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怨恨遺志，疊加式異化
沒有扣下扳機動作的突襲射擊，子彈以極高的速度穿破空氣，直指王宇所瞄準的位置，在站立於以鮮血繪刻的法陣中的小丑聖母教派主教胸膛開出一個血洞。
“mutationstart！”
與此同時，空置的雙手已經將污染物瓶塞入腰間的變身器中，金屬化高速蔓延，身軀的外層被金屬覆蓋，這份異常污染的能力和光合作用一樣屬於通用性的能力，無論何時，額外的防禦力總是好的。
“哦，看來你身…上我所不知曉的東西…還真是比想象中…的要多一些呢。”
喉嚨裏不斷向外冒着血，話語艱難而模糊，小丑聖母神教主教嘟囔着，身軀向後方倒去，就那麼死在了王宇的面前。
先是一愣，隨後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對方恐怕壓根就不是真正的主體，畢竟對方能弄出那個和快樂小丑幾乎沒什麼區別的“提線木偶”，僞裝出一個虛假的“本人”站在這裏和他對話又有什麼問題。
“該死的，判斷標準出問題了，那些絲線不是從主教的身上延伸出來的，而是儀式法陣…”
王宇之前的判斷基準便是自己以靈感骰子窺見的虛幻絲線，斷手與假人身上的絲線一路蔓延至被他擊斃的“主教”身上，因此他也便默認對方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目標。
但直到將對方殺死，王宇才發覺，那些絲線依舊存在着，那些絲線實際上皆是從以鮮血繪刻的法陣上蔓延出來的。
“兩種能力，塑造虛假的場景以干擾我的五感，應該是其本身作爲異術師的能力，那種像提線木偶一般操控人體的能力則源自於儀式。”
王宇在很短的時間裏對於主教的能力做出了判斷，至於對方爲何要對自己這個和教派信仰無關的存在出手，恐怕真的如這個狗日的傢伙所說，爲了開心，僅此而已。
小丑聖母教派就是這麼一羣魚龍混雜的王八蛋，有試着讓別人露出笑容的善者，也有像主教一般只爲取悅自己的肆意妄爲之人，反正他們所追求的只有“笑容”，至於如何實現的，不重要。
“倒也是好事，既然知道對方想要的就是能夠取悅自己的表演，那便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主教如果是純粹的要殺死自己，那直接在門外準備十幾二十把槍，等自己出去再亂槍把他打死就行。
就算觸發“逃脫者”，在面對早有預謀的飽和式槍擊之時，王宇也幾乎是沒有躲開這一可能性的，現在麼，對方至少不會選擇如此“低級”的手段來殺自己。
吐出一口氣，王宇開始轉身衝刺，他的決策不會變，在無法確認對方底細的情況下，逃永遠是最優先的選擇，既然自己勘破了那種干涉五感的能力，翻窗就成了可行之策。
不過麼，主教很顯然沒有放王宇走的意思，眼前驟然浮現出數量奇多的密集絲線，自儀式法陣之中延伸而出，進入之前那些從門縫內滲出鮮血的房間，下一刻，這些房門被猛然打開，裏面奔跑着衝出大量被絲線操控之人。
“我該慶幸這羣人都沒有拿槍嗎。”
面部表情抽了抽，從房間內衝出之人將王宇前進的道路完全堵死，這些人似乎並沒有死亡，只是被那些絲線給操控了，面容呆滯，手中拿着棍棒刀具，向着王宇所在之地衝來。
主教所具有的能力是王宇目前見過的異術師裏最爲強大的，作用範圍極大，同時效果驚人，這讓他不禁懷疑，被其操控之人無法使用槍械是否是一種限制，就和寂靜修道士無效化科技造物同時自身也無法使用一樣。
“嘭嘭嘭嘭嘭嘭！”
換彈，連續朝走廊中向自己衝來的“提線木偶”開槍，精準點射在目標的致命部位，胸膛，脖頸，腦門，將這些依舊需要身體完整來維持生命的存在擊倒在地，且戰且退。
但很快，單純的射擊便不再能夠對這些被絲線操控而沒有任何恐懼或者疼痛感的存在產生有效的阻礙了，前面的倒下，之後的便頂上來，直接舉起屍體作爲擋箭牌，繼續前進衝鋒。
屍體阻擋彈道的同時也阻擋了王宇的瞄準，使其無法做出和之前一樣的致命點殺操作，看着託舉屍骸並頂着向自己衝來的人羣也只能放棄射擊，轉而快速向着相反的方向奔逃。
“他想要什麼，他希望我去什麼地方…”
快速思考着自己到底應該如何脫離困境，王宇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前方那被綁縛於木樁的快樂小丑身上。
他臉上的面具在王宇轉身之際不知爲何掉落，露出下面那張沒啥特點，但在此刻面目極度猙獰，充斥暴怒，不甘，與殺意的面龐，血淚自眼角落下，嘴部被用針線纏縫，強行扯出一個怪異且充滿違和感的笑容。
“啪！”
王宇那受靈感骰子影響的視野內，什麼東西憑空凝聚，化爲一個物件墜落在地面之上，於此同時，快樂小丑胸膛內本身就只剩下微弱搏動的心臟完全停跳，徹底死亡。
在衝過對方屍體旁的王宇同時一把將那個掉落地面的物件抓握在手中，這是一柄充氣小丑錘，和小丑聖母教派之人所使用的那種概率引發人體內爆的錘子外觀上幾乎一樣。
有所不同的是，王宇能從手中這件異常衍生物中感受到一股無法平息的憤怒與殺戮慾望，僅僅是握着這玩意，他就有一種放聲大笑並用這把看着有點搞笑的充氣錘打爆肉眼所見一切活物的衝動，這是一個小丑生命最後不甘與暴怒的凝聚物。
王宇可以確認這玩意一錘下去絕不是概率引發人體內爆，而是百分之一百會引發人體內爆，同時，一股被無窮怨恨與殺意所引導的指示也順着握持充氣錘的手臂傳遞至王宇的感知中。
“在那個地方嗎，看來你現在沒有心思開什麼玩笑啊。”
目光穿透腳下的地板，看向某個地方，手中的異常衍生物似乎混雜了快樂小丑之前那股狂亂的意識，其讓這把沒有生命可言的充氣錘子爲握持它之人指出了它怨恨的終點——教派主教所在之地。
這突然出現的異常衍生物讓王宇知曉了主教所在之地，也讓其改變了自己的行動策略，他要找到真正的主教所在，殺死或者……
“嗡！嘭！”
外骨骼助力臂鎧全功率啓動，一拳砸在腳下的地面之上，剎那之間迸發的力道將其轟的土崩瓦解，連帶着王宇整個人一起與破碎的磚石掉落向下方。
調整姿勢翻滾卸掉下墜的力道，一躍而起，向着手中異常衍生物所指出的位置狂奔而去，目標還要在更加下面，先抵達目標位置上方，再直接鑿下去！
這層也有被絲線所操控的傀儡，但是數量比之上方就要少很多了，將錘子拋向空中，甩頭一口咬住這件異常衍生物，王宇雙手被高能等離子流環繞，面對阻擋自己行動的傀儡毫不留情的掃出手掌。
“呲！”
這些傀儡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無法與身體素質趨近於人類極限的王宇相比較，至於格鬥技巧更是完全不存在，手中握持的刀具，棍棒，還沒來得及揮舞出去，臂膀便直接被王宇那環繞等離子流的手掌斬下。
全力衝刺，身後留下的是一地被王宇斬下的殘肢斷臂，這些傀儡只有在數量足夠的情況下才能威脅到他，這種稀稀拉拉的阻攔，根本毫無效果。
“咔滋！”
“嘖！”
“嘭！”
手掌再次劈出，這次卻沒能成功砍穿身前傀儡的手臂，只是深深嵌入血肉骨骼之內但並未一擊而斷，等離子流的光芒於此刻暗淡下來。
面色相當不好看的嘖了一聲，這件由王宇自己改造的裝備還是太過於粗糙了，無論是續航還是能源指示都不夠完善，這導致了突然的斷電。
擡腳踹出，與對方斬下的刀具一起命中彼此，勢大力沉的踢擊直接將傀儡踹飛，砍中王宇金屬化肩膀的刀刃則只是留下一道略微滲出鮮紅的劃痕。
“轟！”
沒做停留，猛吸一口氣以緩解自己持續高強度奔跑與用力所給全身肌肉帶來的疲憊與痠軟，隨後再次將外骨骼助力機械臂揮出，擊碎地面，他依舊是肉體凡胎，沒人能讓短跑的那種爆發持久，王宇也一樣。
地面崩裂，眸光轉向，王宇朝着下方落去，只不過，在地面被他擊碎的瞬間，周圍一切事物包括他自己的時間都被強制放慢，“逃脫者”發動了。
下方堆積着的是密密麻麻的人體，他們面容呆滯，或是站立或是半蹲，又或是趴靠於地面，而在天花板崩裂的剎那，數量驚人的絲線從某個方向延伸迸發，插入這些人的體內，將他們操控住，以扭曲的姿勢迎向墜落而下的王宇。
這是一個陷阱，不提前插入傀儡絲線，王宇便無法憑藉“看見”去知曉下方是大量的傀儡，而面對這幾乎把所有空間都佔滿的龐大數量傀儡，他是沒辦法施展開手腳的，被淹沒似乎是必然的結局。
“應該行……”
錯愕只持續了一瞬間，王宇於自語中做出反應，在下墜的過程中取出另一瓶異常污染容器，直接插入腰間那原本是用來排出異常污染的裝置空槽，將異常污染物強行注射了進去。
“warning！”
刺耳的報警聲響起，完全被墜入傀儡堆內的王宇所無視，或者說讓一堆傀儡壓制淹沒的他根本沒辦法再騰出手去操控腰間的裝置了。
傀儡們涌動着，層層疊疊的壓上王宇的軀體，刀劈，棍砸，牙咬，以自己能做到的攻擊不停歇的試圖解決這個硬到莫名其妙的傢伙。
王宇現在是鐵皮的狀態，但也僅僅是有一層鐵皮而已，面對持續不斷的攻擊，他只能慶幸這羣傀儡互相擠壓，導致很多敲打劈砍都根本打不到他，但皮膚也很快出現傷痕，隨之被破開的便是皮下那更爲脆弱的血肉。
鮮血流出，浸染王宇與周邊傀儡的衣物，地面之上也有液體在蔓延，而這些液體的顏色卻有些不對勁，黃色，微稠…
“呲！”
“轟！！！”
手指間冒出一點藍色的火花，雖然無法再收束等離子流，但打出些許高溫還是沒有問題的，剎那之間，那些聚集到一定數量的黃稠液體被點燃，隨後便是驟然的爆炸，火焰與衝擊升騰而起，靠近王宇的那些傀儡直接被崩飛出出去。
雖然這由王宇引發的爆炸威力比不上那些手雷之類的爆破武器，但零距離迸發之下，依然大有被炸至手腳紛飛的存在，反倒是王宇本人，因爲被一堆傀儡壓在身下，那些傀儡爲他吸收掉了部分爆破的威力。
“啪！”
“咳咳！”
奮力掀翻身邊幾個沒被炸飛的傀儡，王宇從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如此近距離的爆破，哪怕有肉盾加上鐵皮的緩解，他又怎麼可能不內臟受創呢，不過，至少，已經清出一條路來了。
引發爆炸的正是王宇注入從巨型生物體內提取到的異常污染後分泌出的體液，他第一次將兩種來自於不同偉大存在的異常污染物同時注入體內。
他賭對了，械海對應的偉大存在和永恆死寂，祂們那種完全相悖的異常污染是絕對不可以同時注入體內的，但金屬化，和自身血肉的“進化”卻未必。
前者在生物體的基礎上進行異變，而後者則針對生物體在血肉領域進行催化，那麼這兩者實際上並不衝突，血肉異變後的金屬化，達成。
“嘭，嘭，嘭，嘭…！”
前衝的同時王宇將貪婪銀蛇左輪內的子彈，
全數傾瀉向前方那充氣小丑錘所指引的目標，旅館的那位女性前臺就站在那裏，面帶微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全身一片焦黑向她開槍的王宇，對方纔是真正的主教。
“叮，叮，叮…！”
子彈一顆顆擊打在什麼透明的事物之上，嵌入其中，使那在昏暗的環境下很難被看出有什麼問題的“空處”顯現道道裂紋，防彈玻璃板…
這是一處特殊的房間，王宇和主教之間還隔着很厚的防彈玻璃板，貪婪銀蛇左輪並不足以擊穿這層屏障。
露出一個更加玩味的笑容，主教歪着腦袋注視那衝至防彈玻璃牆之前的王宇，他身後被炸飛的傀儡已經再次開始行動，爬行，奔跑，跳躍，向着王宇圍殺過來，而王宇和自己之間依舊是一堵難以被擊穿的防彈玻璃板。
毫不停歇，王宇在主教驚駭的面容中舉起那柄異常衍生物小丑錘，轟然砸擊在防彈玻璃板上。
“咔啦！”
內爆轟然綻放，防彈玻璃板被一擊而碎，而王宇則對準主教的腦袋直接揮出了外骨骼機械臂鎧動力全開的一拳，砸爆那被驚駭充斥面龐的腦袋！
“哐！”
然而，王宇的拳頭被擋了下來，主教臉上那驚駭的神情在極短的時間內重新轉換成玩味的笑容，帶着一抹享受，她有什麼可驚駭的呢，沒有。
“你不是第一個抵達我面前的人，這些以爲自己被小丑聖母指引着來到我面前的小丑，在死前總不願意露出一個笑容，還得由我來幫他們縫上。”
“充斥憤怒與仇恨的異常衍生物，指引像你這樣的存在來到我所在的地方，完成我所想要的表演，你是個不錯的觀衆，感謝你的觀看，然後，再見。”
主教褪去那僞裝的驚駭表情，露出真正的帶着滿意之色的笑容，看向低垂腦袋的王宇，她很享受這種他人在希望誕生之後又立刻面臨絕望的情形。
第二面防爆牆，將她與觀看她表演的觀衆徹底隔絕開來，而現在，輪到她當觀衆了，觀賞王宇被身後涌來的傀儡們分食殆盡，她的絲線無法操控身上有偉大存在力量痕跡的異術師，但通過儀式將他們吞噬，自己的力量便可以憑此變強。
“嘎吱。”
攥緊拳頭，對方的情緒一直沒有變過，從未有過慌亂，這點王宇憑藉寄生蟲看的一清二楚，那他爲何要砸出這毫無意義的一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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