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左右衆生,是善是惡
“無量天尊,你們被兩條蛇妖矇蔽甚深啊。”
“貧道這就讓她們現出原形,讓你們看清,她們究竟是妖還是人!”
“不止她們是妖物所化,連那所謂的醫館,也不過是一座廢棄已久的山莊。”
赤松真人揮袖之間,深厚的道元力破除了姬月瑤與紅袖佈下的幻術。
原本美輪美奐的醫館,隨着幻術的解除,剎那間還原成草木叢生、頹敗不堪的荒涼山莊。
前庭雜草叢生,磚石破碎,病人們發現自己原來躺在草叢之中。
“這……”
“居然是荒莊?”
“我就說嘛……我一直都在懷疑……城郊何時出現過這麼一座華麗的醫館呢。”
“仙子……真的是妖怪嗎?”
他們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赤松真人,夠了!”
姬月瑤厲聲喝止,與紅袖、葉紫菱、雲沐雪一起步入前庭。
赤松真人拄着手中的降魔拂塵,冷峻地說:“妖孽,你們終於現身了!”
姬月瑤瞥了一眼前庭的病人,寒霜滿面地斥責:“赤松真人,你們出家人不是講究慈悲爲懷嗎?”
“你要對付我們,待這場疫病過去後再來便是,何必在此刻動手?”
赤松真人露出一副悲憫的笑容,卻眼神凌厲的迴應道:“到了此刻,你還要顛倒黑白。”
“什麼救治疫病?你們只是想把這些人當作籌碼,用來威脅貧道而已!”
“貧道這是讓你們看清她們的真實面目,她們是妖,非人!是邪祟,非仙子!”
“諸位凡夫俗子,你們肉眼凡胎看不穿真相,速速醒悟過來!”
赤松真人暴喝一聲,舉起手中的降魔拂塵重重一揮。
“唰——”
一股充滿道元力的勁風掃向四周,被掃中的病人耳鳴目眩,神魂震盪,不由自主的受到了赤松真人的神念影響,態度大變。
“妖……仙子是妖……”
“真的是蛇妖,她們一直在騙我們。”
“真是難以置信,太可怕了,她們都是妖怪。”
“妖怪!快除掉妖怪!”
“道長,請您降妖伏魔,替天行道,除去這兩條蛇妖!”
病人們思緒混沌,卻紛紛義憤填膺,將矛頭指向姬月瑤、紅袖她們。
“請真人捉住她們!收了這兩個蛇妖!”
“收了她們!”
“收了她們!”
面對羣情激憤的場面,赤松真人道士面露滿意之色,從容不迫地迴應:
“你們放心,除魔衛道本就是貧道的責任,今日貧道必定收服這兩條蛇妖,還世間一個清平。”
姬月瑤心痛至極,搖頭嘆道:“赤松真人,你已偏離正途。”
“疫病再難解,尚有丹藥可醫,而赤松真人你卻用自身修爲影響病人,此種行爲與惡妖何異?已無藥可救,你一意孤行,破壞了我們的救治行動,使得這些無辜之人陷入更大的恐慌和危險之中。”
紅袖也憤怒地指責:“你口口聲聲說要揭露真相,可是你看不到我們在做的是什麼嗎?我們在救助這些百姓,而非利用他們!”
姬月瑤對赤松真人感到失望。
道門高人,卻被執念遮蔽了分辨善惡的能力。
她的妹妹紅袖,則對人心徹底失去了信心。
看着自己曾經悉心救助的病人,被赤松真人三言兩語煽動,高喊除妖的言辭,猶如一把把銳利帶刺的刀刃,深深刺痛了紅袖的心扉。
紅袖信念動搖,臉色蒼白地向姬月瑤詢問:“姐姐,人心猶如一座巍峨高山,難以翻越。我們又何必效仿愚公移山呢?”
紅袖的話語逐漸轉寒,從她潔白的頸項蔓延至臉頰,現出一層細密的赤紅鱗片。
瞬間,紅袖原本嫵媚的眼眸,轉變爲冷冽的暗金色蛇瞳。
“是妖又如何?成仙又如何?你們的病是誰幫你們看的,這也都是虛假的嗎?”
“好!好!好!既然你們說我爲妖,那我就回歸本相給你們看!”
紅袖微微張開櫻桃小嘴,露出兩顆尖細的獠牙,下身漸漸顯露出化爲蛇尾的趨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冰涼的小手被人緊緊握住。
“姐……姐姐……”
紅袖血紅而充滿殺意的目光中,瞬間恢復了幾分清醒,看向了姬月瑤。
正是姬月瑤握住了紅袖那纖細的手掌。
姬月瑤對紅袖輕輕搖頭,柔聲勸解:“紅袖,咱們之所以這麼做,不是去征服他人的內心大山,而是要跨越自我心中的阻礙。”
“我們廣施善舉,並非僅僅爲了幫助他人,結下的每一份善緣,也是在修煉自我的道路上積累功德。”
“紅袖……”
姬月瑤伸出一根皓白如玉的手指,指向天空。
“天道昭昭,自有公理。”
“這,好吧……”
受到這句話的影響,紅袖的妖化狀態立刻停止下來,臉頰上的細紅袖鱗逐漸退回頸部,暗金色的蛇瞳也恢復成了明亮清澈的眼睛。
“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赤松真人大笑一聲,揚起手中的降魔拂塵,重重一甩,厲聲道:“今日老道便要替天行道,收服你們這兩個僞裝的蛇妖!”
一個小石頭砸在了赤松真人的道袍上。
“嗯?”
赤松真人臉色陰沉,扭頭看向扔石頭的人。
一個孩童?
赤松真人不滿地說道:“無量天尊,小娃娃,你可弄髒了貧道的道袍。”
面色不佳的孩童,眼神明亮而倔強。
“你是壞道士!”
“不許欺負仙子娘娘!!”
赤松真人的道法畢竟不是邪功,只能影響病人一時思緒,而不會永久控制。
所以,周圍的病人漸漸回過神來。
旁邊衣衫破舊的婦人連忙抱住自己的孩子,膽怯地望着赤松真人,說:“真……真人,小孩不懂事,胡說的,請您不要見怪。”
“不過……我覺得這其中可能真有什麼誤會……”
“兩位仙子娘娘貌美心善,她們不但給我們喫的,還給我們診治,從未收取分文。”
“哪怕她們真是妖怪,也是善良的好妖怪!”
這番話在病患們中間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沒錯!不論是不是妖,她們確實救過我們的命!”
“幫過我,還給我們東西喫,看病還不收錢,這樣的大好人哪裏去找?”
“你說她們是要,可就算是人,也不一定能做到這樣!”
“我真是豬油蒙了心!剛纔竟然跟着喊捉妖!”
“仙子娘娘始終是仙子娘娘,是我們忘恩負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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