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大结局
上错竹马萌妻来袭,第九十二章大结局
抗议!强烈抗议!
带着球结婚,那不是更加昭告天下他们未婚先孕了,不是更加丢人?
大着肚子穿婚纱,一辈子最美好的瞬间就全毁了,一生一次的婚礼不就搞砸了?
结婚多忙啊!普通新人都能忙的跟狗一样累趴下,這是适合孕妇的活儿嗎?万一累坏了怎么办?
而且,现在她都怀孕五個多月了,最多也就再四個多月就该生了,现在该忙活一下迎接小宝宝事宜,哪裡還有工夫去准备婚礼?
在战荳荳层出不穷的理由下,婚礼终于還是被延期到等生完孩子。舒悫鹉琻对此结论表达不太愉悦情绪的有两位,一位是战国,但他今日沒有了发言权;另一位则是准新郎夏非寒。
好吧好吧,其实他本来也是沒多大意见的,但是为毛是她不同意啊……搞得好像自己求婚被拒一样,很有挫败感啊。
“非寒哥哥,你干嘛摆着大便脸?是不是不喜歡我睡你房间?”战荳荳瞅着坐在床边好像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夏非寒,用脚轻轻踢他:“你說你洁癖那么严重,我們以后是不是要分房间睡啊?”她可是乱而不脏的典范,他能承受嗎?
“战荳荳!”夏非寒气得牙痒痒,昨天他生气的时候她那马屁功夫拍得多好啊!把他捧得跟皇帝似的,這么快就恢复本性了?
“我在呢,這么凶干嘛。”战荳荳挪了挪小屁股,已到他身边,靠着他,笑眯眯:“跟你开玩笑的嘛,知道你不会嫌弃我的。”
“什么时候结婚?”一般好像都是女人会纠结這個問題,但夏非寒就是忍不住问。
战荳荳闻言,两眼发光,从后头勾着夏非寒的肩膀,兴致勃勃:“其实吧,我有一個非常好的设想!你觉得等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结婚怎么样?哈哈,先穿個黑黑的学士服,然后换上白白的婚纱,啧啧,金榜题名时加洞房花烛夜,岂不是人生两大幸事合二为一,喜上加喜?而且,我要休学一年的话,那我還得上三年学,那时候,我們的小宝们都四岁了,让他们给我們做花童,哈哈,多好啊!就算拍录像,以后娃娃们也不会问,爸爸妈妈,你们结婚的时候为什么沒有我們了……而且啊,那时候我們都满法定结婚年龄啦,光明正大,多好!……咦,你不同意?你不高兴?”
“你這是打算让我做三年的未婚爸爸?”可以掐死她么?“你就這么不想跟我早点结婚?”
這语气酸的呀……后知后觉的战荳荳终于有点恍然,他干嘛便秘了。這小样……战荳荳送上香吻一枚,笑眯眯的撒娇:“哎哟,你看我都死皮赖脸赖在你家赖在你房间,你看我都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未婚帮你生孩子,你看我都放弃报效祖国的伟大宏愿耽误了学习,我怎么会不想早点跟你结婚?我就是因为太爱你,太珍惜這一辈子一次的婚礼,所以想尽善尽美留下最好的回忆嘛。等到老的时候回想起来,那也是完美的甜蜜。哎哟,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要是你不喜歡,我們就不這样啊,你說什么时候结婚我們就什么时候结婚,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口求婚,我就答应,怎么样?”
哎,這吹牛拍马和說情话原来一脉相通的嘛,她觉得自己好有天赋。
听她這么谄媚的一解释,夏非寒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冷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以他這种又帅又酷又聪明身手又好又专一又钟情又才华横溢又家世非凡的條件,谅也沒有一個女人会拒绝——好吧,她不能以普通女人来衡量。
“对了,我爸呢,沒气坏吧?”战胜了老爹,战荳荳心中還是有点小小的愧疚,也亏得老爸身体好意志强,否则她哪裡敢這么惹他,一不小心气出病来還了得。
“沒,還在楼下呢。”夏非寒的脸色古怪了起来。
“干嘛?沒出什么問題吧?”战荳荳這会儿正察言观色呢,自然不会忘记。
“他在给你准备房间……”
這么轻易就把女儿留下,這显然不是战国的风格,就算形式上已经是同居了,实质上也要坚决杜绝。那幻想中的小夫妻同房,见鬼去吧,在战国的指挥下,他和江心怡還有张嫂,正在整理楼下的客房,把它当成战荳荳的临时归属。
能把闺女带回家才是万无一失的,但谁让他现在势单力薄寡不敌众,根本就說服不了众人,即使這样,他也要做点什么,才算对得起家规组训。
战荳荳其实也觉得這样比较好,不然天天這么着跟夏非寒住在一起,好像怪害臊的,虽然实质上不会有什么改变,但表面功夫做好一点,脸上也挂得住,在夏非寒的搀扶下,她下楼去看看属于自己新房间。
“妈,爸呢?”客厅中,战荳荳看见了老妈,唯独沒有老爸的影子。
江心怡努了努嘴,指向某個房间,脸上還有气恼的神色。她拉着战荳荳的手,轻拍:“荳荳啊,你這傻孩子,這段時間累坏了吧?唉,有什么事情不能跟妈說呢……”說着說着,又喜,又有点哀伤。一般母亲都是见不得自己闺女要出嫁的时候,现在荳荳這沒出嫁,就变成别人家的了……而且,都說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和父母最亲沒有隔阂,可荳荳這么大的事儿,都沒和爸妈商量下,這心裡的失落……
战荳荳看着母亲微红的眼眶,轻轻拥抱着她的肩膀:“妈,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头脑一发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根筋了……”還一直觉得自己這瞒着独自承受的行为,很勇敢呢。
“你這傻丫头……”江心悦搂着比自己還要高的女儿,不得不正视到,孩子们都长大了,都到了自己拿主意、掌握自己人生的时候了:“妈不是怪你,妈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们操心了。”
战荳荳自以为說着很动听的誓言,谁料江心悦一听到這句,忍不住破涕为笑:“就你說這句话,就够我們操心了,你說从小到大你說過多少回了?”荳荳从小就是個小麻烦精,捅的篓子闯下的乱子,真是数不清。
“哎哟妈……”战荳荳怪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身后的夏非寒,老妈怎么能把家丑外扬呢:“這個今时不同往日嘛,真的,這次一定……呃,算了,我以后尽量不让你们操心好吧?”战荳荳說到最后,自己都沒信心泄气了。
“你這丫头,”江心悦嗔怪:“去看看你爸吧,你也别怪他,你知道你爸是什么人,其实啊,他可挂念你了,就是思想太顽固,又要面子,别生他气啊!”
“嘿嘿,我知道,老爸其实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再加铁砂掌而已。战荳荳搂着自己的肚子,心道今儿我有两张免死金牌,十八般武艺全上也落不到她身上,怕什么呢。
慢悠悠走到门边,還沒进门,就看到战国高大的身躯正跪在地上,上半身几乎匍匐于地板了,正吭哧吭哧把床前的羊毛垫给铺平整了。
战荳荳微微湿了眼眶。她从小就是個皮猴子,到处窜到处跑,特别是刚起床在房间,光着脚也不管,小时候沒因为這個挨過骂。后来,除了六月底到九月份那段時間,其他时候,战国都会在她房间铺上一块地毯,冬天长毛春夏短毛的区别而已,一直到她上初中住到江心悦那裡。
老爸一直都是這么的粗中有细啊……战荳荳吸了吸鼻子:“爸……”
战国直起腰,看见是战荳荳,脸上闪過一丝别扭的神情,最终還是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用身板提起床脚,把地毯压住。
“我来帮你,”战荳荳挺着大肚子上前。老爸以为這是家裡的小木床么,单手就起,這床可厚实了。
“一边去一边去!”战国紧张的喝斥,挺着圆溜溜的大肚子還来凑什么热闹。
战荳荳被他拦在一边,只好看着他吃力的扛起床,塞进去。难得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父亲,忽然间发现,他的发丝,好像已经沒有年轻时候那么浓密,隐约也有了白发的痕迹。
从小到大,老爸一直是她的偶像,正义勇敢,力大无穷,一直到现在,她的這個念头也沒有丝毫改变。只是,在她长大的同时,老爸也在不知不觉的变老了……战荳荳鼻腔裡的酸楚再次泛起。
“好了,”战国起身,满意的拍了拍手,還沒想好转身用什么表情对待闺女,冷不防战荳荳就从背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爸,对不起……”
战国僵硬着身子不敢动。身为三個孩子的父亲,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慈父,也很少甚至可以說几乎沒有和孩子们有過什么亲密的互动,战荳荳如此亲密的距离,让他一时感怀又不知所措,特别是她的肚子圆滚滚的卡在两個人中间,让他很害怕会伤了未来的小外孙和外孙女。
“爸,等我生完孩子,你再好好胖揍我一顿行不?”战荳荳轻声說。
战国哼了一声:“這還要你說?躲得了初一你還躲得過十五?”只是,哪有父亲对子女的愤怒,会持续那么长時間。
“嘿嘿,那时候大過年的,那么喜庆的日子,你也下不了手对不对?”煽情路线同样不适合战荳荳,她继续扮演好自己淘气包的角色,可手裡根本就沒有放开。
“等住段時間,等身体好一点,就回家!”战国咬牙,以前是觉得乡下环境好空气好,来回又有车很方便,所以迟迟沒在市区买房子,现在看来果真是失策。
“知道啦,”战荳荳顺从,不再忤逆战国的意思:“那爸,你是原谅我了哦?”
战国的回答只有鼻子裡的哼哼。
战荳荳却笑了,老爸就是這样,人猿泰山,外表凶得要死,内心着实温柔——一個正义感爆棚原则性极强的人,怎么会有坏心呢?
“荳荳,怎么样啊?”江心怡见房间裡很久沒动静,担心战国又来训斥荳荳,不放心的跟了进来。
战国听到妻子的声音,好像偷会小情人被抓住一样,老脸一红,急忙掰开闺女的爪子,解开了這父女和谐的画面,维持着自己生气父亲的形象。
战荳荳吐吐舌头,暗笑老爹就是這么好面子,也不去戳破,只是甜甜的冲着老妈:“妈,沒事,老爸教育我呢,他已经原谅我啦!”
“是嗎?”江心怡对此表示怀疑,不過還是很欣慰:“那就好啦!走吧,吃晚饭了。”
其乐融融团圆饭,两亲家见面怎么着也像是谈论儿女的婚事。战荳荳這莫名的惊喜后,再加上下午初步的婚礼時間探讨,两家人也似乎都开過了紧急会议,這到了吃晚饭時間,就正式开始会谈。
吃的差不多了,夏鸿钧擦了擦嘴角,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会谈。“那個战叔,老战還有心怡嫂子,關於非寒和荳荳的婚事,我和我爸還有文珊商量了一下,初步是這样打算的,先說给你们听听,有什么意见我們再商量,這样行不行?”
“嗯嗯,那是要的要的。”战隆兴第一個点头。
战国和江心怡……呃,应该說,桌上的人都很认真的倾听着。战荳荳看着夏非寒,心中揣测着他有沒有接受自己下午的想法。
“婚礼時間呢,你们看明年三月份怎么样?刚荳荳和非寒都表示,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太劳累,還是等孩子生下来比较好。三月份的话,荳荳已经出了月子,两個小宝宝也都過百露比较适合抱出来了。”
“可以,這個沒問題的。”江心悦首先回答,她怕战国還会计较那什么未婚同居之类的话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孩子们两情相悦都要为人父母了,哪裡還有那么多规矩。
“荳荳和非寒我們互相都是看着长大的,都跟一家人一样,所以以后结了婚,還是觉得让他们靠着家比较好。我們小区旁边,刚好新开发了一個别墅区,房子不错,我和文珊决定就在那儿买個临近的两套,给非寒和夏致一人一套做婚房。当然,非寒跟荳荳還小,荳荳马上還要学习,還有两個孩子,房子呢也要装修,所以房子先买着,這两年呢,先住在家裡,你们看行吧?”
“装修的钱就我們来出吧,你和文珊都比较忙,就让荳荳她妈到时候看着点。”战国接话,战家虽然比不上夏家九牛一毛,但在对待女儿上,从不小气。夏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主,但多给女儿一点嫁妆,也是父母的心意。
好无聊的对话啊……战荳荳轻轻在桌子底下勾勾夏非寒的手。自己的未来被别人這样决定着,其实感觉也很好啊,只要确定,他们都是关心着自己的。
夏非寒用手指头弹了一下她的调皮捣蛋,关乎自己和荳荳的人生大事,他难得的上心。其实按照他的想法,现在讨论的什么房子车子等等他和荳荳都不会在意,但夏家和战家都是有老古董存在的,世俗的礼节免不了。
对于长辈的爱心,做子女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
讨论一直持续了很长時間,面面俱到事无巨细,把目前能想到的都先拎出来确定——当然,估计過程中還会不断派生出新的問題。
战荳荳和夏非寒沒有参与全程,坐了一会儿之后,肚子裡的宝宝就开始踹她肚子好像在提醒她散步時間已经到了一样。
等到夏非寒扶着小娇妻回到家,讨论已经结束,战国和江心怡已经告辞回武馆,這几日,他们应该都会在這裡的。
以前不是沒在夏家住過,但是都是夏氏兄弟不在、她以立秋闺密的身份,一想到今儿就要大腹便便以未来准儿媳的身份住下,脸皮结实如战荳荳,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荳荳,還缺什么嗎?要什么就跟我說啊。”何文珊笑眯眯的帮战荳荳准备洗漱用品,越看越满意。
“文珊姨……”战荳荳今天都处在道歉的情绪裡,蒙混過关不代表就可以把某些事情一笔带過:“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是你辛苦了才对。”何文珊安慰她。或许之前,因为夏致受伤的缘故,她的心裡偏袒着夏致,而略有点责怪非寒和荳荳,但是等到夏致渐渐康复,非寒又一個人辛苦在外求学,她心中的天平又重新拨正了。這么几個月時間,也足够她想清楚很多事情。
荳荳的为人和秉性,两個孩子的性格,她都是从小看在眼中,也极度信任的,纵观整件事情,他们做出的决定和行为,都是值得赞扬的。或许会有孩子有一时的失意和伤心,但长远来看,這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
所以她打心眼裡是把荳荳当成儿媳妇加闺女来看了。有個這样的儿媳,是天底下所有婆婆的期望吧,不用永远也不需要担心所谓的婆媳关系,因为从一开始就沒有丝毫的隔阂。
抱着這样的心理,猛然间看着战荳荳挺着大肚子出现,她的心裡,婆婆看见儿媳怀孕的高兴心理就占据了上风。而且,只有怀過双胞胎的女人,才知道這样的孕期是有多辛苦,而荳荳为了让非寒专心学习心无旁骛,硬是一個人挺了五個月。作为婆婆,她是欣慰又心疼。
战荳荳垂着头,用心感受着何文珊轻拍她背的温柔,感动:“谢谢文珊姨……”
“听你妈說,非寒可是几個月前就喊他们爸妈了啊,”何文珊故作严肃:“我和你爸好像有点吃亏了啊!”
战荳荳多鬼灵精,别的太高深的话听不懂,這么直白的暗示還是理解的。心中暗暗有点不好意思,可何文珊都开口了,她最好的方式当然是借着這個机会拉近距离。战荳荳嘿嘿傻笑了一下,然后略有点忸怩:“妈……”
“嗯,乖了乖了。”何文珊似乎早有准备,笑眯眯的从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這個收下,算是妈的见面礼。”
何文珊打开,将一個碧绿的镯子套上战荳荳的手腕。好吧,有点家底的人家,一般都会有這么一個比较俗气但是价值连城的传家之宝,婆婆传媳妇儿一代代下来。
战荳荳推辞了两下,也不能真的违了何文珊的意思——而且,就她那眼光,也根本就不懂价。她最多就觉得,婆婆给自己一個玉镯子有什么大惊小怪嗎?以夏家的家底来說,這万儿八千的简直是小意思。
“妈,”夏非寒沒有敲门,径直走了进来,头发還隐约有着水渍,看样子是刚洗完澡下来。
“嗯,你们小夫妻睡前再說說话吧,”何文珊会意的给小情侣让开距离,還体贴的帮他们带上房间门。
战荳荳扬了扬手上的镯子,眉开眼笑:“妈给的。”炫耀的其实不是手镯,而是那一声妈。
果然,夏非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为她那一声妈有些小感触。他们在越来越多的方面,都融合成一家人了。“嗯,我奶奶传给我妈的,以后你可以留着给你儿媳妇。”
“呃,祖传的啊?”战荳荳提起来仔细看了眼:“不像啊,很新嘛。”
夏非寒瀑布汗:“平时要保养的啊。”
“嗄?”战荳荳平时不戴任何饰品的最主要原因,就是怕麻烦:“我還要伺候它洗澡么?這……這是不是很贵重?”她终于想起祖传的意义了,口气顿时变得小心翼翼。
“還行吧,几年前估价大概是八十多万。”夏非寒不在意的說,拉着她的小手在床边坐下。其实分什么房间,那就是掩耳盗铃,這楼上楼下近水楼台,沒有战国的监督,他怎么可能不溜下来——哦不,是光明正大的下来,你看老爸老妈他们不都假装沒看见?
“啊?這么贵!”战荳荳小小的惊呼一声,然后把手伸到夏非寒眼前:“快!快帮我摘下来!啊,不行不行,我的手要重死了,提不动了……”八十多万人民币挂着也不轻吧,而且那是几年前的价格。
“瞧你那点出息,”夏非寒无语的刷了她一下:“戴着吧,這可是夏家每一代最先结婚的男丁才有的。”就好像当初奶奶给了他妈一样。
“你不是为了得到這镯子所以才急吼吼的跟我结婚的吧?”战荳荳狐疑的看着夏非寒。
“滚!”夏非寒瞪她。八十几万而已啊,他上大一时候挣得就比這個多,他会看在眼裡?
“哎呦,开玩笑嘛,”战荳荳讪讪然笑,终于把镯子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手裡:“快!放起来!给咱儿子留着!”
“让你带你就带着。”夏非寒不爽。
“不要,你也知道我這性子,根本就不适合這么精细的东西啊!哪天疯起来一不小心把它磕了怎么办?八十几万啊!我会有一辈子心理阴影!而且会觉得对不起夏家列祖列宗!”战荳荳真心觉得自己就是穷丫头命:“快,快放起来!”
夏非寒思索了一下這种可能性,觉得估计会有百分之*十,好吧,虽然不是心疼钱,但好歹是好几代流下来的东西,不能真败在她手裡。“行了,帮你收着,哪天陪你去挑婚戒吧,你就适合粗壮耐磨的。”那种最俗气的亮闪闪的大金链子?夏非寒想象着战荳荳大姐大一样的黑社会头子造型,不觉一阵恶寒。
“我不是有戒指嗎?就上次……”战荳荳大脑不禁思考一般,下意识的就想說上次和夏致哥哥假装求婚时候就买啦……然后,关键时刻還是刹住了,沒那么笨:“就上次你送给我的啊,现在除了脚链都成套了,我就喜歡那個,好像拉不坏。”
夏非寒本来听到前半句,也下意识的想到了几個月之前,脸色就黑了下来,不過听到后半句,心中的不舒服就散去。难得,她這么在乎他送的东西啊。“那個不值钱,自己做着玩的。”
“你亲手做的,就是满满的心意啊!”战荳荳谄媚的抱着他的手臂,贴脸上去:“而且,独一无二,全世界唯此一款,多拉风!這才适合我独一无二的女侠身份嘛!”
“滚,”夏非寒被她的虚溜拍马糖衣炮弹轰的十分舒坦。
“真的哎,非寒哥哥,你设计那车子什么的同时,也可以考虑设计一下個性类珠宝啊!我保证销量非常非常好!”战荳荳继续马屁功夫。
說者无心,听者有意。夏非寒忽然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去公司上班了,而公司有一块业务,就是潮流饰品……
“滚,小东西,沒兴趣,沒挑战。”
“哈哈,那是你太聪明了好不好……”战荳荳忽然发现两個人之间除了打打闹闹那种模式,這样說着甜蜜蜜肉麻当有趣的情话好像也挺不错的啊。
两個人又說闹了一阵,战荳荳开始打起了哈欠。现在晚上睡觉,肚子已经开始压得有点不舒服,睡不踏实睡不熟,所以她现在需要的睡眠時間更多了一些。
“要睡了?”夏非寒看着她毫无形象的张大嘴巴,却觉得越看越好看,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裡出西施么。
“嗯,有点困了,我們睡觉了好不?”以前会有点不舍的分离,现在嘛……天天在一起,這种感觉就淡化了好多。
“嗯,好。”夏非寒非常满意她說的是“我們”,虽然他知道那肯定是她无意识的。
帮她铺好被子,战荳荳穿着可爱的孕妇睡衣,慢慢的爬到被窝中间。夏非寒看着她背对着自己那撅起的小屁股,忽然间很有冲动——好吧,忍住。
“非寒哥哥晚安哦,哦对了,帮我开着那個小夜灯……”孕妇尿频啊,晚上還得起来上厕所啊。现在想想,夏天怀孕是多么好啊,冬天从被窝钻出来多可怜。
“嗯,”夏非寒帮她开灯,然后……开始脱衣服……
战荳荳从被窝裡竖起来,拎着被角挡住自己胸口——虽然衣服好好的一点儿沒有走漏春光的嫌疑,模样活像半夜遭地主恶霸进房门的可怜小丫鬟:“你干嘛?”
“我們睡觉啊,”夏非寒挑眉,借用她刚才說的话,在她惊愕的眼神中,躺到她身旁——還是老妈比较有先见之明啊,好像特意多准备一條被子呢。
战荳荳心虚的望了望房门,记得文珊姨……啊不,是妈妈出门的时候沒锁啊,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不要啦,你快回房间睡觉!形式主义不可取知不知道?”
她压低嗓子又紧张兮兮的样子好搞笑,夏非寒心情愉悦,随手关了大灯,然后闭上眼睛,侧身搂着她:“快睡觉。”
“你回自己房间啦!”战荳荳用手指戳戳他胸膛,微愠又娇羞。
夏非寒低头一张口就咬住了她的小手,作势轻轻用牙齿啃了一下,将她抱紧了一些:“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快睡。”
這算情话么?战荳荳心中微微甜蜜,知道拗不過他,只好哼哼:“那你明天早晨一定要偷偷的溜回去啊!看见了多难为情。”
“啰嗦。”夏非寒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觉得安然又舒适。
战荳荳也有同样的感觉。心满意足的翻了一個身,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再次不放心的交代:“只准這第一個晚上啊!”
這就好像每次那什么的时候,她說只准一次么?但哪次,不是超過這個数?夏非寒都懒得去理她,只是……“你干嘛背对着我?”
這样背对着蜷缩在他怀中,身体契合的好紧密,很方便做某项运动,這是勾引他犯罪的节奏么?
呃……战荳荳脸一红,反应過来,拉开一点距离,正义凛然的解释:“那個,肚子太大了,书上說左侧卧比较好嘛。”
這样啊……夏非寒沉思着,自己是就這样舒舒服服抱着她忍受一点折磨,還是换個姿势……为了他和她,他還是老实一点吧。“那我睡過来。”
“你别压着我啊!”战荳荳紧张。
“废话!”夏非寒拍了一下她的小屁股,下床,从另一侧上去,然后重新躺在她身边,這一次,是面对面,握着手:“现在可以老实睡了。”
“我一直很老实,就怕你不老实好不好……”战荳荳小声嘟囔。
“還說!再說我就不老实给你看!”夏非寒吓她。
“好啦好啦,睡觉啦……”某人果然就蔫了。
甜蜜温馨的夜。
一大早,战荳荳脸红红的坐在餐桌前,低头扒着碗裡的银耳汤。死夏非寒,明明說好的,结果硬是赖床,等她偷偷摸摸打开房间门一看,大家都已经等着他们用早餐了,而某個男人,更是毫无顾忌的穿着睡衣就拥着她出了房间门。
這不是很明显了嗎?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满眼含笑沒有点明,但,身为当事人的战荳荳,還是很不好意思的啊。
“以后餐桌都要换大一点的了。”何文珊开玩笑:“马上家裡就九個人了,要是以后夏致和立秋再结婚生孩子,一家团圆都不够坐了。”
“那就开两桌,一桌大一桌小,我可以坐小的那桌。”夏老爷子心情也非常的好,马上四世同堂啊:“嘿嘿,非寒有出息,這么早就让我抱曾孙子,要奖励!要奖励!荳荳,你要什么,尽管提,爷爷都买给你!”
“哈哈,爷爷,我什么都不缺,您老健健康康到时候给曾孙换尿布就行。”战荳荳嘻嘻笑,渐渐找回以往那种和老爷子嬉笑怒骂的和谐感觉。身份的改变或许会影响一时的相处模式,但,十几年根深蒂固的习惯更加强大一些。
“去去,你個死丫头。”老爷子笑骂,他好歹铁血军人,怎么能干那么婆婆妈妈的事情。
多了一個人的一家人,慢慢正在找寻到新的平衡点,但无疑,有了战荳荳和未来两個宝宝的大家庭,更完整,更幸福。
战荳荳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准备婚礼,但仅限于關於她的那部分——比如礼服、婚纱照之类,其他的有关日期、酒店、宾客、司仪等等,都在紧张有序的准备当中。战荳荳不能管事,夏非寒的性子又不管事,最终是何文珊和江心怡经常凑在一起开小会。
老爷子喜歡热闹,以前在位上,還要顾忌点影响,现在退下来,根本就不用想太多,直嚷嚷着孙子的婚礼一定要热热闹闹风风光光。夏鸿钧作为一個成功商人,自然也是交友广阔,要平衡的东西很多,請了這個不請那個說不過去,干脆也就都請了。战家不算大富之家,但开着武馆啊,那一茬一茬的学员就跟三季稻似的,每年都好多,每批留几個常来常往常联系的,那人也不少了。這三大波子算下来,就已经不下于一百桌。家裡亲戚和战荳荳夏非寒的同学朋友,反倒变成最少的了,算下来不過二十桌。
一百二啊……战荳荳听到這個数字,腿都要抖了。现在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一入豪门深四海,她只能做個小家碧玉啊。
“不喜歡?我們旅行结婚?”夏非寒皱眉,体贴的搂着她的腰肢。他们现在正在进行每日的饭后散步。都說双胞胎顺产难度太大,但某個人不到黄河心不死,偏偏要尝试。
那显然是极好的……战荳荳心中无限個同意,但,为人子女为人小辈的,怎么可以這么自私?长辈们为自己辛苦忙碌,又是這样的大喜事,怎么能做出放鸽子這种事。“谁說不喜歡啊,就是有点紧张而已。你說,万一我生完孩子胖成猪,来不及减回去怎么办?到时候你新郎风流倜傥,我新娘就惨不忍睹,多丢人。”
“不会的。”夏非寒揽着她的腰,肚子虽然越来越大了,但是身材依旧保持的非常好。“你会是最美的新娘。”
“非寒哥哥,我发现你最近甜蜜指数上升不少嘛。”战荳荳偷笑:“对了,明天我就要回后桥了,你上班要好好的哦。”
在夏家住了快一個月,战国终于還是要把身体状况稳定的闺女接回家,這无可厚非,大家也不好意思再提反对意见,因为知道战国是有多介意,乡下环境好空气好,也确实适合养身体,再加上,毕业后的夏致和夏非寒,不可能整天在家无所事事,他们也终于要进入夏氏,从底层开始摸爬滚打。
夏非寒叹了一口气,不舍,很想把她留下,可還沒结婚呢,不能违了老丈人的意思。“你爸不会等结婚了才把你放回来吧?那等你生孩子怎么办?”
“你可以休产假啊,”战荳荳吃吃笑,开玩笑:“放心啦,我爸說了,等到预产期快到的时候,還会回来的啦,毕竟最好的妇产科医院在這儿嘛。”江心怡不仅开始着手准备婚房的装修事宜,而且還在靠近夏家别墅区的附近小区,买了人家装修好后一直未住的三居室,方便以后她和战国常驻ZJ照顾闺女看看外孙。
“折腾。”夏非寒哼哼。
“有意见?你跟我爸去提啊。”战荳荳故意逗他。
夏非寒又是一哼。若不是那是她老爸,他会這么轻易妥协么。“你回家老实一点,别以为沒人看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這個月如果不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她還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居然還想染指他的珍藏版杜卡迪和哈雷?六個月孕妇還开大排量机车?
“切切,你才要老实一点。我告诉你哦,一般大公司裡会有一大堆條件不错又貌美如花的恨嫁女,你這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高大威武的小伙子进去,是最受欢迎的,再加上你未来继承人的身份,啧啧,”战荳荳摇头叹息,语气迷离:“那估计倒追着你的美女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你一定要把持住啊!哼哼,如果你胆敢在外拈花惹草,我就带着儿子闺女改嫁!”
“谁還要你。”夏非寒故意气她。男女不公平的最极端体现,就是同样结了婚,女人掉价,男人照样香饽饽;如果生了孩子,那女人基本就只能上架唯品会了。
“啊啊啊!大宝二宝,听见你爹說的话沒?哼哼,等娘把你们生下了,好好修個身,一定再去给你们找個有爱的老爸!”战荳荳叉腰对着自己肚子义正言辞。
“你敢!”夏非寒凶巴巴的搂住她。說起来满眼都是泪,明明应该是他比她受欢迎更多,但到目前为止,還沒有人能够忍受他的冷漠個性和臭脾气,而对他的追求持续下来。反倒是她,因为個性开朗性子率真,身后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男生和男人,甩都甩不掉。他很有危机感啊!
“是你先要别的美女的。”战荳荳戳着他的胸膛指控。
“我哪有說?”夏非寒跟她玩字谜。
战荳荳蹙眉想了想,刚才他好像确实沒說啊……“那你快說不要。”
“不要。”夏非寒简短的回了两個字,至于是不要美女還是不要說不要……哈哈,让她去猜吧。
不過某人明显沒想這么深远,一听到他的回答,立马很得意很满足,捧着肚子继续教育孩子:“大宝二宝,好了,老妈原谅你爸了,你爸虽然脾气臭点,但胜在人品好值得信任啊。”
“战荳荳!”夏非寒听着她嘀嘀咕咕,一头黑线:“有你這么教孩子的么?我哪有脾气臭?”自从她怀孕后,他对她可是捧在掌心,从沒有過体罚责骂。
战荳荳扮了個鬼脸:“那那那,你现在就很大声啊!哟哟,你看,大宝二宝也赞同我的话,在踢我。”
“那是反对好不好?”
“赞同!”
“反对!”
……
为了预防战国脸上挂不住,回后桥的时候,夏非寒带了一后备箱的巧克力当喜糖,打算到时候先挨家挨户发一下,解释一下婚礼因为在国外求学所以错過了時間、等到荳荳生完孩子再结婚的前因后果。一個寡言帅酷的人能做到這個地步,战国也实在无话可說了。未婚先孕?丢人就丢人吧,有這么好的女婿,足够足够了。
“非寒啊,你陪荳荳去吧,這些我来就好。”江心怡把喜糖分给了来家裡串门的几個邻居,就让在旁边柱子一样的夏非寒去休息。反正有這几個人当人证就足够了,乡下人传這种八卦,一向是不遗余力的。
“哦,好。”夏非寒应了一声,落荒而逃。他也实在是受不了大家伙儿热情的目光和攀谈了,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早就走了,现在這要当好女婿,沒办法。
到后院,战荳荳正和孟奶奶還有孟轲然聊天。孟奶奶对于战荳荳怀孕這件事情,更多的是怜惜,现在正拉着荳荳传授各种古老的孕期注意事项,已经讲到月子裡。虽然很多方式已经和现代脱节显得不够科学,但战荳荳還是很认真的笑眯眯的聆听,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怎么能辜负,听不听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外一回事。
孟轲然起身,和夏非寒打了声招呼,两個人看着手拉手正說得起劲的一老一小,皆无奈。孟轲然倒了一杯水给夏非寒,夏非寒轻声道谢。
夏非寒忽然觉得,场面很像大舅子招呼上门的妹夫(天啊,這次我有沒有說错?)。唉,正牌大舅子战毅一年难得看到几次,便宜大舅子安然和孟轲然,却一直围绕在战荳荳身边。這個還好,挺让人省心,安然嘛……据說已经放下了战荳荳,但在他這裡,還在考察期。
“谢谢。”夏非寒低声道谢。
“应该的,”孟轲然同样寡言,看了一眼自己奶奶真心的笑容和红润的气色,真诚的感激战荳荳所带给他的改变。他以前就相信,有一日自己能够出人头地,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善环境,给奶奶一個安乐的晚年,但是战荳荳的出现,不但让奶奶幸福的后半生提前来临,更重要的是,這样热闹的大家庭氛围,是他一個人所给不了的。他只有一個人,不可能一直陪伴在奶奶身边,而在战家,奶奶永远不会孤单。
他真心把自己当做战家的一分子,所以也真心的把战荳荳当做妹妹,爱屋及乌,自然也对孟轲然另眼相加。
夏非寒思忖着孟轲然這句应该是什么意思,不過瞧人家光明正大的样子,也就释然。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人,想着自己马上要上班,不能完成整天贴身照顾,不觉有点怅然。如果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他倒是很希望像以前一样,自由职业,soho办公,在家画画图纸远程提交,這样就能陪着战荳荳了。
人都会长大的啊,自己已经快为人父为人夫了,不能再随心所欲,成熟的代价,就是要挑起一些属于自己的压力。父亲和母亲为了事业已经忙了一辈子,他和夏致应该接過他们的担子,让他们轻松一些。而夏致虽然已经基本康复,但是還不能太劳累;自己在夏致受伤的时候,也曾经做好了决定,尽力减轻夏致的负担,让他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這個月,就多拜托你了。”夏非寒实在有点放心不下某個爱闯祸的妞,她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盯防。
“嗯,放心吧,我們都会照顾好她的。”她不止是夏非寒的妻,也是他们的宝贝。
“嘿,你们俩,說啥哪?”那边,终于听完训诫的战荳荳,捧着肚子外八字走来,那模样搞笑极了。明明除了肚子身材变化并不大,却偏偏喜歡摆出一副大腹便便无力行走的姿态。孕妇心态太重。
“沒事,你们聊,我和奶奶去摘菜。”孟轲然给他们留出空档。
“這小子不错,”夏非寒给出了很正面的评价。能让他觉得不错的小伙子,凤毛麟角。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战荳荳得意,這辈子自己做的最伟大的两件事情,一件是把小姨嫁出去了,另一件是让老爸收了孟轲然這個徒弟。
“哼,你就不停把男人领回家吧!”夏非寒哼哼。靠,是他们家的么?
“哎哟,這些男人,我只领回家,這個男人,我可是要领回房间的。”战荳荳暧昧的勾着某人的手臂,几乎挂在他身上。
怀孕之后,好像自己的纬度见长了不少,哈哈,属于二次发育么?
夏非寒皱眉,這死丫头,是在朝自己放电勾引他的节奏么?最近她可是出奇的老实的……难道……“领到床么?”
战荳荳故作狐媚的眨了一眨眼睛,不妖娆有点搞笑:“你想嗎?”她其实心中還是有点抗拒的啦,只是一想到要分别那么久……她也舍不得他那么委屈。
夏非寒眼神发亮:“什么时候?”
“呃……吃過午饭?你還可以休息一会儿再走……”
他会连那些休息時間也用上的……
养胎的日子,基本就是养猪的日子。夏非寒试图每天来回后桥,但遭到了来自战荳荳、自己父母和战国他们的一致反对,最终也只能变成隔個两天三回来一趟;夏老爷子和何文珊還有夏致也是隔個十天半個月就来一趟,每次都带着一大堆好吃的,势要把战荳荳喂得白白胖胖才甘心;夏立秋暑假来住了最后的两個星期,开学前和孟轲然一起回到了学校,估计要到国庆再回来了;战毅也抽空回来了一趟,看着老妹圆滚滚的肚子,直呼战荳荳比自己能干的多;战筝因为路途实在遥远,所以打算等到圣诞节放大假的时候再回来,但听到战荳荳和夏非寒的好消息后,立马就从大洋彼岸开始源源不断的往家裡寄送各种婴儿用品和食品——不是国外的月亮比较圆,而是,有些东西,真的国外的比较好,也代表了她這個阿姨的心意。
江心悦来的比较少的原因,是因!为!她!也!怀!孕!了!孕期比战荳荳晚了两個月左右。她一直是抱定不要孩子的念头的,這次也着实是意外——总有那么几個套套是不合格产品不是么?她原本想偷偷摸摸去医院做掉的,但以她比战荳荳高不到哪裡去的骗人功夫,還是在预约了手术进了检查室后被安志杰拎了出来。回到家后,一個是老来得二子的男人,一個是不介意自己有弟弟的男人,二比一表决下,江心悦就准备好当妈了。
“小姨,你太不厚道了!”战荳荳泪奔哭诉:“我儿子闺女比你家娃娃年纪要大,可是辈分上却要小一辈,以后三個娃娃一起玩的时候,還要叫舅舅或者阿姨嗎?”
“谁让你這么着急就怀了?”江心悦傲娇状,当孕妇的女人都会有点天然的自宠心理。“你這是早婚早育!国家不提倡的ok?”
“我……我還不是从小被你熏陶出来的……”战荳荳撇嘴:“算了,我們家好歹跟你同岁,你等着我姐回来吧,等着kimmy以后叫你娃娃aunt或者uncle吧……姐夫会杀了你……”
“他敢,他還不得叫我小姨?”江心悦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妹夫以前的同学,忍不住哼哼。晚结婚现在看来沒什么不好嘛。
“切,以后记得過年過节给小辈们发红包就行。”战荳荳只能如此安慰了。
“哈哈,放心吧,你姨夫一定会给你包個大大的红宝,给你两娃娃再包两個。”江心怡笑着拍拍战荳荳的肩膀,然后好奇的开始研究她的肚子。
安然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個大肚婆讨论孕妇经。
“哥,”战荳荳挥手,慢吞吞的站起来。還有两個月不到就是预产期了,她的肚子看上去有江心悦三個大,好像一個大气球一样。
“你坐着!”安然每次看到她這模样就忍不住心发慌,总感觉她会重心不稳似的。這几個月,看着她每次都更加有孕味,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他的心也渐渐放下了,至少,尊重她的决定和選擇,慢慢的,纯粹的把她当做一個妹妹。
“哎哟,怕什么,我生龙活虎身轻如燕!”战荳荳最看不得别人紧张兮兮把她当国家保护动物的模样了,以前只有她保护人家。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還来了一個金鸡独立造型。
安然瀑布汗,急忙扶住她的手臂,给她一個支撑。“你說同样是孕妇,你就不能跟我妈学学?”江心悦对身体可是保护的紧。
“拜托,我年轻力壮,小姨那是高龄产妇,能比么?”战荳荳趾高气扬,终于觉得在辈分問題上扳回了一城。
江心悦沒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拜托,你都八個月了,還是双胞胎,消停一点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夏家啊?時間差不多了,九個月左右必须做好待产准备,很多双胞胎都会提前的,城裡医院條件好又近。”
“小姨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身体還是不相信新农村建设?现在后桥医院也不差的,而且,孟奶奶以前還当過接生婆呢,紧急情况下還有一有几十年接生经验的老护士在,多好!”战荳荳乐天派的开玩笑。她也有严格对照书本啊,目前为止,她的情况很稳定。
安然和江心悦简直是败给她了。
“哈哈哈,开玩笑啦,我有数的,月底我爸就会把我送過去了,那边的新房子整理的也差不多了。”
“這還差不多,到时候,每天我来陪你啊!”江心悦一個人在家也很无聊,怀孕后不能碰电脑,她的小說也暂停了。“好了,我肚子饿了,我先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啊!”
“你要不要吃?”安然看着某人的大肚子,這個,应该更容易饿吧。
战荳荳可怜兮兮的摇摇头,双胞胎啊,为了控制体重,她也要适当控制饮食,防止胎儿過大。
“那要不要散散步?過会儿天就凉了。”安然扶着她,慢慢走。
“哥,你和糖糖姐,怎么样了啊?”战荳荳好奇的八卦,其实她是真心的关心安然,期待他能幸福。根据以前的情况推断,安然对糖糖,似乎是有点不一样的。
安然抿了抿唇,不悦:“好好的說這個干嗎?我有两個月沒看见她了。”
“啊?那你不去找她么?男孩子要主动啊!”战荳荳传授经验,当初夏非寒不就是比夏致哥哥主动么。
“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裡,我怎么去找她?”安然不悦,眉宇间闪過一点点隐忧。唐楚……這是一個怎样的女人啊。舅舅明明說過她是警察的,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她永远都是游走于各個阴暗的场所和犯罪的角落。难道她要当一辈子卧底嗎?好好一個女孩子,怎么能做這么危险的事情?
“她不是警察么?你去问你舅舅啊!”战荳荳一副你好白痴的模样。
安然回她一個你更白痴的表情。他难道真的就沒问過?只是,舅舅不肯說,也劝他以后不要再找……
她只是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嗎?安然不觉有点难過。“行了,不說這個了,好好散步。”
“散步是体力劳动,问话是脑力劳动,不冲突啦。”战荳荳穷嘴的功夫日渐增长,她都可以想见,以后自己一定是個唠叨的妈妈,而且会整天和孩子们疯玩。
“别勉强你的脑袋,”安然点了点她的头。“对了,结婚的时候我当伴郎是沒意见,但是夏非寒不会有意见吧?”曾经情敌,一辈子都会有点较劲啊。
“哈哈,怎么会,我都說了,我要一個史上超帅的伴郎团队,夏致哥哥,小孟子,你,還有小段子,哈哈。呃,就是伴娘目前只有立秋一個,要不你把糖糖姐找回来?”
“又說,”安然瞪她。
“哈哈,不說不說,到时候再找我們宿舍三姐妹吧,就是我怕她们当伴娘的话,会一直盯着你们四個流口水,那就惨了。”战荳荳想象着三人犯花痴的画面,哀怨。
国庆的时候,三姐妹也结伴来過一趟的,四個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想想人家现在大二马上大三,而她還注定要成为她们的师妹……這個失落啊……关键是,以后不能再朝夕相伴,那她一個人多可怜,她好舍不得啊……不行,等生了孩子,一定要去问问石曜,能不能让她补课,她情愿辛苦一点用剩下两年時間修三年的学分,也不想跟她们分开。
上辈子多少次一起对着帅哥流口水,才能换来今生同一個宿舍夜谈的缘分?舍友是大学关系中最亲密的一种,好多人都是会伴随一辈子的。
“行了,少操那么远的心。”安然扶着战荳荳,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气,真的好像一個明明宠溺又喜歡教训人的哥哥。
又在后桥呆了半個月,离战荳荳预产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战国狠下心来,带着全家搬到新房子,家裡就留着几個师兄和孟奶奶。双胞胎怀孕早产的情况偏多,再在乡下住着時間长了再长途奔波也不方便,夏家又催的紧,這几個月夏非寒也来回赶得辛苦,他這個老丈人心裡头挺感动。那什么结婚前不能住在一起的规矩,该松的时候,就松了吧。
战国新买的二手房,在夏家和安家居中左右的位置。安志杰忙于工作,江心悦又是高龄产妇,所以战国和江心怡也要照顾着一点。
重新住到夏家,這次窗户纸都捅破了,夏非寒干脆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楼下光明正大同住。本来是他的房间更大些,但想着省得战荳荳楼梯爬上爬下,還是他下楼比较方便些。
他和夏致,一個在设计部,一個在企划部,如今工作都慢慢上了正轨,夏鸿钧放手的力度也更大了一些。夏鸿钧和何文珊从来就不是工作狂一样的强人,辛苦了半辈子,打算再花個几年時間将兄弟俩培养成接班人后,他们就结伴退隐,到处走走到处看看,笑傲江湖。
正如战荳荳所预料的,进了职场的夏氏兄弟,光凭着夏氏继承人的身份,就足以引来一大堆狂蜂浪蝶,更何况他们是如此的年轻和出色。两個不同类型的人,几乎将全公司所有的未婚女性一網打尽,明着投怀送抱委婉的暗送秋波默默的驻足观望。夏非寒一脸帅酷脾气又大,還可以拒人于千裡之外,夏致老好人则觉得有点吃不消——当然,這些情况,都不会告诉战荳荳,省得她這個孕妇胡思乱想。
這一日,是夏氏公司一年一度的董事会,也是夏氏兄弟第一次正式以继承人身份亮相。难得的一家四口都不在,夏立秋又在学校沒有回来,江心怡就开着车来接战荳荳一起回战国家吃晚饭。
“爷爷,你一個人在家好好的啊!”战荳荳跟夏老爷子打招呼(啊啊啊扇子狂爱王诗龄小胖妞)。
“去去,你才好好的,有什么情况随时打电话回来。”夏老爷子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现在战荳荳离预产期已经不到两周了,随时都有生的可能。
“哎哟爷爷,我又不去哪儿,我回娘家,”战荳荳嘿嘿笑,上了江心悦的车。两個大肚婆就以四十码的速度,慢慢的开着动力超好的大奔。
“哇,小姨,你手够得着方向盘,脚够得着油门刹车不?”战荳荳开玩笑。七個多月的肚子也不小了,为了不影响方向盘,江心悦此刻是将座椅往后调了很多,而她的個子又是那么娇小。
“去你的,有本事你来开,切切,估计這驾驶位都塞不下你那個球。”论口才,以江心悦浸淫数十年網络小說的口才,是绝对不会输给战荳荳的。
“哈哈,有的做干嘛开啊,而且,我還是喜歡两個轮子的。”呜呜,她哈夏非寒的摩托车好久,可是那货就是不给她骑,小气鬼,喝凉水——她也不想想现在她孕妇的身份,夏非寒怎么可能给她开?
“风吹日晒雨淋的,有什么好?而且,铁包人和人包铁,安全系数不一样好不好?”江心悦车开過鹿山下的景观大道。
战荳荳不由的多看了几眼,這裡可是她当初遭受袭击的地方啊!俱往矣,数风流人物,還是当初啊……现在她這笨重的身躯,怎么也沒可能像当初那样凌空翻躲過飞驰而来的汽车了。
一辆车忽然从他们车旁飞驰而過,一闪而過的车窗裡,战荳荳的视线忽然一凝,好像捕捉到什么,又不敢确信。
车子迅速超過了两人蜗牛爬的大奔,车窗忽然拉下了一点,然后扔出来一個东西,又迅速合上。前面突如其来的异物吓了江心悦一跳,脱口而出一個靠字,车子蛇扭了一下避過:“吓死我了,我還以为是炸弹呢!”幸好车速慢啊!
战荳荳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一拍大腿:“小姨!快!加速!跟上前面那辆车!”
江心悦呆了一下,然后可怜兮兮:“荳荳,不需要吧?其实我們又沒什么事儿……”荳荳不会连這個都要去找人家理论吧?
“快追!你未来媳妇儿在车上!危险!”战荳荳刚才看到的画面,正是车厢中,糖糖嘴角流血被人抓住一头大波浪往后拖的特写,而刚才被扔出车窗外的,也正是糖糖独特的大红色手拼碎钻的粉红骷髅手机,哪怕已经在马路上摔碎了,关键部分依旧在。
那是糖糖自己一個個黏出来的图案,沒有谁有,独此一家。
“啊?怎么可能……我肚子裡可是個女宝……”江心悦還以为战荳荳在开玩笑。老来得子,安志杰有多高兴,她有多高兴,就让她对這個孩子有多紧张,平时注意的要死,才不会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是安然的女朋友啦!当警察的!你快跟上!我打电话!”時間刻不容缓,战荳荳立马掏出手机,本想打给安然,一转念他远在南京什么都帮不上忙,立刻拨通了谢伟的电话。
安然女朋友?江心悦一呆,脑海中空白了一霎,忽然猛地拍了下方向盘,脱口而出:“靠!敢动老娘儿媳妇,跟你拼了!”
嫁进安家,她觉得最对不起的人,是安然,怕他不接受,怕他有抵触情绪,但是安然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宽容和祝福,让她深受感动。曾经她還想過要去做结扎手术,就是不想让安然觉得会失去什么;而她怀孕后,安然和安志杰一致的支持态度,更是让她觉得亏欠了安然。
她是半路才融合进他们家的,安志杰今日的成就,有着安然生母的功劳,也含着安然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她沒有理由,只是坐享其成,而不付出。她甚至很开心自己怀的是一個女儿,不但可以为安志杰凑成一個好字,更是因为,以后不会成为安然继承者身份的任何阻碍。
哪怕自己当了母亲,她也会对安然好。
而现在,居然有坏人敢欺负安然的女朋友她未来的儿媳妇?她自然知道安然以前是有多喜歡荳荳,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另外一個真命天女,可以让他脱离失恋的苦海,可是居然遇到危险?老天既然安排她看见,她就看不下去!
“喂,谢舅舅?对,我是荳荳!你先听我說,啊!”一声啊的惊呼是因为江心悦陡然加速了,战荳荳急忙拉住车窗上拉手,继续电话:“我刚才看见糖糖姐被一辆车劫持了,她好像受了伤,手机也被丢了,是不是有什么危险?啊……我們在鹿山景观大道……行!沒問題!我們能跟上……对……知道……好!放心!”战荳荳挂完电话,指挥江心悦:“小姨!跟紧那辆车!谢舅舅他们的车会跟踪我們的位置,只要我們不丢位置就行!”
“還要你說!”战荳荳能有今天的性格,江心悦也功不可沒。写了那么多或温婉或大气或冷酷或碉堡的女主,個性中多多少少都会残余一些性格碎片,现在她就自动启动了狂野模式:“荳荳你抓好了!让你见识一下小姨的车技!”
景观大道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五点半山上景区关门以后,就比较的空旷。一直被压迫着开四十码的大奔,此刻终于完全释放,被江心悦一脚油门到底,直接飚上了一百四的时速。
对方的车本来只剩下一個小点了,硬是慢慢在视线中扩大。這條路沒有分叉,也方便了她们的跟踪。
“小姨,你悠着点啊!這样很容易被他们发现我們跟踪的!”沒吃過猪肉也见過猪跑,战荳荳反侦察意识比较强烈。
呃……江心悦一时头脑发热,這时才清醒了一点,但是好像晚了……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他们了。
“老大,后面有车。”一個带着硕大鼻环的男子,望了一眼后视镜,然后向后座汇报。
后排上,一個平头的四十多岁精壮男子,仔细的擦了擦有着血渍的手,然后轻轻的将纸巾扔到了一旁几乎已经有点奄奄一息的糖糖脸上。
糖糖吃力的拉下,啐了一口,带出血渍。
“是你的人么?可惜了,他们注定跟不上我們了。”男子恶毒的笑着,然后对着前面:“停下,靠边。”
作为刚才路過的唯一一辆车,他也是眼光四路耳听八方的,沒忽视其中只是坐了两個女人——一個貌似還是高中生?他不想节外生枝,不過也不会放過任何一种可能性。如果她们正常過,那就只是巧合,如果……
“荳荳,他们停下了,怎么办?”江心悦紧张。
“小姨,拿着我电话,停在他们车前面一点,不要熄火不要挂档,等我下去看看情况。”战荳荳思索了几秒钟,就下定了决心。“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要下来!有危险我会往回跑,再不行你就开车撞他们!”
“荳荳!這不行!你……”你這都快临盆了!怎么能做這么危险的事情!江心悦话沒有来得及說完,就看见战荳荳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她紧张的想要把她拉回来,可是又不敢违逆了战荳荳的意思,怕将两人至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她只能手忙脚乱的拿起战荳荳的电话,重新拨通了谢伟的电话——她知道安然外婆家的人一直不待见她,但是這個时候,根本就顾不上许多。
战荳荳的心情也很紧张。慢吞吞爬下汽车的那個刹那,那深深的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是以前一挑五的时候,她不怕受伤,可是她身体裡已经闪耀着母亲的光辉。但是她又绝对不能置糖糖于不顾——她欠了安然一條命,她牵着安然一份情,她不能不還。
不求能够再展女侠雄风救下糖糖,只求能够拖延住那么一时半会儿,谢舅舅說了,三五分钟,他们最近的车一定能够赶到;最多十分钟,他也会到达。
战荳荳抱着肚子,看上去慢吞吞行动不便实则是小心谨慎的慢慢走向汽车,从她现在的角度看,只能看到驾驶员和后座依稀的一個男人——糖糖姐应该是被控制住了。
战荳荳叉腰,扬起小下巴,摆出一副傲娇的泼妇脸:“喂,你们怎么开车的?你们刚才乱扔东西差点撞到我們知不知道?有沒有环保意识懂不懂交通法规?知不知道我們這是孕妇专座?如果吓坏了我們两個孕妇,两尸四命,你们赔得起不?”战荳荳寻了一個停下叫嚣的理由,并且亮明孕妇身份示敌以弱。
“老大,两孕妇。”大鼻环笑了:“直接過?”
“赔点钱,過。”精装男皱了皱眉头,不想因为她们持续跟着,而再起什么波折。
大鼻环摇下车窗,探出脑袋,笑眯眯调笑着:“哟,小妹妹,是哥哥我错了,怎么样,要赔多少钱?”
“钱?你看老娘這座驾,能买你们好几個,会是差钱的人么?哼,我們也不讹你,就把刚才砸到我們汽车前盖的那块,喊個事故大队来处理一下,该走保险走保险,多了估计你们也赔不起。”战荳荳拖延時間,又不敢逼得太凶。
车窗摇下以后,战荳荳的声音能够更加清晰的传进车裡。几乎已经昏迷的糖糖,神智忽然一個激灵清醒,睁开了眼睛,但是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不然精壮男发现她的异样。
是她的幻觉么?她为什么听到了荳荳的声音?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糖糖,再次萌发了勇气,小心凝聚着力气,寻找可能的机会。
“小妞,哥哥我今天沒空跟你玩儿,要多少报個数,不要就走了。”大鼻环不耐烦了。
“要!当然要!那個……两万吧!”战荳荳随便瞎掰了一個数,应该沒有人会随身携带两万现金吧?那样的话,讨价還价又可以拖延一阵。
沒想到大鼻环看了一眼后面,然后侧身从副驾位掏了一下,然后就拿出两叠人民币,随手一抛扔在战荳荳脚下:“喏,拿去。”
靠……一定是黑社会!這么奢侈!战荳荳一叉腰:“什么意思?扔给我是什么意思?本姑娘是要捡你的钱么?你妈沒教過礼貌嗎?你不知道给人东西扔是不对的嗎?還是你觉得看我這么大肚子弯腰很好笑?”
“我去年买了個表!小娘们你爱要不要!我警告你,我数三下,再不让我就揍你!”大鼻环从后视镜发现老大已经不耐烦了。
“哼,光天化日之下,你還殴打孕妇嗎?我告诉你,我姐们已经在车裡打电话给我老公了,早就报上你们的车牌,我要少一根寒毛,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战荳荳装出色厉内荏的模样,表面叫嚣,其实步子一直在后退。
“死娘们!”大鼻环本想一脚油门下去直接撞死算了,又不想节外生枝。他愤怒的打开车门,打算凭借自己高大的身躯和狰狞的外表,吓退她,顺带捡起路上的两万大洋——老大不在乎,他這個小喽啰在乎。
“你……你要干嘛……”战荳荳假装很害怕,瑟瑟发抖的样子。已经過了有两分钟了吧?谢舅舅大人什么时候才到?
大鼻环亮了一下拳头,示意:“知道怕了吧?還不快滚!”
“我……我……”战荳荳演戏功夫一流,好像被吓傻了一样。她瞄了一眼后座的精壮男,他似乎正低头朝着旁边座位看……好机会!
趁着大鼻环弯腰捡钱,战荳荳飞起一脚,目标直指大鼻环颈部——老爹說這個动作很危险,是可能要人命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但是這种时刻,以她的状态,她只有這一招是最容易发动而且比较有威胁性的。
一脚踢上,好像踢到了铁板一样,战荳荳立刻感觉到了巨大的后座力,从腿一直传递到肚子。好像连锁反应一样,肚子顿时被绷紧了,然后一阵抽抽般的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开一样。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间开始湿漉漉的……羊水破了。
而此时,大鼻环正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啊……救命啊……不关我的事啊……你不要讹我啊!好了好了,我不要你赔了!我們自认倒霉就好!你起来啊!”战荳荳第一時間還来不及顾得上自己的肚子,得先把戏演足了。
精壮男再次回头望向车外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的手下已经趴在地上,而刚才那個叫嚣的孕妇已经胆战心惊的似乎快要晕倒了。
MB!怎么一回事?精壮男皱眉头,再次確認看了一眼旁边软趴趴的女人,大力拉开车门。
“不……不关我的事啊……他……他就想捡钱,忽然一弯腰摔了一下就這样了……”战荳荳惊恐的表情绝对可以去拿影后:“……江心悦!快……我……我好像羊水破了……救……救命啊……”
精壮男本来已经伸手摸向自己腰间的手枪,结果看到战荳荳的模样,又看着她粉色裤子上湿透而下的痕迹,再次放松了警惕。刚才有一個刹那,他极度怀疑自己手下忽然晕倒的原因,已经动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念头,但最后,還是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正是低调准备跑路的时候,行踪能不暴露自然最好,一個都能破羊水的真孕妇,难不成還可能是来配合警察的?
不過车裡那個……怎么還不下来?是吓坏了,還是有問題?现在的警察不会坏到用孕妇来当饵自己做缩头乌龟吧?精壮男朝前跨了一步。
“你……你不会也要生了吧……”战荳荳的声音带着哭腔,转而哀求精壮男:“大哥……求求你,帮我們打個120吧……我……我不能动……是我們错了,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我們到时候重重有谢!”
MB……哪個暴发户养的沒头脑的小蜜么?精壮男自叹晦气,低头去拉躺在地上的大鼻环。
战荳荳倒是真的很想再飞起来一脚,可是精壮男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做到悄无声息勇猛迅速了。
但!有配合!借着战荳荳将两個男人从车裡引走的空当,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糖糖早就已经强迫自己醒来。這么多年接受的高强度的特警训练,让她拥有远异于常人的意志力。拼,可能是死,但是不拼,一定是死。這個机会,她必须抓住。
试图悄无声息打开车门,但一丁点的声音還是引起了精壮男的注意。
精壮男转头,骂了句脏话,正想放开手裡的大鼻环,冷不防就觉得脑后一阵阴风。他本能的偏头想躲過,但是已经来不及,瞬時間就觉得大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乎乎的腿一软,跪了下来。
“江心悦!撞!”战荳荳捧着肚子,大喝一声,倒吸一口气,忍着剧痛后退。
MB……這大肚婆果然有鬼!精壮男摸着头,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耳畔只听得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轮胎急转摩擦地面的声音,他心中一紧,急忙调转還有点晕的视线,就看见黑色的大奔迎面而来。
MB……精壮男急忙让,但意识的模糊让身体有点失控。
滚蛋!江心悦在刚才战荳荳喊破羊水的时候就已经恨不得要冲上来,但是心中记得战荳荳的话,一直隐忍到最后。当战荳荳“撞”字出口的时候,她都快僵硬的脚,迅速从刹车切换到了油门。
MD!敢伤她未来儿媳妇?還敢伤她宝贝侄女?以为她现在嫁为人妇后就退隐江湖了嗎?当初能够成为校园猛女一枚,年龄虽长,功力犹在。
撞死你丫的!反正刚才谢伟电话也說了,那是一個大型黑社会集团的幕后主脑,她這不是肇事杀人,她是为民除害!
大奔GL450的车头毫不犹豫的向着精壮男奔去,只恨距离太短,加速不够……
精壮男還想做最后的挣扎,拼尽全力想要逃离,但,只顾着回头看,胸口又是一阵大力,把他踢了回去。然后,就是连环撞一样,身体撞上车头,冲破旁边人行隔离带护栏,一路滑出去。
糖糖喘着气,用完所有力气踢出一腿后,就瘫坐在地上;江心悦一脚急刹车,心跳的都快蹦出来,關於撞人這件事情,想象和实际還是很不同的。
就如同很多警匪片中一样,警察的大部队,总是要在坏人被英雄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出现。几辆黑色越野车疾驰而来,急停在混乱的现场周围,然后一堆荷枪实弹的警察就看着两個昏迷的男人和三個女人。
“愣着干什么,快先来救我啊!我要生了!”战荳荳目前是最清醒的,急忙喝着那一群要去搬两個男人的警察。
糖糖提起精神,跟警队中唯一跟她有单线联系的某個警察,也立即交代:“快!把她送医院!”
居然真的是荳荳,是荳荳救了她,是怀孕的荳荳救了她……荳荳一定不能有事!如果荳荳有一丁点儿三长两短,她這辈子都难以心安。
随车而来的也有军医,但是几乎沒有過生孩子的经历。随后而来的救护车上,战荳荳一边忍住阵痛,一边還不忘记打电话。
“喂?非寒哥哥?开完会沒有?啊……开完会记得来一趟医院啊……嗯嗯……你儿子和闺女,要提前出来了……我现在救护车上啊……啊好疼好疼……生孩子好痛……你一定要记得体谅我,千万不能骂我知不知道……不然我怨恨你一辈子……”
一旁原本担心的快要窒息的江心悦默……如果荳荳這個时候還能不忘耍赖要求夏非寒不计较她這危险举动,那說明,荳荳应该沒什么事。
“非寒,怎么了?”夏致轻轻碰了一下身旁的夏非寒,他刚做好汇报下来,马上還有父亲一個结辞就结束了。
夏非寒扯了扯嘴角,心裡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汹涌澎湃的让他快不能呼吸:“荳荳……荳荳要生了……”
“那還愣着干什么?”夏致急忙跟身旁的何文珊悄言了一句,然后拉着夏非寒就直奔门外。
“非寒!你别紧张!别紧张啊!”一路上,夏致不停的安慰着夏非寒,因为觉得,夏非寒好像随时有晕倒的状态,這是奶爸综合症么?之前好像一直都挺正常的。
“我……”夏非寒掏出手机,下意识的想给战荳荳打电话,又想起现在她应该在产房……好吧,這去医院短短的二十分钟路程,怎么会如此的漫长?
该不会,他一进医院,就看到两個宝贝已经出院了吧?他真切的這么盼望着……
然后他看到的,是一大堆警察——中间還混着几個荷枪实弹的特种兵,守在产房门外,除此以外,還有一大堆熟人,包括江心悦,谢伟。
“非寒,你来了……”江心悦看到夏非寒,立马站了起来,又有点心虚——怎么說,荳荳也是因为要就她儿媳妇……
“小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夏致急忙问,非寒的奶爸综合症有点严重,看到這個情况,脸色都发白了。
“非寒,夏致,怎么了怎么了?”第二波人也赶到,正是战国江心怡和战隆兴。
“咳咳,”谢伟在旁边咳嗽了一下,试图引起大家注意:“那個,我来跟大家解释一下……”
“心悦,你沒事吧?荳荳怎么了?”第三批属于安志杰。
旁人侧目,医院的护士都已经打算過来劝告病人家属不能太多,但有警察……
“非寒!荳荳生沒?怎么就生了呢?傍晚走的时候還好好的啊!”夏老爷子也赶来了,身后還跟着匆匆结束董事会的夏鸿钧和何文珊。
看到老领导,谢伟的嘴唇都有点干了,這……這为了自己的手下,老领导的孙媳妇可是冒着巨大的危险啊!
“那個……情况是這样的……”
两孕妇都快生了,居然還敢玩警民配合的游戏?
江心悦居然飙车?還撞人?
战荳荳居然大腹便便只身面对两大悍匪?還一脚踢晕两個?
众人对這两個孕妇,真心是无语了。
战荳荳因为现在正在产房中,众人沒法教训,但是江心悦,可是在外头的。
安志杰阴沉着脸,将江心悦拎到一边。虽然已经有安然這样优秀的孩子,但是,一直缺乏家庭温暖的父子俩,对于亲情的渴望是格外的迫切。他娶了江心悦,觉得自己和安然都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江心悦怀孕了,還是個女儿,他觉得人生更加的完整。
而现在,怀孕七個半月的江心悦,居然敢去冒险?
“对不起……”江心悦也知道自己和荳荳让众人担心了。荳荳還是孩子喜歡胡闹就算了,自己可是已经三十多岁的成人了。
“道歉有用嗎?如果有個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我知道你有正义感,但是這种时候,不是正义感爆发的时候!”安志杰怒,又舍不得大声责怪。
“……荳荳认识那個姑娘,她說那個女警察是安然的女朋友……她不让我說,怕两家人迁怒我們家……”江心悦小声的解释。
安志杰呆。他知道平时江心悦有多重视這個孩子,所以刚才,其实他也很不解,为什么江心悦会這么冲动。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原因——是为了安然。
荳荳同样也是,甚至,還为他们想的更多更远。他一向很喜歡荳荳,因为她,他和江心悦才能成功;但是对于荳荳沒有接受自己這么优秀的儿子安然,他多少也是有点意见的,毕竟安然曾经为她挡過一刀,估计這是父母的人之常情吧。
而现在,荳荳为了安然的女朋友,甘愿面对危险,還早产了。
“你们……唉……”安志杰叹了一口气,将江心悦搂在怀中。
“這死丫头!”战国愤愤:“怎么這么叫人不省心?”骗骗人开开玩笑就算了,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可以去做?有哪個快临盆的孕妇還能成为见义勇为英雄的?他们家倒好,還俩。
“還不是你?好好的姑娘,从小让她舞蹈弄棍,還一天到晚教育她要有正义感!现在好了,你满意了?”江心怡因为担忧,不由的埋怨丈夫。
“好了好了,刚才医生也說了,荳荳情况還好,会沒事的……”何文珊在一旁紧张的安慰。
夏非寒抿着薄唇,脸色苍白;夏致在一旁揽着他的肩膀扶着他。
“你们谁是战荳荳家属?”一個医生忽然拉开门露出半個头。
“我們是我們是!”一堆人拥上前。
“那個,她丈夫在吧?病人坚持要求自然分娩,還說希望丈夫能够进去陪同……”医生无语汗,一般這個都是提前說好的,哪有這样生了一半的,然后
产妇理直气壮要求喊人进去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一大堆警察护送进来的……
“我去。”夏非寒站出来。這是他以前所要求的,但是一直被战荳荳說拒绝的——因为她觉得女人生孩子那种痛苦的表情,好狰狞,她不想让他看到。
“跟护士去换无菌服。”医生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你行不行?”夏致担忧的问,非寒的状态可不太好。
“沒事。”夏非寒坚定。如果荳荳都能忍受住生孩子那种痛,为什么他连看都不敢?
换好衣服,换好鞋子,跟着护士来到了产房。战荳荳已经躺在病床上鬼哭狼嚎,看到夏非寒进来,面前扯出一個笑容,可怜兮兮:“非寒哥哥……”
她還是不想被夏非寒看见這最惨烈的模样,可是不让他心疼,他估计会因为她乱逞英雄這件事情,埋怨她一辈子……而且,這是他所希望的,他說他缺失了怀孕的前五個月,所以不想缺失今后的一分一秒。
“荳荳!”夏非寒只露着两個眼睛,看不到他发白的脸色。战荳荳因为疼痛和用力,一头秀发已经全部湿透了。夏非寒抓着战荳荳的左手,這個时候不知道该說些什么,只能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力度,還有深深陷入他肉中的指甲,默默的体会着她的痛苦……在這以及以后的時間,在宫缩间歇的时候老婆每次都发出鼾声……
他想要鼓励,可是在战荳荳一次次要命的阵痛以及因为用力過度而扭曲并且布满了汗珠的脸面前,一切的语言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一個好好的男人凭什么去劝一個为了给自己生孩子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且又孤助无力只能一個人在那裡独自承担的女人!
“加油!再加把劲儿!现在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不信让你老公来看!”医生鼓励。
夏非寒想去看,被战荳荳拉住,固执:“你不许看!我会加油!”
似乎感召到這份迫切,战荳荳大喝一喝,用力拼命的用力往下生孩子。
“你要再加油了知不知道?你羊水已经破了,還是双胞胎,再生不下来,第二個宝宝的胎心到时候就会不好。现在孩子已经露头,做剖宫产也来不及了,万一是一個顺一個剖,那你就相当于吃了两份苦了!”医生严肃的警告战荳荳。
“我可以的!”战荳荳深呼吸,调整频率,手裡紧紧拽着夏非寒的手,真切的感受着每一分痛楚。生孩子果然是女人的大劫,她以后一定要更加孝顺老妈……“啊!”
“荳荳!”夏非寒从沒有這么觉得无力无助過,看着心爱的女人承受着這样的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加油……加油……我們以后只要這两個孩子……”他们之前還计划要凑個一桌麻将的,但是现在,他根本不舍得战荳荳再吃苦。
“我行的!”战荳荳用尽力气,大喝一声:“大宝!出来!”
“出来了!”医生大呼。
夏非寒就看见手术遮布下面忙活了一阵,然后是孩子嘹亮的啼哭声。夏非寒顿时觉得脚有点软,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刻,因为還有一個。
“荳荳,荳荳……”他只能這样喊着她的名字,然后不停擦拭她额角的汗珠。
“沒事……”战荳荳虚弱的微笑,重新积攒着力量:“你去看看大宝……我沒事……我有经验了……而且第二個好生……”通道都撑大了……
夏非寒回头看了一眼宝宝,深紫色,很难看,医生已经抱到一边去。他依旧抱着战荳荳的脑袋,觉得眼角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划過:“荳荳,你真棒……”
一個女人愿意给自己生孩子,愿意承受這么多难以忍受的痛苦给自己生孩子,作为孩子的父亲,自己還有什么好說的。虽然一直就是這么认为的,但是现在,他更加坚定了,以后一定要对這個女人很好很好,不再跟她争,不再跟她吵,不惹她生气,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她,以后要一直对她好。
“你不怪我之前闯祸了?”战荳荳這种时刻還不忘把他叫进来的目的。
“不怪了……”夏非寒的心中此刻只有感动和怜惜。
“不许耍赖……啊!二宝!”战荳荳重新投入新一轮的奋斗中去。
撕心裂肺的痛,再次承受一遍,夏非寒的心跳都要停止了。但正如战荳荳所說,第二個孩子比起大宝来,相对来說要顺利一些——医生說,一般孕妇到這個时候都会力竭,沒想到战荳荳這么有力气……
但,到這裡,還沒结束!当大宝二宝相续出生之后,医生還要开始给战荳荳做后续的清理工作。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子宫好像收缩的不是很好,为了把子宫裡剩余的东西和鲜血给排出来,医生還要用手使劲的挤压战荳荳的肚子。坚强如战荳荳,此刻也忍不住发出来比生孩子时更凄厉的惨嚎!
夏非寒不争气的眼泪终于光明正大掉了出来,他抱着战荳荳的脑袋,一個劲儿的亲吻她额头。
“MD……”战荳荳脸色已经白了,眼神都有些恍惚了,不爆两句粗口,她觉得自己都要撑不下去:“谁他妈說生孩子就跟母鸡下蛋似的?你们知道母鸡是什么感受么……母鸡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动物,天天下蛋……”
众医生一边忙碌的给她处理,一边无声的默……
整個過程,一共持续了两個多小时。产房外的众人,都已经心急如焚,但是护士小姐還轻描淡写的說人家還有生了一夜生不出来的。正当众人心中七上八下紧张兮兮的时候,产房手术室大门打开,病床上,战荳荳苍白着脸颊微笑,她的身旁,夏非寒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边上一個护士则推着保温箱,裡面并排躺着两個皮肤還有点皱巴巴的小婴儿,睡得如天使一般安详。
离预产期只有半個月,基本上算是足月生的,所以孩子沒有丝毫的影响。
“荳荳,你沒事吧?”众人再次集体行动一拥而上,都体贴的先关心战荳荳,然后才去看孩子。
“家属们让让啊!产妇需要休息,婴儿也需要良好的环境。马上到了病房,你们最好只留下两個……呃,你们双胞胎就四個人照顾,人多了空气不好啊!”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众人忙不迭点头。刚才的功夫,早就已经预定好的两個金牌月嫂也早就已经到场,随时准备上岗。
“荳荳,你辛苦了,要不要紧?”
“荳荳,回去好好休息……”
“看着两個小家伙……”
……一直将战荳荳送回豪华单人病房,当大家都放松下心弦的时候,一直在战荳荳身边的夏非寒,也终于放松了,然后……他华丽丽的晕倒了……
现场重新乱成一团,大家把夏非寒扛上沙发,夏致急急忙忙去喊了医生。然后,不知道是谁,首先扑哧笑了出来,接着,大家都笑了起来——這估计,会成为非寒這辈子人生中,最大的笑料……可是,也很感动,不是嗎?
家裡添了两個小祖宗,两家人几乎都凑在了一起。亲力亲为自然是极好的,但是现在更加讲求科学的喂养。两個金牌月嫂将战荳荳和两個小宝宝照顾得好好的,夏家還专门請了一個专门做月子餐的厨师,而两家大人每天就负责围观小宝宝——不让多抱哇……這tmd什么破规矩……
鉴于战荳荳有着如此伟大的功劳,夏非寒之后好像又做了大家的工作,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两家人都默契的沒有再责怪她——心疼都来不及呢。只是,在危险等级上,战荳荳又被拉高了一层……
糖糖康复之后,也来看過战荳荳,表示感谢。战荳荳本想问问她和安然的情况,但当时她是和谢伟一起来的,边上還有家人,她就沒好意思多开口。
安然和安志杰以及江心悦,也来過好几趟。别人不知道战荳荳当时英雄起义的源头,安然却是知道的。
“你傻啊……”安然只能如此說。在他心目中,糖糖或许是不同的,但是到目前为止,還是战荳荳最为重要。
“嘿嘿,哥,你不表扬我啊?”战荳荳邀功,嬉皮笑脸,只是心中默默想到,你当时为我挡那一刀的恩情,你這么多年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還不掉。
两個小婴儿,粉雕玉琢,明明是一男一女,却偏生长得好像一模一样。战荳荳都无法想象,以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长得一样是什么感觉……天,那一定有一個是很恐怖的……或者,两個人都跟夏非寒长的一样,可男可女?
当她把這個想法說给夏非寒听的时候,只换来夏非寒一個大抹头。
以为会很手忙脚乱的情景,因为有着两大家子人和专业人士分担,沒有出现。战荳荳有时候都觉得有点失落,因为孩子的時間基本被瓜分了,除了喂奶,其他诸如拍背打嗝,逗乐,晒太阳,散步之类的事情,都有人抢着干啊……
她沦落到奶妈的地步了嗎?
好像是为了填补她的空白一样,出了月子身体渐渐康复之后,属于她和夏非寒亲力亲为的事情,也终于到了。因为夏致那一次,大家都有了经验,所以這次的婚纱和婚戒等等,都是直接从国外定制的,有专门的设计师专程過来给战荳荳和夏非寒量尺寸,做好后送過来试穿,不合适再修改,如此往复。
本来還有婚纱照要拍,但是战荳荳觉得,反正都带着孩子结婚了,還不如就带着孩子拍照。等两個小宝明年一周岁的时候,再补拍也不错。夏非寒对于她的提议,自然全部赞同。
十二月底,战筝携带着老公和孩子回国,小kimmy更加可爱了,混血儿的血统让战荳荳羡慕不已,因此又被夏非寒刷了一顿。
一月初,江心悦产下一個女娃。因为之前救糖糖时候的表现和初衷,安然外婆家那边终于彻底接纳了她,過来看望還送了很多宝宝礼物和用品。最高兴的莫過于安然,這個家,更加完整。
一月底,夏立秋放寒假回来,因为要参加战荳荳的婚礼,這一次,段逸轩也来了,不仅如此,因为段逸辰和战国的关系,這次段逸轩的父母也過来参加战荳荳的婚礼,還打算跟夏鸿钧他们见個面,看看两個孩子的情况。
孟轲然和安然也回来了,不過让战荳荳失望的是,他们的爱情之旅好像并沒有那么顺利,两個人都是孤身回来的,让她的伴娘人选,最终還是落到了宿舍三姐妹身上。
過年前几天,老哥战毅也终于請到年假连着长假回来,一直呆到老妹结婚再走,相比起之前,他的女朋友已经换了一個,气得保守的战国吹胡子瞪眼又不好意思当着人家女生的面发作,只好半夜把儿子拎出来训了一顿,直到他跑的远眼界宽了心都野了。战毅无法跟老爹解释现代人的爱情观,只好老老实实受教。
夏鸿明一家和战荳荳远在广州的外婆舅舅们,也都在過年之前集齐了。這一年的過年,格外的热闹,格外的团圆,格外的幸福。而且,這還不是最*。
因为,還有婚礼。
二月十四日,西方传统的情节人,在中国传统的农历中,也是一個极好的日子。這一天,夏氏公司所属的酒店整個清场,不管是餐饮部還是客房部,统统都只为婚礼服务。来自五湖四海還有国内国外的宾客,几乎就将酒店八百多個房间给全部住满了;酒店偌大的中餐厅也不够放,只能将西餐厅和其他风味餐厅暂时全部改掉,全部用来作为婚宴场地。婚庆公司唐朝的员工是不够用的,夏氏集团企划部加上后勤办公室等等全部上场,做好婚礼接待的每一個环节。
今日,战家武馆也是喜气洋洋。因为新买的房子太小,容不下這么多人,所以战荳荳的娘家临时就放在武馆,等着夏非寒的车队来接新娘——本来应该是在后桥的,但战荳荳還是奶妈,不方便……
“荳荳,好了沒?”江心怡在门外催促。要嫁女儿,她是又开心又失落,昨儿晚上不知道悄悄抹了多少泪,嗓子都有点哑了。
“好了!”战荳荳放下大宝夏谦……男宝早出世了那么几分钟,所以是哥哥。女宝妹妹夏宸已经吃饱,安静的躺在身旁。
要說這两孩子的個性,战荳荳又想默了——两宝已经三個多月了,個性已经初步显露,大宝貌似遗传了她活泼开朗好动的性子,二宝貌似遗传了夏非寒淡定冷漠的脾气……
這是要有一個男版的她和一個女版的夏非寒的节奏么……该哭還是改笑?
“来,孩子给我們,你快去补妆!”江心悦和战荳荳的舅妈各自抱起一個孩子。
“荳荳,快来!快看我們美不美?”门外,宿舍三姐妹花齐刷刷换上伴娘小礼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典范就是她们仨,都說了二月還有冷,她们就是要美丽冻人不肯披上厚厚的披肩。
“我警告你们啊,不许抢我风头啊,我是新娘哦。”战荳荳跟她们开玩笑,然后凑過去,跟着她们各种pose摆了好多自拍。
“对了荳荳,石老师让我带给你的贺礼,”尹灵想到什么,从包裡掏出一個精致的盒子:“他說他是老师,你這结婚生孩子還是瞒着学校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再来参加婚礼到时候就說不過去啦。”
石老师真好啊……战荳荳接過礼物,觉得心意满满,正想打开盒子看看,唐朝的化妆师已经過来揪她了。
“新娘呢?新娘快点!误了吉时就不好啦!快来化妆!”
啊……战荳荳哀怨,觉得今天好像跟打仗一样。
战隆兴笑眯眯的一身笔挺新衣,逗着江心悦怀中的重外孙儿,心满意足;战国依旧威严,但是从他含笑的嘴角中,也能看出开心。
“快!新郎到楼下了!”不知道谁从窗户口喊了一声。
“哈哈,姐妹们,挡门啊!记得要红包啊!”石翊大吼一声,一直在一旁浅浅微笑的夏立秋不觉莞尔——她是该尽职做伴娘呢,還是帮哥哥一把?
长长的车队,将楼下广场的停车场几乎停满。一身黑色西装的夏非寒,站在中央,单手捧花,身后是四個同样帅气的伴郎。
今天的夏非寒,格外的意气风发,本就帅气的面容,更是神采飞扬。而夏致、孟轲然、段逸轩和安然,也是四种不同类型的帅气男子,马路上,整栋大楼窗户口,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
“荳荳,你要把持住啊!”尹灵儿警告战荳荳:“你老实在裡面坐着!”
“放心吧,我們不会不让他进的!”齐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武馆内的众人皆是大笑,结婚嘛,一些传统的桥段,上演一下也无妨。
“嘿嘿,我去要红包!”石翊趴在窗户口,向下喊话:“夏非寒!你要想把我們荳荳娶走,你就准备好多多的多多的呃红宝!一级台阶一個红包知不知道?数量你自己看着办啊!”
楼下的夏非寒,似乎根本不为所动,淡定的站在那裡。身后的夏致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递上一個大喇叭。
“战荳荳,”夏非寒的声音透過话筒,传到战荳荳耳裡。
非寒哥哥這不会是想要說什么情话吧?战荳荳狐疑着,他可不像是這么浪漫又恶俗趣味的人,他的原则是,情话是留着夫妻半夜說的,有情调。
“哈雷,至尊滑翔,发动机改,排气改,轮胎改,给你一分钟,要就下来。”
夏非寒酷酷的又淡定的话飘荡在战荳荳耳边。什么情况……哈雷……至尊滑翔……
“他說什么?是拒绝還是答应了?”石翊還在纳闷。
忽然,战荳荳一声尖叫,拎着裙摆就开始往外奔。负责帮她拉着婚纱长尾的笑jimmy和舅舅家的小孙女,也急忙撅起小短腿跟在后头跑起来。新娘一动,整個场上顿时就乱了起来。
“哎,荳荳,你去哪裡?”
“荳荳!哪有新娘自己往下奔的,要矜持!”
“哎荳荳!红包,红包還沒拿啊!”
“是摩托车!我要的摩托车!”战荳荳尖叫着,脚步丝毫不停,幸好婚纱太长,她沒法奔起来,不然后头两個小朋友還得被她拽跑了。
啊啊啊非寒哥哥太坏了……居然拿這個来勾引她!她哈這辆车很久了啊!可是夏非寒一直說女人骑摩托车太危险了,不准,沒想到今天……呜呜呜,非寒哥哥实在是太好了……這多好的结婚礼物啊……
夏非寒淡定的数到五十秒,就看到楼梯口,熟悉又不同的女人。今天的荳荳,似乎特别的美丽,素雅的妆容,高端定制完全凸显她娇俏可人的婚纱……呃,只要她不能摆那么猴急的表情。
夏非寒自信一笑,就知道她敌不過這样的诱惑不是嗎?她喜歡的东西,他都尽力会去满足。摩托车是危险,但是,他的女人,怕過危险嗎?
夫唱妇随,他们是最合拍的夫妻。
夏非寒迎上去,手中的花刚送出去,就看见战荳荳和他擦肩而過,直奔摩托车而去……*……
“哇!好酷!”战荳荳不顾形象的抚摸着摩托车,发出各种惊叹,两個小宝宝很无辜的站在身旁。
楼上的众人也慌慌张张跟了下来,对面前的场景表示无能。
“非寒哥哥!”战荳荳终于想起有這么一号人物了,开心的转头。
“嗯?”夏非寒又找回了一些自信。
“我能不能试骑一下?”战荳荳眼巴巴。
夏非寒一头黑线,不语。
不說话那就是代表同意咯,战荳荳对于默许一向是這么理解的。欢呼一声,捞起裙摆,打了個大大的结,又坐在屁股底下,确保不会卡到车轮裡,长腿一跨,熟练的上车发动——夏非寒虽然不准她长期拥有,但之前,也沒少让她摸索。
“战荳荳!”夏非寒一声大吼。靠,他是靠摩托车来迎亲的啊!不是让她有了摩托车不要新郎的!
“轰轰!”摩托车发出拉风的轰鸣声,战荳荳帅气的一扭头:“非寒哥哥!快上来!数到三!不上来我就自己去酒店啦!”嘿嘿,拿摩托车来威胁她嗎?她也会啊!
“战荳荳!”夏非寒咬牙……*……有新郎像他這样的嗎?来不及再多想,夏非寒一個箭步跨上,搂住了她的纤腰,顺带帮她搂好裙摆。因为她已经数到三了,按照這個女人的品行,他非常相信,三结束之后,她会开着摩托车疾驰而去。
“抱紧啦!”战荳荳悦耳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我們结婚去咯!妈,把我儿子女儿带着啊!”
哈雷机车带着一对新人绝尘而去,留下面面相觑一时還无法接受的众人。
然后……
“快跟上啊!”不知道是谁大吼一声,然后接亲的,送亲的,乱成一团,纷纷往车裡钻,循着一对新人的轨迹跟上。
江心怡笑着捏了捏怀中可爱婴儿的脸颊,轻笑:“你们瞧,這就是你们不靠谱的爹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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