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破夢.貳
很好,是在牀上。
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急忙翻下牀,跑到書桌前。
6月24日……今天是第三個項目開始的日子。
這讓我怎麼辦?!
我看了看錶,考試要遲到了,我只能慌張的穿好衣服,前去考試。
苦思冥想了一整天,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好焦慮……
我氣憤的撕碎面前的羊皮紙。
晚上,比賽之前,我再次找到了塞德里克。
“塞德……你聽我說。”
他看我如此焦急,點了點頭。
“等會比賽你……你千萬不要和波特一起走。”
頓了頓,沒有什麼可怕的因素阻止我繼續講下去。
“看見了波特你一定一定要繞開,不能走他走的路,好嗎?”
他疑惑的再次點了點頭:“可是……爲什麼呢?”
“這能極大的保護你的安全,塞德。相信我。”
說着說着,我的眼淚再次溢出眼眶。
我好沒用啊,只能說出這幾句讓人覺得是在開玩笑的話。
他慌亂的捧着我的臉,用大拇指擦着我的眼淚。
“我聽你的,安安……”
我把頭埋進他可靠的胸懷,感受他的體溫包裹着我,還有他身上好聞的草木香味。
眷戀。
接着就是場地上迪戈裏先生的哀嚎。
我不敢再走下場地了,我不想再一次看見塞德里克被奪去生命的樣子。
我去參加了塞德里克的追悼會。
我怎麼這麼沒用……我總是救不了你,塞德……
我如果救不了你,我會一直被困在這個沒有你的夢裏嗎?
我躲進了箱子裏。
腦海裏都是塞德里克睜大的眼睛。
那個不安的夢境再次襲來,它催促着我繼續行動。
我被自怨自艾的情緒淹沒了。
我連我最愛的人都不能挽回……
我跪在地上,在箱子裏的儲物間失聲痛哭,燈光昏暗,更加烘托了夢境的氣氛。
我從抽屜裏找到一把匕首,在我拿起它的一瞬間,眼前的景象又開始崩裂。
我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
前所未有的刺痛,接着是鮮血淋漓。
我最後看了一眼插進我腹部的匕首,閉上了眼。
再次醒來,再次用各種方式阻擋,再次看見塞德里克的屍體,再次自尋短見。
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能有十一次了吧?
每一次的死亡都是真實痛苦的,我應該怎麼辦?
“安安……安安……安安!”
在我又一次死去之後,我在寢室的牀上,被辛婭焦急的搖醒了。
“你怎麼樣,安安?你做噩夢了?”
“……算是吧。”
我起身,拍了拍辛婭的肩膀,下牀整理自己被汗水浸透的牀單。多次見證愛人的死亡,使我已經變得疲憊又脆弱不堪。
今天是第二個項目結束後的一個星期。
不然……給外祖母寫封信吧。
我在箱子裏找到了外祖母的地址,提筆,在書桌前寫下略微顫抖的字。
親愛的外祖母:
好久不見,近來你可還安好?
我聽母親說了您關於預言的事,很想了解一二,加上最近一些事讓我有些困惑,還請外祖母指點迷津。
祝
萬事如意
您的外孫女永安
我只能這麼寫了,因爲我直接寫出“我在預言”的時候,鋼筆漏墨,把字跡全部覆蓋了。
只希望我這麼寫,外祖母能懂吧。
“常喜,麻煩你了。”我拍拍常喜,她出乎意料的蹭了蹭我的手,隨即飛向遠方。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在深夜的走廊碰見鄧布利多教授,我只是偷溜出來散心罷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有勇氣攔住他。
“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教授轉過身,慈祥的看着我:“哦,萊茵斯小姐,晚上好。今晚的月色真不錯。”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應該說什麼?鄧布利多教授,我現在在循環救人?
“你好像爲某些事情憂慮,萊茵斯小姐。”
“是的……教授。”
他笑了笑,透過半月彎的鏡片看着我:“有時候跟隨自己的內心,往往不是一件壞事,不過也要接受一些外在的幫助。當然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鄧布利多教授不知道從哪掏出一顆糖:“要來點檸檬雪寶嗎?”
“謝謝教授。”我小心翼翼的接過。
“不過這個時候出來散心並不是什麼好選擇。”
“抱歉教授,我這就回去。”
過了兩天,常喜回到了我的窗臺。
親愛的安安:
我一切都好,你呢?
關於預言,其實這是一件特別痛苦的事。我做的預言夢裏,需要我通過自//殺的方式逃出夢境,這是十分令人痛楚的,但爲了我愛的人,我必須這麼做。
至於你說的困惑,讓我猜一猜吧。也許是想挽回某件事嗎?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我的乖孫女,如果你真的認定這件事你必須挽回,那麼你需要堅定自己的信心。也許,用一些另類的方式,可以成功呢?但是你切記不要丟了自己的性命。
你的外祖母林清蓮
另類的方式?
我思考着。
腦海裏蹦出“迷暈他”這三個字。
這能行嗎?
我將頭悶在枕頭裏。
這不好吧……
“成功了!”我看着鍋裏深藍色的藥劑,興奮的將它倒進瓶子裏。
對不起了,塞德,我必須這麼做。
又到了最後一個項目的日子。
塞德里克坐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裏休息。
“塞德!”我將摻了緩和劑的飲料遞給他,“嚐嚐!我的特調。”
他深信不疑的喝了下去:“味道還不錯。”
我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明明他這麼相信我……
我狠心離開了。
晚上,他突然出現在了場地上。
我離開了看臺,不能夠再直視他。
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我這是謀害他,我愧對他!我怎麼能夠再看他一眼呢?
過了很久,也許是幾個小時之後,辛婭傳來塞德里剋死亡的消息。
我躺在牀上,眼淚早已肆意流淌。
午夜的天文塔,寒風刺骨。
塞德里克曾在宵禁時帶着我來到這裏。
他當時說,你看那些星星,很美,不是嗎?
我現在看着那些星星,它們在遙遠的天際上安寧的閃閃發亮。
我脫下外套,說,是啊,很美。
只不過你現在不在我身邊了。
我該怎麼救你呢,我親愛的?
我還能在比賽之後,聽見你再叫我一聲“親愛的”嗎?
寒風讓我的眼淚更加冰冷。
我縱身一躍,那一刻時間都變慢了,那一刻我的眼淚不再糊在我臉上,那一刻這個夢境再次崩裂,那一刻我好像看見了你,但下一刻我發現只是幻覺。
瀕死前的幻覺。
不,怎麼能說是瀕死呢?
只是救不回愛人的麻木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