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狡兔死,走狗烹
“可。”
知道希那佛主的顧慮,西音佛主點頭表示認可。
雖說他更想自己去印證前路,但西音佛主也知道,需要爲塵佛界的未來考慮。
如今,希剎佛國尚未有新的佛主誕生,身爲新晉佛主的他必須爲佛國保駕護航,不然會威脅到塵佛界的傳承。
“大善。”
見西音佛主同意,希那佛主笑着雙手合十。
“這”
只是,當他淺淺喝了一口酒,卻發現其中有異。
“閣老!!!”
雖說一百二十五歲對華夏古代已經算是超越常理的高壽,但在這個平均壽命超90歲的武道世界,並不算什麼。
“竟然是以儒道入武道,自成一派。”
尤其是對於壽命長達兩百多年的先天九重大宗師來說,還有上百年的光陰。
而且,王綹知道,一旦祖父前往西海關,可能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先天八重、先天七重,跌落到先天六重的王忍,猛地口吐一聲鮮血,從斑白的兩鬢開始蔓延,白色瞬間覆蓋整個頭髮。
原來,陛下根本不是讓他們來送御賜酒水,而是真的爲王閣老‘送行’。
看來,他的存在卻是阻礙了皇權,若是戀棧不去,皇權和內閣之權相爭,不知有多少人頭落地,甚至會一發不可收拾,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眼見王忍吐血,身邊的六位隨從連忙上前查看,就連傳旨隊伍中的禁衛也都眼露異色。
在祖孫倆聊着的時候,皇宮中一連送來三道封賞的詔書,還御賜了諸多田地房產和奇珍寶物。
彷彿是相同鏡子有不同的一面,這方武道世界的大明皇朝,也是以朱爲國姓,國祚延綿已有六百餘載。
“閣老留步,聖旨到。”
另一邊,離開塵佛界的王仁,站在小七劍身之上,欣賞着異世界的山川景色,風土人情。
他的父親是沒有武道的文弱書生,晚年得子,王綹出生不久便沒了父親,自幼被祖父養大,其中感情深厚難以言說。
看着眼前只能算是中人之姿的嫡孫,王忍嘆了口氣,還是把暗地裏的原因說了出來。
離開京城三十里,正在涼亭休息的王忍,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忍不住有些詫異。
直到過了一片高聳的山脈,王仁纔看到了和華夏古代類似的國度,神識掃過,便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大明皇朝。
“當今陛下已經御極二十載,對老夫已經足夠容忍。若是此時不退,那就並非君臣相得的佳話了。”
對於嫡孫的問題,王忍看得很透徹。
聽到皇帝竟然讓人把御膳房的酒席送來,其中大部分都是他多年來鍾愛的美食,王忍有些感動地朝着京城躬身謝恩。
“唉。”
“祖父,您這樣值得嗎?”
“即便如此,祖父您辭官隱退,迴歸故里,頤養天年便是,何須去到那苦寒之地?”
得益於武道世界的元氣充沛,這裏的農作物都產量不低,因而大明皇朝裏少有饑荒,國力蒸蒸日上,絲毫不見國運衰減之勢。
除了當地三萬駐軍,西海關方圓數百里少有大明人士,基本上與大明本土斷絕,可謂苦寒之地,歷來都是大罪官員流放之所。
沒有用真氣祛除那天機泄的藥力,融入經脈的酒水不斷消融這王忍的真氣,先天九重的修爲也止不住往下落。
“癡兒,不用爲祖父擔心。吾修爲已達先天九重,說不得還能收到你孫兒寄來的喜酒。”
明白這位孫兒的擔憂,王忍笑着寬慰對方一句。
“孫兒屆時親自給祖父送去。”
想到箇中關節,生性灑脫的王忍,痛快地端起酒壺灌入口中。
按照道理來說,那位王大學生正當盛年,爲何千古APP推測出對方的大限近在咫尺。
聽了祖父的話,王綹繼續追問。
知道這是宮中那位陛下的間接催促,王忍沒有多做停留,當晚就趁着夜色離開京城,沒有給門生故舊相送的機會。
想到爲國爲民數十載的王閣老,竟然落到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禁衛們都忍不住把頭側轉到一旁。
隨着絲絲酒水融入經脈,竟然在消融他的真氣,先天九重的修爲也是耗費了不少真氣纔將那酒水中的藥力包裹,王忍的腦海裏立馬想到了一種奇毒-——天機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閣老是喝了陛下御賜的酒水,纔會修爲不穩,口吐鮮血。
“可是祖父已逾百歲高齡,孫兒怎能眼看您去苦寒之地受罪。”
先天九重的修爲,讓他很容易察覺到,這次來人有二十多位,其中有些人手中還帶着喫食酒水。
前面半個小時時間,都是這個佛教爲主的地界。
來到大明地界不到半個小時,王仁就從一些線索裏發現了那位異世界的自己蹤跡。
這幾千裏的地界,貌似還分出了好幾個國度,兵士間的裝飾都不一樣,唯一相同的就是供奉佛教。
帶着這個疑問,在大明京城某座茶樓裏喝了一盞茶的王仁,起身來到了神識鎖定住的大學士府邸。
“無妨,我只是心情激動。”
中極殿大學士府裏,一位中年男子半跪在一位兩鬢斑白、面容清瘦的老者面前,臉上帶着不解和傷心。
雖說西海關也是大明的領地,但位於最西側的邊境,距離京城四千裏之遙,孤懸於大明本土之外。
若是今日不說明緣由,保不齊這位嫡孫被暗地裏的對手利用,給整個王氏惹上大禍。
擔任內閣首相五十載,王忍對於一些皇室祕辛也有所瞭解,知道這種奇毒是大明皇室珍藏,專門針對那些先天中段以上的武道高手。
得到祖父的解釋,王綹也是明白其中的兇險,卻也捨不得對方。
聽了祖父的話,王綹立馬開口承諾。
如今,王忍擔任內閣首相已過五十載,現年百二十五歲。
沒想到,他矜矜業業爲國百餘載,臨老去西海關教化外民,卻依舊消不去陛下的殺心。
“詔曰.”
“哈哈哈。”
“癡兒,吾在大明官場百年,擔任首相五十載,門生故吏遍及朝野。即便吾回老家頤養天年,依舊對朝野有着極大的影響力,門生故舊還會用吾之名義,締結朋黨,有礙當今陛下的皇權。一旦陛下不再忍讓,便是咱們王氏一門的滅頂之災。”
雖說孫兒的儒道成就不高,但武道天分倒是不錯,現年四十有五,已是先天四重,未來說不得有機會晉升先天七重。
大明皇朝內閣首相、中極殿大學士王忍,青年時期意氣過甚,屢屢上書抨擊先皇過失,被貶之後,戍邊三十載,以儒家入武道,一步登臨先天九重之境。
爲了自己守護了百多年的大明,王忍知道自己不得不去了。
“王忍接旨。”
就在今日早朝,祖父向陛下遞上辭呈,言明心力憔悴,想着餘生去西海關教化牧民,平息邊疆時而冒起的紛爭。
事先沒有得到吩咐的傳旨公公也是驚愕了一下,卻是強裝鎮定下來。
等到他遠離大明,孫兒辭官歸隱,說不得能爲王氏延綿數百年。
擺手示意隨從不要過來,王忍繼續喫着那精美的喫食,彷彿毫不在意那上面的血漬。
數十里外的京城皇宮,正在御書房練字的中年皇帝,笑着說了句:“小安子,你說老師會不會喜歡朕送過去的喫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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