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海水漫溢，疾溯源點
趴在犬舍的樓梯間，王宇像曾經做過一次的那樣，朝下方看去，他能夠在樓梯間的最下方看到一層足以沒過膝蓋的厚沉積水，這層海水自然不是真實存在的。
或者說它們是真實存在的，但不是人類用正常形式所接觸到的物質海水，準確形容的話應該是機械海異常污染在他這樣感知能力強的人眼中的具象化。
之前他看到過的“海水”是深淵的異常污染，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深淵的異常污染，那薄薄一層海水便已經被機械海的異常污染所替代
“嗯，機械海的異常污染，從大概一個月前就已經開始逐漸覆蓋整個安全區了，源頭就是新都，他們絕對是做了什麼讓這些機械海的異常污染以這種形式覆蓋到整個安全區的範圍之內，大概，和上次葉晰白反饋的事物有關。”
作爲和機械海有着千絲萬縷存聯繫的存在，零柒的感知倒是比王宇要更清晰一點，這些機械海的海水從前段時間開始便逐漸的越積越深。
從無法沒過人的腳趾到現在已經越過人的膝蓋，機械海的異常污染，以一種平和而不直接產生效果的形式逐漸覆蓋了整個安全區的範圍。
“這種異常污染審判庭和秩序局是不會察覺不到的，那麼他們沒有行動的話，也只能歸結於這些異常污染本身就是由在新都他們搞出來的吧？”
不用想，王宇也能夠知道這些異常污染本身就是由新都的審判庭，秩序局以及世界樹公司搞出來的，這種異常污染的存在形式並不像實界裂隙那樣感知不到。
審判庭和秩序局都能夠察覺，而這種大規模的，覆蓋整片安全區的異常污染，若是突發性的災害，他們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而到此刻爲止，審判庭和巨企都沒有做出任何行動，自然、只能歸結於這是他們刻意爲之了。
“不過說起來，他們好像也沒有管束廢城的意思，廢城是不是直接被放棄了？”
而近來廢城這糟糕的狀況，也讓王宇察覺到審判庭恐怕是不打算再管束廢城了，一個接一個的異常區使得大片廢城地區淪陷，許多廢城居民和廢城企業都在這種極其嚴重且充滿不確定性的衝擊之下幾乎失去一切。
但新都卻再沒有對此做出任何應對，只是任由廢城那些受到災害影響的居民自生自滅，本來還會對發生在廢城異常災害進行管束的秩序部隊，也沒有去應對異常區的意思。
他們唯一會去做的事情就是像應對之前的淪陷區一樣，建立厚重的隔離牆體，將這些淪陷異常區和尚且正常的地帶隔絕開。
“可能也的確是因爲沒有辦法將已經轉變爲異常區的地帶重新轉化爲正常區域吧，看起來目前安全區內部還沒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廢城地帶轉變爲異常區。”
“只是新都到目前爲止仍然沒有出現被轉化爲異常區的地帶，這點非常值得在意，再聯繫上近來機器海異常污染的蔓延，不難推斷出這些機械海異常污染的作用。”
零柒迴應着王宇的話語，說着他的猜想，他們都已經發覺，當這些機械海的異常污染以這種平和而不產生效果的形式近乎覆蓋整個安全區後。
就連廢城地區那被轉換爲異常區的頻率都開始減緩了，至少原本大致爲一週一次的異常區轉換災害，到現在爲止居然已經有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第二次出現。
因此兩人對這種機械海的異常污染效果，實際上都有一定猜想的，這種機械海的異常污染肯定是用來遏制目前安全區所遭遇的事態。
而其的效果似乎能夠讓異常區轉換的進程被極大程度的減緩，甚至王宇都懷疑新都是否是打算將整個安全區都轉變爲機械海的異常區。
這並非是不可能，畢竟如果真的有某種異常區對於人類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甚至有一定的可利用之處，那麼和異常區共存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做的選擇。
只是之前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對於人類完全無害的異常區，頂多是影響不大，像以現在這種形式出現的機械海異常污染，是王宇從來沒見過的。
“這種平和的機器海異常污染，讓人覺得有夠詭異的啊，我之前遇到的異常區，不管危險程度如何，其中的異常污染都會自發性的對周遭事物產生影響效果，而不會如現在這般，僅僅是存在，累積，而不產生任何額外效果。”
“簡直就像是……”
“偉大存在本身想要祂的異常污染，以這種形式呈現。”
“對，就是這樣。”
王宇略略沉思，說出瞭如此的想法，而零柒則在這時幫了補出了缺漏的部分，王宇當即的承認零柒的說法便是他想的。
這些機械海異常污染就好像是偉大存在，想要其以這種形式存在一般，王宇能夠想象的，有能力讓這麼大規模機械海異常污染以這種平和形式出現的，確實僅僅只有機械海本身了。
“我們真的應該把機械海這樣一個偉大存在，當成一個有情感有想法的存在來看嗎，總感覺有點不靠譜啊。”
思來想去，王宇又覺得把偉大存在當成一個和人類有着類似思維，想讓這些機器海異常污染，以這種形式呈現的存在有點不太對勁。
目前所見到的偉大存在，似乎每一個都是如同自然現象般絕對而難以觸及已經和人類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存在。
“用人類的想法來揣測偉大存在是否本身也是一種偏見呢？偉大存在其中的一個，有着類似於人類的思維也是有可能的答案，現在對於偉大存在的所有認知，仍然是根據他們影響之事的規律總結出來，那麼既然觀察的結果是如此，自然也便可以如此認爲了。”
“也是，那就只能期待機器海是位對人類沒啥惡意的偉大存在了，其實就目前的表現來看，真就還行，比詛咒那些個好多了。”
王宇點點頭，零柒說的很有道理，有啥不可能的呢，反正關於偉大存在的一切仍然是未知，那不管先入爲主的做出何種刻板的判斷，都有可能是錯誤的，同樣也都有可能是正確的。
“哦，來了。”
而和零柒聊着這些的王宇，則突然擡起了頭，雙眼看向一個方向，他感知到了一些東西，或者說看到了一些痕跡，這是機械海的海水在盪漾，他之所以會看起來無所事事的等待的這個地方，就是爲了這種波動。
“那邊，沒有辦法延伸自己的能力，還真是沒辦法幫上忙啊。”
零柒爲王宇指出了一個方向，話語當中略有些遺憾，那是機器海海水波動所傳來的方向，這些機器海的異常污染以這種形式出現在整片安全區內部所帶來的還有額外效果。
那就是一旦有什麼存在，引動了機械海的異常污染，對其造成干涉會形成這種盪漾，在很大的範圍內波盪開來，而王宇這種感知能力極強的存在，便能夠通過直接觀測機械海異常污染的波紋傳遞方向，來找到那引起機械海異常污染波動的源頭。
“沒事，畢竟誰也不知道現在天軸集團的那個遺產在各方輔助之下到底強到了何種地步，我們可不能冒這種無謂的風險不是。”
王宇滿不在乎地說着，零柒現在出於謹慎考慮，已經不再向外延伸自己的能力，僅僅呆在王宇的身體內，作爲極其強大的輔助芯片存在，因此原本能做的很多事情現在也受到了相當的限制。
“嗯。”
追尋着那波動傳來的方向，王宇一路狂奔着穿行在廢城紛雜混亂的建築物之間，在這種本身就雜亂的建築之間，又因爲近來安全區的情況變得更加混亂的環境中，王宇依靠奔跑穿行的行動速度反倒是比駕駛機車之類的載具要快上很多。
任何可以踏足，或者不可以踏足的地方都是王宇這傢伙可以用來加速借力的點位，他現在這身被生物科技，和異常造物共同構築出來的非人軀殼，本身強度已經有些讓人看不懂了。
“咔啦啦啦啦……”
而在這片城市區域的地下，以及建築物的縫隙當中，還有大量的存在，正在以他們自己的移動方式快速穿行着。
周圍的機器海異常污染海水，讓這些本身就在機械海異常污染影響之下誕生的蟲羣兵種們如魚得水，在這種環境中行動的他們，比起正常環境活動更加迅速，感知更加靈敏。跟隨着王宇在城市建築間極速奔行的步伐，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老闆，你真的覺得異常區出現是人爲的嗎，怎麼想這都不太可能吧？”
沈曉蘭在通訊中和王宇對話着，她仍然認爲王宇的想法實在不太可能，畢竟人爲弄出異常區這種事情在其的認知裏是不可能存在的。
現在的安全區都沒有任何手段阻止異常區的生成，又有怎樣的存在可以引導異常區的出現呢？
“我也沒法確定這點，不過你能想象之前居然會有存在，能夠把機械海的異常污染覆蓋到整個安全區的內部嗎？”
“說的也是。”
王宇的回答倒是相當有說服力，之前可沒有巨企或者審判庭，把機器海的異常污染，弄得整個安全區到處都是，那麼有人能夠弄出異常區來，也是可以接受的事實。
王宇所追尋的這股波動，正是他在機械海的異常污染海水出現於整片安全區後所總結出來的規律。
每一次廢城有新的異常區出現，這種波動就會被零柒和他感知到，本來他還察覺不到的，但隨着海水漸深，除了零柒，他也能夠感知到這種波動了，是其它偉大存在的異常污染和機械海的海水產生了碰撞，最終導致這些波動的產生。
只是前幾次出現的波動來源都非常遙遠，雖然王宇有刻意的去等待，只是待他察覺這些波動出現，異常區的轉化進程同樣已經開始，他也沒有辦法去找出到底是誰搞出這種事情，又爲什麼要弄出這種事情。
此次，多個失敗的等待終於讓王宇找到了一個機會，足夠近的機械海異常污染波動來源，他要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引發了此次異常波動的出現，甚至，嘗試阻止這個進程……
行進的過程當中，來自於永恆死寂的異常污染從身體內血肉內部被釋放出來，化爲一種類似煙霧的狀態，滲透進軀體的各個區域，讓他的存在感被儀式的效果一點點抹除。
周邊的事物於王宇的視野當中也逐步轉變爲灰白兩色，逐漸被剝離出去的王宇和周邊事物的交互開始變淡，他在外界留下的痕跡都被這種無形的異常所遮蔽，無論是腳印，聲音，還是氣味之類的，都不再顯現。
以自身體內永恆死寂異常污染所發動的儀式，雖然也會導致王宇對外界事物的觀察能力下降，但他本身所需要觀察以用來給自己引路的也只有一種事物，那就是機械海異常污染的波動。
越接近目標位置，機械海海水盪漾的幅度也便越清晰越劇烈，王宇只需要循着這份感知向着目的地疾馳狂奔即可。
“距離目標位置五公里。”
在王宇奔行的過程中，零柒通過感知機械海異常污染波盪所傳遞過來的規律已經精確定位出王宇所鎖定目標的位置，並且將那個目標的呈現在王宇的眼前。
“兩分半鐘，趕得上。”
王宇穿行在城市之間的速度快的嚇人，生物化機械蟲羣的兵種根本就沒有一個能夠跟上他腳程的，五公里的距離對其而言也只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而在這個距離之上刻意拉高自己高度的王宇已經察覺到了目標地點在發生什麼，兩個幫派之間的火拼，可真的會這麼簡單嗎，當然是絕對不可能的。
“怪不得一直沒有人發現什麼東西呢，原來被隱藏成了這種形式嘛，以幫派火併來掩蓋真正發生之事，而且大概還有別的遮掩手段吧……”
口中喃喃自語，王宇身上的血肉發生異變，身體拉出一條近似於煙霧的詭異殘影，速度進一步的攀升，整個人如一陣狂風般掠過廢城的高層建築。
他真正的目標是兩個幫派“交戰”地點的正下方，那地方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引起機械海異常污染的波動，甚至隱隱約約讓王宇感受到一絲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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