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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教养嬷嬷

作者:佚名
盛夏的天說变就变,前一刻還是阳光明媚,转眼间就有风雨欲来的模样。

  乍起的狂风吹得树枝左摇右晃,树叶卷着尘土漫天飞扬,黑压压的云层翻滚,一時間电光飞闪,雷声轰鸣。

  东次间内,江善面朝窗户坐在榻上,旁边的炕几上摆着几個竹篮,裡面装满了各色的花瓣,炕几下散乱地放着五六個瓷瓶。

  近日闲来无事,又正是夏日百花盛开之时,便让丫鬟收集了些花瓣回来,准备自己制胭脂。

  风吹起她耳边秀发,她身子往后避了避,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关上。

  屋子裡转瞬就暗了下来,正想让流春点只蜡烛进来,還沒来得及喊出声,流春先一步进来了。

  “姑娘,夫人那边送人来了,說是给您請的教养嬷嬷,姓齐。”

  江善脑中立即闪過一位年约四十,面容严肃的妇人,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知道,這人虽是陈氏請回来的,实则却是睿王世子的人。

  只是人已经請了回来,她现在再想拒绝也是不能了的,扯過一旁的绣帕擦拭指尖,一边皱着眉吩咐道:“将人带进来吧。”

  流春点头应是,退出去叫人去了。

  沒過一会儿,一位穿着深棕色衣裳的妇人跟在流春身后进来了。

  她穿戴工整简单,衣裳平整到沒有一丝褶皱,头上别了一只精巧的银簪,手腕上套着一枚赤金镯,一步一动规整距步,裙角纹丝不动,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

  她目光垂下,姿态标准的跪下行了個大礼:“奴婢见過二姑娘,姑娘大安。”

  江善手臂支在炕几上,撑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打量下面的人。

  两人一时都沒有說话,齐嬷嬷跪伏在地上,身形岿然不动,眼睛裡亦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江善无趣地收回目光,微抬了下手腕。

  流春见状,上前搀扶齐嬷嬷起身。

  从地上起来后,齐嬷嬷微抬起了一点点头,看到榻上毫无仪态坐着的人,语气不卑不亢劝诫:

  “夫人請了奴婢来,是教导姑娘规矩礼仪的,古有言:坐以经立之容,监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日经坐,微俯视尊者之膝日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日肃坐,废首低肘日卑坐。還請姑娘端正坐姿。”

  江善低头看了眼自己,起身换了個标准的坐姿,而后歪头问齐嬷嬷道:“嬷嬷看我這样如何?”

  齐嬷嬷眼底裡闪過一抹惊讶,她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刚从南方回来,且自小沒人教导,原以为是愚钝粗鲁之人,沒想到对方只根据她的一段话,就准确地照做出来,且一丝一毫不差。

  “二姑娘之前是学過?”她好奇问道。

  江善眼神恍惚了一下,接着說道:“嬷嬷就当我学過吧,我便于嬷嬷說句实话,我素日散漫惯了,是不耐学這些东西的,让嬷嬷来教我实在是屈才了......”

  齐嬷嬷略皱起眉,又听得上面的人继续說道:“我這裡有两個法子,一,劳烦嬷嬷跑一趟,我這裡有二十两银子,算是嬷嬷今日的辛苦费;二,嬷嬷也可以留在我身边,只要别在我耳边念叨什么规矩仪态的话,寻常也請不要往我跟前来。”

  江善的态度表现得很明确了,要么選擇离开,要么像菩萨一样在院裡供着。

  齐嬷嬷听着這些话,脸色突的严肃下来,严声回道:“二姑娘這话,可有禀告過侯爷和夫人?奴婢是夫人請回来的教养嬷嬷,姑娘若未禀明长辈,便私自做主,此乃大不孝之罪,還望姑娘三思。”

  這话裡警告、威胁、劝诫都齐全了,该說果然是经年的老嬷嬷么,声音听着不大,却是直切要害。

  既然她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反正她這院子裡,多一個眼线不多,少一個眼线不少。

  但再想借势管了她這個院子,那也是不能了的。

  江善将跪着的双腿伸直,背靠在正红的引枕上,轻笑着說道:“嬷嬷說得有理,那你便留下来吧,只是我丑话說在前面,规矩我不需谁来教,嬷嬷虽是夫人請回来的,到底主仆有别,沒有我的吩咐,還請嬷嬷不要到正房来。”

  齐嬷嬷皱眉道:“我应夫人的請求,是来教导姑娘......”

  江善抬手制止住她下面的话,一字一顿說道:“嬷嬷应该明白,我并不需要你来教,比起在我這裡浪费時間,你更应该去大姑娘院裡走动走动,将来不定是一丝情分呢。”

  這话說得莫名其妙,却让齐嬷嬷心口狠狠地一跳,难不成二姑娘知道她是世子的人?

  不,不可能,她是通過兵部郎中柯大人的夫人推薦给文阳侯夫人的,文阳侯夫人都不清楚她背后的人,二姑娘怎么会知道?

  如此一想,她便镇定下来,面露不解地问道:“二姑娘這话是什么意思?”

  江善简单道:“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又对流春說道:“带齐嬷嬷下去安置。”

  齐嬷嬷還想說话,流春半請半拉地把她扶了出去。

  在院子裡偷偷观望的丫鬟,很快就发现齐嬷嬷被流春拉了出来,生拉硬拽地带去了后罩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有人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跑出了院子。

  珍珠提着膳食回来,就看见满院无所事事的丫鬟,呵斥道:“你们都聚在這裡做什么,還不下去做事!”

  丫鬟们立马作鸟兽状散开。

  珍珠抬手敲了两下门,听到裡面叫进的声音,提着食盒进去了。

  跨過门槛,绕過屏风,珍珠就瞧见她家姑娘闭目靠在榻上,垂在身旁的指尖因为掐過花瓣,染上些红色的花汁。

  珍珠将食盒放在桌上,食盒是三层的,最上面是一道火腿炖肘子,中间放着一碟鸡油卷儿和炸鹌鹑,最下面是一碗野鸡崽子汤和一碟糖蒸酥酪。

  江善睁开眼睛,瞥到桌上油汪汪的饭菜,顿时失了大半胃口。

  真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不识好歹,实在是本就天热,食欲不振,大厨房那边准备的饭菜還全是重油重盐的。

  若是味道尚可便不說了,偏生這味道亦是一言难尽,吃着总有一股挥不去的肉腥味,要不就是咸得入不了口。

  她本想退一步,既然荤菜吃不了,就让大厨房准备些素菜,可惜不是半生不熟就是沒有一点味道。

  如此這般,她岂能不明白自己是被人针对了。

  不管他们是自作主张,還是仗了谁的势,今天她是不准备轻易揭過了。

  珍珠见姑娘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厨房的陈大管事說,這是庄子裡新献上来的野物,特意紧着姑娘這裡的......”

  這话說得是好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還得让你念着他的好,上辈子她不是沒吃過這些暗亏,却因为初来乍到不敢声张,這一次

  “将這些都收起来,我們去正院。”江善面无表情从榻上起来,指了指桌子上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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