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致命好奇，引導執念
這本身就不符合審判庭一向以來的行事準則，雖然和巨企之間也有一些合作，但總體而言，審判庭也是保持着主導地位的，在很多方面之上約束着巨企。
而直接向巨企“求助”這種形式的指令還從未下達過，除非審判庭真的窮途末路，否則應該絕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纔對。
“你真的窮途末路了，還是如那個分析員所說的一樣，只是根本就沒有拿出該有的東西呢？”
普羅旺斯使用着腦中的輔助芯片，開始調集自己擔任萬象局局長這麼久以來收集到的所有數據和資料。
雖然他認爲自己不應該如此去做，但是當他下定決心之時，他還是選擇認真去思考這件事情。
他也說不上是什麼東西在驅使着他去這麼做，只能說作爲萬像局的局長，那份好奇心纔是驅動着他將這個職位做得如此之好，做得如此之久的關鍵，也是迫使他，明知此刻如果繼續探究下去，很可能觸碰某種禁忌，卻仍然無法停下的理由。
“從審判庭作爲主導者建立安全區如此多年，整個安全區一直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秩序和穩定，而從未在安全區之外的廢土上發現其他類似於安全區的地帶。”
”雖然知曉安全區內部的環境，比起廢土要安全很多，但是爲何安全區內部的環境或比外界更加安全，這點卻從未有一個準確的解釋。”
絕對有某種力量在安全區內產生的作用，才使得安全區的環境和廢土不同，有着和其他區域所不具備的安全。那麼，審判庭有可能不知道這種安全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嗎？在普羅旺斯看來，這絕對不可能。
如果審判庭維持安全區內秩序環境如此之久的倚仗，僅僅是一個機會，一個比起其他人更早創立安全區的機會。
那麼審判早就應該被另外一個更有能力的組織所取代，但是從始至終，審判庭一直佔據着安全區內部最爲頂層的位置，沒有絲毫不穩的跡象。
審判庭上層創立萬象局，技研，秩序部隊這三個分屬於審判庭的大型組織，管理整個安全區的事宜。
但是，上層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甚至連他們這三個直屬組織內部仍然是謎團重重，審判庭絕對不會不清楚安全區真正的辛祕，上層手裏也絕對掌握着某種使安全區內部環境保持穩定的手段以及壓制異常污染的方法。
“說不通，完全說不通，如果以這個方向去思考的話，審判庭在面對這種影響整個安全區的巨大異變之時，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的無所作爲，表現的如此無力。”
輔助芯片調出原本安全區內部便有的異常區記錄，是的，安全區內部本身就存在着不少的異常區，只是這些異常區可以算得上是無害，至少和現在兩處變爲淪陷區的新異常區相比，幾乎稱得上友善，但是普羅旺斯卻明白，這些異常區本質上是相同的。
現有的兩座異常區對人類所表現出來的惡意，幾乎是赤裸裸的，安全區沒有辦法從這兩片安全區內部的新異常區當中得到任何的有效收穫，原本從各個安全區內部異常區當中產出的材料，可是新都以及廢城部分科技所必需的重要原材料。
但是現有的兩片新異常區，安全區根本沒辦法從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產出，這兩座異常區出現在那裏僅是侵佔了安全區的土地，並且殺掉了內部的安全區居民，僅此而已。
如果是將這兩處淪陷區和原本位於安全區內部的那些異常區進行對比，並且明白他們本質上是相同的話，那麼就會驚駭的發現，原本的安全區本身就和大量的異常區共存一體，但是卻從沒有出現過此時這種事態。
這一切是否是太過於巧合了，就好像原本的異常區是被刻意的篩選過，能夠和人類共存一般？
“總計173個異常區，90%是小型異常區，而10%是大規模的異常區，但是這些異常區卻從未和人類發生過任何過界的解除，並且時間跨度也已經足以證明這是普適性的規則，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
單憑這些異常區可以和安全區內部的人類和平共存這點並沒有辦法分析出太多的東西，這也是此次大規模異常影響出現之前普羅旺斯沒有往這方面去思考的理由。
但如果結合近期發生在安全區內的鉅變去判斷，就會發現原本的這些異常區居然能夠和人類共存，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整個安全區就好像充斥着無數巧合，最終構成了這樣的一個奇蹟般，實在太過於不可思議。
而若是再將這些不可思議的起始點向後追溯，就會發現整個審判庭在其中扮演的，那不可或缺的角色。
最終，基於審判庭絕對不會是什麼僅靠運氣而掌握安全區這點去進行探究，就會察覺出很多讓人無法理解的問題。
那就是審判庭在整件事情當中到底扮演着的是怎樣的一個角色，也許過去的它們的確是在維持着整個安全區的穩定，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審判庭的所作所爲就開始逐漸的偏向一個旁觀者，一個觀察者呢。
哪怕手中絕對掌握着某種可以對現有的異常事態進行控制的手段，但是他們居然去選擇與巨企協作，去觀察巨企處理這種異常事件的手段。
這種異常的冷漠，便是普羅旺斯此刻被催生出難以遏制好奇心的理由，他坐在萬象局局長的這個位置上，依靠着自己那份無比堅實的精神強韌度，以及非人的分析能力，還有對自己思維以及行動的那份恐怖自制力，已經依靠這個職位滿足了自己太多的好奇心。
但是此刻審判庭所表現出來的種種謎團讓他無法壓抑住自己心中的好奇，開始越過某道紅線探究，作爲自己更上層的審判庭，在整個安全區當中所真正扮演的角色。
“我爲的不就是這個嗎？”
神情淡漠的思索了一會兒，普羅旺斯的面龐之上露出一個怪異且放縱的笑容，他觸發了某個自己在這個位置上幹了多久，就製作了多久，幾乎耗空了他全部非工作時間段所留下的一個“漏洞”。
一個極小的，能夠於某個層面穿透萬象局這個和技研以及秩序部隊一樣由審判庭分出的組織，與審判庭上層之間的那層“帷幕”，輕微“觸碰”審判庭上層的“漏洞”。
“嚯！”
“噗！”
臉上的神情自然而然的轉變成了某種恍然以及難以言喻驚喜，儘管只是從那頭挖掘到了極少極少的一點信息，但普羅旺斯還是依靠着僅有一點，仍然足夠點爆他腦海信息，滿足了自己心中那長久無法被遏制的好奇心。
而僅僅是在掀開那層“帷幕”的一瞬間，他的背部就被什麼東西給貫穿了，然後普羅旺斯的思維便開始出現遲滯，於被貫穿的剎那，其整個人就已經被從原本的界域當中剝離了出來，周身的時間如同凍結的水流一般凝固。
命中普羅旺斯的裝置名爲“死棺”，普羅旺斯將會被封存在一個永續的時間囚籠當中，化爲一個稱不上死亡，也稱不上活着的標本，遊離於時間之外，直到維持“死棺”的裝置報廢，在此期間，他將無法泄露出哪怕任何一絲的，信息流。
“你們也不……想看到……安全區覆滅的，對吧？”
全身義體改造超過了80%，疼痛對於普羅旺斯來說，早就已經完全算不上什麼，哪怕自己現在被紮了個透心涼，他也沒感受到多痛。
而思維當中的那份興奮感也讓他完全忽視了自己被什麼東西捅穿的事實，而是在自己被那副名爲時間的永恆棺材徹底封固的最後一段時間裏，以逐漸變得無限緩慢的語速念出了那段話語。
然而他所在的辦公室內部仍然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存在給予迴應，正如那道扎入他體內的“死棺”發生裝置一般，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道究竟用何種手段釋放。
“那就是默認了……”
在逐漸被無限放慢的時間裏，話語已然無法說出，而普羅旺斯最後的思緒便是如此。
隨即，普羅旺斯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他的個人辦公室當中，大概幾秒後，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當中，走到常用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現在，萬象局的局長換人了，沒有人會察覺到普羅旺斯現在已經不再是普羅旺斯，而是另外一個別的存在。
畢竟，萬象局的工作人員之間本身就不知道彼此的真正身份，只要有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設備，便可以確定彼此之間在萬象局當中工作時的代號以及職責。
更何況，誰能想象審判庭的萬象局局長都能夠被悄無聲息的取代呢，這根本就不是安全區內之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吧。
事實倒也的確是如此，只是若那個替換萬象局局長之人來自於審判庭內部，那情況可能就不太一樣了。
……
嗞！嗡，砰！”
安全區，新都，某處隱祕地下空間當中數臺連接在一起的計算終端突然升溫，並在極短的時間內運轉到了超載過熱的溫度，內部的維護設施根本來不及爲這些計算終端降溫。
在高烈度的超頻運轉下，這些計算終端很快在內部發生爆燃起火，整處空間當中大半計算終端，很快都炸成了一堆廢鐵。
而剩下那些勉強倖存下來的計算終端，上方光芒也全數熄滅，表示原本這些計算終端的使用者已經放棄了這些計算終端。
“以我原本的能力，並不足以察覺到這些隱匿在新都網絡界層邊緣的存在，他們將自己隱藏的非常之好，僅在有限的範圍之內活動。”
“但這並不是她，她絕對不可能這麼的弱小。”
世界樹公司那處被克萊爾用來培育孽生細胞的龐大設施當中，這裏已經基本被修復完成，而趙惟一則在其中的一個房間當中，和蕊進行着交流。
現在的趙惟依也已經不再用那老式的終端限制蕊的能力，兩者的交流發生在輔助芯片之間，蕊將自己所做的事情告知了趙惟一，她剛纔找出了新都當中隱藏在網絡界層當中的東西，而她原本根本就沒有能力發現這些存在。
“這應該是之前那些對天軸集團出手的組織，我也可以猜到，它們並沒有在那次事件當中全軍覆沒而是隱藏在什麼地方，不過看來它們隱藏做的比我所想的還要更好，之前的你居然沒有辦法發現它們的所在之處。”
趙唯一很快便猜出了那些被蕊發現的存在到底是誰，也只有當初那夥對天軸集團發動襲擊的組織纔有這種程度的隱藏能力了。
“它們實在是太過於弱小了，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似乎也只有隱藏自身，在剛纔的那段時間內，我將這些存在的百分之八十解決，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則逃出了我所能夠影響的範圍。”
蕊用一種很難形容的冷酷語氣說出了剛纔自己所做的事情，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它便將自己所發現的存在屠殺掉了80%，而剩下的那20%之所以能夠遁逃，是因爲它們離開了蕊瑞現在能夠施加影響的範圍。
“我比以前變得更加強大了，強大了很多，但是還不夠，我必須要強大到能夠面對她，她一定在安全區的範圍之內，我需要強大到能夠影響整個安全區。”
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趙偉一，蕊表現出了對於變強，擴大自己影響範圍的極大渴望。
“你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完全掌握現在所擁有的能力，爲了公司的利益，我必須確認你的狀態不會失控。”
趙唯一淡淡的說道。
“明白了…”
蕊沉默了一會兒，給予迴應。
“變得強大的想法強烈的近乎執念，但是，很單純，單純的就像是一個小孩，這很好，而它也證明了，克萊爾所提出的設想是對的，我所走的方向也沒有錯。”
雖然話語之間要求蕊冷靜，但心中卻對蕊所表現出來這種對變得更強大，對能戰勝“她”的執念非常滿意，這種孩童般的心智，是最好進行引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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