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大道自然，生不逢時
“本尊難以勝你，你亦不能勝本尊，召爾師尊一試高下吧！”
“本尊倒欲觀之，名動九霄大世界的太虛觀觀主，究竟有何手段！”
九霄雲外，一座冰峯巍峨，坐鎮其上的雪風聖尊，臉色冰冷的說道。
“就憑你，也配我師尊親自出手？”
“我借二十八星宿之威，足以降服於你！”
趙玄靈舌綻春雷。
言畢，他掌中迅速結出二十八道手印。
身後，二十八星宿虛影若隱若現。
趙玄靈乃九天玄女轉世，三十六重天的仙尊之一。
故而，借用二十八星宿之力對她來說，要比普通修士更加容易。
集二十八星宿之無上道術，足可抗衡雪風聖尊。
此時，楚江寒道袍獵獵，一步踏出，立於趙玄靈身旁。
“玄靈，退下吧。”
楚江寒對趙玄靈言道。
“師尊……”
趙玄靈略顯遲疑。
“無礙，既爲其願，貧道也不吝於親自出手？”
楚江寒轉目望向雪風聖尊，言道：“貧道僅以涅盤境修爲，一擊定勝負，看汝如何應對！”
雪風聖尊大笑道：“觀主，你太過自信！”
“若以你之無上道術全盛一擊，本尊自是難以招架。”
“但僅憑涅盤之境，恐怕相差甚遠。”
“一試便知。”
楚江寒平平伸出掌心，袖子一揮，虛空泛起層層波瀾。
“此等攻伐手段，莫非是瞧不起本尊？等等……不妙！”
雪風聖尊初覺楚江寒攻勢粗淺，旋即面色劇變。
只感周遭虛空凝滯，自身動彈不得，全無抵抗，便被楚江寒袖裏乾坤輕鬆困住。
“不妙！差距懸殊！！”
雪風聖尊心中一片絕望。
迫使楚江寒出手後，方知彼此實力天差地別！
楚江寒以指夾住雪風聖尊的本體——一株靈草，淡然一笑。
笑容溫文爾雅，不染塵埃。
雪風聖尊望見楚江寒的笑容，一時恍惚。
他憶起了證道前的那一幕。
那是一片冰封雪覆的大雪山。
雪風聖尊作爲一顆天生靈草，靜靜置於山巔，吸納靈氣，卻遭遇了一場恐怖的暴風雪。
身爲靈草，嬌弱異常，如何能抵擋恐怖的暴風雪。
即便是它生長的地方有地形抵擋，恐怕也要夭折。
正當此時，一位身披赤紅道袍的道人，逆風而至。
他身負重傷，命在旦夕，卻見暴風雪中傲然挺立的靈草。
道人自知時日無多，決心助靈草度過此劫。
他以身軀護住靈草，挺過了肆虐的暴風雪。
道人更以自己的道血，滋養靈草。
靈草因此通靈，方有今日通天徹地的修爲。
得以自稱雪風聖尊，而非僅僅是一株年歲悠久的靈草。
“吾與道結緣，卻墮入魔道……”
雪風聖尊恍然大悟，化身雪中仙子不禁落下顆顆冰淚。
她原想報答恩情。
她原想歸入道門，一心向善。
她原想效仿那位灑道血的道人，視萬物平等，普度衆生。
證道之前，靈草一心向善，終成正果。
怎料得道後，隨着力量的增長，靈草一步步化作雪風聖尊，落得如此田地！
被力量驅使，忘卻了初衷！
雪風聖尊悟後，花瓣逐漸凋謝。
“觀主，你讓我尋回本心，我服了。”
“但我非敗於觀主，乃敗於迷失本心之自我！”
楚江寒答曰：“守本真心，方至彼岸。”
雪風聖尊問：“那觀主，我的道，真錯了嗎？”
楚江寒微笑道：“天道無常，道法自然。”
雪風聖尊猛然醒悟，瞬間明瞭一切。
雪風聖尊哈哈大笑：“太虛觀觀主，名副其實，名副其實啊！”
“我認輸，心悅誠服！”
“可惜，不能成爲你的弟子了。”
“若能隨你左右，修習道法，吾必能如那道人一般吧？”
“感激不盡……”
雪風聖尊的聲音漸漸消散，最後一語落下，一朵靈草，隨風飄逝。
“隨風去吧！”
“貧道助你一程，再結因果，願你來世守心如初，證道成功！”
楚江寒指尖微彈。
一滴晶瑩的道血，自他指尖飛射，裹挾着靈草的種子，穿越長空。
最終，這滴道血攜靈草種子，落在一座清冷的雪山之巔。
多年以後，那雪山上或許會生長出一株相似的靈草。
“天道無常，道法自然。”
趙玄靈散去法相之身，飄然而至，好奇問道：“師父，這話何解？”
楚江寒見雪風聖尊本體隨風散去，轉身對趙玄靈言：“表面而言，世間沒有永恆不變的規律，規律之中亦無恆常不變之理。”
趙玄靈追問：“那更深層的含義呢？”
楚江寒笑道：“道曰，不可言，不可言也。”
“你剛穩固道心，知之過多，反易動搖道心，乃至道心崩潰。”
“待你達我之境，再思此言，或有更深領悟。”
說這話時，他不由想起，人族也並非一開始就是這天地之主。
更早的時候，人族誕生之前，那時的天地，那是的道，或許纔是雪風聖尊追求的道。
生於人族昌盛之時，只能說它生不逢時！
趙玄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中滿是對楚江寒的崇敬與敬仰。
雪風聖尊消弭後，霜域餘孽再不足爲患。
盪滌了剩餘妖魔，楚江寒庇護下的雪域之人，再也無需淪爲妖邪的食物。
離別霜域之際，恰逢天際飄起了鵝毛大雪。
雪花紛飛，漫天輕舞。
趙玄靈向身旁問道：“師尊，霜域之民，往後又將何去何從？”
楚江寒手持紫薇龍靈拂塵，身披一襲道袍，身形漸隱於茫茫雪幕之中。
“霜域衆生，他們未來如何，爲師也難以預料。”
迎着漫天雪花，楚江寒低首對趙玄靈言道。
“他們現在至少握住了自己的命運，不必待到四十歲，便要自甘成爲妖孽口中的食糧。”
趙玄靈點頭，隨楚江寒一同消失在銀裝素裹的世界中。
北荒之地多邪靈。
如雪風聖尊般的妖族巨頭，僅是其中一角。
大北荒，有一處名爲“陰陽界棧”的客棧。
名爲客棧，實爲洞天！
其內住客，人鬼仙妖混雜，難以辨識。
更有傳言，陰陽界棧連接着幽冥地府。
一步之外，即是黃泉，令人不寒而慄。
楚江寒攜趙玄靈，於陰陽界棧暫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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