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訓練營 02 狙擊案 作者:未知 槍聲一落,展昭已經閃到了陽臺邊,一把拉上落地窗簾。幾個膽大的客人也紛紛效仿,拉上了四周所有的窗簾,整個宴會廳變成了全封閉的房間。 白玉堂轉身衝進電梯,對着幾個有些驚慌的客人道:“報警!警察來前誰都別走,現在留室內比較安全!” 展昭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衝了進去。 “貓兒,你跟來幹什麼?”白玉堂一手拿槍,一手拉下那條困擾了他好久的領帶,胡亂塞到褲兜裏。 “我也要去!”展昭也掏出槍。自從白玉堂給了他這把袖珍的雷明頓之後,展昭就一直隨身帶着。 白玉堂有些好笑地朝展昭眨眨眼:“貓兒,待會兒可留神,別打着我,也別打着自己腳面啊!” 怒!! “白耗子!現在就給你一槍!!”展昭氣極,擡手就瞄準。 白玉堂連忙把他手抓住,“乖乖,貓兒,傷了我你下半輩子怎麼辦?” “你去死!”展昭擡腳就踹,白玉堂閃身躲過,這時,電梯門也“叮”地打開了。 兩人立刻收起笑容,快速向對面的大樓跑去。 宴會廳裏的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那個不幸中槍的男子正痛苦地倒在地上,丁兆惠蹲下把他扶起來,兆蘭伸手按住他往外滲血的肩膀,疼得他又慘叫了一聲。 “忍一忍!”兆惠安慰他,轉臉看站在一旁臉色不善的白錦堂。 白錦堂朝他點點頭,兆惠拿出手機,報警。 突然,喬恩驚叫一聲:“博士……” 衆人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過去,就見威爾森博士捂着胸口,抽搐了幾下後,直挺挺倒在地上。 “博士……啊!”喬恩顫巍巍地跌坐在一邊,“他……他沒氣了!沒氣了……” “冷靜一點,只是突發的心肌梗塞!”一個清冷地聲音響起,公孫已經走到了威爾森教授的身邊,“扶他躺好。” 也許是公孫的冷靜感染了衆人,有好幾個客人上來七手八腳地把老頭放平。 公孫解開威爾森的衣領,對衆人道:“留兩個人把他的腿擡高,其他人退開,他需要流通的空氣!” 衆人立刻照做。 低下頭,耳朵貼在威爾森的胸口,公孫認真地聽了聽,隨後直起身,伸手在他心臟的位置來回地摸索了幾下。選定位置後,左手放平壓在他胸口,右手握拳在左手上用力而有節奏地捶打了幾下。 “咳……”就見威爾森教授猛地抖了一下,咳嗽一聲後,急促地呼吸了起來。公孫開始翻找教授的衣服口袋,很快翻出一個小瓶子,裏面有幾枚膠囊。看了眼瓶子的標籤,公孫取出一顆,擰開。低頭對威爾森說:“張嘴,舌頭上翹。” 威爾森的意識似乎是已經恢復了一些,張開嘴。 公孫捏住他下顎,把藥小心翼翼地倒在他的舌下,鬆了口氣說:“含着。” 威爾森含着藥,閉上了嘴。 公孫解開他的袖口,左手把他的脈,右手看錶。 半分鐘後,威爾森明顯地好轉。他感激地看了公孫一眼,公孫只是有些冷淡地對他說:“躺着別動。” 說着,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到一邊。 大廳裏的衆人也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原本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白錦堂遠遠站着,雙眼卻始終緊盯着公孫的每個動作,一秒鐘都不曾離開。 公孫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狠狠地瞪回去。 白錦堂突然微笑着喝了一口酒,嘴脣緩緩地接觸到透明的杯壁,金色的液體緩緩流入口中…… 公孫在心裏罵了聲“流氓!”,他實在佩服白錦堂,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可以做得那麼“下流” 白錦堂盯着公孫轉開的臉和微微泛紅的耳朵,也在心裏狠狠罵了一句,“孃的,怎麼看怎麼性感!” 白玉堂和展昭衝上頂樓,就見天台的鐵門虛掩着,在夜風中發出有節奏的咯吱咯吱聲。 兩人一左一右站到大門兩邊。 輕輕推開門,白玉堂縱身闖了出去,展昭隨後跟上。 天台上夜涼如水,在正對着酒店那面的圍欄上,赫然趴着一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跑了過去。 人已經死了,流着血的黑洞洞的左眼和地上零星的玻璃碎片,都說明了剛纔白玉堂的一槍,直接穿透了紅外線瞄準器。 即使夜色深沉,四周沒什麼光線,展昭還是可以看出這個“殺手”的年紀似乎很輕,至多不過二十歲,隱隱的疑惑。 這時,白玉堂突然全身一緊,警覺地注視着天台的大門。 展昭熟悉白玉堂的每一個習慣動作。每當他發現危險的時候,都會像現在這樣,就象是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隨時準備撲出去撕咬獵物的豹子。 展昭也不自主地緊張了起來,白玉堂朝他擺擺手,示意少安毋躁,拉着他躲到天台一側,凸起的管道後方隱蔽起來。 夜幕中,白玉堂那雙緊緊盯着大門的眼睛裏隱隱閃着光芒,警惕的,興奮的……突然記起那天在監獄裏,秦家奇對白玉堂的評價——驅魔人。 的確!從小到大,只要白玉堂在身邊,就好象沒有什麼是可怕的。展昭現在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膽子那麼大,因爲那個人一直沒有給自己學會害怕的機會。 正胡思亂想間,門口響起了隱約的腳步聲,誰會這時上天台?展昭和白玉堂都全神貫注地緊盯着門口。 隨着腳步聲的靠近,一柱手電光束掃來,兩人立刻屏住呼吸。 “誰……誰在上面?”聲音似乎有些微微地抖,展昭和被玉堂對視一眼,疑惑。 這時,那人已經跨進天台。 一身警備的黑色制服,一手打着電筒,一手拿着槍……警察?? “誰……誰在那裏?”那警察的手電光已經照到了趴在圍欄上的死人身上,聲音抖得更加厲害,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 “媽呀~~~~”當看到死者那張流滿了血的臉後,小警察驚得大喊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玉堂看得直皺眉,罵了聲:“廢物。” “誰……誰?”那警察聽到了異樣的動靜,驚得舉着槍就對準了管道的方向。 “別開槍,我們是警察。”展昭見白玉堂一臉的不耐煩,就對着那小警察喊了一聲。 “警……警察?你……有,有什麼證……據”小警察抖着嗓子問。 白玉堂站起來就朝他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別……別過來,不然,不然我開槍……啦。”小警察慌亂地用槍指着白玉堂,邊警告邊後退。 可惜白玉堂並不理會他,還是徑直朝前走。 “我……我開槍啦……”那小警察端起槍就死命扣扳機,只是怎麼扣都扣不動。 “呀~~”疼得慘叫一聲,手中的槍已經到了白玉堂的手裏。 打開那把左輪,看了眼彈匣,見六顆子彈都是滿的。白玉堂伸手拿出那警員上衣口袋裏的警員證,打開,和真人比照了一下,除了面部表情有些誇張外,其他都符合。 “白馳?”有些複雜地念他名字,這誰家父母生的,名字怎麼取得那麼缺心眼?? “嗯……” 展昭也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拿出警員證給他看:“你別緊張,我們都是警察。” 白馳呆呆盯着展昭的警員證看,驚訝地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玉堂問他:“你怎麼會上來?” “呃……”白馳尷尬地撓撓頭,“我……我今天第一次上街巡邏……”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瞭然地點點頭——果然。 “剛纔……我走到樓下,聽到了槍聲,還有把槍掉了下來……所以就上來看看。”白馳臉有些紅,擡眼又看看展昭:“你的警員證上……你們是s.c.i.的?” 展昭溫和地對他笑笑:“我叫展昭,他叫白玉堂。” 白馳立刻滿臉通紅,張大了嘴驚駭地盯着白玉堂:“你……你就是,白……隊……隊長?” 白玉堂好笑地看他,把警員證放回他上衣口袋,舉起槍問他:“你知不知道爲什麼扳機扣不動?” “呃……”白馳有些困惑地搖搖頭。 將子彈都取出,白玉堂把空槍還給白馳,冷笑着道:“下次,記得把保險打開!” ……………… 宴會大廳裏的氣氛凝重異常,丁兆惠和丁兆蘭照顧着那位傷員,等待救護車。 衆人憋在封閉的房間裏,每一秒鐘都顯得無比漫長。 白錦堂走到了公孫的身邊,正想說什麼,就有人走到了近前打擾。 “白總,今天真是太不吉利了。” 轉過頭,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富態老頭帶着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 “讓龐總受驚了。”白錦堂禮貌地向那老頭致歉,卻偏偏沒有任何抱歉的意思。眼前人是龐吉,家族生意主要是做夜總會,在s市,是很知名的土財主。白錦堂早已做過一定的調查,對他並沒什麼好感。 “呵呵,白氏剛開張,就遭到這種不幸,會不會是某種預示呢?看來s市,不是白老闆的福地啊。”龐吉略有幾分得色地看了看身後的人羣,道:“大家,我要先行告辭了,這裏太不安全。” 人羣稍稍有些起伏,有幾個人也想要跟着離開。 龐吉滿意地轉身,剛想走,突然停住。他的目光落在了淡定地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公孫身上,友善地問:“你不走麼?要不要一起?” 本來,龐吉是覺得公孫剛纔冷靜地救了威爾森醫生,他的行動對衆人會有一定的影響力。只要他一走,在場的很多人都會跟着走!而且,公孫似乎和白錦堂關係不怎樣。 公孫擡頭有些不屑地看了龐吉一眼,嘆口氣,悠然地說:“那怎麼行。”邊說,邊掃了一眼身邊同樣淡定地坐着喝酒的陳佳怡和方靜, “在場的女士們都那麼勇敢鎮定,身爲男士,怎麼可以嚇得夾着尾巴先跑呢?” “噗……”原本已經氣得想拔槍的雙胞胎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場的其他客人,特別是男賓,也都挺了挺胸脯,變得從容不迫起來。 而這時,樓下也適時地傳來了警笛的侷促響聲。 白玉堂和展昭帶着小警員白馳走出大樓,正好遇見了匆匆趕來的艾虎和重案組各人。 “隊長!”艾虎始終是改不掉對白玉堂的稱呼,見了面就屁顛屁顛的。 “樓上怎麼樣?”白玉堂先問宴會廳的情況。 “傷員和一個心臟病的已經上救護車了,其他人員登記後就散了。”艾虎道,“萬幸,沒出人命。” 白玉堂皺眉點點頭:“死人在天台。” “對了,兇器找到了麼?”展昭問。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艾虎認真了起來,身邊的一個警員遞上那把摔得很慘的狙擊□□。 “巴雷特m82a1”?白玉堂感覺有些頭痛,這是最廣泛使用的狙擊□□,不過民間也不容易弄到。 “這個案子也許應該轉過去給s.c.i.。”艾虎突然說。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愣。 艾虎搖搖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四次狙擊暗殺了。” …… 深夜靜悄悄地來臨,黑暗侵襲着每一個角落,恐懼無處躲藏。 站在這個城市的頂端,放眼望去,感覺璀璨的都市就像一個龐大的機器,運轉,永不止歇。 di~~~~~ 電腦屏幕上再次閃現,郵件飛入。 “讓罪惡曝屍荒野,讓醜陋無所遁形,讓那些骯髒的僞君子,嚐到惡魔的鐮刀。” 關上顯示屏,張開雙臂,感受着寧靜中,自己成爲獨一無二的存在,笑聲,瀰漫在夜空。 那山谷的邊緣不斷傳來悲涼嚎哭的聲浪,山谷裏則狂風大作,永不止息。 我驚駭地發現竟有許多的靈魂無助地在狂風中向前翻滾飄蕩,有些靈魂無可避免地衝撞山壁,痛苦的慘叫和淒厲的哭聲……我不忍。 ———————《神曲》-地獄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