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人心論
身材孱弱瘦削的天竺普通百姓，眼神有些木然的到了南城外。
這裏有臨時搭建的刑場。
高臺上，威亞婆羅等一個個婆羅門的僧侶，以及剎帝利的貴族，全都雲集於此，全部被捆縛着雙手，跪在高臺上等着接受審判。
所有人眼神流露出驚悚。
所有人神情，更佈滿了絕望。
和所有僧侶貴族的絕望不一樣，神情木然的許多天竺賤民，這些吠舍、首陀羅出身的人一開始雲集在這裏，看着臺上的僧侶貴族，眼中有着敬畏和懼怕。
可是，他們打量和端詳了一會兒，略顯木然的神情漸漸有些生動。渾濁的眼眸深處，卻又多了一絲灼熱，雖然就是一絲火星，卻有燎原之勢，彷彿能變成滔天大火。
所有人小聲的議論着。
說着發生的事情。
說着大明入城的一切。
大明的軍隊昨天進入藍氏城，已經頒佈告示，只會保境安民，不會去欺壓百姓，更不會搶奪百姓的財物和糧食。同時，大明官府頒佈法令，廢除種姓制度，廢除婆羅門、剎帝利的特權，未來還要分配土地。
消息已經傳出去。
很多天竺人沒當真，因爲天竺的種姓制度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人能打破種姓制度。
只是，也有許多人期待。
萬一呢？
在一衆天竺賤民期待的時候，在角落處，賈詡和陸裕正在看着。
陸裕開口道：“賈先生，天竺的普通人精氣神太差，一個個年紀不大的人，卻佝僂着背，骨瘦如柴，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天竺人，真的猶如豬狗。”
賈詡搖頭道：“太子，實際上天竺人是豬狗不如。豬尚且可以坐享其成，狗尚且能喫一碗冷飯。可是天竺的普通人，處處被壓榨，被瞧不起。”
“之前的阿達特，更是不被當人，被當作最骯髒最卑劣的賤種。”
“而且，生死不由己。”
“一出生就被壓榨，就要被鄙夷，沒有半點的自我。”
賈詡沉聲道：“也就是天竺奇葩，弄了個種姓制度出來，約束了所有的百姓。換做在我華夏大地，如此困頓的局面，早就有人揭竿而起。”
陸裕點頭道：“先生說得對，君王執政，必然是施仁政於天下。做官的人，不能造福於民。當皇帝的人，不能以天下爲己任，就失去了進取心，崩潰是遲早的事情。”
賈詡道：“太子英明！”
兩人聊着天的時候，郭嘉帶着一衆護衛來了。
郭嘉走到最前面，看了眼一個個跪在地上，猶如死狗般垂頭喪氣的婆羅門、剎帝利貴族，再看向了周圍雲集的無數百姓。
郭嘉提起一口氣，高聲道：“肅靜！”
周圍士兵，跟着喝喊。
雖然天竺的百姓，聽不懂郭嘉說什麼，可士兵雄壯的聲音，使得所有人立刻噤聲，一個個百姓看向士兵的眼神，更充斥着驚恐和敬畏。
所有人都發自骨子裏的懼怕。
郭嘉開口道：“今天把你們召集起來，是爲了公審臺上婆羅門和剎帝利貴族。”
翻譯聲音洪亮的轉述。
再加上週圍寂靜，聲音清晰傳到周圍，許多天竺人眼神愈發的明亮。
郭嘉繼續道：“對婆羅門、剎帝利這些僧侶貴族的處置，頒佈的告示已經闡述清楚，從今天起，藍氏城不再有什麼婆羅門、剎帝利的貴族，所有人一視同仁。”
“今天公審威亞婆羅等所有人，最後會殺掉他們所有人。”
“未來，但凡以婆羅門、剎帝利出身自居的人，都要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婆羅門和剎帝利貴族，不再存在。”
“不過殺掉這些婆羅門和剎帝利貴族僧侶之前，你們所有人，都有機會發泄心中的怒火，傾訴心中的怒火。但凡是有怨氣有怒氣，以及遭到了欺壓的人，都可以上前來傾訴。”
郭嘉指着威亞婆羅等人，高聲道：“願意上來的，儘管來就是。”
翻譯迅速的轉述。
聲音傳出，許多人更是譁然。
天竺人骨子裏的敬畏，使得他們不敢上前去，只能留在原地。一部分人躍躍欲試，卻依舊沒有衝動。
“我來！”
人羣中，忽然有一個骨瘦如柴，佝僂着背的天竺人站出來。
他率先走了上去。
只是，他走路的時候顫顫巍巍的，走到一個剎帝利貴族的面前，先是哆哆嗦嗦的大罵，跟着語速迅速的大罵起來，最後拳打腳踢。
連續的發泄後，天竺人跪下來向郭嘉行禮道謝，才迅速的退下。
有了第一個，陸續有人上去。
一個個天竺人上前去，越是往後的人越是激動，出手越重。
一開始的人有些敬畏和忌憚，可是當有人出拳毆打婆羅門和剎帝利貴族，撕掉他們身上神聖的面紗，一切就變得不可怕了。
出手，自然更重。
陸裕看在眼中，讚歎道：“賈先生，郭軍師的安排，不算是訴苦，實際上是讓天竺人發泄，效果非常好。”
賈詡微笑道：“太子，郭嘉最終的目的，是讓天竺人自己出手，打破心中的神靈。天竺底層的人，骨子裏敬畏婆羅門和剎帝利，都被壓榨習慣了。”
“現在，讓他們發泄了，讓他們出手了，一切就不一樣。”
“在它乾城的時候，秦王對於俘虜的天竺兵，是這麼安排的，只是具體的謀劃更詳細。現在郭軍師的安排，也是這麼安排的，只是稍微粗糙些。”
“不過，卻也可行。”
賈詡神情嚴肅起來，說道：“太子永遠要記住一點，人心是根本。秦王曹操從人心入手，郭嘉也是如此。人心和人性是太子要關注的重點，所有人做事的出發點和目的，都可以從這裏判斷。”
陸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和賈詡又看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
郭嘉繼續處置。
一批一批的天竺人發泄完，威亞婆羅等所有人已經是被氣息斷絕。
郭嘉沒放過這些人，讓人把所有婆羅門和剎帝利貴族的腦袋梟首，懸掛在城外暴曬。之所以如此，就是爲了徹底讓天竺百姓不懼這些貴族。
一切處理完後，郭嘉回城向陸玄稟報情況。
大體的情況闡述後，郭嘉繼續道：“陛下，藍氏城一切正常。只是涉及重新規劃藍氏城，以及後續的治理，臣心有餘而力不足。請陛下抽調荀彧來藍氏城坐鎮，以便於治理。”
陸玄問道：“如果荀彧來了藍氏城，西域誰負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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