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颜慎语被他抓懵了,有些慌乱地开口:“谢总……?”
說這话时他眼睛是红的,嘴巴微张,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儿凌乱地散在脸上,仿佛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
谢肆言沉默数秒,然后从他脸上移开视线,语气平静道:“你绳子绑得太紧了。”
颜慎语低头一看,這才发现自己脚踝早已被鞋带勒出一道道红痕。刚才沒注意,也不觉得痛,现在被人提醒,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霎时传入大脑,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绑得太紧不利于血液流通,時間久了容易造成皮肤坏死,所以会留下痕迹。”谢肆言握着他脚踝,语气冷静地评价着。
“這样啊……”听起来挺有道理的,颜慎语呆呆回复,“那我下次绑松一点。”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還要提下次。
“鞋带的表面积很小,相同压力下,会比宽的介质带来更重的压力。”谢肆言一边說着,一边伸出右手开始解自己的领带。
他解领带做什么?
颜慎语看着這一幕,茫然地眨了眨眼。
平心而论,作为都市小說中的经典场面,单手解领带确实是相当赏心悦目的一個动作。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拉着领带往下一扯,力量感霎时破坏了西装带来的规整。
尤其是谢肆言這种克己复礼的禁欲系,仿佛他解开的不是领带,而是某种控制情感的开关。
如果是电视剧拍摄這一幕,或许会用多個机位、慢镜头、浪漫的音乐、甚至是观看者的反应,来反复渲染這個画面带来的冲击。但放在现实中,這只是很短暂的一個瞬间。
颜慎语還沒回過神来,谢肆言就已经扯下领带,然后用领带绑起了他双脚。
颜慎语:“???”
這又是玩哪一出?颜慎语吓得连忙缩起了双腿。
“别动。”谢肆言却用力地按住了他脚踝,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原著中那個无法被攻略的男人,此时却半跪在他面前,衬衫领口散开,隐约能看到裡面凹陷的锁骨。他眉头微皱,面容沉峻,手裡的动作温和而不容置疑,似乎已经沒有多少耐心。
在他的操作下,领带那高级的丝质面料一圈圈缠上顔慎语脚踝,几乎令人感受不到疼痛,刚开始领带還有些凉,但很快就被他皮肤染上了温度……
自己用鞋带把脚绑起来,和被人用领带绑起来完全不是一個量级的,颜慎语从来沒被人這么对待過,原本舌灿莲花的他,此刻却磕磕绊绊,一個字都說不出来。
可怕的是谢肆言看上去认真得要命,丝毫不知道他這個看似体贴的举动,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困扰!
用自己领带把别人绑起来,真的很奇怪好不好!
更可怕的是谢肆言绑完后,甚至還有心思关心他脚上的伤!
男人粗糙的拇指拂過他脚踝,仿佛在他心裡挠了一下。颜慎语不习惯和别人這么亲密,几乎逃一般地收回双脚,快要奔溃道:“可、可以了吧……”
“嗯,”谢肆言放开他脚踝,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可以了。”
颜慎语松了口气,高悬的心脏還来不及放下,谢肆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手。”依旧冷冷淡淡,但言简意赅。
颜慎语:“?”
谢肆言:“手上的也换了。”
虽然他绑得沒問題,但毕竟是鞋带,時間久了也容易压迫皮肤。
颜慎语顿了顿,视线扫過谢肆言身上,不太放心:“你准备用什么?”
他看了半天都沒看到有什么可以绑他的东西,该不会是皮带吧?問題是這玩意儿绑起来实在是有碍观瞻,很容易联想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但除了皮带,他确实想不出别的东西了。
面对颜慎语震惊的表情,谢肆言默默掏出一张手帕,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不要乱想。”谢肆言冷冷道。
却不料下一刻颜慎语又道:“不会是上次被我弄脏的那张吧?”
“……”
“闭嘴。”谢肆言沒了耐心,“再說话我就堵上你的嘴。”
“用什么堵?”颜慎语脱口而出。
他說這话完全是條件反射,作为一個梦想成为搞笑演员的艺人,接话、吐槽沒有人比他更熟练。然而当他說完后,对上谢肆言阴沉的脸色,這才知道糟了。
颜慎语连忙闭上嘴,表示自己接下来一個字也不会多說。
谢肆言冷冷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话,只是默默加大了捆绑他双手的力气。
看着对方熟练的手法,鬼使神差的,颜慎语突然想到,谢肆言应该也很擅长捆粽子吧?
不管是长粽子、三角粽、還是四角粽,再不听话的粽子,落在他手裡都保证乖乖的。
颜慎语舔了舔嘴唇,把自己想馋了。
见他舔唇,谢肆言以为他口渴了,犹豫片刻,還是用夹冰的小镊子,夹了一块冰块递到他嘴边。
颜慎语:“……”這又是搞什么花样?难道因为自己刚才冒犯了他,谢肆言要惩罚他吃冰块嗎?
這人真的好可怕,把他绑成個粽子就算了,還要用冰块来惩罚他。颜慎语本想拒绝,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看了眼谢肆言,往前探头把冰块一口包在了嘴裡,然后被冰得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连体内的药物都安静了下来。
這次轮到谢肆言震惊了,他只知道颜慎语口渴,沒想到他這么迫不及待。犹豫片刻,他夹起了第2块冰,试探性的递到他唇边。
颜慎语:“……”
不是吧,還要来嗎?他嘴裡這块都沒咽下去呢!
還是說他们這些霸道总裁就喜歡“我不要”、“不要也给我受着”之类的霸道游戏?
颜慎语费力地咽下嘴裡的冰块,又心不甘情不愿的仰头咬住第二块冰。
或许是他摆烂的态度太明显,又或许是谢肆言良心发现,决定不再用冰块惩罚他。
总之,冰块在這次的交接過程中出现了意外,下一刻颜慎语,只觉得滚烫的皮肤上传来一阵令人刺痛的凉。仿佛有蛇爬過皮肤,冰块顺着他的脖子一直滚到了胸口。
颜慎语:???
颜慎语:!!!
卧槽?冰块顺着t恤掉进他衣服裡了??!
不能够吧?!
t恤裡包了一块冰,简直跟揣了包炸..药似的恐怖,颜慎语连忙翻身把冰块抖出来。然而他忘了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着,這一抖冰块沒抖出来,他反而直接摔下了椅子。
他還要再抖时,谢肆言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哪儿?”
颜慎语還要挣扎,谢肆言一把按住了他:“别动,冰块在哪儿?”
颜慎语安静了一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吐出一句话:“肚……卡在了肚脐那裡……”
谢肆言掀起他t恤下摆,瞬间皱起了眉。顔慎语怎么這么瘦?有好好吃饭嗎?這個腰也太细了,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
等等,但是他为什么会想要握住顔慎语的腰?
“谢总?”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对方动作,顔慎语不得不开口提醒。
谢肆言這才反应過来,他伸手拿過顔慎语身上的冰块,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骰子大小,刚到他掌心就化沒了。
“谢、谢谢……”颜慎语嗫嚅着,像是一只毛毛虫一样重新拱回了椅子上。
躺平后,他把脸转向背对谢肆言的那一边,尴尬得几乎能抠出一座城堡。
求求了,不要再让他出丑了!让他安静地度過接下来這段路程吧!!他這辈子還想再做個人!!
另一边,谢肆言看向窗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還在堵车?”
這次堵车比预计時間還要久,司机冷汗涔涔,硬着头皮道:“前面出了车祸,只剩下单车道,所以比较慢。過了前面那個路口就好了。”
颜慎语:“……”
竟然還出了车祸,就不能让他平安抵达医院嗎?
此时,距离颜慎语中药已经過去了接近一個小时。哪怕他捆着四肢,哪怕他再心如止水,都已经撑不住了。
看着窗外的汽车长龙,颜慎语自暴自弃道:“不然停车把我放了吧。”
谢肆言凝眉,一脸你在說什么鬼话的表情。
“我撑不住了,”反正脸也丢完了,颜慎语开始摆烂,“我要去厕所裡先解决一次。”
“不行,”谢肆言冷冷道,“我不会陪你在公共厕所裡做那种事情。”
颜慎语:“???”
“不是,我也沒說要你陪啊!”
却不料谢肆言的脸色更冷了:“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把你丢在公共厕所裡自生自灭?”
顔慎语默认了。
谢肆言的脸色直接冷成了冰:“你考虑過這個决定的后果嗎?”
颜慎语沉默了下来。
虽然他脑子已经不太清醒了,但也知道留下来才是更安全的選擇。至少谢肆言的人品,比外面那些陌生人更有保证。
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走到這样一步。
“对不起……”安静片刻后,青年低哑的声音响起,隐隐带上了某种哭腔,“我给你添麻烦了……但我真的……”
后面的话他說不下去了。
颜慎语把自己身体蜷缩成球,他实在是沒办法了,只得疯狂在心裡辱骂谢筱灵,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可還是好难受啊,比被蚊子咬了個大包又挠不到难受一万倍。
颜慎语紧咬下唇,意图通過疼痛唤回自己注意力。就在他几乎快要尝到嘴裡的血腥味儿时,突然间,他察觉自己身上一软——
谢肆言脱下西装罩住了他。
颜慎语诧异抬头,看到男人突出的喉结和硬朗的下颌线。
“再坚持一下,”谢肆言俯身横抱住他,沉声道,“我送你到前面打车。”
下一刻,身侧的自动车门打开,夏夜晚风灌入车内,颜慎语躲在谢肆言怀中,听到了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事故车主還在僵持,夜风把衬衫吹得鼓起,谢肆言抱着颜慎语,大步走過拥堵的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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