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泳池(4805字)

作者:未知
磅礴大雨中,樣式薄渾身溼透,捧着一箱可樂瓶問哭泣個不停的妹妹。 三分鐘後,二人一前一後回到了家,王琪擔心的站在門口,手裏只有一塊浴巾,遞給了樣式薄,藍藍無聲的捧着自己的瓶子走進客廳,身後拖着一串長長的水跡。 樣式誠彷彿在背後長了眼睛,忽而大喝一聲:“你媽媽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啊!!” 藍藍細弱的肩膀一抖,懷裏的玻璃瓶乒砰作響,但一個都沒掉在地上。 樣式誠這時從沙發上站起來,看了眼淋成落湯雞一樣的女兒,不知從哪兒就醞釀出一股怒氣,一張臉威嚴的虎着,好像要喫人。他死死盯着不停發抖的女兒,她小時候不知道她母親的地位,比起文靜清冷的媽媽,她更願意靠近一年只見她四五次的爸爸。 不可否認的是,天底下所有人加起來,也不及自己女兒一個崇拜的眼神。他承認他迷戀這小女孩的眼神,甚至要求郭略再給他生一個女兒,這回,他要帶在自己身邊養着,把她寵到無法無天! 只可惜,郭略是個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也太清高,她不屑和王琪爭鬥,也不想深入他的內心,所以,她孤注一擲似的帶着女兒走了。 算起來,兒子的幼年他沒參與,女兒的幼年他也只是扮演着過場的角色。 他想親手栽培一個孩子的願望,最終因爲內心的那麼一點小失落而沒有達成。那些女人,都不像郭略。 他到後來才明白,自己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想要除了郭略生的以外的孩子。 他是愛那個女人的,可她卻不那麼愛他。 如今,她死了。留下了她唯一的女兒,從此,他便是這少女的“天”。 樣式薄很明顯的看出父親的失落和憤怒,藍藍今天的確失去了控制,郭略有憂鬱症病史,這讓少女的這點瘋狂,看起來更像是一種精神病的預兆。 “爸爸,藍藍還不懂事,今天在您面前莽撞了,您就原諒她吧。” “一個姑娘家,大雨天衝到下人房像什麼話!”樣式誠大怒。 王琪在邊上也勸:“你和孩子置什麼氣,她纔來咱們家幾天,況且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她也就是着急罷了。” 樣式誠本就是那種不怒自威的男人,全公司都怕他一個,樣式家的幾個兄弟,沒人敢不把他的話放在耳朵裏,差不多樣式誠說的話就是家訓,邊上人再如何不欣喜,也得乖乖照做,得罪了誰也不好得罪他呀。 然而,這樣一樣笑面虎,卻因爲小女孩家家鬧脾氣動了怒,這可不得了了。 可王琪的幫腔非但沒幫到藍藍,反而自己被修理了一頓,因爲樣式誠總是能第一眼看出誰做錯了事在心虛,“她房間的東西,是你扔出去的?” 聞言,王琪呼吸都窒住了。就知道會這樣! 王琪暗地裏狠狠瞪了那渾身溼透的少女一眼,轉眼卻賠笑道:“這孩子也不知道上哪兒收了那麼多垃圾,一個一個都擱在房間裏,還有喝剩下的放在那裏都酸了,我見亂得很,就……” “誰讓你動她東西的!”樣式誠槍頭一轉,對準妻子。 郭略那是什麼樣的心性,當初走的時候連一片紙都沒留下,她貼身用的東西,都是極爲精緻的,這次藍藍從美國回來,祕書看她這樣不捨得丟,那樣不捨得丟,就買了半隻集裝箱的位置,搬空了整座房子,連櫥櫃裏的碗碟和咖啡杯都一樣不落的打包運了回來。 樣式誠雖不知道女兒懷裏的那幾個瓶子是什麼來路,但她那樣發瘋的衝進雨裏哭着去找,必然對她是很重要的東西。 他早前就吩咐過家裏人,藍藍怕生,她的房間不要隨便進去,東西也不要隨便碰,瞧瞧小女孩急成那樣,這些人是要造反了嗎,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這天晚上,好好一頓飯被幾個瓶子弄得不歡而散,樣式誠發完了火,王琪差點氣背了過去,一個人回到房間,氣得狂摔枕頭,恨恨罵了一句:“德性!” 藍藍這邊也不好過,她本來膽子就不大,心思又敏感,淋了好一會兒雨,夜裏就發起燒來。樣式薄安慰完母親這邊,路過妹妹房間,聽到口申口今聲,連忙進了門,拿手冰了她的額頭,上頭全是冷汗,身子卻是滾燙滾燙的,緊忙打電話叫了醫生。 醫生一來,樣式誠當然也知道藍藍病了,等醫生幫她把體溫降下來,出了門見大老闆坐在起居室發怔,不由緊了下神經,忙去彙報小姐的病情。 樣式誠聽了之後,確保女兒沒大礙,才叫管家打發醫生走,自己到了女兒房間,兒子也在。 “爸,你去睡吧,妹妹我會照顧的。” 樣式誠很欣慰他這樣說,但還是在牀邊坐了下來,擰了溼毛巾給女兒覆上,見她臉白如紙,嘴脣毫無血色,男人心都揪緊了。如果說缺失了十幾年的父女之情已經難以彌補,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血緣在,羈絆在。 “薄兒,你會怪爸爸嗎?”按照醫生的話,女兒幾乎是被他嚇到病倒的,他這個做父親的,心裏難免有些挫折。 “什麼?” 樣式誠看了眼藍藍。 見爸爸那樣,樣式薄笑了笑,“不怪,我一直想要個弟弟或者妹妹,總覺得爸爸的生意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和大伯叔叔他們一樣畫圖紙,爸爸的家業,由弟弟或者妹妹繼承就好。” 樣式誠失笑,“你看看她,像個能做生意的嗎?” 兒子老老實實的搖搖頭,目帶堅定看向牀上身形稚弱的少女,緩緩說道:“但這也不妨礙我疼她,她就是我妹妹,死了化成灰了也是我樣式家的人。” 只不過,半夜退下去的燒,隔天早上又燒回來了。 樣式誠早上要飛上海開會,王琪也跟去了,家裏只剩下樣式薄,爲此他還特意請了一天假留在家裏照顧妹妹。樣式薄的態度直接影響到下人們對這個“紙人小姐”的看法,尤其他那樣悉心照顧着她,更讓人覺得這位小姐是被放在這家未來的主人眼裏的。 藍藍的這場病好的斷斷續續,到了禮拜六,家裏來了兩個客人。 那是樣式薄第二回見到盛寵,不上學的日子她沒有穿制服,穿了一條日常的白裙子,腰上扎着一條緞帶,長髮貌似修短了許多,一把束在腦後,髮尾微翹,顯得十分俏麗。 大概是好看的女孩間總有幾分相似,他怎麼看都覺得這位小姐很像自己妹妹,不同的是藍藍羞怯緊澀,盛寵卻大受四方,哪怕進了紫禁城隔壁這府邸,也沒流露出半點驚喜的神色,就好像拜訪尋常同學家一樣,神態自若,淡淡然然的。 樣式薄以爲她定然也出身富貴之家,那天記下的車牌號因爲晚上藍藍生病,就沒去查,今天再遇見,竟有幾分恍若隔世之感。然而管家卻附耳過來說:“少爺,這小姑娘是盛洪駒將軍的孫女,那男孩是她表弟,另外也是皮定海老將軍的親孫。” 樣式薄上了樓,皮皮正在窗前看樹梢上那幾只肥孔雀,二人打了照面,皮皮不認生,首先打了個招呼。 樣式薄只是欠身點了個頭,推門進了妹妹房間,只見牀上兩個少女,一個躺着,一個坐着,坐着的那個盤着兩條細腿,手裏捧着一本比她臉大了四倍不止的故事書,輕聲細語地念給藍藍聽。 即使他進門了,她也沒停下。倒是藍藍投來眼神,虛弱的說了一句:“哥哥,你回來啦……” 他走到牀前,輕聲問她:“好點了嗎?” 盛寵這時候停下來,撿了一顆葡萄擱進嘴裏。看他們兄妹倆說話。 藍藍點點頭,氣若游絲的介紹:“哥哥,這是我同學,盛寵。” 樣式薄生怕她就這麼斷了氣,不等妹妹介紹他,便主動介紹起自己來:“我是樣式薄。” 盛寵歪着頭看了他一眼,衝他笑了下,然後忽而拽過他的手,樣式還奇怪她這麼突然,以爲她要握手來着,結果小姑娘卻只是藉着他寬大的手掌,把葡萄皮和葡萄籽悉數吐在了他手心…… 樣式兄妹:呃—— 終於吐乾淨了,她依然沒心沒肺地朝人家笑,眉眼舒展開來的樣子,別提多好看了,樣式薄的心都彷彿酥了。 皮皮一進門,就見樣式薄攤着手心僵立在那兒,立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皺着眉頭問盛寵:“你怎麼不叫我?” 盛寵聳聳肩,“來不及。” 皮皮氣結,鼻孔翕張,你聽聽這理由,也就是懷秋才能忍得了她這磨人的性子。 倒是樣式薄怕他們尷尬,笑着說:“沒事兒,喫葡萄本就是個麻煩事。” 他話音還沒落,盛寵回頭就往藍藍嘴裏餵了一顆又黑又大的,下巴一努,用眼神盤算着怎麼使用現成的哥哥。 藍藍不大敢,怯怯的瞧了眼哥哥,一個緊張,整顆葡萄連皮帶肉一塊嚥了下去。盛寵睜大眼睛問她:“皮兒呢?”說着就掰開了藍藍的下巴,往裏頭瞧了瞧,哎呀一聲,像是責怪似的:“你怎麼都給吞下去了?” 樣式薄看這倆小女孩一來一往有趣的緊,眸子也就軟了下來,摸摸妹妹的額頭,“你們玩,有事叫哥哥,我就在作圖室。” 藍藍被盛寵弄得整張臉紅透,幾不可聞的“嗯”了一聲,樣式薄淡淡一笑,起身出去了。 這天晚上,因爲明天孩子們還是放假,就在樣式家住下了,晚飯由樣式薄當家,招待幾個孩子喫飯,菜色自然是十分好的,大概是對這古靈精怪的盛家小姐起了討好之心,樣式薄一句話下去,廚房幾乎使出了渾身解數。 盛寵倒也不挑,只習慣性的多要了一疊蒜泥。她從小就喫這個,辣椒反倒喫得比較少。天底下沒有蒜泥不喫飯的少女,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皮皮從頭到尾伺候着姐姐喫飯,剝蝦殼的活計那叫一個漂亮利落,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專業幹這個呢。 盛寵就那麼慣常的喫自己的,被伺候着也沒感覺,廚房裏負責上菜的人們見着姐弟倆待人接物的姿態古怪又有趣,尤其是飯桌上那你來我往,回廚房都迫不及待的議論一番,把這對將門之後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番。 皮皮壓根就沒覺得這和在自己家有什麼不同,自打懷秋走了,他就擔下了懷秋以前所有要乾的活兒,懷秋的意思是,務必讓盛寵覺得他從未從她身邊離開過,這可忙壞了皮皮,可懷秋的大恩,他也得報啊。因而,做了一天兩天,就有三天四天,久了,也就習慣了。 只不過,他們二人的舉止在外人眼裏看來就十分古怪了,別說廚房裏那些人趁着傳菜的機會來看熱鬧,就是樣式薄看了也是嘖嘖稱奇。 他心裏就想,如果她不想自己上廁所,估計脫內褲的活皮皮也會攬下來。 喫完飯,盛寵要讓皮皮去準備泳衣,她想游泳了。藍藍身體還沒好全,就在水池邊看着,然而他們就在皇城隔壁住着,買泳衣可不是個輕巧活兒,藍藍這時候發了聲:“你穿我的吧。” 樣式薄以爲這麼個嬌俏的小人兒,喫飯都被那樣精心伺候着,穿別人衣服可不是好辦的事兒,可盛寵呢,總是叫人出人意料,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皮皮的泳衣卻不好辦,樣式薄於是說,“我下水陪她遊吧。” 皮皮不用服侍那躍躍欲試的小姑奶奶,隨即露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樣式薄笑了下,回房間換了條黑色平角泳褲,裹着浴巾出來時,盛寵已經在水裏了,身上穿着一套西瓜紅的連體泳衣,頭上戴着泳帽。 樣式家的泳池頗大,水清碧藍,看着就十分誘人。盛寵很挑的,主動說要下去游水,自然是喜歡這池子的,兩條胳膊拍着水玩,濺到一些在藍藍腳邊,藍藍本就是個反應慢的,腦子裏是要躲開,可身體卻慢了三拍,等腳抽回來時,已經被弄溼了。 偏偏盛寵還玩上癮了,接二連三的使壞,弄得一邊的皮皮也不悅的“嘖”了一聲,從躺椅上站起來,走到藍藍身邊:“盛寵,你夠了啊你!” 水池裏的少女笑聲猶如銀鈴一般,入了水,更添一份明豔動人,只不過玩心難掩,一直往岸上潑水,藍藍笨拙的躲着,直到皮皮站到她身前,替她擋住,怒視盛寵:“喂,你夠了哦!” 盛寵纔不理他呢,笑嘻嘻的繼續潑水鬧他們,皮皮下意識的就用背擋住,手臂圈住藍藍抱在懷裏,盛寵卻不帶歇的,弄得皮皮溼了一身。 終於皮皮怒了,揪了躺椅上的一塊白浴巾,弄溼透,然後張開,“咻”一下,正中盛寵。 盛寵被那武器一樣的浴巾整個掀翻,頭往下沉,兩條洗白的腿浮出水面,跟跳水中芭蕾似的,皮皮連看都沒看一眼,摟着藍藍離開泳池:“叫你再得瑟!” 一直在邊上做伸展的樣式薄看了會兒熱鬧,等皮皮和藍藍都走了,泳池忽然安靜成一片。 樣式薄往泳池裏一看,水上只飄着白浴巾,人卻不見了。 “嘭”一聲,樣式薄果勇如水,游到浴巾附近,站穩了身子,一把拿開浴巾,底下卻空無一物。就在這時,他腰眼被人一推,一個踉蹌狼狽如水,倒栽蔥似的,翻了個個兒,好不容易浮出水面,樣式薄吐出一口水來,抹了把臉,左右張望,最後在自己背後找到了始作俑者。 “你這小丫頭,看我怎麼治你!”他心裏的確是來了氣,被嗆的滋味可一點不好受,說着就伸手去抓那小娘皮。 然而盛寵卻跟泥鰍似的滑開了,兩個人遊了半個池子,最後盛寵索性爬上扶梯打算上岸,樣式薄一個眼疾手快,轉眼就將她重新拉下了水,盛寵細白的身子在碧藍池水裏幾度沉浮,最後在樣式薄的掌託之下,付出了水面,只不過被堵在了長方形泳池的直角里就是了。 樣式薄身形像他父親,十分壯碩,胸膛厚實,腹部還有肌肉羣。兩條手臂肌肉勻稱,一邊一隻,攔住了盛寵的去路。 盛寵左右沒辦法逃走,只好窩在角落裏,笑着看他。 樣式薄見她非但不怕他,還衝他笑,心裏也奇怪這女孩的心是什麼做的。 心念一動,底下衝動地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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