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羅夏
等他看到身後的來人之時，立即站直了身體，尊敬的敬了個軍禮。
“青雉大將！”
“嗯。你忙你的，我找羅夏聊聊。”
庫贊朝他笑了笑，又看向了呆坐着的羅夏，揚了揚手中拿着的一瓶酒。
“羅夏，要不要去喝一杯？我帶來了好酒哦。”
看着那個高大的銀髮少年跟在青雉身後離開，比爾嘆了口氣
“羅夏少尉真的太拼命了，明明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都沒怎麼休息，就出海幫着絞殺海賊。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心事，但還是希望他早點走出來，海賊這種東西，是殺不完的，累壞了身體就得不償失了。”
“來人！拿懸賞令過來，將有懸賞金額的海賊腦袋挑出來，其餘海賊的腦袋，拿鐵鏈串起來，到時候統一丟到帕亞島上去！”
帕亞島，千巖島附近的荒島，專門用來處理海賊的屍體，被稱爲北海海賊的墳場，是177海軍支部，能夠屹立在普林斯王國，沒有海賊敢惹的原因之一。
怪石嶙峋的海邊，腥鹹的海風吹拂，將海水吹出層層褶皺。
臨近黃昏，天邊的殘陽將天空染得一片金黃。
一瓶酒被庫贊拋了過來，羅夏默默的接住。
兩人在這殘陽下的海邊礁石上，相對而坐。
庫贊笑着將右手伸進裂開的胸膛之中，再次取出一瓶酒。
酒瓶上還冒着白色的寒氣。
“冰鎮的，嚐嚐看，這可是真男人必喝的好酒，我從馬林梵多帶來的。”
庫贊拔掉酒瓶上的瓶塞，將酒瓶伸了過來，跟羅夏碰了一下。
羅夏看了眼瓶身，“果然，是雪莉酒嗎？”
庫贊仰頭灌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有些驚異的看來，“你也知道雪莉酒？”
“聽說過，千巖鎮上也有種果酒飲料，名叫莎莉。”
羅夏拔掉瓶塞，仰頭就往嘴裏灌。
剛喝下去一大口，他就被那熱辣的酒液嗆得重重咳嗽，一張還略帶稚嫩的臉上，迅速浮現起一抹紅暈。
“這酒……好烈啊。”
羅夏皺着眉，看着手中的酒。
只是灌了一口，喉嚨就像火燒一樣的滾燙。
酒液入腹，胃裏也同樣像是燃燒了起來。
酒精的揮發速度非常快，幾乎是喝下去的同時，就已經上頭了。
“這裏竟然有莎莉果酒賣嗎？那正是生產雪莉酒的同一酒商呢。”庫贊剛驚訝的感嘆了一句，就看到羅夏這狼狽的樣子，頓時啞然失笑。
“嗯？你竟然不會喝酒嗎？羅夏。這可不行啊，酒可是個好東西，作爲海軍的出色人才，以後的應酬和聚會是少不了的，不會喝酒的話，那可要喫虧的。”
羅夏苦笑，拿起雪莉酒，又抿了一小口，依舊是被那酒液辣得渾身滾燙。
他的確不會喝酒。
尤其是這種高度數的白酒。
千巖鎮的莎莉酒，只是類似蘋果醋的果酒而已。
上輩子他活到了十五歲，還沒上完初中呢。
那時候，因爲家裏有個酒鬼父親，他從小就對酒這種東西很厭惡。
因爲父親輸了錢就要喝酒，喝了酒之後，就要打他。
至於現在，他的確是想要用酒精來放鬆一下，自己心中的壓抑情緒。
看着羅夏連續灌了幾口雪莉酒，喝得滿臉通紅，庫讚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
“心裏好受了一點嗎？”
羅夏放下酒瓶，臉上浮現出一抹歉意。
“嗯，好受多了，謝謝庫贊大叔，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還要讓你來開導我這個支部小兵。”
“談不上耽誤。”庫贊擺擺手，“只是不想看到一個有潛力的少年，被殺戮迷失了自我罷了。怎麼樣？願意聊一聊嗎？”
羅夏苦笑一聲，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口酒。
“只是有些憋悶……。那個伊利亞，因爲心中的一個疑問，就能夠毫無顧忌的，將數萬人的性命肆意踐踏抹殺。”
“米格瓊斯，爲了力量，可以輕鬆殺死數百個無辜的平民。”
“那些海賊，那些出自北海本地的海賊，卻對自己出身的家鄉，沒有一點感恩之心，四處屠殺搶掠。”
他看向庫贊
“你知道嗎？其實，我以前對海賊的印象，是追求夢想，嚮往自由自在，和夥伴們無拘無束的去海上大冒險，見識不同的景色。雖然我知道有些天真，海賊裏也有很多壞人，但總忍不住會去幻想。”
“可是，普林斯王國和紅葉村的經歷告訴我，或許海賊這種勢力，真的不該在大海上存在。無論海賊王羅傑，是基於什麼目的，開啓這個大海賊時代的，我們身爲海軍，都必須結束它！”
“這個世界，絕對不能由海賊來拯救。否則的話，這個世界的未來，將十倍，百倍於如今的大海賊時代。”
羅夏說着，微醺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股連庫贊都感覺心驚的肅殺之氣。
眼前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的氣魄，讓庫贊看到了一些出色人物的影子。
“但普林斯伊利亞，並不是海賊。”庫贊喝了口酒，微微搖頭。
羅夏默然半晌，才輕輕點頭，“是的，他是貴族，是統治者，是剝削者。這種人的一言一行，都能影響所統治的成千上萬的普通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比海賊要可怕的的多。但是……崇尚混亂的海賊，會成爲這些剝削者手中，最好的刀。”
庫贊沉默了許久，才認真的看着羅夏道：“所以，你打算將所有的海賊都殺光嗎？像救了你的薩卡斯基一樣？”
羅夏一怔。
沒想到庫贊連這個都知道了。
“從七天前開始，你就跟隨珍妮弗，在普林斯王國附近海域圍剿海賊。”“七天時間，你前後一共擊殺了超過兩千名海賊，讓帕亞島上，多出了兩千多顆海賊的頭顱……”
說到這裏，庫贊看向羅夏的目光，也變得有些複雜。
羅夏擊殺海賊的手段，極其酷烈。
獲得了幻獸種果實之後，那些懸賞金幾百萬，幾千萬的海賊，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凡是被羅夏追上的，統統被暴力碾壓，然後當場轟殺，斬斷頭顱帶回。
雖然都是一些屠殺了許多平民，犯下大罪，實打實該下地獄的海賊。
但羅夏這樣的行事風格，還是有些太過極端了。
除了177支部，那些見過王城內慘景的戰士外，其餘民衆，包括支部的其他士兵，現在都對羅夏升起了濃濃的敬畏之心。
敬畏，尊敬又畏懼。
一如海軍本部的戰士，看待赤犬一樣。
庫贊一直認爲，赤犬所秉承的正義，太過極端了。
那個男人身上，揹負的東西太過沉重，已經無法回頭。
庫贊甚至覺得，如果犧牲掉這個世界兩三成的人，能夠完成他堅持的正義，那赤犬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哪怕要先毀滅自己。
海軍本部有一個赤犬已經夠了，不應該再多出一個。
看到羅夏沉默下來，庫贊心中嘆了口氣，知道以眼前這個少年的心性，光憑自己說一番道理，是沒那麼容易解開他的心結的。
“庫贊大叔，你放心吧，我要走的路，和薩卡斯基大叔不一樣。”
羅夏接下來說的話，讓庫贊心裏稍稍有了些寬慰。
但他馬上又聽到羅夏的下一句話。
“以後遇上的海賊，我會給他兩個選擇。”
羅夏認真的豎起兩根手指。
“一，沒有犯罪前科者，要麼原地加入海軍，要麼立即解散，老老實實回老家待着。”
“二，有罪者，視犯下的罪行輕重及時處理，罪不至死者送入司法島審判，不可饒恕者當場清算，送去投胎，下輩子爭取做個好人。”
看着少年認真的模樣，庫讚的臉頰抽搐起來。
“啊啦啦，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了，庫贊大叔，我能請伱幫個忙嗎？”
“什麼忙？”
“是這樣的，有幾個不錯的傢伙，我想邀請他們加入海軍，我想讓你有時間幫我勸勸。那幾人你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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