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5章 洛神娘娘
無論末法時代對尋常人有多大的打擊，他們始終是上限最高的種族，沒有之一。
而這特殊的屬性，就註定了活祭這種形式的存在，這種有損人權的修行的方式，在三皇時期結束之後，甚至一度成爲了人族最爲受到追捧的修行方式。
在那個強者爲尊的年代，沒有人會思考弱者的生存有何意義，人族的命運一度進入涸澤而漁的階段。
而隨着天門的限制逐漸出現，天地靈氣的驟減，活祭已經不僅僅是一種簡單的透支未來那麼簡單。
更高的修行難度，要的就是更多的人命，當然會有不擇手段之輩繼續用活祭執法用作自己的修行。
但已經看到此舉窮途的大多數修行者而言，已經開始將此法定爲禁術，發展至今，蘇乘羽也只在魔道與妖族手裏看到過這種手段。
所以在察覺到這廢廟是爲何而存，又爲何而廢的時候，才感覺到心驚。
“你……你……”
“這個問題已經問過三遍了。你願意相信我是仙人也好，還是隻當做我是一個外來人也罷。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蘇乘羽話到一半突然停住，看向少年認真道：“你是想成爲村子獻給所謂洛水神仙的祭品，還是想要憑藉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明顯帶有針對性的話語讓少年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瞬間開口道：“娘娘纔不像你說的那樣！你們都錯了，你錯了，村子裏的人也錯了！”
“嗯？”
蘇乘羽聽着少年古怪的舉動眨了眨眼睛，然後看了一眼少年很快反應了過來道。
“她沒有殺你是嗎？”
少年擡頭看着蘇乘羽意外道：“你怎麼知道？”
蘇乘羽笑了笑，然後輕聲道：“我又不傻，你不是說了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嗎？你還活着不就說明出現意外了嘛？”
“不是意外！洛神娘娘根本就沒有想殺我，她也根本不是需要村子獻給祭品的神仙！”
“是嗎？”
蘇乘羽看了少年一眼沒有反駁，但他明白這不過是少年片面所見罷了。
少年被選做祭品還能活到現在，的確讓蘇乘羽意外，但這廢廟之中濃郁的血腥之氣，絕對不是一兩條人命就能積攢起來的。
洛水村，存在的這數千年時間裏，起碼獻祭了上百甚至上千人都要不止。
正是如此反覆以往，這廢廟纔會變成眼下這副陰氣極重之地，至於眼前少年……
突然想到了什麼的蘇乘羽擡頭看向少年急促地開口道：“你見過那個所謂的洛神娘娘了嗎？”
“我憑什麼告訴你？”
少年依舊嘴硬的開口道。
蘇乘羽眉眼一皺，瞬間擡手，少年身形直接飄到了空中，他試圖掙扎，但卻發現自己壓根做不了任何事情。
面對未知的恐懼，讓這名年僅不過十歲的少年直接在半空中給嚇得尿了褲子。
“你可以不回答我的問題，受了他人的恩惠，起碼要保持應有的尊敬，如果這點你都不知道，活着不活着也就沒有什麼區別了，皆是枉爲人。”
不像是威脅，更不像是警告，蘇乘羽這番話語讓少年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在少年奇怪蘇乘羽到底想要幹什麼的時候，周圍的畫面再度變化，下一秒兩人已經再度出現在了廢廟之中。
蘇乘羽餘光看了少年一眼，最後開口道：“既然僥倖活下來了，就趕緊離開吧，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見到的那個洛神娘娘一樣留你一命的。”
丟下這番話之後，蘇乘羽轉身就要離開廢廟之中，而看着蘇乘羽毅然的身形，一直對這個外來人充滿警惕的少年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等一下！”
“有事？”
蘇乘羽停步問道。
少年看着態度明顯有些變化的蘇乘羽，壯着膽子開口道：“你認識洛神娘娘嗎？”
幾乎已經肯定對方口中的洛神娘娘，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蘇乘羽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我爲她而來。”
“洛神娘娘遇到麻煩了？”
少年有些緊張的開口，一副很是在意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蘇乘羽更加肯定少年能活到現在，便是因爲那位洛神娘娘的法外施恩。
而出身洛族，會做這種多此一舉的事情的人，蘇乘羽能想到的只有許南枝。
“我想要摘掉她身上所有頭銜，以及那所謂的狗屁宿命。”
這些話蘇乘羽本本不用對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年提起的，只不過看着對方眼中那崇拜到近乎敬畏的眼神，蘇乘羽還是將這些說了出來。
畢竟少年羨慕且憧憬的那個身形，卻是許南枝最想要甩掉的一切。
“洛神娘娘她也是這樣想的嗎？”
蘇乘羽聽着這個詞輕笑了一下，然後反問道：“你想死嗎？”
少年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那就對了，從某種程度而言，你眼中的洛神娘娘和你是一樣的，都不過是被選中的犧牲品而已。”
暴論一般的言語讓少年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他怎麼也不敢想象那個放過了自己一馬的洛神娘娘竟然是和自己一樣的角色。
腦海之中回憶着蘇乘羽出現之後做的一切，以及一年前洛神娘娘離開前那憐憫大過於一切的眼神，少年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我有什麼能幫到洛神娘娘的嗎？”
“你？”
蘇乘羽輕笑一下，然後看了看一頭道：“從這邊走，一路向南，你意志足夠堅定的話應該能夠跑到最近的村鎮裏，到時候聯繫當地龍魂司，主動說自己是洛水村出來的人，自然會有人負責你的餘生。記住不要再回村子裏來了。”
既然許南枝選擇救下了他，蘇乘羽便給他指出一條生路，至於最後能夠走到哪一步，到底還是要看少年自己。
而看着轉身就要離去的蘇乘羽，少年這一刻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我知道洛神娘娘最後去了哪裏。”
“哪裏？”
少年看着立刻轉頭的蘇乘羽，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可以告訴你，甚至可以告訴你我知道村子裏的一切事情，但你必須告訴我有關洛神娘娘的事情！”
“好。”
蘇乘羽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由心的笑容。
善因結善果，這輩子吃了無數常人沒喫過的苦，南枝最終在這絕路之前，也結出她的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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