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對這裏很熟悉?
時間定下,幾人出了酒樓,各自散去。
沈墨與戚雲舒兩人要往同一方向走,便約了一起。
夜色下,微涼的夜風徐徐撲來,讓兩人都不經放慢了腳步,開始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路上,沈墨看着走在身旁的戚雲舒,開了口,“你也要去?”
之前商量出發時間的時候沈墨就已經想問,戚雲舒作爲戚家當家,這種時候難道不應該避嫌?
如今這樣的狀況就算他們這些木匠再怎麼鬧,那也只是小事,但如果戚家出面,這事情恐怕就要鬧大。
“戚家總要有所表示。”戚雲舒像是看出沈墨的疑惑,他解釋道,“戚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依靠的也是這一方木匠的在生意上的照顧。”
沈墨原本有些疑惑,聽戚雲舒這麼一說,稍一思量,便也明白過來。
戚家做的是木匠木料的生意,這一方龍頭的地位,歸根到底那都是木匠們捧出來的。
如果要是木匠們都不承認戚家的地位,那戚家生意就算做得再大,也只不過就是個販賣木料的。
如今木匠這邊出了事,戚雲舒站出來賣個人情,無論最後結果如何,哪怕是他們這邊最後輸了,木匠回饋給戚家的都將是聲譽和生意上只多不少的好處。
想透這些,沈墨點了點頭,一時之間也有些感慨。
若是手藝上的事情,沈墨自認絕不會輸給戚雲舒,可若真要說談生意,沈墨卻不得不自愧不如。
生意上講究的不再只是技藝的高低,講人情講臉面也講手段,這和不會動的木頭是截然不同的。
又往前走了一段後,兩人也告辭各自分開,戚雲舒回他的宅院,沈墨則回了小院。
之後的幾日,沈墨都在爲出發做準備。
熊家的那一批食盒已經做完,沈墨清點完之後全部交給餘巖,讓餘巖去熊家交了貨。
靖王府的那一套桌椅沈墨也交了貨,那一套桌椅款型沈墨並沒有做太大的改變,依舊是常見的桌椅,但細節處卻有很多不同。
全榫卯的結構自不用說,沈墨在桌子表面的紋路上與線條上也下了很多心思,特別是做在外面的那一層立體內雕。
遠看那一層雕畫是栩栩如生活靈活現的蛟龍喜遊,但若走近了看,便會發現這雕刻中含有雕刻,蛟龍喜遊之後,還隱藏着一層福壽喜的寓意內雕。
東西交出去,之前沈墨曾見過一次的晉王爺繞着那桌椅走了一圈,臉上很快便堆滿讚賞的笑容。
這一套桌椅看似大氣簡單,但實際上卻是極爲耐看也寓意頗多,低調卻不減奢華,最是符合他如今的身份。
座椅交出去,沈墨應下那晉王爺的誇讚,又藉機與他說了要外出一段時間的事情。
那晉王爺倒也知道情況,得知沈墨要去,把那古琴放寬了些時限。
得到晉王爺的首肯,沈墨又去找了一趟晉王爺家那小雙兒,與他說了這件事兒。
古琴的製作本就不像普通的傢俱,隨時都可以開始,光是尋找準備製作琴身的料子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這事急也急不來的事情。
琴身的材料晉王府也在準備,不過看樣子不會太上心,所以沈墨這邊自己也在準備。
若是有合適的料子,他也可以拿了去找晉王府,晉王府倒也不會心疼這點錢。
琴的事情沈墨交代妥當,約定時間那天,沈墨一大早就去了戚雲舒如今住的那院子。
那邊早已經等了幾個人,沈墨到後衆人又等了一會兒,等所有人都到齊,這才上了馬車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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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老所在的城市駛去。
此次去,賈老算是回家,大包小包的帶了一堆東西。
相較於他,其他幾個人的行李就簡單多了,沈墨更是隻帶了一套換洗的衣物。
爲了方便出行,戚雲舒倒也做了一番準備,他一改之前常穿的那種暗色勁裝,轉而開始穿起了素色寬鬆的書生袍。
其餘幾人見戚雲舒如此,只當是爲了外出所以特意低調,沈墨卻不禁向着他的肚子望了兩眼,若有所思。
三天之後,馬車在一處城門中前停下。
這城叫做雙慶城,比青城還要大上許多,也更爲繁華熱鬧,同時這邊也是他們這一方與旁邊馮家劃分區域的邊境城市。
馬車在城門前停下,賈老下了馬車要回他的店鋪,沈墨幾個則跟着戚雲舒走。
戚家在這邊也有產業,所以這邊也有着一套戚雲舒爲了方便辦事而置辦的宅院。
沈墨幾人初來這邊無處可去,住客棧自然沒有借住戚家舒服,所以之前就已經決定好會暫住戚家這邊。
到之前,沈墨原本以爲這裏的宅院也不過是和在青城一樣的小宅院,可下了馬車後他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戚家在這裏的宅院非但不小,反而要比在小鎮上時還要大許多。
高牆碧瓦的紅門大院,牌匾上戚府兩個字大氣而威嚴,再加上門口那兩個大石獅子,看着到頗有幾分渾厚之氣。
戚雲舒看出沈墨的驚訝,他領着衆人進門時解釋道:“這邊更爲繁華,特別是交通,水路、陸路四通八達,戚家很多生意都是在這邊談成,所以我在這邊待的時間也更多些。”
戚家經營的是木料生意,做這一行的是大多都與木場有接觸。
但這卻並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去牧場看木料,更多的木料商人還是比較喜歡直接在酒桌上談生意。
進了宅院,戚雲舒做了安排,讓衆人在院中住下。
稍晚些時候,也讓府中下人帶着衆人在附近逛了逛,讓衆人熟悉環境。
古明安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明確,一到地方立刻就去找了附近認識的木匠友人,打聽如今的情況。
戚家這邊與馮家那邊兩邊的木匠已經定下比賽之約,比賽的地點就在這雙慶城裏,他們來得巧,時間就在三天後。
比賽具體的細節倒也無甚新意,一場賭眼兩場賭手,三局兩勝。
因爲這一場比賽慕名而來的人倒是不少,沈墨跟着古明安他們到原本預定用做兩天後交流會的集合地時,裏面都已經人滿爲患。
戚雲舒來這邊的事情已經不脛而走,衆人都在議論。原本還有幾分沉悶的氣氛,也隨着這消息的散開而變得振奮人心。
戚雲舒都來了,他們自然沒有理由再沉悶,一個個都興奮起來。
對這樣的集會沈墨頗爲陌生,他站在一旁靜靜聽着四周那些人的交談,直到賈老從一旁冒了出來。
“要不要去我店裏坐坐?”賈老已經來這邊有一段時間,基本都與這裏的人打過招呼了。
沈墨聞言,放眼看了一圈四周,沒認出幾個人後點了頭,決定去賈老店裏看看。
關於賈老沈墨也頗有些好奇,他一直聽說賈老在做料子生意,但賈老卻不像是個做生意的人。
比起戚雲舒那種給人一看就知道是做生意的人的感覺,賈老倒更像是個木匠。
沈墨抱着這樣的疑惑跟着賈老走,到了賈老的店門前後,沈墨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挺有眼光。
賈老確實不像是個做生意的人,比起做生意,他倒更像是還在做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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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爲木匠做了一輩子有點轉不過彎來,如此一想,沈墨又莫名的覺得有點悲慼。
賈老的店坐落在一處不算太繁華的街道中央,面積倒是挺大,裏面擺着好些木質傢俱桌椅和料子。
賈老店裏的東西有些雜,與其它那些要麼單獨賣傢俱的要麼單獨賣料子的店不同,他是什麼東西都混在一起。
“怎麼樣?”賈老領着沈墨在屋裏轉了一圈後,忍不住炫耀起來。
他也確實是有炫耀的資本,他屋子裏面的東西雖然種類非常雜亂,可是東西本身卻都是極品。
例如他放在一旁牆邊的那幾批料子,那全都是一些擱在市面上,絕對搶手值錢的老料子。
除去那些傢俱不談,單獨是他收藏的這些料子折算下來就已經是天價。若再加上那些傢俱,恐怕也只有戚雲舒這種家底纔可能喫得消。
“你這裏紫檀也有?”沈墨問道,紫檀是製作琴身的首選之一。
“有,在裏面放着,你要?”賈老指了指身後的裏屋。
“看看。”
賈老點頭,帶着沈墨到裏屋去看。
賈老收集的紫檀也是上好的老料,雖然整體體積不大,但勝在成色不錯。
只可惜這屋裏的紫檀不算多,整料也都短粗,不是沈墨要的那種可以做琴身的長料子。
紫檀木之外,旁邊還放着好些紅松木。紅松木的情況和紫檀木差不多,都不適合做琴。
“東西倒是挺齊全。”沈墨在屋裏轉了一圈,基本上他想到的料子這屋裏都有了。
“那是當然,我也是收集許久才總算湊齊。”賈老自得的笑了起來。
這一屋子東西如果讓個不懂行的人來看,那就是當真雜亂無章,什麼木料什麼傢俱,滿滿堆了一屋就跟倉庫似的。
也只有沈墨這樣的人,才能一眼看出這屋子裏東西的價值,以及他的良苦用心。
這麼想着,賈老再看像沈墨時,又帶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情緒。
“沉香木也有嗎?”沈墨漫不經心。
剛還高興不已的賈老聞言笑容止住,“沒有。”
沉香木這東西已經不只是價高,它是可遇而不可求,就算賈老高價想要買也得有人賣纔行。
沈墨點了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賈老見狀,正準備說點什麼,就聽沈墨又道:“我有。”
沈墨撂下這話便向着外面的屋子走去,被留下的賈老一愣,隨即氣得吹鬍子瞪眼。沈墨就是看不慣他嘚瑟。
沈墨無視追出來的賈老的絮絮叨叨,他又在這屋裏轉了一圈。
這屋子在外人看來或許有些亂糟糟的,但在沈墨看來卻是一個十分舒服的安逸窩,進來了就不想走。
不只是他,大概所有的木匠都會有這種感覺,因爲這裏只要是木匠想的就應有盡有。
只不過沈墨也看得出來,賈老應該不太會做生意,他蒐羅來的這些東西價值高昂且多稀奇,想要賣出去並不不容易。
也好在賈老如今薄有家底,否則只要這些東西周轉不開,他兜裏恐怕連喫飯的錢都沒有。
沈墨在賈老那邊待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時分纔回。
翌日清晨,沈墨大清早便起牀準備再去,路過後院時,遠遠遇見戚雲舒正與人說話。
自從到了這邊之後,戚雲舒就一直在忙着接待客人。
比賽的事情在即,大概是因爲知道戚雲舒也來了,不少來了附近的業內有名的木匠都跑過來拜訪。
算起來,這還是沈墨來這裏之後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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喫飯時間,唯一一次見到戚雲舒。
戚雲舒與一個看着像是哪邊掌櫃的模樣的人站在走廊的盡頭,兩人正在對話。
那掌櫃的彙報完最近生意上的事,正準備告辭,戚雲舒卻突然說道:“我之前已經問過沈墨,修橋的事情他可以出單,你可以去回覆了。”
之前這邊大作坊的人派人去問餘巖沈墨能不能接這單,恰好遇上他以爲沈墨要調走,事情就耽擱了,還是這次來這邊的路上他才抽空問了。
那人聞言,嘴脣微張,面露驚訝。
“怎麼?”
“這件事情已經擱置了。”那人有些不知該作何解釋,言辭間有些猶豫。
“怎麼回事?”戚雲舒察覺到不對。
若是因爲他這邊耽誤了時間回所以才擱置,對方不會是這種表情。
“本來是附近王員外家新修院子,所以在找人去做庭院裝飾。王員外和咱們一直有來往,單子自然就下到了咱們作坊,可是這段時間外面不是在鬧嗎?”
“我知道的時候那王員外已經撤了單子,聽說是找了馮家那邊的人,而且單子還是下到了馮天寶閣那邊。”
“馮天寶閣?”戚雲舒眉頭瞬間緊蹙。
雙慶城已經不再是之前青城那種他們戚家獨大的城市,這裏除了戚家之外也有着馮家的勢力,馮天寶閣就是馮家的分號之一。
馮天寶閣與他們戚家大作坊一直都有摩擦,互搶生意的事情時有發生,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不過那王員外戚雲舒也是知道的,因爲兩家住的距離較近,對方一直都很照顧他們去家的生意,也算是他們戚家的老主顧之一了。
馮天寶閣和他們互搶生意不稀奇,但老主顧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改單,除非馮天寶閣暗地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腳……
“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戚雲舒道。
那人聞言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出去的路就一條,沈墨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退還是進。就他猶豫的這會兒時間,前面戚雲舒那邊卻已經把話說完。
戚雲舒回過頭來向着這邊走,一擡眸就看見沈墨。
沈墨該聽的也聽到了,他沒故作剛到,而是邁步向前走去,“是出什麼事情了?”
沈墨磊落,戚雲舒也並未隱瞞,他又把剛剛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
“雙慶城這一塊一直是這樣,只是沒想到馮天寶閣這次這麼大膽,把手腳都動到戚家大作坊上來了。”戚雲舒道。
話音落下,戚雲舒眸色轉深,眸底深處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陰霾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未必是在針對戚家大作坊,反而倒有些像是在針對沈墨。
聽完那人的話,戚雲舒便立刻察覺到這一點。
王員外雖說是他們作坊的老主顧,但他手裏卻都只是一些自家用傢俱的小單,兩方的情誼更趨向於鄰居之間的互相關照。
馮天寶閣就算是想要挖牆腳對付戚家作坊,也應該去找類似熊家那樣的大單做手腳,完全沒必要去搶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單子。
若對方故意去搶這樣的單子,只能說明這單子有值得他們去搶的地方。
王員外那單子並不特殊,也沒多大利潤可圖。
至於戚家這邊,戚雲舒倒是立刻就想到了沈墨。
先是戚家鑑定會,又是熊家食盒,沈墨這戚家最年輕大作坊大師傅的名聲倒也慢慢的在被傳開。
如果對方是特意在搶沈墨的單子,那倒是說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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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聞言,並未作他想。
這些生意上的事情也本來就不是大師傅負責的,他們這些大師傅唯一需要做好的,就是到手的每一筆單子。
“對了,你明日傍晚有時間嗎?若是有空我想帶你去見幾個人。”戚雲舒突然問道。
沈墨疑惑,詢問戚雲舒是什麼人,戚雲舒卻並未說,只是神祕地笑了笑,讓沈墨明日到一個地方等他。
事情定下,第二日沈墨一路摸索問路,總算找到那地址時他卻在門外停下腳步。
在他面前的,是一家正點起紅燈籠的青樓。
夕陽西下,彎月攀登至天邊,街上行人漸漸減少,這邊卻逐漸熱鬧起來。
戚雲舒給他的地址是這條街上最大的青樓,月亮才初升,門前卻已人來人往。
看着面前逐漸熱鬧起來的青樓,沈墨的臉色不禁變得有幾分怪異,戚雲舒要帶他逛青樓?
戚雲舒雖然努力的裝作男人,但他到底也是雙兒身,如今他卻要帶他逛青樓?
沈墨臉上神情微有些呆滯,他望着面前人來人往的青樓,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沈墨都開始琢磨是不是自己弄錯地方時,不遠處,戚雲舒卻是帶着一羣人悠哉悠哉地走了過來。
戚雲舒一身黑色便服,與身旁的人有說有笑,眉宇間還帶着幾分曖昧之色。
門口大紅的燈籠,樓內曖昧的低語笑聲,在這樣的背景之下,戚雲舒那曖昧的笑臉倒是格外融洽。
見到沈墨,戚雲舒與他笑着打了招呼,轉身便往青樓裏走。
跟着青雲叔一起來的那五六個人熟門熟路,不等戚雲舒招呼就向着門內走去,旁邊的老鴇見了連忙上前招待。
沈墨在門口遲疑片刻,終還是硬着頭皮跟了進去,想看看戚雲舒到底要幹嘛。
進了門,四周氣氛便徒然一變。
在門外時沈墨還只覺得這邊熱鬧,進了門酒香菜香以及胭脂香粉香便迎面撲來。
在樓外時聽着只是低聲笑語的聲響,如今也變得清晰,變成了曖昧的調笑。
這樣的氣氛下,再加上那照得人影搖曳重疊的大紅燈籠,以及那隱隱傳來的小曲兒聲,沈墨都有些晃了神。
“還愣着做什麼?”戚雲舒的聲音突然傳來,沈墨擡頭望去才發現戚雲舒幾人已走至二樓。
沈墨連忙跟上,旁邊那幾人忍不住調笑,詢問沈墨是看哪個姑娘雙兒看走了神。
沈墨陪笑不語,由這幾人嬉鬧。
就在此時,走在最前方的戚雲舒卻突然停下腳步,這讓緊跟在他身後的其餘幾人也不得不停下。
沈墨走在最末,他停下腳步朝着最前方看去,只見戚雲舒和一個與他年紀相差不多的男人正對持。
“這不是戚家當家的嗎,怎麼,也在這兒來找樂子了?”那人道。
那男人明顯來者不善,他攔住戚雲舒,臉上笑着,眼底卻毫無笑意,反而還帶着幾分挑釁。
“我說戚當家的,你自己就長成這樣,進來了也不怕被人誤會。”馮善笑道。
戚雲舒那張臉是公認的好看,不像是個男人,馮善平日裏暗地裏拿這笑話氣雲舒也就算了,如今喝酒嘴上也說溜了。
戚雲舒眉頭微皺,他看着面前明顯是喝的有些高了的馮善,不是很想理會。
“我聽說你們作坊最近來了個新人,叫什麼沈墨?”馮善見戚雲舒不說話,只當時戚雲舒怕了。
他視線在戚雲舒身後那幾人身上掃過,見戚雲舒沒帶下人,他越發過分,“我聽說他好像還有個什麼玩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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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榫卯?怎麼,這一次也要拿出來讓大家稀奇稀奇?”
戚雲舒聽馮善提起沈墨,眼神立刻冰冷。他今日有事,本是不想理會這人,可如今他卻改了主意。
“馮掌櫃。”戚雲舒神色如常的與他打招呼。
戚雲舒也沒說什麼,那人聽聞這三字臉色卻是突然就黑了,他額上青筋都開始暴跳。
見兩人之間氣氛逐漸緊繃,似乎隨時都會鬧起來,跟在戚雲舒身旁的幾人都安靜下來。
沈墨走上前去,站到了戚雲舒身旁。
“這位是?”沈墨打量着對方。
那人顯然也是來這裏找樂子的,身後還帶着好幾個狐朋狗友,都已經喝得爛醉。
“這位是雙慶城馮天寶閣的大掌櫃,馮善。”戚雲舒與沈墨介紹。
沈墨聞言,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
馮善年紀倒是與戚雲舒相差不多,但是氣度卻差的遠了,他身形微有些臃腫,面相也頗爲兇狠。再加上那一身酒氣,就跟街頭惡霸流氓似的。
沈墨打量着馮善,馮善卻不知爲何,在聽到戚雲舒的介紹之後,他臉色變得更爲難看。
沈墨眼中有疑惑浮現,戚雲舒便好心的爲他作解釋。
他頗爲遺憾地說道:“馮掌櫃的是馮家當家膝下長子,本來應該是最有資格繼承馮家的人,可奈何名下有個非常有天賦的弟弟。”
戚雲舒面色遺憾,沈墨聞言亦頗覺可惜,他道:“那還真是可惜了。”
戚雲舒點點頭,他又道:“不過也還好馮家家大業大,名下作坊無數,馮掌櫃如今接手了雙慶城這邊的馮天寶閣,這做生意的才能倒也得以展現。”
沈墨受教,他朝着馮善看去,眼神帶着幾分探究幾分同情。
而對面,馮善早已經在戚雲舒和沈墨兩人一搭一唱的對話之下,氣得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起來。
他雙手緊攥成拳,面色赤紅氣喘如牛,若不是丟不下這馮天寶閣掌櫃的的面子,估計都衝上來直接和沈墨倆人幹架了。
見馮善被氣得不輕,戚雲舒臉上的笑容更甚幾分。
他話音一轉,對馮善道:“說起來我都還沒來得及和馮掌櫃的你做介紹,這是我們作坊新來的大師傅,叫作沈墨。”
沈墨上前一步,配合着抱了抱拳,也叫道:“馮掌櫃。”
沈墨雖然不知道戚雲舒和這馮善有什麼過節,但是他倒是第一次見戚雲舒如此尖牙利嘴,頗有些意思。
“沈墨?”馮善聞言臉上的憤怒轉爲驚訝,隨後又是翻倍的怒氣。
他之前搶王員外點名沈墨的單子,其實原本只是想殺一殺沈墨的風頭。因爲沈墨戚家大作坊最年輕的大師傅的風頭,已經吹到他們馮天寶閣。
不知道和戚雲舒搭腔嗆他的人是沈墨之前他還不覺得,如今知道是被沈墨嗆,他頓時越發火大。
馮善出生在馮家,作爲正妻長子,一開始他也是備受期待受盡寵愛,可就像戚雲舒說的那般,奈何他有個天賦比他高得多的弟弟。
兩人十幾歲時,馮善弟弟在木匠手藝上的天賦逐漸展現,這也就讓馮善逐漸不再受到重視。
再大些後,他弟弟被立爲馮家的下一任當家,一時間風光無限。而馮善卻是被可憐巴巴地安排到了雙慶城裏的一個馮天寶閣,在這裏做起了大掌櫃。
戚雲舒剛剛幾句話,什麼不該提他提什麼,什麼不該說他說什麼,是句句都紮在馮善的心坎兒上。
再加上沈墨,馮善只覺得一陣血氣上涌,“好,很好,你們給我記住了。”
馮善甩袖,他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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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向前走,撞開沈墨後面那些人,消失在拐角。
“沒長眼睛啊?”被馮善撞了的人忍不住嘀咕。
馮善喫癟走掉,戚雲舒與沈墨默契地對視一眼,眼中皆是笑意。
沈墨也未曾想到兩人居然能如此默契,特別是戚雲舒如今那笑容,帶着幾分報復完後的痛快與稚氣,看得沈墨有些恍惚。
戚雲舒在外人面前素來都是一副冷靜精明的模樣,如今這樣倒還是第一次。
笑完,戚雲舒又看向他請來的那幾個人,“好了,幾位,咱們繼續吧,不用管他。”
說着,戚雲舒又帶着衆人向前走去,很快便進入一間偌大的雅間。
雅間中已經準備好美酒小菜,也已經有人在幕後準備彈曲,見戚雲舒幾人進門來,屋裏侯着的人立刻有了動作。
曲聲響起,侯着的人招待完衆人出門去,片刻之後又帶着一羣雙兒姑娘進門來。
人一多,屋子裏就熱鬧起來。
矮桌前,沈墨拒絕了身旁人到酒的行爲,他自己給自己買上一杯,然後側頭看向就坐在他手邊的戚雲舒。
戚雲舒莫名其妙便把他帶到這裏來,從頭到尾都不曾解釋。
沈墨正欲開口,戚雲舒察覺到他的視線,他放下酒杯往沈墨這邊挪了挪,與沈墨靠得更近了些。
兩人本就坐得近,戚雲舒這麼一挪,半個人都探進了側坐着的沈墨的懷中。
戚雲舒突然湊過來,沈墨當即僵住,因爲隨着戚雲舒的靠近,他身上的氣息也涌進沈墨鼻腔。
戚雲舒身上帶着幾分淡淡的木香以及酒氣,酒氣不提,那淡淡的木香卻讓沈墨在恍惚間總是想到那夜的事情。
他家裏還放着戚雲舒的褻褲。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沈墨低聲問道。
跟着戚雲舒一起過來的那幾個人,此刻都已經玩開,在美酒與小曲兒的催化下,幾人已經各自摟着身旁的雙兒姑娘低聲細語起來。
這裏是青樓,來這裏自然就不是爲了清心寡慾,真要是那種人也不會來這裏,沈墨也就不見怪。
“這裏可是個談生意的好地方。”戚雲舒低語。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都隱藏在了笑聲與曲聲中,只與他靠得及近的沈墨能聽見。
沈墨聞言又看了一眼那幾個已經玩開的人,都說酒桌飯桌上好談生意,這倒是自古以來的真理。
“你對這裏很熟悉?”沈墨又問。
小鎮上那青樓不說,這裏戚雲舒也不像第一次來。
戚雲舒聞言誤會,只以爲沈墨是覺得他喜歡流連這種地方。想起沈墨並不知道他身份的事,戚雲舒心中一陣失落,也鬆了口氣。
他邪氣地勾起嘴角,“你總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只喜歡你那些料子工具。”
沈墨沉默不語,戚雲舒卻又藉着喝酒的動作,輕聲與他介紹起他帶來的這幾人。
“從左邊起,第一個是人雙慶城這邊貨運碼頭的當家,若是要走水運,找他便好,不過他這人有些不講信用,要多注意……”
沈墨順着戚雲舒的視線看去,入目的是一個面相普通的中年男人。
戚雲舒介紹完這個人,話音一轉,又開始說下一個。
“第二個是雙慶城這邊做料子生意的,每年能在戚家這邊拿上一大批貨,不過他店裏賣的也不只是戚家的貨……”
“第三個是青城那邊的,也是做料子生意的,這一次正好也來了這邊,我便請了他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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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人做生意倒是本本分分,沒什麼可圈點的地方,但在業內名聲還不錯,不賣假貨,一年下來倒也能有一批銷量……”
……
沈墨一開始還順着戚雲舒的話朝着他說的那人看去,但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也隨之疑惑。
戚雲舒特意把他帶到這裏來,就是爲了讓他認識這些人?
他是戚家大作坊的大師傅,是隻管做手上的活的,像是拉單子什麼的那都是餘巖的事。
戚雲舒如今與他介紹這些人做什麼?而且這些人也不像是會給戚家作坊單子的人。
沈墨心中是疑惑,但是戚雲舒說的話,他卻半句沒漏全部記下。
無論戚雲舒到底是爲什麼要跟他說這些,多認識一些這方面的人,對沈墨來說都沒有壞處。
沈墨的目的是拿回木場,但是隨着對這世界的深入,他也發現光是拿回木場遠遠不夠,他還得學會照顧木場的生意。
否則就算是他把木場拿回來,也只不過是空有木場,也只能像當年的沈家一樣空守着,餓不死也賺不到。
要學會做生意,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他有了名氣,如果他不會經營,到頭來也只能像賈老那樣只能給自己製造個安逸窩。
沈墨記得認真,戚雲舒嘴角也隨之勾起。
他細細的把這幾人的事情與沈墨說完,只在喉間發苦得說不下去時,纔會藉着喝酒的動作掩去眼底深處的苦澀。
沈墨的目的戚雲舒一開始就知道,一開始他只是冷眼旁觀,完全不覺得沈墨會有那本事。
但是如今戚雲舒卻已經改變心意,沈墨終有一天會拿回屬於他的木場,而在那之前,他會讓戚家慢慢脫離出來,也會爲沈墨鋪出一條路來。
至於沈墨之後能走多遠,那就要看他自己了。
思及至此,戚雲舒眼底深處的苦澀頓時更甚。他與沈墨,也只到那時了。
作爲害得沈墨家破人亡的惡人,如果沈墨拿回木場,那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價值了。
介紹完所有人,戚雲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不渴,但是喉間卻一直在發苦發澀。
沈墨記下所有人,低頭間,他看向還並未察覺兩人此刻曖昧姿勢的戚雲舒。
沈墨伸手拿了戚雲舒那邊的酒壺爲自已滿上一杯,輕抿一口後他仰頭一飲而盡,那壺中的果然是水,還是溫水。
喫飯細嚼慢嚥努力把自己餵飽,喝水也都只喝溫水,戚雲舒是準備把孩子生下來?
沈墨看着靠自己很近的戚雲舒,一時之間有些不知該作何想。
一開始得知戚雲舒把孩子打掉,他心中憤怒。
如今知道孩子還在,戚雲舒似乎是想把他生下來,他心中升起的卻並不是喜悅而是一種異樣的情緒。似是歡喜,又有幾分茫然。
戚雲舒注意力並不在旁邊那幾人身上,而是在一旁彈曲兒的那雙兒身上。
他細細聽着那人彈出的曲兒,擱在一旁桌上的手,也隨着那調子輕輕打起節拍。
“你也會?”沈墨再開口,他記得戚雲舒開始經商時才十二三歲。
戚雲舒收起手指,他搖了搖頭,笑道:“這種雙兒的玩意兒,我怎麼會會?”
聽了戚雲舒與沈墨的話,一旁坐着給他倆倒酒的兩個雙兒,都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見那倆人笑,戚雲舒也跟着笑。
這種供人娛樂的小曲兒,風花之地雙兒要學,大戶人家也要學,因爲一個連娛樂人都不會的雙兒只會更加廉價。
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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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舒在戚家不受重視,但這些東西卻從沒少學,因爲戚家是大家,也因爲如果他連這些都不會,那他只會更招人厭惡。
戚雲舒說得坦然笑的開心,沈墨卻笑不出來。
如果不知道戚雲舒雙兒的身份他或許還會跟着笑笑,但如今知道,戚雲舒的笑容只會讓他覺得心疼。
僞裝得再深,僞裝的再真,他也是還個雙兒。
“喜歡便是喜歡,與身份無關,又沒有人規定只能雙兒才能學。”沈墨道。
戚雲舒啞然,他看着沈墨的眼神逐漸深邃。
見戚雲舒與沈墨有說有笑,一旁侯着的雙兒上前來,爲兩人都把酒滿上。
沈墨拿了酒杯,負責給他倒酒的那人順勢便向他倒來,沈墨見狀手肘微轉,把人擋住。
“我自己來就好。”沈墨拿了對方手中的酒壺。
那雙兒察覺沈墨的拒絕,他笑了笑,不甚在意。
戚雲舒注意到這一幕,眼神微暗,心絃撥動卻也心生失落,沈墨再好也不會屬於他。
酒過三巡,屋子裏的氣氛也逐漸轉變,原本還在其餘幾人身旁倒酒的雙兒姑娘都站了起來,開始隨着那小曲兒舞動。
只是這舞於普通的舞不同,不消片刻時間,幾人身上的衣服就已經鬆散開來。
特別是那幾個雙兒,身前半遮半露,倒是引人遐想些旖旎風光。
沈墨遠遠注視着,見那些人衣裳半開,他視線卻不經轉向坐在自己身前的戚雲舒。
那幾人眼神動作都嫵媚,可真要說起來卻遠不如戚雲舒。
看着那幾人,沈墨只有一種冷眼旁觀的事外人的感覺,引不起他半點興趣。
可無論是之前那夜還是戚雲舒生病那次,似乎只要是戚雲舒,就能輕易勾動他的心絃。
沈墨察覺到自己的想法,身體微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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