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孤兒
擺了擺手,武敦儒道:“王伯,以後這些東西就都讓夫人去管,我這裏就不看了。”
應了一聲,王伯又轉身把帳冊送到坐在一旁的紅茹面前。紅茹倒是沒有推讓,這些事情本就是她應該管的,伸手接過便低頭翻看起來。
“怎會這麼多?王伯,這帳冊上的數字都是真的嗎?回燕樓只開了一個月就賺了這麼多銀?”看了一會,紅茹忽然擡起頭來,驚異的向王伯問到。
微一躬身,王伯一臉欣然的回道:“都是真的,老奴怎敢謊報這種事情,這都是酒樓的帳房先生與李掌櫃一筆筆仔細覈對過的,銀老奴也都存到了錢莊裏面,銀票在這,請夫人點點收好。”隨之他從懷中又拿出十幾張銀票,交到紅茹手中。
接過銀票,紅茹仔細數了一遍收了起來,轉過臉與武敦儒欣然說道:“敦儒,你猜回燕樓上個月賺了多少銀?”
“多少?”武敦儒笑了笑,回問到。
“五千四百多兩,是除去了所有開銷純剩的數目,想不到只是一個酒樓就能賺這麼多。”紅茹欣然說道。
“這麼多?”聽到回燕樓開張一個月就賺了這麼多銀,連那一旁正和雪兒說話的李莫愁都有些驚異了,轉過頭來問到。
“回李仙的話,這還是我們莊裏出的酒太少不夠賣的,不然還會多。現在每天樓裏都要接待許多由各省各地趕過來的酒商。連西域的番胡也來了幾個。只要我們的酒一送到樓裏,那些酒商們立時就會把劉掌櫃的圍上,爭着要求提貨。都說價錢不是問題,可我們莊裏出的酒剛好夠樓裏賣的,哪裏還有多的提給他們?這些人又都是老遠趕來的,張口提貨少的也要幾十壇,我們根本就沒有這麼多酒來供應,現在這些人整日裏就是去酒莊圍着李掌櫃讓他想辦法,把李掌櫃也煩的不行。公,您看我們是不是要想些辦法,加大一些出酒的數量?”王伯接口說道。
點了點頭,武敦儒問道:“我們酒莊現在每天能出多少壇酒?”
“雪澗香和清溪流泉每天能出十壇左右。凝碧液就要少一些,大概有四、五壇吧!不過十壇中也就能出一罈一品美酒,凝碧液是出不到半壇。主要是因爲凝碧液的配方中有一樣是竹葉,竹葉需要我們在別的地方運回來,山莊並沒有竹林,雖然現在已經種了一些,但還不知道能不能長起來。再有就是人手太少,除了黃師傅他們那七、八個人。剩下就是莊裏的十幾個下人了,而且這些下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都去幫忙,所以一忙的時候人手就不夠用了,出酒的數量也就上不來。”
原來莊裏釀出的三種美酒武敦儒卻又給它們分出了品級,先蒸餾出來口味醇香的自然是一品,因爲目前出量太小,故此不論壇賣,卻論壺買,三種一品美酒如今在回燕樓的標價已經是十兩銀一壺。還要有身份有地位的士紳事先預定,否則仍舊沒有,走的卻是精品路線。二品美酒就要差上許多了,三十兩銀一罈,這一罈怎麼也有個十幾二十壺,當然都是小的酒罈,一般來說只要到了回燕樓就能喝到。三品美酒再少了一半,十五兩銀一罈,到了回燕樓隨時能喝到。
“這樣。明天王伯你到城裏再去找些下人回來,挑人的時候一定要仔細,不要把心術不正的帶回來,要是合適的帶有家口也不要緊,讓他們都搬到山莊來住,以後都留在山莊裏。再挑那秀氣伶俐的小丫頭帶回幾個,雪兒身邊也該有幾個小丫頭了。”武敦儒想了一下說道。
“知道了,老奴明天就去辦。”王伯回到。
“嗯!暫時先這樣,王伯你去忙吧!”武敦儒說道。
當下王伯又微一躬身,便退下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武敦儒幾人自是繼續在廳中說話。而方武敦儒與王伯所說的去找下人,其實卻是去買下人,買回來的人到了山莊後若是沒有什麼大的意外,基本上就是世代做爲山莊的家丁下人了,這種做法在宋代是被允許且又合法地。武敦儒雖然對這種社會結構覺得有些……但他也無心去對此做出什麼改變,不會去對每個人大呼生而平等,他可沒有那麼偉大的理想和奉獻精神,頂多就是待山莊裏的下人好一些,把他們看成和自己一樣的人而已,至於別的他是不會去管的。
兩日之後,山莊裏便又多了二十多個男女下人,其中男佔了絕大多數,幾個女的卻是其中幾個帶來的家眷。這些人大多都被王伯安排到酒莊去幫忙,經過幾日的熟悉,莊裏出酒的數量就又多了兩倍,每日裏已經能出近百壇了。
慕容雪兒身邊也多了四個與她年齡相仿小丫頭,雪兒這丫頭天生心善,又有紅茹這樣溫婉嫺靜的性教導,加上武敦儒平日裏也嚴禁打罵下人,故此沒過幾日五個小丫頭相處的就極爲要好,似密裏調油一般,整日裏山莊的下人都能看見五個小丫頭帶着兩隻小胖狗四處追逐嬉戲,笑語聲聲。
“……徐吐深吸,心隨意走,神爲……”湖邊一塊平整青石之上,周雷四人正盤膝坐在那裏凝運真氣,而武敦儒也在他們身邊來回走動,不時出言指點幾句。
忽然一陣腳步聲響,紅茹自前莊走了過來,到武敦儒的身前低聲說道:“敦儒,劉叔回來了,還帶回了幾十個孩,你是不是過去看看?”
點了點頭,武敦儒道:“不急,等他們幾個收了功一起過去。”紅茹自是不會有別的意見,兩人又等了一會,不多時周雷他們就收功完畢,師徒六人一同往前莊行去。
待來到慕容家的正廳之前,就見那廳前的空地上卻站了有幾十個孩,有男有女,但還是男孩佔了大多數,有三十幾個,女孩卻只有十幾個。這些孩年齡大的不過十五歲,小些的也都在十一二歲,看上去都是瘦瘦弱弱,但相貌卻都頗見清秀,便是有幾個壯健一些的也都是五官端正,穿着也都不錯,雖然都是粗布衣裳,但衣色尚不見補丁。
見武敦儒與紅茹幾人走了過來,那原本在杭州給紅茹掌管畫舫的劉叔便迎了過來,躬身施禮招呼道:“公,小姐。”
武敦儒一笑,言道:“辛苦劉叔了,這一趟跑了不少地方吧?”
再一躬身,劉叔道:“公客氣了,都是小人份內之事,哪裏談得上辛苦?這一趟走的也不是太遠,就是在北方一帶轉了轉,這些孩大都是北方人。因爲蒙古人不斷南侵,在那一帶象這樣家破人亡的孤兒隨處可見,就是想帶回來個千八百人也不是問題。只是小人走的時候小姐曾經吩咐過,找孩的時候要多加仔細挑那些性格堅韌心存仁孝的孩帶回來,所以小人去了那麼久,不然早都回來了。這些孩每一個小人都仔細觀察過,都是不錯的孩,沒有什麼奸猾狡詐心術不正之徒。”
聽得劉叔如此武敦儒便又逐個看了看這些孩,而這些孩見這位白衣公站在那裏仔細的打量着自己這些人,也都顯得有點侷促不安,但卻沒有什麼人露出太過委瑣之象,只是略見小心的回望着武敦儒。見他們如此,武敦儒心中也覺滿意。
“公,小人給這些孩交代一下您的身份吧!”劉叔在一旁說道。
“嗯!”武敦儒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上前一步,劉叔站到這些孩的面前,大聲說道:“你們還記得我在路上與你們說的話嗎?我身後的白衣公就是我的主人,也是山莊的主人武公,那位紫裙夫人是公的夫人,紅茹夫人,就是公和夫人吩咐我去把你們帶回來的,你們都上前見過吧!”
“謝公夫人救命之恩。”一陣參差不齊的招呼聲,一些孩躬身施禮,有許多孩伏地拜倒。
點了點頭,武敦儒提起一口中氣,沉聲道:“行了,都起來吧!山莊裏沒有那麼多規矩,不用跪拜,心意到了就行。我知道你們中間肯定有人在想我爲什麼讓劉叔大老遠的把你們帶回來,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爲你們都是孤兒,孤苦無依喫食無地,而我這裏卻需要人來幫忙,故此就讓劉叔把你們帶到了這裏。”
道這,武敦儒頓了一下,又掃視了這些孩一圈,再繼續說道:“你們既然來了,就先休息兩天養養精神,也趁這兩天仔細想想。兩天以後要是願意留下,那麼我會給你們一個考驗,過了考驗的可以拜在我門下,成爲我的弟,沒過去的也可以留在這裏做莊丁。若是不想留在山莊的,這兩天中也隨時可以找劉叔說清楚,劉叔會送你們離開,就這些話,你們這兩天仔細想好,現在大家都跟劉叔去休息吧!”手機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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