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文化是不流血的战争！
刘羽又回到了他离开前的房间中，来往穿越需要耗费精力，此次又“超载”携带物资，令他整個人有种虚脱感，直接倒在房间中的软床上回神。
那口不知什么木材制作的大箱子，就静静摆放在一旁，木箱是近25寸正方体大小，相当于两個25寸旅行箱叠放起来的长、宽、高效果。
双穿门有過滤能力，這口不知木材的箱子，来到现代就是正常時間流逝了一千八百多年的古董，具体价值刘羽暂时不知多少，但显然很值钱。
除了箱子本身的价值外，裡面盛放的物资，可以令刘羽“两袖清风”的存款，顿时得到充盈的补充——原本他還有一百万，但为真定县百姓购买抗议物资，已经归零了！
休息了五分钟后，刘羽终于回過神来起身，端起一旁的保温杯，裡面泡着枸杞。喝了一口后，身体被掏空的感觉得到补充，整個人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刘羽眉眼间的疲劳，還是显示出精力透支的姿态。他一边拿起一块士力架补充体力，一边打开箱子，望着裡面金光闪闪的物品后，刘羽整個人又容光焕发，激动不已！
裡面堆满了黄金！
金饼形状的黄金！！
整整一箱子的黄金！！！
……
這是刘焉的“购粮金”，刘羽资助粮草，可不是白送的。他给出一個大方向——大蒜素，并且愿意在粮价飞涨的時間段，原价贩卖粮草，就是一种大恩大德！
如今冀州爆发瘟疫，百姓们生死由天、苦不堪言，但对于奸商巨贾而言，自然是坐地起价，粮价飞涨。原本一石三十钱的粮价，已经暴涨到数百上千钱。
刘焉身为冀州刺史，也对這些奸商巨贾无可奈何，因为他们背后站着世家豪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吃人血馒头，借机土地兼并、巧取豪夺。
這就是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世家，他们暗地裡干的龌蹉，那些奸商巨贾，不過是他们的白手套。
這种情况下，刘羽原价一石三十钱交易粮草，何止是大恩大德，简直就是再造之恩。令刘焉束手无策，焦头烂额下，顿时得到力挽狂澜的机会！
刘焉也沒有脸提出能不能无偿给予，原价交易已经令他感恩戴德。就這样他還欠着刘羽天大恩情！
而他们這一次交易的粮草，总计十万石，用来赈济灾民，同时酿酒制作大蒜素。
一石三十钱计算，那就是300万五铢钱。“五铢”本身就是重量单位，大概在3-4克左右，相当于整整1200万克，12吨！
小宗商品交易使用五铢钱還可以，這种大宗商品，自然需要黄金了！
《汉书-食货志》记载：黄金重一斤，直钱万。這才有“一金万钱”的說法。
东汉有些通货膨胀，但兑换价格相差不大。（好计算点）
…
300万五铢钱，除以一金万钱，那就是300斤黄金！
汉代一斤250克左右，现代一斤500克。单位相差一半的重量，汉代的300斤黄金来到现代那就是150斤的黄金！
如今一克黄金回收价格450元左右，相当于150斤*500克*450元=3375万元！
33750000元啊！！！
当然黄金其实沒有這么多，刘焉将家底全部掏出来只有近百斤黄金，其他都是等价值的珠宝首饰、书法字画交易，几乎搬空了他的积蓄。
但三千万的价值，這是绝对有的！
三千万啊！！！
……
刘羽欣赏了一下一箱子黄金，五分钟后，這才收回激动的情绪，通過推拉车将箱子拉到了楼下车库。
车库旁有一個工作室，裡面放着坩埚、高温加热工具、助燃剂、石墨模具等等熔炼工具。
嗯，刘羽要将這些黄金融掉！
汉代黄金形状大致有三大类——一类是金饼，一类是马蹄金，一类是麟趾金。
马蹄金和麟趾金出自汉武帝时期，一般用来赏赐诸侯王之用。市面流通的都是金饼居多。
金饼一块的重量大约为一汉斤。所以，汉代史书中常有以“一金”指代“一斤重量的金饼/黄金”。
這种自然不可能直接拿出去交易！
诚然，有着一千多年歷史的金饼，說不定价值更贵重，還有考古研究的含义。但暴露的风险也更大。甚至会给人一种刘羽是盗墓贼的可能！
当初靠着“白酒”得到第一桶金时，刘羽就沒有考虑到這個风险，贩卖了一些汉代金饼后，在一家店员惊疑的询问中，這才后知后觉惊醒過来。
亡羊补牢，立刻恶补融金知识和购买器材！
所以，刘羽必须先将這些“金饼”熔炼掉，制作成“金條”。拿出去贩卖回收才能更安全。
刘羽已经不是第一次熔炼，如今也算是轻车熟路。
近百斤的黄金熔炼需要一点時間，他一边吃着士力架补充体力、横扫饥饿，一边小心操作，幸好大部分都有自动化，少部分需要人工移动操作。
一块块金條新鲜出炉……
每块重量多是半斤~两斤之间，這是刘羽准备“广撒網”贩卖，避免大批量贩卖黄金令人惊疑，掩人耳目之用。
望着那暗金的色泽，足以令人垂涎三尺的一块块金條，任谁看到都会产生“尽情的用金條砸死我吧”的激动，可惜刘羽看多了，也有些索然无味！
正想掏出手机打发時間，却突然意识到手机還在科技房中充电。
自从双穿到汉末后，在那個沒有电、沒有網的汉代生活一段日子后，刘羽曾经“机不离手”的依赖感消失不见。
他又前往电脑科技房中，找到了正在充电的手机，上面已经有着密密麻麻的消息。
他将快递、商家等不重要的信息過滤，望向了他最关注的“考古系王教授”這边，果然有好几條留言信息。
考古系王教授：
“刘羽同学，你那副曹操真迹的租用合同学校已经敲定，在我据理力争下，为你争取了极大的利润空间，合同我发给你，大致就是学校一個月十万块租用十個月……”
“签约合同.pdf”
“刘羽同学，如果沒有什么問題，你尽快将合同签了，后面财务会将租用款项打给你，就是那张学校发给你的银行卡上。
如果不放心可以去咨询一下律师，其实学校也有法律系，你可以免費找师兄师姐们咨询下。但我相信我們之间還保留着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
“刘羽同学，你那副汉灵帝诏书找到了嗎？你……咳咳，您贵为汉室宗亲，嫡系后裔，家中還有沒有其他的汉代古董或者相关资料，這对考古学有着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
“……”
“刘羽同学，我已经与你师兄师姐们联系過了，他们很欢迎你的加入，我已经直接将你拉进群聊裡面了……”
“刘羽同学……”
看着考古系王教授的消息，刘羽第一眼就被“一個月十万块”的文字吸引，立刻下载了签约合同。他身为大学生，简单的法律常识以及合同還是可以看得懂的。
学校這份合同，确实沒有任何陷阱，就简简单单的租用合同，一個月十万，总共租用十個月，万一书法发生损坏意外等情况，学校也照价赔偿。
嗯，刘羽看了下保价，目瞪口呆——1000000000（10亿）。
說实话，這反而让刘羽挺期待《曹操真迹》损坏的，這比王教授所說的拍卖一個亿价值高出十倍了！
当然他也知道保价就是漫天要价嘛！
只是！
那副曹操真迹一個月可以租十万？這是刘羽沒想到的，他以为几千块顶天了，主要是就那“宁我负人，毋人负我——曹操”总计十几個字落款，根本沒有研究价值。
“我那上百幅字画如果都租用出去，那不是有上百万的月收入了？！”
刘羽惊疑不定中，直接回复问道：
“王教授，很感谢伱为我争取的月入十万的机会。不過我好奇的是，就曹操那几個字有什么研究价值嗎？学校還租用十個月？”
“刘羽同学，你那副汉灵帝诏书找到了嗎？”王教授竟第一時間语音回复，但总有种转移话题的味道。
刘羽顿时有些尴尬，汉灵帝的诏书這件事情又忘记了。這段時間忙得脚不沾地，這种圣旨诏书又需要小心存放，刘羽一直沒有带在身边。今日又要搬运黄金，更沒有注意。
似乎是刘羽半天沒有回复，王教授立刻先声夺人道：
“刘羽同学，你不会是忘记了吧？太让老师伤心了！我为了你的事情忙前忙后，为你据理力争得到月入十万的机会，你却忘记了我們之间的约定……”
“王教授你误会了，這几天我为了找到那副诏书，忙得脚不沾地，饭都顾不上吃。不過诏书虽然沒有找到，但却找到一個古董箱子，你帮我看看。”
刘羽立刻将装黄金的箱子发给王教授，顿时倒吸冷气的语音传来：
“刘羽同学，這是紫檀木，看样子還是有着千年歷史的小叶紫檀木，通体以龙凤、仙鹤、竹节等中国古代传统题材为主题……
這类云纹一般代表着龙飞凤舞，龙凤吉祥。配合上仙鹤的鹤纹，竹节的竹纹，又有天下太平，富贵吉祥，高雅长寿的寓意……
看上面的雕工花纹，初步推测這应当是汉代时期的作品，看上面的雕饰纹路，显然是王侯之物，這种花纹雕饰等闲人家不敢使用，有僭越之举……”
王教授开始了他的考古知识科普，但刘羽并不关注這些，他只是问道：
“王教授，這紫檀木箱子值多少钱？”
“值多少钱？！你竟然问我值多少钱？！你……”
“我知道這等重要的、有着歷史意义的、堪称国宝级的古董，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但我還是想要知道，這么珍贵的古董到底是什么价值？”
“……”
刘羽直接堵死了王教授“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一时令他有些无语：
“市价大概在数十万到近百万不等，但你這個有歷史底蕴的考古意义，起码值個上百万至数百万不等。
咳咳，刘羽同学，如果你不介意，可以送到学校考古系来研究一下，這可比《曹操真迹》有研究价值多了，上面的雕刻花纹等技艺，都是重要的信息！”
這箱子值個数百万？！
刘羽這一刻对刘焉真是感激涕零，装黄金的木箱子都這么值钱？！
這就是牧野华北平原的冀州刺史的家底嗎？！
对了！刘羽突然想起来，因为几千年下来的砍伐、屯田等举措，再加上古代王侯公卿的宫殿、墓穴陵寝等制造所需要的木材，以至于现代古木缺失。
物以稀为贵，很多木材在现代就尤为显得值钱！
可是在汉代……
很多地方如今還是蛮荒地带，譬如“两广熟天下足”的两广，如今都還沒有完全开发。因为水土流失荒漠化的黄土高原，如今還有郁郁葱葱的林木存在。
所以现代价值昂贵的紫檀木箱子，在汉代或许值钱，但对于刘焉這等汉室宗亲、一州之牧而言，也不過如此而已！
“這也是一條生财之道！”
刘羽双眼一亮，炯炯有神。但王教授說回《曹操真迹》的事情，又令刘羽反应過来，疑惑问道：
“对了王教授，你還沒有回答我問題呢？既然《曹操真迹》沒有什么研究价值，为什么学校還要一個月十万租用？”
“這個、哪個……”
王教授似乎有些尴尬，但沉吟少许后，還是說出了真相：
“其实不是学校考古系需要這幅字画，而是国家博物馆需要。
“隔壁邻居展览出汉代、魏晋文物，数量众多，其中甚至有一副价值数亿元的‘书圣王羲之’的墨宝，无耻的竟敢以中华正统自居。
“倭国煽风点火，也联手进行文物展览，那一项项都是从我們這裡盗走的、抢走的文物。
“這些强盗堂而皇之的骑脸输出，我們堂堂中华正统，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文明古国，岂能忍气吞声？所以外交方面，言辞抗议。但文化方面，也需要展现出我們国家的歷史底蕴。
“但你也知道，汉代墓穴十墓九空，一直缺少足以镇馆的汉代魏晋‘书法字画’方面的国宝，来彰显我們文明古国的底蕴！這时候你那副《曹操真迹》，无疑就派上用场了。
“其实這时候国家需要，你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都沒有問題。但我知道刘羽同学的为人，是真正‘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乃当代君子！
“所以……我只是要了一個十万块意思意思！”
…
刘羽這才明白，這段時間那副《曹操真迹》发生的故事，在看不到的层面，竟然有這种一波三折的剧情出现。他就說嘛，就曹操那十几個字有什么研究价值？！
不過展览价值，歷史意义，文化底蕴等方面，确实是无价之宝！
曹操虽然沒有登基称帝，但汉末三国歷史中，绝对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属于至关重要的歷史人物。并且后面曹丕篡汉称帝，追尊他为太祖、武皇帝！
魏武帝的墨宝！
在缺少“书法字画”方面的国宝上，确实足以镇馆之用！
“王教授，你不是說是你帮我忙前忙后、据理力争的嗎？敢情是国家需要啊！”
“……”
“王教授，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這么一個狮子大开口的机会，你只是要了一個十万块一個月？！”
“……”
王教授无言以对，但還是劝道：
“刘羽同学，辱国殃民！或许很多人觉得這么做沒有意义，但文化输出也是一种无形的战争！战争并非只有刀光剑影，政治、文化、经济都是一种战争！”
“我知道，所以你要价一個月十万，這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曹操那副真迹？這是无价之宝耶！十万块，那是打发乞丐嗎？要我說，這就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啊？！刘羽同学，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太少了？其实還可以谈谈的，你不要着急！”
“王教授，签约合同我也不签了，這幅字画你让博物馆随意拿出去展览就行。只要可以针对倭国的任何事情，我都是举双手、无條件支持的赞同！国家需要，谈钱那是对我的侮辱啊！”
“刘羽同学……你、你……”
王教授发来的语音，都有些颤抖和惊讶了。他在与刘羽接触的短短時間中，向来都是“谈钱”，他一直觉得刘羽有些市侩，不是君子所为。
但這一次，确实有些意想不到的改观，也终于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刘羽也是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家国情怀、民族大义！
“王教授，你也說了，辱国殃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家与人民是荣辱与共的存在，值此时刻，国家受辱，我岂能甘愿？百年国耻，终究是意难平！
“曾经我們无力反抗，只能被动挨打。但如今有能力反抗，军事、科技、经济、文化，方方面面都需要重拳出击。或许做不到“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霸气，但也至少要让他们知道，汉家风骨犹存！
“对了，我记得汉代文物出土也不少，你刚才說博物馆缺少‘书法字画’的镇馆之宝嗎？是缺少书法字画的古董嗎？我家什么都不多，就是古董书法多！
“曹操那副真迹還是上不了台面，我家裡還有钟繇的书法，他的隶书绝对是一绝，可以与王羲之齐名，甚至因为先行者，钟繇书法的歷史意义還在王羲之之上。
“那副汉灵帝的诏书，我過几天寄给你！实不相瞒，我家族一直当成传家宝供奉，保存的完好无损。那就是汉灵帝的御笔诏书，還有传国玉玺印章，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传国玉玺！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虽然拿不到传国玉玺，但印章也足以证明谁才是中华正统了……别看封建王朝已经成为過去式了，但其实儒家文化圈中，這种正统观念的意义還是极大的！”
“……”
刘羽比王教授還激动，那蔓延出来的家国情怀、民族大义，简直溢于言表！沒变法，說到倭国，是個炎黄子孙、中华传人都会愤慨！
就像刘羽所說——
百年国耻，终究令人意难平！
意难平啊！
在军事、科技、经济上面，刘羽给不了支持。但是文化方面，刘羽可以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不流血的战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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