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安安,你一定要小心啊。”母親扶着我的肩,擔憂的說,“小天狼星布萊克越獄了,魔法部肯定會安排攝魂怪什麼的到學校……”
父親將特西的牽引繩遞給我:“你還是不能召喚出守護神嗎?”
我搖搖頭。父親嘆了口氣,伸出他粗糙的手,安慰般的摸了摸我的頭:“要注意安全啊。去吧。”
我登上火車,回頭,母親第一次露出了擔憂的神情。我向着母親笑笑,轉身進入了火車。
“嗨,塞德。”我迎面看見塞德里克,笑着打招呼,“哦,恭喜你當上級長!”
塞德里克也對我報之微笑:“謝謝。”
我找了個空車廂坐着。秋和辛婭在暑假時和我說,她們都有喜歡的人了,我想現在她們正和男生坐在一起呢。我喝了口梔子花茶,總有一種“孩子長大了”的欣慰。
火車啓程不久,塞德里克也坐在了我的車廂。他的行李一直放在這,只是我沒有看到而已。
車廂門反反覆覆都有幾個找塞德里克的花癡女生開啓,聊上幾句以後又興奮的重重關上,當然也不乏一些找我的男生,只不過一開門看見我並不是獨處,就識趣的關上了。
“看來,大名鼎鼎的迪戈裏先生還可以幫我擋一擋爛桃花運。”我開心的笑着,“火車就要到站了,你確定不換一下校袍?”
“多謝提醒。那你呢?”
“你看,我裏面穿的就是校服。”我說着拿出了我的長袍,“我只要披上這個。好了,我先出去走走,你慢慢換。”
等到塞德里克也換好校袍之後,我坐回車廂。過了一會,我突然感覺到一股陰冷,就像身處於寒冬夜的墓地一般,心中前所未有的恐懼。
“塞德……你可以……坐我旁邊嗎……”
塞德里克見我的身子在顫抖,忙坐到我身邊:“安安,你是冷嗎?”
特西害怕的鑽到我的懷中,常喜縮在籠子裏。我不言語,轉頭。車內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而車廂門的玻璃上赫然出現一隻死屍般的手。它慢慢的拉開車廂門,我看見破爛的黑斗篷下那極度恐怖的面龐。
又是那個夢。空曠的草坪,聚集的觀衆,撕心裂肺的痛哭,還有那具熟悉的屍體。我又看見了墓碑,又看見了一襲黑衣的我,又看見了那道綠光,又看見了波光粼粼的黑湖,又看見了閃着寒光的匕首,還看見了巍峨的高塔,還看見了粗麻繩。
有人在說,你身上肩負着重大的任務。
又是一陣悽入肝脾,我聽見我在哭。
有什麼人在叫我。
“安安……安安……”
就像是從天邊傳來的一般。真有安全感。是救世主嗎?
我回神,此刻我正埋在塞德里克的懷中,淚水打溼了他的衣服,雙手無力的放在他的袍子上,而塞德里克正有節奏的輕拍着我的後背,像拍小孩一樣。濃烈的草木清香。
真奇怪,我明明沒有做出任何表情,但淚水還是肆意流淌。
“塞德……走了嗎……”
“走了。你怎麼……”他剛想將我撐起,卻發現我的身體軟綿綿的。
“閉嘴……”我無力的摔回他的懷抱。
我沒有力氣。完全沒有力氣。
害不害羞的,只能先放在一邊了。
他用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摸索出一塊巧克力,低下頭,將我整個人包在他懷裏。
“喫點巧克力吧。”
他將巧克力塞進我的嘴裏,仍然輕拍着我的後背。
許久,我勉強撐起身子:“謝謝你,塞德……”
“你看起來很不好。”
“我沒事。”
“可是你在哭。”
我在哭嗎?我擡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但它仍然放肆的流淌在我的臉上。
“抱歉……失態了……”
“一點也不。”他站起身,“我們該走了。需要我扶你嗎?”
“不用了。”我站起身,剛往前走一步,腿就止不住的顫抖。
“……還是扶一下吧。謝謝你。”
魁地奇比賽開始了。
“壞天氣……”我們新上任的隊長,塞德里克,此刻正皺着眉看着雷聲大作、狂風不斷的天空。
但比賽是不會因爲這點小事推遲的。塞德里克和伍德握了手之後,我們一併飛上天空。
不到五分鐘,冰冷的雨水就不斷阻礙着我的行動。狂風呼嘯,我的護目鏡已經佈滿了雨滴。塞德里克飛過我的身旁,我驚訝的看見他沒有戴護目鏡。
他怎麼敢的?找球手竟敢不戴護目鏡?!
我衝過去:“迪戈裏!”
塞德里克震驚的停下望着我,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的姓。
我將護目鏡粗暴的摘下,遞給了他:“戴着!”
“可是……”
“閉嘴別廢話!找球手不戴護目鏡,比完賽等着我收拾你!”我塞到他的手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草草的唸了一個避水咒,飛到一旁,繼續擊打着鬼飛球。
比賽暫停了。
我怒氣衝衝的走到塞德里克身邊:“你怎麼想的?隊長?你怎麼敢不戴護目鏡就上場?啊?”
塞德里克害怕的看着我,彷彿我下一秒就要一口將他生吞了。
“有一個隊員……沒有護目鏡……”
“沒有護目鏡你就借給他了?你重要還是他重要?打了這麼多年魁地奇這點都不明白嗎?”我戳着他的腦門,咄咄逼人的不斷輸出。
他摘下我的護目鏡:“還給你吧……”
“我不需要。母親教我避水咒了。”
哨聲再次響起。
“但是你!塞德里克迪戈裏!再讓我看見你把護目鏡或者是什麼東西借給別人,自己卻傻愣愣的說着不需要,你的項上人頭不保我告訴你!”我噼裏啪啦一頓訓,接着再次騎上了掃帚。塞德里克被我一通罵之後,明顯對我恐懼多了,也聽話多了,也乖乖的騎上了掃帚。
比賽繼續約莫三四分鐘後,我突然聽不見任何聲音了。本就陰暗的空中此刻更加低沉。我慌了,往下慢慢飛行,以免突然摔下掃帚摔的粉身碎骨。
錯誤的選擇。
因爲我立馬就看見了攝魂怪。它們密密麻麻的圍在操場上,用空洞可怕的面龐正對着我。
腦海裏再次閃出在車廂上的夢。
痛哭,自殺,墓碑……
最後猛然清醒的一刻,我看見天空離我越來越遠。
墓地。
“幹掉那個礙事的!!!”
刺眼的綠光。
屍體。
對抗。
痛哭。
我看見一個女子跌跌撞撞的摔在那具屍體旁邊。
然後是黑湖。泛着金光的黑湖。
匕首。
又是綠光。
我要醒來……
快醒來……
再次看見了醫療室的天花板。
身體彷彿浸泡在冰冷的水中。我聽見塞德里克呼喚龐弗雷夫人的聲音。我的脖子有點疼,但並沒有什麼東西包裹着。
“萊茵斯小姐……你還好嗎?”龐弗雷夫人的臉龐出現在我的視線內,“梅林,怎麼流這麼多汗,還一直在哭……”
接着一條手帕覆上了我的臉龐,細心的擦下我臉上的汗和淚水。
龐弗雷夫人對着我連施了好幾個乾燥咒。
我嘗試喚醒我的聲帶。
“水……”
病牀被支起,我成功的看到病牀邊的所有人。
塞德里克,秋,辛婭,格蘭傑,還有魁地奇隊員們。
塞德里克將水杯遞到我的嘴邊,把水輕輕倒進我的口腔。
“嘿,迪戈裏,你不能對安安這麼動手動腳。”辛婭不滿的看着塞德里克。
“我剛剛說過了,安安的父母讓我照顧好她。”
有嗎?
我再次沙啞的開口:“我們……贏了嗎……”
“贏了。”秋看着我,“迪戈裏拿到了飛賊。波特也首到攝魂怪的影響,摔下來了。”
“哈利的掃帚也摔斷了……”格蘭傑小聲的說。
“不,那是個事故。”塞德里克反駁道。
“伍德都承認赫奇帕奇贏了!”
可憐的波特。他一定很難過。
“我的掃帚……”
“你的掃帚很好。你摔下來的時候一直握着它。不過你的腿和你的腰都摔傷了。”
大家七嘴八舌了很久,龐弗雷夫人將他們趕出去了,只剩下塞德里克。理由是“我是級長”。
“安安。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什麼事?”
“我沒戴護目鏡的……”
“噢,你不應該道歉的。我道歉纔對。我不應該那樣對你大喊大叫……我只是……只是擔心你……”
他一愣,隨即轉移話題。
“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一直在哭。”
“那你就講點能讓我開心的話,或者做點讓我開心的事?看看迪戈裏先生情商怎麼樣呢?”我勉強勾起笑容對他說,這與我臉上仍然不斷流出的淚做鮮明對比。每次做這個夢,我的心總是撕裂一般的悲傷。
塞德里克搓搓手,又抿抿脣,突然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哦,梅林,我不知道現在作出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隨即他湊上來。
他不是開玩笑的。我的脣和他的脣倉促的碰在一起,隨即他馬上坐正,緊張的盯着我。
?
我完全愣住了。他仔細觀察着我的反應,見我半天不吱聲,懊惱的低下了頭,用雙手遮住了臉:“抱歉,我不該這麼衝動的……”
我伸出雙手,將塞德里克的頭擡起,鼓足勇氣,讓他的臉湊到我的臉前,吻了上去。
塞德里克讓我儘量靠在牀上,將手墊在我的後背,深情的回吻着,柔軟的觸感使我全身酥麻。直到我冰鹹的淚水流到我們緊挨着的脣,他才慌里慌張的鬆開了我。
我心底最後一道防線被這巨大的驚喜徹底沖垮,淚水決堤。此刻我卸下了所有防備,不再是那個遇事冷靜的萊茵斯小姐,只是一個哭哭啼啼,需要安慰的幼稚小孩。
塞德里克慌張的掏出手帕,剛想給我擦眼淚,我就將他拽到我身前,雙手環着他的脖子,將頭埋進他的懷裏,更加放肆的哭着。他的懷抱很溫暖,充斥着草木的清香,就像是我的避風港一般,很安全,彷彿我躲進去就可以將所有事情置身事外一樣。
塞德里克站起,俯下身子,摟緊了我,還是輕輕拍着我的後背,什麼也沒說。
許久,他在我耳邊低語。
“安安,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嗎?”
“可以是你戳着我的胳膊,向我道謝的時候,也可以是你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打理溫室的時候,也可以是我在黑湖邊問你我們是不是朋友的時候,還可以是你在情人節餵我喫滋滋蜂蜜糖的時候。”
“我每一刻都喜歡你。無時無刻。”
“安安。”
“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