晶,费时整整三年打造而成。
晶莹剔透,纯净度极高。
一朝贡過来,深得宫裡面的娘娘和公主喜歡。
赵崇远看在他侍奉多年有功的份上,也就赏了他一只。
就是到现在他都沒舍得用過,基本上就是随身携带,想看了拿出来把玩两下。
可现在看着牧民手裡的那個杯子,再看看自己手裡的杯子。
王力士一瞬间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不对我是一個阉人
那就毙了狗!
“你哪来這东西的?”
赵崇远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牧民手裡的杯子。
這玩意高丽皇族进贡,只有他们大乾皇室才能用,就是京城裡面的那些达官显贵手裡都沒有,花钱也都买不着。
能不能得到還要看他赵崇远心情。
主要是因为此物乃是高丽皇族工匠以天然水晶打造而成。
数量极其稀少。
打碎了一個就少了一個。
可现在居然??
“什么琉璃杯啊,就是一個玻璃杯而已,這玩意在咱们幽州老多了,不值钱,
牧民却不以为意的纠正道。
顺带着一脸鄙视的看着赵崇远和王力士二人一眼。
到底是外乡人,沒啥见识。
“很多?不值钱?”
赵崇远列巴着嘴,一字眉几乎皱成了一個“川”字。
心底更是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高丽王室虽說是进贡,但他大乾皇室为显示大国威严,也有回礼啊。
折合下来。
這一個杯子差不多一千两银子
我******(大乾脏话)
此处不做翻译,总之骂的很脏就对了
“老爷,我被....”
王力士急得都快哭了。
那一箱箱的真金白银就這么被骗了啊。
他王力士堂堂大乾司礼监掌印太监居然拿一個不值钱的玩意当做宝贝?
牧民皱眉的看着王力士和赵崇远,下意识的问道:“怎么這玩意在外地很值钱嗎?我家尿壶用的都是這個,要不我擦擦给你们便宜点卖给你们?”
“额~~~~~”
一排清晰的点点点出现在王力士的脑门上。
尿壶??
卖钱?
還便宜卖?
你怎么敢說出口?
“额...”
牧民尴尬的笑了一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玩笑话似乎有些過火了。
赶紧解释道:“那個其实也不能怪你,主要是咱们幽州地处偏远,与外界隔着十万大山,好东西也运不出去,故而也就只能便宜那些過路的商人。
等你以后在我們幽州见识多了就好了,
其实這东西啊,在咱们幽州不值钱,一文银子能买一大堆,要不是我嫌弃我這玩意太容易碎,我都想把我家那些牛羊的食槽换成這個主要就是图個便宜。”
噗!
王力士郁闷得想吐血。
本以为牧民是安慰他来着,沒承想居然
嗯,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
王力士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可一想到,自己舍不得用的东西居然被人当做尿壶,就给牲口的食槽都嫌弃。
他心底又是止不住的抽着疼。
一旁的赵崇远脸色同样說不上太好。
威严的国字脸,此刻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
为什么這两年高丽一边說這玩意难找,一边又不断地加快进贡的频率。
每一次都拉出慢慢的好几车這所谓的琉璃杯過来。
敢情是把他赵崇远当冤大头了?
好你個高丽王室。
等朕回去再找你们算账!
看着王力士的脸色不对劲,二娃子赶紧轻咳一声:“老舅。”
看着自家外甥那挤眉弄眼的样子,老牧民也是一脸蒙啊。
他好像也沒說什么啊?
咋就成這样了?
清了清嗓子,老牧民赶紧拍了一下身旁的狗娃,骂道:“你個瘪犊子,還愣着干什么?還不赶紧把那头牛剥皮,請恩客吃肉,恩客是外地人,沒见识,咱不能怪他,咱该尽地主之谊還是要尽的。”
听着自家老舅這话,二娃子苦笑一声。
自家這老舅当真是会安慰人啊
不過還是拔出腰间的佩刀和狗娃一起去剥牛皮去了。
不過看着狗娃和二娃子忙碌的身影。
王力士和赵崇远却一点心情都沒有。
二人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