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 一场交易
“呀……這不是懒龙大侄儿嗎?吃饭了嗎?要不一起過来喝点?”刘滴滴她妈王从贤這时候也屁颠屁颠地小跑過来,她见懒龙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姑娘不放,心裡便是非常生气。如是平时早就把他轰走了,可是今天不行,现场人太多了,這样沒素质容易让村裡人笑话。
再說了,王从贤明知道懒龙跟田二凤有一腿……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田二凤毕竟是村长的叔伯妹子,又是田芽的叔伯姑姑。這一环套一环的人际关系,王从贤不能不考虑。
但是王从贤打心眼裡瞧不上懒龙。有一天天气很热,模范营子的气温高达四十度多度。王从贤在家热的难受,便是一個人到杀羊沟门的水泡子裡面洗澡。
這娘们整天东游西逛,胆子也是奇大,除了杀羊沟沟裡之外啥地方都敢去,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汉子。
杀羊沟门距离村子不近,直线距离能有五六裡的样子。沟沟叉叉绕来绕去非常难走,有时候還能遇到野牲口。所以說除了懒龙之外几乎沒人光顾此地。
但是那天王从贤很邪门,竟是一個人前来,身边连個做伴的都沒有。
這個水泡子一年四季不断流,源头来自杀羊谷深处,无论天多热,這裡的水都是冰凉爽骨。王从贤来到沟门口时看看四下无人,便是脱了衣服跳进水裡。
王从贤水性不错,小时候在娘家练的,因为她家紧挨着跃龙湖,那裡的大人孩子都会游泳。痛痛快快洗了一個多小时,眼看着太阳要偏西了她才从水裡钻出来。
可是她一出来就傻眼了,自己的衣服全都不见。心急火燎找了半天,才在一棵大柳树顶上看到。那棵柳树能有两搂多粗,二十多米高,不借助工具根本上不去。别說是王从贤了,就是她老公刘屠夫也是望洋兴叹。
沒办法,她只好呆在水裡不敢上岸。那天她遭老罪了,一個四十多岁的老娘们,浑身上下只穿了個泳衣,孤零零一個人泡在山涧溪水中好几個小时,那滋味可想而知有多难熬。
眼看着太阳偏西,王从贤更是急火攻心。這地方可是野兽出沒的地方,有经验的农民都知道,太阳落山之前必须离开此地,否则就会遇到野兽。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嘚啵嘚啵的牲口走路声。
“呵呵呵……懒龙大侄子,是你嗎?”王从贤见到懒龙惊喜万分,就像失踪儿童突然见到亲爹一样亲。
“你谁?”
懒龙和黑子同时驻足。
“诶呀妈呀,我是你大婶王从贤……”
“哦,洗澡呢大婶?嘿嘿嘿……小心点這水裡有钻尸蛇,一不留神就能把人给钻個窟窿!”說着话懒龙也沒正经看她,拉着驴缰绳就往前走。时候不早了,干了一天活的懒龙准备回家,现在肚子早都咕咕乱叫,才沒有心情在這裡跟一個神经病搭讪。
“啊……真的假的!”一听說有钻尸蛇,王从贤吓得呜嗷一声就打水裡冒出来,她也顾不得考虑其它,几個健步就上到岸上。夕阳晚照之下,通红的泳衣分外醒目。
“嘿嘿嘿,刘婶你真白。”旁边的懒龙见到王从贤身材蛮好,便是随口奉承几句。
“你滚,熊孩子不许胡說八道!”王从贤知道懒龙是在调侃自己,一時間竟是满脸通红,急急忙忙转過身去,两只胳膊环住胸脯。
“刘婶你這是干啥,偌大年纪了還這么自恋?”
“你這犊子說话咋這难听,谁自恋了呀?”王从贤真是受不了這個二五零的闷骚劲儿,气的她一巴掌拍過去,沒打到懒龙,那只手掌却被懒龙牢牢捏住。
“日……多好看的小手啊,啧啧……”說着话,他的眼睛也不安分,邪溜溜地碾压着她的胸。
“臭小子你放开,你還要不要脸了?赶快在我面前消失!”王从贤大怒,折了根树枝就朝懒龙抡去。
黑子最怕這個动作,它咴咴叫唤着撒腿就跑,懒龙也嘿嘿傻笑着紧跟其后。
“哎哎……哎懒龙你给我回来,懒龙你等等撒……”王从贤忽然想到自己的衣服還挂在树上,立刻转变态度,急急慌慌朝着懒龙追去。
“你想做甚?”黑子已经跑远,懒龙却被王从贤截住。
“呵呵呵,大侄子你莫误会嘛,我能做甚呐,還不是想求你帮我把衣裳取下来。”她用手往那柳树冠上一指,随机羞答答地把头低下。
“你這不是吃饱撑得嗎,洗個澡把衣裳挂天上干啥?我不管,自己去拿。”懒龙担心黑子霍霍人家庄稼,扭身就要离开。
“不许走……”王从贤展臂就把懒龙拦住。
“求你了大侄子,婶子要是有那能耐還麻烦你?那树太高,我……”王从贤一脸复杂,模糊的容颜尴尬而紧张。
眼看着天就黑下来。
“沃日……真是太高了,太危险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我怕摔死!”說完懒龙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看着她。
“别呀大侄子,咱俩家可是一個村子住着的好邻居对吧,如果按照老辈子說法還沾带点亲属关系。不如這样吧,你帮我取下衣裳,婶子给你发红包,你看行不行?”王从贤說。
“发多少?”
“你放心,肯定亏待不着你。十块钱大包,如何?”
“我去……十块钱還是大包呀?哈哈哈……得得得,我干一天活都要饿死了,不跟你在這嚼舌根了,拜拜。”懒龙转身就往前走,吓得王从贤赶忙把路堵住。
“二十!”
“……”
“三十,三十行不行?”王从贤咬牙发狠道。
“别逗了刘婶,你拿我懒龙当什么人了?打发要饭花子嗎?谁都知道你是咱村首屈一指的富婆娘,口袋裡的钞票比纸還多,每次打麻将输赢都是几千块,還在乎這点小钱?”
“你……懒龙你……你到底想要多少?”
“不多,一千块足矣。”
“啥?哎呀妈呀,你這人可真是的,多大点事儿就要一千块?滚犊子,你這分明就是打劫!”王从贤气的脸色铁青,呼哧呼哧激动万分。
“那好吧,买卖不成仁义在,那什么刘婶你先忙着,我肚子饿了!”
懒龙用手捂着自己的大肚腹,一步三摇地往回走,王从贤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分钟,最后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答应懒龙的條件。按理說一身衣服也不值啥钱,可是王从贤的兜裡有手机和钱包,钱包裡還有她的项链和戒子。乱七八糟加在一块也值两万多块呢!
就這样懒龙把自己记载沙金数量的账本子从怀裡掏出来,王从贤在上面打了一千元欠條,俩人這才重新回到原地。
“大侄子麻烦你了,以后有啥用得着你婶子的尽管說哈。”王从贤见懒龙站在树下东张西望,迟迟不肯上树取东西,便是尽量說些软乎话激励他。
這时候天就黑了,两個人面对面也看不清彼此的五官。王从贤也不用遮遮掩掩了,懒龙却是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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