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母女離別
他在心裏問自己:一個人,內心要經歷過多大的苦痛,方能做到釋懷與放下?
“一家三口”走出別墅,葉琛一手抱着小妮妮,一手提着一個行李箱,走到車庫,將行李箱放進寶馬的後備箱。
葉琛將那輛A6停放在車庫,駕駛着徐靜盈的寶馬,一路沿着狐背山巫家莊園進發。
車廂內,葉琛擡頭望了一眼車內後視鏡中後排座的母女倆,說道:
“以後有什麼打算?”
徐靜盈摟着小妮妮,目光恍惚地應道:
“想一個人出去外面走走,去看看大理風花雪月的浪漫,再去看一看麗江古城,玉龍雪山。然後西進再去看大漠孤煙,看那千年不死,死後千年不倒,倒下千年不朽的胡楊。”
“靜盈,別幹傻事,你還有妮妮,也還有我,不要想不開。”
葉琛緊張道。
徐靜盈淡然一笑:
“晨凱,我沒有想不開,你放心,我就是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給心靈騰出個地方。只有這樣,我才能坦蕩面對以後的人生,也纔能有一個新的開始。”
葉琛無言以對,只能專心開車。
車輛到達巫家莊園,巫啓泰夫婦倆親自到車庫迎接。
等小妮妮剛一下車,孟佩琴就從徐靜盈手中接過小妮妮並抱了起來。
“麻麻,我要麻麻抱!”
三歲的小妮妮有些怯生,多日不見奶奶,又變得陌生,掙扎着不讓孟佩琴抱。
徐靜盈含淚將女兒抱了過來,心如刀割。
到了正樓大廳,徐靜盈將女兒放了下來,讓她自己玩耍,然後指了指放在一旁的行李對巫家人說道:
“這些都是妮妮的東西,裏面有她喜歡穿的衣服和愛玩的玩具,還有一些她小時候拍的照片,我都帶過來了。”
“我答應了你們的條件,希望你們也要答應我的條件,以後必須讓我姐姐每個月過來看一次妮妮。還有,在妮妮十八歲之前,她不能離開爸爸。”
“這個徐小姐啊,晨凱雖然跟你生了一個女兒,但你們畢竟不是夫妻。”
孟佩琴面色不虞道:
“晨凱還沒成家,他以後會擁有自己的家庭,讓他當妮妮的爸爸,這恐怕不合適。”
葉琛搶過話題生氣地說道:
“媽,靜盈已經做出了極大的犧牲和讓步,小妮妮也還小,離開了媽媽溫暖的懷抱,她不能沒有爸爸。”
還沒等徐靜盈說話,巫啓泰就接過了話題:
“晨凱,跟我來一趟書房。”
說着,從沙發上起身向二樓走去。
書房裏,巫啓泰坐着看着站在書桌對面的兒子,沉聲說道:
“晨凱,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你是巫家大少爺,未來的集團接班人,我們巫家不能讓一個女人這麼得寸進尺的要挾。”
“靜盈這不是要挾,而是平等交換的條件。”
葉琛扯着大嗓門激動說道。
巫啓泰冷哼一聲,說道:
“我還真有些小看了那個女人,不簡單啊,能把你玩得團團轉,還讓你這般死心塌地地爲她百般辯護。”
“爸,請你對靜盈尊重一點,她已經夠苦的了,你的這種殘忍無異於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葉琛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大聲吼了起來。
巫啓泰臉色一沉,面呈慍怒神情,沉默了半晌,極力保持着剋制說道:
“晨凱,你是我巫啓泰的兒子,爸爸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好。”
“男人當以事業爲重,切莫有婦人之仁。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殘酷就是它的根本特徵之一。”
“古人有云:無毒不丈夫,該出手時就出手。你如果過於仁慈,就無異於一個懦夫,只有受辱捱打的份。”
“兒子,你別忘了,你將來是要接管一個商業帝國的,商場如戰場,在你的身邊,時刻存在着那些對你虎視眈眈的敵人。”
“如果你過於心慈手軟,辦事優柔寡斷,拖泥帶水,甚至把公司搞得像家庭化,與下屬稱兄道弟,或姐妹情深,我告訴你兒子,你遲早要被淘汰出局的。”“一個合格的公司管理者,唯有狠才能維護自己的利益,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先不說那些什麼大局觀,單是你身邊的那些禍端不斷的女人,就能將你扼殺在行事以仁爲原則的行動上。”
“記住爸爸的話,這絕非危言聳聽,男人要想做大事,必須對自己要狠,對身邊的人也要狠,絕不能有婦人之仁,不然遇事你絕對喫不開,也絕不可能混得好。”
葉琛一時被說得無言以對,可心中又極其不忿。
見葉琛沒反駁,巫啓泰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兒子,你記住,你現在是巫家大少爺,出入公共場合也是萬衆矚目的公衆人物,身邊並不缺女人,但不是隨隨便便什麼女人都能配得上我們巫家的。”
“關於這方面的事以後爸爸會替你安排,婷婷和你有婚約,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也沒關係,以我們巫家的名望和地位,什麼名門望族大家閨秀會找不到。”
“你現在要做的事,是儘快熟悉公司的各項業務,然後回到你原來的崗位,爲接任集團總裁做準備。”
葉琛接過話題說道:
“我不想當什麼總裁,也不想成爲什麼萬衆矚目的公衆人物,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我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
“兒子。”
巫啓泰擲地有聲道:
“你的身上流淌着我們巫氏家族先祖的血液,從你一出生,身上就已經被烙印上了巫氏子孫的使命,你只能接受巫氏家族使命,這個總裁你不當也得當。”
“我不是囚徒,更不是傀儡,我有選擇屬於自己生活方式的權利。”
葉琛針鋒相對道。
“放肆!”
巫啓泰一拍書桌,大聲怒吼了起來。
“對不起,我不想什麼事都被人安排,我是成年人,擁有獨立自主的行爲能力。”
“靜盈很可憐,小妮妮已經失去了媽媽,不能沒有爸爸,這個爸爸我當定了。”
葉琛說着,不等巫啓泰答覆,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站住!”
巫啓泰大喝一聲,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你真想當妮妮的爸爸,爸爸也不反對,但爸爸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得答應。”
面對兒子的偏執與堅決,巫啓泰還是作出了讓步。
葉琛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
“什麼條件?”
“你就這樣跟爸爸說話?”
巫啓泰有些不滿“兒子”背對着自己。
葉琛到底還是轉過身來,但仍停在原地。
巫啓泰站着看着葉琛說道:
“你可以讓妮妮喊你爸爸,但也只是喊喊,你還沒結過婚,不能因爲妮妮而影響到你將來的婚姻。”
“還有,你可以跟爸爸賭氣,但不能跟事業賭氣。爸爸不是安排你的人生,而是指引和幫助你創造屬於你自己的人生,你能明白爸爸的一片苦心嗎?”
“父子倆”又是一番討價還價,甚至脣槍舌劍的爭執不下,最後,葉琛最終還是屈服於巫啓泰的淫威之下。
但他也爲自己爭取了更大的空間,至少晚上可以有自由活動的權利,不需要每天晚上都得倦鳥歸巢。
“父子倆”回到一樓的大廳,沒看到孟佩琴和徐靜盈等人,問了傭人才知道她們去了7號別院。
徐靜盈將那些從半島湖心帶過來的物品,一一擺到了小公主屋。
相框掛的掛,擺的擺,各種卡通小玩具貼的滿牆壁都是。小妮妮專屬的小衣櫃,琳琅滿目掛的全是她一個人的衣服。
徐靜盈一邊佈置房間一邊撲簌簌地掉着眼淚,佈置完女兒的房間後,又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裏,整個人已哭成了淚人。
“徐小姐,別當着孩子的面哭,你這樣會嚇到孩子的。”
孟佩琴並不關心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的徐靜盈,她只關心小妮妮的身心健康不能受到影響。
“麻麻,你怎麼哭了!”
髫年之齡的妮妮,並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母女的訣離,媽媽再也不能爲她遮風擋雨,爲她保駕護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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