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工具人的第二十七天

作者:冬月歸
第二天一早,柊瑛司精神飽滿的出現在了辦公室中。

  昨天晚上果然如他所想,中也先是帶他去了一處視野很好的地方看了橫濱的夜景,接着便帶去了神社參加新年參拜。

  似乎是早就定好了行程,他對整個行程掌握的非常精準,在柊瑛司誇他的時候還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雖然今天仍然要來加班,但是柊瑛司整個人都幹勁滿滿。

  在處理好了上午的全部工作後,柊瑛司收到了來自於自家線人的碰面邀請,考慮到太宰治今天一早就和他打過了招呼,說要去外地出一個短期任務,左右最近也不用給他做飯,柊瑛司便欣然赴約。

  中午的時候柊瑛司便來到了和對方約好的地點,一走進快餐店,他的線人便歡快的對他招了招手,“新年快樂,漩渦!”

  兩人先是和平常一樣和平時聊了聊近況,接着便進入了專業的情報彙總時間,線人不動聲色的將柊瑛司類似於抱怨工作的話語全數記在了腦海裏,畢竟這些他早就發了郵件了,只不過碰面是談一些郵件沒有提及到的微小細節。

  在聽完了柊瑛司的工作報告後,線人便露出了一副同情的表情,“看來,這家企業的社畜生活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辛苦很多呢。”

  柊瑛司配合着露出了一副苦悶的神色並點了點頭。就算被旁人聽到也無所謂,這不過是社畜人之間的常規話題,只有他們兩人才懂其中的重要內容。

  看很快,線人便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禮物沒有送到?爲什麼?”柊瑛司迷惑的詢問着自己的線人。

  是的,在前幾天柊瑛司有拜託他的線人替他將自己爲警校五人組準備的禮物送過去,萬萬沒想到,新年的第一天,他居然得到了有兩份禮物沒有送出去的噩耗。

  線人同樣十分困惑,“……不知道啊,我確實是按照他們之前登記的地址找過去的,松田君、萩原君和伊達君的地址都是對的,禮物也都按你說的那樣放在他們門口了,可是諸伏君還有降谷君的地址已經完全不是他們在住了。”

  柊瑛司沉默了半晌,無奈的笑了笑,“看來是搬家了。”

  那隱隱的聯繫,終於在這一刻被斬斷了。

  線人有些不安的看着柊瑛司,他分明看到眼前的少年臉上突然就染上了點落寞的神情,“對、對不起,我這次回去一定會努力找找他們的新住址的。”線人突然就愧疚了起來。

  他配合柊瑛司已經經過快一年的時間了,他對這個少年的印象很好,工作態度認真,性格也十分溫和,包容度強到讓人無法想象。

  只要想到對方剛成爲公安沒多久就被派到了這裏進行一場歸期不定的臥底行動,他就忍不住的同情對方。

  這項任務是註定要隱姓埋名的,他已經在這不可抗力之下切斷了一切與過往的聯繫,但沒想到,他連對方想要在新年給昔日的友人送去一些禮物這一微小的心願都沒能達成。

  對線人愧疚的神色,柊瑛司只是溫和的笑了笑,“沒關係的,這不是你的錯。”說着,他低頭咬了一口漢堡,“等我回去,就可以再見到他們了。所以,我一定會好好完成我的‘工作’的。”

  線人微微一愣,他看着對面的少年突然元氣十足的表情,不禁笑了起來,“……總覺得,漩渦這次好像變了些呢。”

  聞言,柊瑛司喫着漢堡的動作微微一頓,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他的眼睛彎了起來,“嗯,大概是因爲昨天晚上去神社參拜的時候許了個願的緣故吧。”

  希望他的新人生能夠一往無前,無論發生什麼樣的困境,都可以被努力克服。他要長長久久的在這裏生活下去。

  槍||械訓練場內,松田陣平戴着隔音耳罩對着正前方的靶子打空了一彈匣的子彈。環靶在他射擊完畢後自動從遠處挪動到了他的面前,在他旁邊訓練的萩原研二走到了他的身後。

  除了一兩發子彈,其餘基本都在十環內。

  萩原研二挑了挑眉,故意對摘掉隔音耳罩的松田陣平說:“今天的手感很不錯嘛,是發生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嗎,小陣平。”

  松田陣平笑着錘了他的肩膀一拳。

  萩原研二伸手就想摟住他的脖子,卻被松田陣平直接拍開了手,“你這傢伙!給我注意點啊!”他連忙偏身躲了過去,並仔細檢查了一下左胸前的襯衫口袋,發現被他別在上面的嶄新墨鏡仍然好好的,他這才鬆了口氣。

  萩原研二簡直哭笑不得,“既然這麼寶貝,就別帶來訓練房啊。”

  松田陣平沒好氣的掃了他一眼,“就——不——!”他就要隨身帶着。

  被他隨身攜帶的墨鏡,是一份突然出現在他公寓門口的禮物。這副墨鏡是被裝在一個不大不小的快遞箱裏被送來的,那上面只寫了他的名字,還是打印出來的。

  秉承着警察的優秀素養,松田陣平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拆開包裝,而是仔細觀察了一番後,確認這個重量不像是炸||彈之類的危險物品,這纔將這份禮物給拆了開來。

  那或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時間。

  因爲在箱子裏,除了躺了一個印有大牌logo的包裝袋,還有一張小小的、不太起眼的賀卡。

  「新的一年,平安順遂,心想事成。

  ps:聽說你加班很拼,注意身體,但還是祝你順利升職,畢竟我還一直等着你告訴我的答案呢,這你沒有忘記吧?」

  就這樣,拿着那張小小的賀卡,松田陣平蹲在自家門口的地上,將這寥寥數語反覆的讀,並樂此不疲。預知一同而來的,還有眼眶中幾乎要控制不住的酸澀。

  “……太好了。”他像是不自覺的不斷重複着這個句子。

  太好了,瑛司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一角。他在以這樣隱祕的方式,向自己傳遞着有關於他的信息。

  然後,那副墨鏡就成了松田陣平這段時間以來不能離身的物間。

  萩原研二簡直難以理解他的心裏,他當然也收到了瑛司的禮物,是做工精緻的打火機,同樣附贈一個小小的賀卡。

  松田陣平在聽說了以後立刻便向他討要了過來,在發現上面的字沒有他的多後,這個一臉臭屁的幼稚青年就放下了心來。

  “說不定,班長收到的賀卡字比你還多哦?還有景光和零,這幾個人你就不在意了嗎?”萩原研二打趣道。

  松田陣平輕哼了一聲,“他們根本就沒有見到瑛吧,當然是我最不一樣了。”他自信的說道,“而且,這是單純的墨鏡嗎?”松田陣平振振有詞。

  顯然不是。

  萩原研二簡直被他逗笑了。

  但很快,他臉上的笑意就隨着松田陣平那突然柔和下來的表情而收斂了起來。

  “……而且,只要看看它,”松田陣平抓了兩把自己的頭髮,“我就覺得,繼續這樣的生活,好像也沒有那麼辛苦了。”

  只要看到這副嶄新的墨鏡,他就知道那個人還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和他一起努力着,既然這樣,他就絕不會停滯不前。

  只要往上爬的再快一些,他才能接觸到有關於瑛司的消息吧。

  這樣想着,松田陣平再次戴上了隔音耳罩,準備新一輪的練習。

  而萩原研二則是表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也回到了自己的訓練位。

  他當然同樣要等到瑛司回來,他還沒有好好謝謝對方的救命之恩。

  ……到時候,就再幫小陣平一把好了。

  他這副認真的模樣,真是讓人不幫他都做不到。

  快點回來吧,瑛司。

  新年的第三天,在太宰治還沒有回來的時候,柊瑛司收到了一個加急任務,讓他以最快時間前往東京的某家咖啡館,在那裏,他會收到這次任務的詳細信息。

  ……怎麼這麼神神祕祕的?柊瑛司邊想邊開着港口黑手黨的派發下來的轎車一路行駛到了目的地。

  當他從車上下來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咖啡廳外的尾崎紅葉,這個身着精緻和服的女人只是用那雙多情的笑眼看着他,並對他做出了一個請他進入的手勢,然後便站在門口不動了。

  這個時候,他就已經覺得有些奇怪了。

  因爲在見到尾崎紅葉的時候,他下意識的一位她纔是自己這次任務的負責人,但是看她的表現顯然並不是這樣的。

  然而,當他推開咖啡廳的大門走進去後,便突然明白了爲何尾崎紅葉會只是守在門外。

  因爲森鷗外正坐在裏面,和他一同的,還有一個柊瑛司從來沒有見過的金髮小女孩。

  門口的風鈴聲似乎並沒有引起這兩人的注意,直到柊瑛司靠近他們前,兩人都在吵架。

  應該說是森鷗外單方面的被金髮小女孩兒辱罵。

  “……林太郎,你太煩了!說了不要穿!”

  “不要這麼無情,愛麗絲醬,就試試怎麼樣?超可愛的哦。”森鷗外舉着手裏漂亮的紅色洋服勸說道。

  “說了不要就是不要,變態林太郎,你真是越來越糟糕了。”

  整個幽靜的咖啡廳裏似乎只有他們三個人,而森鷗外給柊瑛司的感覺也和那次在港口黑手黨大樓頂層見到他時截然不同了。

  此時的他身穿白大褂,及肩的黑色頭髮沒有被他用髮帶束起來,而是隨意的披散着,臉上的表情也盡是苦惱。

  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完全一絲攻擊型,和當初那個用銳利鳳眼觀察着他的首領竟像是兩個人,此時的他,更像一個文弱的科研人員。

  柊瑛司就是在這時走近他們二人的,在看到柊瑛司站在了他們的餐桌前時,森鷗外拎着小洋服在小女孩身前擺弄的動作微微一頓,而金髮的小姑娘也瞬間收了聲。

  輕咳一聲後,森鷗外不動聲色的將那件洋服收了起來,而金髮小女孩也乖乖坐到了森鷗外的身邊,將對面的位置讓給了柊瑛司。

  森鷗外用眼神示意讓柊瑛司坐下,他們每個人的面前都擺着一杯還騰着熱氣的咖啡,“你來的比我預想中快很多,漩渦君。”

  柊瑛司同樣一派泰然,他並不覺得森鷗外會沒有發現他的到來,之所以仍然表現出剛纔的那副做派,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首領,請問叫我前來是有什麼任務指示嗎?”柊瑛司單刀直入的詢問道。

  森鷗外臉上的笑意微微加深了幾分,這一刻,他終於又有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模樣。他慢條斯理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我的確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執行。”森鷗外說,“漩渦君,想必你應該還對那次港口倉庫的違禁藥品有印象。”

  柊瑛司沒想到居然又是與那個組織有關的任務,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

  “這次,我需要你以外圍人員的身份加入這個組織,並用最快速度成爲它的核心成員。”森鷗外語氣冰冷的宣佈道。

  沉默在咖啡廳之內蔓延開來。

  森鷗外體貼的給了柊瑛司足夠的反應時間,大概過了近一分鐘,他才又開口詢問道:“漩渦君,對此,你有什麼異議嗎?”

  柊瑛司滿腦子都是漫天飛舞的離譜。

  ……臥底?讓他成爲那個組織的臥底?!

  他是和臥底八字犯衝嗎?

  剛從警校畢業出來就被安插成了臥底不說,在港口黑手黨幹了還不到一年,這是又要被安排去了新的地方當臥底?

  他長得有這麼靠譜嗎?柊瑛司簡直有些匪夷所思。

  聽到森鷗外的任務安排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這位首領的神志是否還健在。

  警視廳那邊就不說了,他可是由系統安排的頂級良民,再加上在校時優異的成績,所以被安插在港口黑手黨倒還算是情理之中,但是森鷗外的這招臥底牌着實讓他沒看明白。

  就算警視廳那邊給他的新檔案洗的再清白,也架不住他是一個剛加入港口黑手黨不到一年的新人。

  在擁有許多優秀異能力者的港口黑手黨裏,他這樣的普通人到底是怎麼進入森鷗外的視野的?憑他過人的工作能力嗎?但他一看就是文職人員啊!

  “不必露出那麼驚訝的神色,漩渦君,這個世界上永遠都是優秀的人率先被注意到。”森鷗外笑着說道。

  柊瑛司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他覺得有哪裏不對。

  森鷗外絕對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他並非是港口黑手黨的核心成員,也接不觸不到許多事情,正常人絕對不會用他這樣身份的人去做這種機密性的任務的。

  就在柊瑛司仍然在思考森鷗外用意的時刻,金髮小姑娘也學着森鷗外端起了擺在自己面前的咖啡杯,然而,她的身材過於嬌小的,在她仰着頭去夠那杯咖啡時,一個沒端穩便將咖啡灑了一桌子,連她身上的小裙子都被浸溼了一片。

  在森鷗外以一副緊張的模樣將手中那件新買的小洋服遞給了她並讓她自行去衛生間更換後,這才以一副滿足的表情看向了柊瑛司。

  柊瑛司:“……”不會吧?!這傢伙不會真是個變態嗎!?

  他到底在滿足什麼?!滿足因爲意外那個小姑娘可以換上他挑選的小裙子嗎?

  森鷗外幽幽的嘆了口氣,“果然,帶小孩子的話總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呢。”

  柊瑛司只是禮貌的笑了笑。

  森鷗外像是有些意外的睜大了眼睛,似乎沒想到他會不接這茬,“我以爲我們會在這方面有更多的共同語言,畢竟,都要面對各自的孩子不是嗎?”森鷗外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那其中的壓迫感不言而喻。

  但這對於柊瑛司根本構不成威脅,讓他心跳都驟停的是,他察覺到森鷗外話語裏暗藏的玄機——面對各自的孩子?

  他什麼時候有孩子……

  突然,電光火石間,柊瑛司弄懂了他這句話的含義,他的確有兒子——那麼大一個太宰治呢。但是爲什麼……?

  柊瑛司遲疑的說道:“……很感謝您的器重,但我認爲,我的能力恐怕不足以勝任這個任務。”

  森鷗外的表情仍然十分平靜,“老實說,漩渦君,你並非是我的第一人選。”他淡淡的說道,“是在擔心離開你後孩子會有不方便之處嗎?這你大可放心,漩渦君,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太宰的,畢竟,他此前一直在港口黑手黨過的很好不是嗎?”

  柊瑛司自然下垂的手指不受控制的蜷縮了一下。他終於坐實了自己的猜想,這傢伙在拿太宰治威脅他。

  而也是在這時,愛麗絲從洗手間內走了出來,穿着紅色小洋裙的她可愛極了,可讓柊瑛司感覺到危機的是,這麼小一個孩子,此時正站在森鷗外的身邊,用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有那麼一瞬間,柊瑛司思考起了解放力量把眼前這個男人幹掉的可能性。

  但很快,他就放棄了。首先,他們沒有辦法立刻殺了森鷗外,他的力量解放需要時間。而且在門外守着的就是港口黑手黨五大幹部之一的尾崎紅葉。

  一旦發生□□,不但尾崎紅葉很難對付,中也肯定會來,太宰治自然不用多說。他會直接成爲港口黑手黨的叛徒,不得不站在太宰治和中也的對立面。這是他不想在這一刻看到的局面。

  更何況,他要是在此發作的話,警視廳那關也完全過不去。幾乎是幾秒鐘之內,柊瑛司便擼清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就是處處掣肘的現實嗎?他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

  而森歐外則是微微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剛纔那快的甚至讓他都沒有抓住的、轉瞬即逝的殺機,卻是讓他下意識的將愛麗絲改爲了異能狀態。

  但當愛麗絲遵從他的內心所想切換成了異能狀態時,森鷗外卻發現,眼前的少年仍然是那個周身環繞着溫和氣息的無害模樣。

  那一閃而過的濃烈殺意彷彿就像幻覺一般,只存在於他的臆想中。

  而柊瑛司卻是眼睜睜的看着那個金髮小姑娘周身瞬間閃爍起了斑斕的光彩。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明白了眼前這個金髮小女孩是誰。

  他的這位上司,真是稱的上一句心思縝密滴水不漏了。

  這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而是屬於眼前森鷗外的人形異能。

  所思所想皆被森鷗外控制。無論是一開始和他的拌嘴,亦或是剛纔用咖啡打斷柊瑛司的思考,讓森鷗外順利切入育兒經這一話題,全部都在森鷗外的掌控之中。

  “漩渦君,你很聰明。”森鷗外說,“讓聰明人去做只有聰明人才能做好的事情,就是我的用人之策。”

  而柊瑛司卻仍然沉默,他無法理解森鷗外的做法。居然會用太宰治威脅他?這可是他的得力手下、也是近期最有可能晉升幹部的人選。

  他居然會拿這個來威脅自己?森鷗外真的不是在耍他嗎?

  像是明白了柊瑛司的疑惑,森鷗外扯了扯脣角,“你可能不知道,太宰是見證前任首領將港口黑手黨傳給我的存在。”

  柊瑛司不明所以。

  “但事實是,我親手殺了前任首領,而太宰就在現場。他的確是我的‘見證人’,卻也握着這至關重要的把柄。所以你現在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柊瑛司沉默了。

  這把柄,森鷗外隨時都可以除掉,或者說,他現在也動了這個心思。

  可現在,卻被森鷗外用做了威脅他去敵對組織臥底的手牌。

  “據我觀察,你對太宰有着一種非同尋常的執着。對於它形成的原因我並不在意,我只是單純的注意到了這個結果。你當然有權利拒絕。”

  只是,屆時太宰治可能就要無了。

  柊瑛司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他知道,對於森鷗外這樣的人來說,一旦把話說的這樣明白,那麼基本就是沒有什麼迴旋餘地了。

  擺在他面前的路,還是很清晰的。

  對方以太宰治作爲籌碼,要求他去敵對組織進行一場大概率有去無回的臥底工作。

  並且,他還不能刻意划水,因爲有太宰治就被對方所掌握着。

  ……柊瑛司簡直想要苦笑了。

  做人,果然不能亂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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