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壓榨
結束了隊列訓練後，班長楊宗林接過晚班班長小胖的記事本，人模狗樣地站到隊伍前面，開始安排每個隊員當天的崗位。
“餘東南，你今天2號崗，伍棱冰，3號崗，肖福科大門崗。王強你今天再帶一天葉琛，順便把許紹仁也帶上，你們兩個崗位對調一下，你地庫崗，葉琛巡邏崗。好了，解散。”
因爲監控的崗位是固定的，所以不需要安排。
郡豪花園的保安隊伍，正常的一個班次，人員配備是八個人，現在白班的人數已經達到八名隊員，但由於新來的葉琛和許紹仁都還是菜鳥，所以這幾天並不安排隊員輪休。
一連兩天被安排在閒崗上，王強心裏樂開了花，正有說有笑的和葉琛勾肩搭背地走着，卻突然聽到楊宗林喊住了葉琛：“葉琛，你等一下。”
王強臉色頓變，急忙把搭在葉琛肩膀上的手收了回來，同時碰了碰葉琛的胳膊，低聲說道：“準備些小錢，你要送禮了，別往心裏去，那個狗雜碎就這個德性。”說着，帶着許紹仁轉身先行離去。
葉琛雲裏霧裏的，一時沒明白過來。
楊宗林走到葉琛身旁，傲慢地說道：“葉琛，去幫我買包煙。”
“什麼煙？”葉琛也沒有多想，這本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也就是幫他人帶包煙而已。
“就硬中華吧，等下幫我送到監控室去。”楊宗林話音未落，身體就已經與葉琛擦身而過。
這是一種極不尊重他人的行爲。
8號樓小區物業辦公室旁邊就有一個小賣部，葉琛也懶得跑外面去，直接去小賣部掃碼支付了45元，買了一包硬中華，然後直奔監控室。
就在葉琛從8號樓去往5號樓監控室的途中，剛從6號樓一樓前廳出來的徐靜怡，一眼就認出了身穿保安服的葉琛，頓時不由愣住了。
妹妹的男人，鷺晶集團的未來接班人，怎麼會出現在小區，而且還是一身保安的打扮。
這個男人的面孔徐靜怡太熟悉了，哪怕是化成灰她都認得。
糟蹋了妹妹，卻始終不肯娶妹妹，哪怕連一個名分都不給，這種男人簡直就是渣渣。
徐靜怡意難平，望着葉琛遠去的背影，立即掏出手機給妹妹撥打了電話……
監控室位於5號樓一層，葉琛知道位置所在，但還沒進去過，知道那是個機房重地，裏面充滿了神祕。
來到監控室門口，見大門緊閉，葉琛擡起手敲了幾下那扇沒上鎖的鐵門，卻老半天不見迴應，他也沒往心裏去，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監控室果然神祕，在一面牆上掛了好幾塊大顯示屏，顯示屏上面大約有近百個監控小畫面。
在另一面牆角的鐵架櫃槽中，疊放了好多葉琛不認識的機器，無數個電源指示燈樂爍着，一大團纏繞的線圈捆成了好幾捆，被無序地堆放在一起。
另一個小房間立着幾臺龐然大物，不時的發出嘀嘀嘀的聲響，同時還有幾個顏色不一的指示燈不停地變換閃爍。
當葉琛轉頭望向監控臺的方向時，只覺有兩個人緊挨着坐在一塊，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是誰，耳邊就傳來了楊宗林的喝斥聲：“進來不懂得先敲門嗎？這是機房重地，閒人勿進，你怎麼一點紀律性都沒有？”
楊宗林正蹺着二郎腿，緊挨着身邊的一個女隊員坐着，兩人有說有笑，忽見葉琛進來，猝不及防地終止了彼此曖昧的交流。
葉琛心裏納悶不已，剛纔明明敲了門，是屋內沒回應他才推門進來的。
但想歸想，他還是什麼也沒說，現場頂撞領導並不是明智之舉，這可是職場大忌。
走到監控臺邊上，葉琛把煙放到桌面上，然後恭敬地說了句“班長，你的煙！”說着，藉機瞥了一眼眼前的監控員。
小區兩個班次的監控員都是女性，年輕的女性，很顯然，白班的這個女隊員被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楊宗林給捷足先登了。
監控員確實長得不錯，不知是不是室燈光過於昏暗的緣故，感覺挺年輕漂亮的一張臉，硬是被她作成一臉煞白的死人臉。
葉琛目測應該是塗脂抹粉過了度，粉底蓋得有點離譜，顏色很不自然，讓人覺得瘮得慌。
看到監控員的這副尊容，葉琛陡然想到了一個詞：東施效顰。
現在手機上時常可見各種美顏直播，有的人爲了模仿，爲了過分追求美的效果，以至於本人的原有容貌都可以忽略，有時起到了一個適得其反的效果。
監控員這妝化的，葉琛實在不敢苟同，有點像一個剛進城的村姑，學着城裏的姑娘有樣學樣，依葫蘆畫瓢，這種差距差的不僅僅是眼界，還有審美。
三分皮囊，七分素養，若一個人缺少了內在的氣質，就好比一副少了靈魂的空皮囊，再怎麼精妝細扮，都只能是停留在模仿的階段。
“好了，你出去吧，記得把門帶上。”楊宗林開始攆人，幾乎是以命令的口氣說道，卻隻字不提煙錢的事。葉琛心裏一涼，涌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整整45塊大洋，就這麼打了水漂，這可是他好幾天的口糧。
但很快，葉琛也就釋然了。
生活總是充滿了壓榨和當頭一棒，當你足夠強大時，你可以選擇無視，可如果不足以與之對抗時，你就得學會隱忍和妥協，學會韜光養晦，厚積薄發。
這是葉琛走出大學校園，這所社會大學給他上的又一節生動而記憶猶新的課。
離開監控室，葉琛向地庫走去，準備去找許紹仁和王強。
就在他漫不經心地走向地庫入口斜坡時，別在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大家注意了，5號樓704的那個胸大的少婦出來了，她正騎着她的小電驢朝3號崗駛來，大家支不支持我把她攔下？”
這是3號崗伍棱冰的聲音，對於那些長期獨居的寂寞少婦而言，擁有一副粗眉大眼高鼻樑的未婚男人，二十七歲的伍棱冰無疑是個可獵色的目標。
“伍棱冰，我支持你將她拿下，我願意喫你的殘羹冷炙。”王強無節操地附和道。
“伍棱冰，我也支持你，到時我上你下，我們來個雙管齊下。”大門崗的肖福科更是露骨到無以復加。
肖福科話音剛落，王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伍棱冰，8號3102室的那個學畫畫的高中妹妹出來了嗎？”
葉琛一怔，學畫畫的妹妹？那不是同道中人嗎，這可是有共同語言的。
當年的葉琛，是從高二下學期開始學美術的，並於第二年以全校文化課成績第一，專業分成績第二的優異成績，被福臨大學工藝美院成功錄取。
“王強，你這是殘害幼苗啊！人家可是祖國未來的棟樑，才初中生你就想着下毒手，你還有沒有人性，你這個禽獸！”伍棱冰沒心沒肺地揶揄道。
“我禽獸，難道你是禽獸不如？”王強毫不客氣地反脣相譏。
衆人一陣哈哈大笑。
就在衆人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對講機響起了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們這羣色鬼，不要在這裏討論這個齷齪的話題。”
這是耀武揚威，高高在上的班長大人楊宗林的聲音。
衆人聽到這個招人厭的聲音，頓時鴉雀無聲，噤若寒蟬，對講機裏一片死寂。
來到地庫，葉琛找了一圈也沒見到王強和許紹仁的影子，不得不抓起對講機呼叫：“許紹仁，你在什麼位置？”
“我在地庫啊！”許紹仁通過對講機應道。
“我也在地庫，沒看到你啊？”葉琛已經逛了一圈地庫，連個許紹仁的影子都沒瞅見。
“你來7號樓的電動車入口處，我就在這邊。”許紹仁終於給了葉琛一個確切的方位。
葉琛來到7號樓電動車入口處時，終於發現箇中端倪。
原來，在地庫裏面收不到手機信號，許紹仁只要一有時間，不是找同城美女聊天，就是看島國愛情動作片，只有跑到離路面近的地方纔有手機信號源。
又一個同道中人！
葉琛忍不住調侃道：“就算你是世界首富，也經不起你這般揮霍啊！一次就是幾個億，你夜夜出去做貢獻，你有這麼雄厚的家底作支撐嗎？”
“放心，我庫存量多着呢！”許紹仁邊看手機邊說道：“我得多學幾個招式，到時把那個少婦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她就會聽我擺佈了。”
葉琛關切道：“要適可而止，小心以後（養）*萎和（澡）*泄找你女朋友算賬。”
“我去！你個吊毛，咒我什麼不好，偏要咒我這個！”許紹仁剛好結束一部小電影，戀戀不捨地退出網站，伸了伸懶腰說道：“我以後真有問題了一定找你算賬。”
“沒問題！到時你真播不了種了，這個傳宗接代的千秋偉業，我完全可以代勞，而且不需要任何回報。”葉琛一本正經道。
“我去！”許紹仁頗有意見地懟了一句：“你個鳥人！”
“王強呢？”見只有許紹仁在，葉琛這才反應過來。
“他去‘放水’了。”許紹仁漫不經心地應了句。
正說話間，王強就現身了。
“草JBM！楊宗林這個狗雜碎的，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躲在監控室亂搞張小鈴，就不允許我們講講葷段子，我草他妹的雙標！”從7號樓宿舍下來的王強，走到兩個菜鳥身邊時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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