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工具人的六十五天(二合一)
夏油傑將頭湊了過去,看他的手機屏幕:“距離如何?”
“離我們的任務地點很近,到時候接到了人,就先去這裏喫個飯吧。”五條悟這樣拍板道。
柊瑛司:“……”
這兩個傢伙真的記得自己是去做任務而不是去旅遊的嗎?!
火急火燎看任務說明書的柊瑛司與身邊兩個男高中生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在五條悟還想繼續和夏油傑探索下一家推薦店的時候,他敏銳的感覺到了車上的氛圍不太對,他擡頭往前看去,就發現了柊瑛司正面無表情的坐在副駕座上。
“老師……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啊?”五條悟不滿的拍了拍柊瑛司的椅背,“不會吧?你不會真的被夜蛾的描述給嚇到了吧?”
說着,他懟了懟夏油傑,“我們可是最強啊。”
聽了他的話,夏油傑也笑了起來,“的確。”
不管這番話有沒有令柊瑛司放下點心,反正一路上出租車的司機倒是頻頻通過後視鏡去看這兩名學生,顯然有被他們不明所以的中二言論給驚到。
柊瑛司在心中無奈嘆息,這樣的任務態度真的很成問題。十年後的五條悟在面對任務時,會表現出這樣輕鬆寫意的狀態,那是因爲他的實力確實登峯造極,可現在的他與十年後相比——
大概就是一個在山頂一個還沒到半山腰的差距吧。
這傢伙,是真的沒怎麼經受過毒打啊,不然怎麼可能以目前這種菜雞水平說出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話?
這樣想着,柊瑛司不動聲色的偏頭看了一眼坐在他身後的夏油傑。黑髮少年不知道爲什麼,從今天晚飯後就表現出一副心不在焉的狀態。
……不,應該說這樣的狀態從喫完飯時就出現了。
而剛纔,他也更多隻是附和着五條悟。
也幸虧是在夜間的出租車裏,五條悟似乎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情況。
柊瑛司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他其實大概知道夢境中的五條悟爲什麼只有十七歲,這一定是因爲,在這個期間,他的好友夏油傑出現了特殊狀況。
他一直對五條悟昏迷前的話非常在意——阻止他,引導他,救下他。
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裏面卻包含了非常重要的三個信息點。在未來,夏油傑很可能是做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所以五條悟猜想阻止他;至於引導,大概是思想徹底跑偏了,也有可能是他堅持的信念其實是錯誤的;救下他……那就更好理解了。夏油傑在未來,大概率是不在了。
那麼,這次這個被夜蛾正道描述爲危及到整個世界的任務,會不會就是整個事態走向的關鍵節點?
柊瑛司透過車窗看了一眼漆黑的夜幕,那層灰紫色的不詳薄紗依舊盤亙在夜空之中。他想起了自己剛進入夢境不久後發生的事情——這薄紗的顏色加深了。這是不是也佐證了他的猜測?關鍵的節點是真的要來臨了。
……那麼,如果度過了這個關鍵的節點,他會不會很快就要離開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在警視廳那邊的動作,也要進一步加快了。
雖然柊瑛司也想將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思考,比如說在經歷了他的任務洗禮後,夏油傑的思想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改變,但如果真的這樣容易的話,五條悟又怎麼會露出那樣無力的表情?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在又閱讀了一遍任務報告書後,柊瑛司將夏油傑的手機遞還給了他,三人也來到了高專的地界。
柊瑛司下車付錢之後,三人便開始踩着臺階通過一個又一個的鳥居往高專內裏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着任務報告書內的內容,天元大人,術式爲「不死」,一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存在。連不死這種術式都能存在,那麼,他所進入的這個夢境世界似乎也不是多麼令人感到稀奇的事情了。
在三人見到夜蛾正道後,他正低頭戳着羊毛氈,看到柊瑛司也赫然在列的時候,他的表情不免有些驚訝,接着便冷冷的看向了五條悟和夏油傑,像是在詢問兩人爲什麼要把柊瑛司也帶過來。
而這兩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就是不肯接招。夜蛾正道於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同時面露覆雜神色的看向了柊瑛司。
……居然連這兩個難搞的問題小鬼都拿下了,這個由西里晴琉的派下來的傢伙真是不容小覷。
在簡短的交代了兩人幾句話後,夜蛾正道將正要跟着兩人一起離開的柊瑛司叫住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注意到了之後,當即便停下了腳步,一臉警惕的看向了夜蛾正道,這副作態,讓夜蛾正道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我是會把他吃了嗎?而且你們真覺得柊老師需要你們操心嗎?”
想起了柊瑛司強到不正常的格鬥術,又回想起了對方能瞬間改變地貌的能力,兩人最終還是在柊瑛司安撫的眼神下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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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柊老師,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這所學校裏目前在讀的學生,都對你展露出了十足的信任與依賴。”在兩人走遠後,夜蛾正道單刀直入的說道。
當他注意到了柊瑛司臉上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後,當即便有些失語,他並沒有任何誇獎的意思,只是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柊瑛司仍舊因爲突然被誇而有些羞赧時,夜蛾正道突然說:“但是,你覺得這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柊瑛司臉上的笑意頓時收斂,他怔怔的問道:“什麼?”
夜蛾正道看着他冷靜的說:“他們以後註定要成爲獨當一面的咒術師,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在一樣陪着他們到處跑嗎?你這樣做,真的利於他們的發展嗎?”
夜蛾正道的語氣非常平和,他言語裏並沒有任何指責的意味,“而正是因爲他們依賴你,信任你,所以你陪同他們前往,纔會麻痹他們本該敏感的神經,因爲他們知道,你陪着他們的話,會非常安全。然而,這樣的情況有多危險,你應該同樣明白吧?”
柊瑛司沉默了下來,他當然明白。
就像下忍時期,被上忍老師帶着出任務時一模一樣的狀態。
“我只是……”柊瑛司深深吸了一口氣,最終無奈的扯了扯脣角,“真的放心不下他們。”
這兩個人總是自詡最強,但他們必須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個道理。
“你的心意是好的,”夜蛾正道的面色稍緩,似乎也被柊瑛司這憂心的模樣給打動了,因爲他的神態是這樣真實,讓夜蛾正道無法去懷疑他話語中的真實性,“可成長的道路上,陪伴他們最多的人,終究是他們自己。而我們除了在平時裏交給他們力量的使用方法,讓他們變得更強以外,別無他法。”只有不斷變強,纔是咒術師活下來的重要依仗。
“但是,我並不會干涉你的行爲。或許你的想法纔是對的。”最終,夜蛾正道這樣說道。
在離開對方的辦公室時,柊瑛司對着天空的方向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得承認,夜蛾正道的話說的非常有道理。更何況,咒術師的咒力源自於他們的負面情緒,每一次的任務其實都是在淬鍊着他們。
……但這次的任務不一樣啊?柊瑛司忍不住想道。
可心底又有另一個聲音也冒了出來——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高危任務嗎?換種角度來說,越是高危的任務,不就越能激發人的潛能嗎?
帶着這樣糾結的心情,柊瑛司一邊想寮舍的方向走去,一邊撥通了太宰治的電話。
電話大概就響了一聲,便對對面那人迅速接起,“瑛司?”太宰治的聲音有些驚訝,像是沒明白這個剛離開家一個小時的人怎麼突然會給他打電話。
柊瑛司面對自己這莫名的行爲也有些想笑,但思來想去,其實他只是——
“……突然就想和你說幾句話,聽聽你的聲音。”柊瑛司低聲說道,究其原因,是因爲他始終覺得太宰治其實是一個非常可靠的存在,“你——”洗好澡準備休息了嗎?
然而還沒說完,他就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音,像是太宰治無意間撞倒了什麼東西一樣。
柊瑛司的聲音立刻就緊張了起來,“太宰?你還好嗎?是出什麼事了嗎?”
然而,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迴音,就在柊瑛司即將用飛雷神開始遠距離傳送時,太宰治幽幽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瑛司,你真狡猾啊。”明明和那兩個討厭的傢伙走了,卻又對着被留下的他說出這樣的話。
柊瑛司這才鬆了口氣,“……所以,剛纔是撞倒了什麼嗎?”
太宰治又不吭聲了,柊瑛司也沒有再說話,他只是走到了附近的一個大樹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上面滿是紋路的樹皮。
“說說吧,那邊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柊瑛司聽到電話那頭微波爐的提示音,在心裏滿意的點了點頭。看樣子,就算他離開後,太宰治也有記得要每天睡前給自己熱一杯牛奶。
柊瑛司思考了兩秒,忍不住將剛纔夜蛾正道與他的對話轉述給了太宰治,“……夜蛾老師說的沒有錯,我似乎是對他們有些過度關心了。”對太宰治也是。這樣想着,柊瑛司的心情有些低落了下來,“是我對大家還不夠信任嗎?我只是——”
“你只是很在意這些人而已。”太宰治用冷靜又理智的聲音替柊瑛司做出了這樣的判斷,“瑛司,不必懷疑自己,你同樣也可以讓他們成長變強,只是你的手段更爲溫和罷了。”
柊瑛司的心臟重重跳了一下,他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想要給太宰治打電話了,因爲這個人總是在不斷的肯定着他,而這無形之中給予了他力量。
柊瑛司在這一刻感覺自己的耳廓發燙,真是太糟糕了,明明他纔是爸爸,居然還總是從太宰這裏獲得心靈上的安慰。
像是感受到了柊瑛司此刻不自在的心情了一般,太宰治輕聲笑了起來,“瑛司,你在這裏呆的開心嗎?”
柊瑛司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道:“嗯,當然。”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裏,他做到了許多現實中自己無力完成的事情。
他成了太宰治的監護人;力量沒有被封印,導致他輕而易舉的混進了咒術界的高層,眼看就能施行一次改革;他可以依靠自身的力量去完成五條悟的願望;他阻止了諸伏景光成爲臥底的命運,也始終密切關注着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以防他們又遇到了不科學的爆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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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疑是開心的。
但是——
柊瑛司低嘆一聲。
眼前的一切,終歸只是夢境。
“爲什麼嘆氣?”太宰治問。
柊瑛司幾番猶豫,仍然遲疑着對太宰治提出了一個委婉的假設命題:“……太宰,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只是夢境,你會怎麼想?你看,連「不死」這種術式都是真實存在的,那麼有人的術式是「築夢」,似乎也不算奇怪了吧?”
“你是這麼想的嗎?”太宰治平靜的問道,“這種說法的確很合理,而且,這個世界上不光只有咒術,同樣存在着異能,有這樣效果的異能力,我同樣也不會感到驚訝的。”他其實並不知道柊瑛司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並不知曉爲何對方會以爲這是一場夢境。他只是有隱隱約約的猜測——大概是那一半去到了瑛司世界的「書」做了什麼。
但這樣也好,起碼過來以後,瑛司沒有表露出任何慌張的模樣。他曾做過無數種糟糕的猜想,例如瑛司接受不了突然來到了陌生的世界,他甚至都想好了好幾套說辭,以此來讓他平靜下來,並認識到自己再也無法回到另一個世界。
可有了「書」的幫助,他竟是連這個重要的步驟都得意省略了。
覺得這個世界是夢境又如何?起碼瑛司真實的出現在了這裏。
聽到了這樣的答案後,有種不出所料的感覺,果然這個世界裏的人不會相信這種說辭吧。
然而,下一秒——
“既然在你眼裏,這一切只是夢的話,那無論瑛司怎麼做,都是可以的吧?因爲,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太宰治低緩的聲音傳了過來,這樣的話語似乎帶着蠱惑人心的意味,柊瑛司瞬間就被代入了這個假設裏。
……因爲是虛假的,所以他做什麼都沒有問題嗎?只要能夠大到他的目的的話——
然而瞬間,柊瑛司就從這假設中驚醒了。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是,就算是這樣,我好像也沒辦法做到。”
他在這個夢境中是清醒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有什麼藉口和理由去違背自己的原則?
哪怕是在夢境中,他也想對每個人最好的方式去守護他們。哪怕這一切只是虛假的也無所謂。因爲這個世界是這樣真實,同時,柊瑛司也有着自己的私心——這裏真實到哪怕他脫離,似乎也會持續運作下去。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他希望自己離開以後,這裏的所有人也能像現在一樣,避開所有不好的結局,向着燦爛的未來前行。正是因爲有着這樣貪婪而不切實際的念想,他纔會想開闢出一條最適合所有人的路。
“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堅持很傻?”明明有許多捷徑就擺在眼前,但是——
他沒有辦法違背自己的心。哪怕是在夢境中,他也做不到。
“怎麼會?”太宰治帶笑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樣的瑛司,簡直像在發光一樣。”
因爲瑛司,永遠都是這樣耀眼而堅定的存在。
這纔是他無論如何都想要帶到這個世界的人。
在和太宰治通話過後,柊瑛司心底的鬱氣一掃而空,也是在這場談話中,他明白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
第二天——
“誒?!不去了?!”五條悟震驚的看着臉帶歉意的柊瑛司,“不去了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要陪我們一起的嗎?”
夏油傑同樣也有些驚訝,因爲柊瑛司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會臨時變卦的類型,尤其是在他這樣關注這個任務的情況下。
爲了使自己的話不被兩人懷疑,柊瑛司咬牙道:“抱歉,因爲西里大人那邊需要將我暫時召回。所以這個任務,你們一定要自己小心,我會在高專等你們回來的。”
這也不算說假話,西里晴琉那個馬甲已經在準備與警視廳開展新一輪的交涉了。
……但是,柊瑛司同樣說了謊。不去是不可能不去的,只不過不能正大光明的跟去,而是要暗搓搓的跟在兩人身後,一路看着兩人的任務完成他才能安心。
這同樣也留給了兩人成長的機會,畢竟,這是一次難得的高等級任務不是嗎?最終,柊瑛司仍然聽進了夜蛾正道的勸說,他不想剝奪兩人每一次快速成長的機會。
如果真的出現了什麼緊急情況,他也能立刻現身幫他們解決危險。但更多的,果然還是要交由他們自己。
在好說歹說好不容易將不滿情緒累積到頂點的五條悟安撫下來後,柊瑛司才忍不住恢復了自己的老父親形象,絮絮叨叨的對兩人說起了這次任務的注意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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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兩人臉上都有些無語,可還是沒有出聲打斷他。
到了最後,柊瑛司終於沉默了下來。
“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他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讓這兩個人明白這次任務最大的殘酷點在哪裏?
從任務說明書上來看,星漿體只是一個代號,可當他們到了現場,就會發現所謂的星漿體,其實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他們的任務,其實就是要帶着這樣一個無辜的角色去死。
是的,所謂的同化,說的那樣好聽,不過就是要通過獻祭星漿體的生命,以此來讓天元的術式重啓。
看着眼前兩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柊瑛司後面的話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而就在這時,五條悟突然湊近了柊瑛司,他摩挲着下巴,試探着說道:“難道說……瑛司,你是在擔心我們做這個任務時有什麼負罪感嗎?”
柊瑛司微微睜大了雙眼。
不得不說,某些時刻的五條悟真是有着一種超乎尋常的敏銳直覺。
既然對方已經猜中了,柊瑛司便不再隱瞞,他小幅度的點了點頭。五條悟也直起了腰,露出了一個難言的表情,“……一猜就只有你會想這樣問題。負罪感那種東西,我可完全沒有啊。”他笑吟吟的看着柊瑛司,那一刻眼神裏的光芒耀眼的驚人,“如果星漿體拒絕同化,那就不帶她來高專不就可以了?”
“可是——”
“哪有什麼可是!”五條悟揚聲打斷了他的話,“你不是也想我們這麼做嗎?”
柊瑛司下意識看向了夏油傑,黑髮少年無奈攤手道:“瑛司老師,在這方面,你的心思可太好猜了。所以,我和悟昨天晚上就商量好了,如果她不想來的話,那就讓她離開好了。”
柊瑛司喃喃道:“……但是,不是說有可能導致世界危機嗎?”
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卻仍舊一臉平靜,“我們可是最強啊,那種事情如果發生了,去處理掉不就行了嗎?”
……明明是經常聽到的話,可在這一刻,柊瑛司的心中卻又有不同的感想。
他真希望他們能永遠保持住現在的模樣,不要被殘酷的現實摧折了他們此刻的鋒銳與自信。
希望五條悟所說的那個既定的未來,永遠不要發生。
明知道這兩個人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最強的級別,但柊瑛司卻奇異的被他們寬慰了,“好,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們就都是共犯了。我會和你們一起去面對的。”他笑着說道。
而在聽到他回答的那一刻,兩個少年齊齊睜大了眼睛。
……共犯?
這可真是不錯的形容詞。
「夏油傑好感度5」
「五條悟好感度5」
“什麼啊,一邊說着不來,一邊又露出那種擔心的模樣。既然這麼不放心,那就跟上來啊。”直到坐上了輔助監督的車,五條悟仍舊在吐槽,“還說和我們當共犯呢,明明都說到那種程度了,居然都沒有跟上來。”
夏油傑則是心情非常平靜,他又想起了柊瑛司塞給他的那些特殊任務,那個時候也像現在一樣,他就這麼離開了高專,離開了身邊的同學,獨自踏上了祓除之旅。
看着五條悟不甘的表情,夏油傑也有一瞬間的怔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對獨自出任務這件事變得這樣平靜了。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柊瑛司的用意,“大概,適時的放手也是讓我們能快速變強的方法。”
聽了夏油傑的話後,五條悟也是一愣,“……哈?!我明明都已經這麼強了啊!”在下意識的說完了這句話後,他覺得自己瞬間被激起了鬥志,“真是麻煩死了,爲了避免回去又要被他念,傑,我這次可是會超認真的哦?”
夏油傑微微一笑,“我當然也是。”
警視廳,會議室。
化身爲西里晴琉的分||身柊瑛司正坐在皮質的椅子裏,他的對面,是警視廳的警視長。
這位警視長是一位年過半百的男性,他的眼神卻並沒有這個年紀男性常有的麻木感,而是炯炯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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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門口的位置,則是站着金髮的黑皮青年——降谷零。
在不久前,柊瑛司便將收集到的情報一併提交給了警視廳,這樣的舉動當即便讓常年死水狀態的警視廳陷入了混亂之中。
在這兵荒馬亂的情況裏,對咒術特別企劃科正式成立了。而降谷零便被調入了這個新成立的科室,成爲了其中的一員。
他此時正雙手背在身後,以筆直的站姿看向前方。
“西里先生,這次特意叫你來一趟,是想告知您,經過商討,我們一致同意了您的提案。”
一開始,警視廳的人根本不敢相信他的目的,因爲西里晴琉同樣是他本人想要清除的咒術高層中的一員,他是享有着特權的少數階級,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自斷後路,讓他們官方的勢力強勢插入?
但柊瑛司給出的誘惑又實在太大了,“在掌握了咒術界這個地方後,你們官方的公信力與處境也能得到大幅度提升吧?有了這樣的勢力作爲自己的支撐的話,想必以後想要處理什麼都會輕鬆許多。”這樣的話簡直正中警視廳這羣傢伙的心窩。
他們目前的處境的確不算多妙,因爲他們發現了一個大型的組織,卻苦於這組織的隱祕與背景深厚,甚至連想要行動都無從下手。但如果他們掌控了咒術界的力量,對付這樣一個組織,那豈不是勝算提升了一大截?
“但聽上去,似乎只有警視廳纔是既得利益者,那麼,你又爲什麼要這麼做呢,西里先生?”
柊瑛司笑了起來,“因爲,這樣危險的力量,不能被少數人所掌控。相信看了我整合的這些資料,你也有同樣的想法吧?我只是做了一件我認爲正確的事情而已,更何況——”他頓了頓,他剛纔只是複述了一番他現實裏的上司蹭對他說過的話,而接下來的,纔是他本人的想法。
“我希望終有一天,這些咒術師同樣能被收爲編制,他們理應享受到官方勢力應有的待遇——榮譽與認可,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能在暗處維||穩,他們同樣是英雄,理應被民衆知曉。或許在不久的未來,官方就能夠大批量培養咒術師,讓咒術常態化,這樣,同樣也可以讓社會更加穩定。”
警視長有些驚訝的看着柊瑛司,這樣的想法與他們不謀而合,而從對方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這個人是真的有在爲咒術師考量。
而聽到了這樣一番話,原本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降谷零也忍不住有了點波動。
……是很厲害的人,這名叫做西里晴琉的先生。
“我們已經充分明白了你的想法,”警視長嚴肅的點了點頭,“那麼,期待與你的合作,西里先生。只不過,有關於你計劃書上提到的高層大換血,你準備如何進行?”
柊瑛司笑了起來,“很簡單,我只需要告訴那羣老傢伙,西里晴琉即將因身體原因退出高層序列。想必,爲了選出我的下一任繼承人,他們一定會齊聚一堂。到時候,就是警視廳與異能特務科動手的時刻,當然,我也不糊袖手旁觀的。”
儘管語氣是如此的溫和,可他話語裏的血腥氣卻無法掩藏。
……這就是曾在一線活躍的咒術師嗎?
降谷零不動聲色的移開了視線,不再去看坐在會議桌上的中年男性。
警視長几番猶豫,最終還是說道:“可如果這樣做,對你百害而無一利。”
柊瑛司倒是有些驚訝了,這位警視長先生看樣子也有在爲西里晴琉考慮,“不必擔心。”他莞爾道。
因爲,他根本就不是西里晴琉。
在從會議室出來後,降谷零親自將柊瑛司一路送到了警視廳的大門口。
“需要我送您回去嗎,西里先生?”降谷零問。
柊瑛司搖了搖頭,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降谷零。真好啊,這個夢境世界。零和景光都沒有被派去黑衣組織,他們都加入了對咒術特別企劃科,和零不同,景光直接被作爲今後駐紮在咒術界的公安,此時正跟在西里晴琉的身邊,替他處理着日常的瑣事。
同樣也負責彙報西里晴琉的消息回警視廳。正是因爲景光帶回去的情報,警視廳纔會這麼快同意與他合作。
“怎麼樣,降谷君,對咒術界的消息接受度還好嗎?”柊瑛司笑着問他。
黑皮青年先是一怔,這才點了點頭,“沒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柊瑛司說,“你的同事諸伏君同樣適應良好,看來你們都很適合這個科室的任務。”他不動聲色的向降谷零傳遞着諸伏景光的情況,以免對方擔心。
降谷零顯然也感覺到了柊瑛司釋放的善意,這讓他十分不解。
……他總覺得和這名咒術界高層相處起來有種莫名的熟稔感,對方似乎非常瞭解他,每次對方過來,都會和他閒聊上幾句。降谷零難以對這樣的人產生任何惡感,甚至,他對這個人非常好奇。
他想要知道這一切的原因。
據警視長說,是這位先生親自挑選他作爲接洽人的。
或許是能感受到對方明顯的善意,降谷零在柊瑛司離開前忍不住道:“西里先生,您是不是在這之前就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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