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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看上去有些眼生,莫非是第一次來?那可要注意別喝多了。”酒保摸了摸小鬍子,別有深意地問道。
另一邊,幾百米外的車上——
小朱通過樓羽笙身上的竊聽器靜靜聽着酒保和樓羽笙的搭訕,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侯小軒一臉苦大仇深的怨婦臉咬着手指。
“我靠,猴哥,你怎麼表情這麼誇張?”
“你個粗神經的,我能不擔心嘛,頭兒再怎麼性格厲害那也是在防暴局裏面,畢竟大夥都是懲惡揚善的人,我怕他這樣貿貿然去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會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小猴滿臉擔憂地說,“而且要是酒吧裏的人對頭兒動手動腳,頭兒肯定一下子就會翻臉,然後暴露身份的……我就說我應該和他一起去的呀!”
小猴越想越坐不住了,起身想就要下車去追樓羽笙。
小朱一把將他按了回去:“哎哎,你慌個什麼勁兒啊。我跟你說,你剛纔說的那些事情啊,根本就不用擔心!”見小猴並沒有被說服,小朱滿臉神祕地湊近他耳邊,“你知道樓隊,最早在局裏,是因爲什麼事出名的嗎?”
小猴撇撇嘴:“這誰不知道啊!地下古董商那個大案子唄,潛伏了兩個月,然後抽絲剝繭揪出來了整個團伙,我可是因爲這件事情才義無反顧地擠破頭想進行動組的,誰不想破大案呀。”
“嘿,你也不想想,局裏盯這夥人那麼多年,爲什麼卻偏偏就只有樓隊成功了?原因就是樓隊高超的僞裝技巧,他能隨意模仿各種行爲模式……你可千萬別把他和什麼高大上、偉光正的形象聯繫在一起,樓隊這個人爲了目標真的會不擇手段。”
小猴“噫”了一聲:“頭兒他居然還擅長僞裝和模仿?你說你又不是他的直系屬下,怎麼比我還清楚?”小猴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好你個二師弟,不會是暗戀我們頭兒,想和祁先生搶人吧!”
小朱翻了個白眼:“我和你個腦子有洞的基佬沒法溝通。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是檔案組的文員了?樓隊的檔案我湊巧看過一次,他小時候啊,腦部做過一次手術,那之後就有些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的?”
“雖然樓隊的很輕微——但是……你聽說過表演型人格障礙嗎?越是誇張緊張的場景,反而會越讓他興奮地‘入戲’,把自己某一部分的性格色彩迅速渲染,讓人以爲那纔是真正的他。”
藍調的音樂混着人聲若有似無地演奏着,歌者誇張的技巧營造出一種布魯克林區黑人女歌手抽過大.□□卷後喑啞迷離的嗓調。
本應曖昧迤邐的氛圍卻被吧檯旁的一聲嗤笑聲給破壞掉了。
樓羽笙看着酒保,輕輕挑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剛纔問我是不是第一次來這裏,那時候臉上可不是現在這副表情啊,不過照現在看來,你們這家店也不過如此……”
樓羽笙面前一字排開一長列的空杯子,那裏面原本裝的全是Jackpot最烈的“野酒”,意指不在菜單名目裏明着列出來,而是酒保的看家“祕笈”的極品調酒,只對懂行的客人現調。這些“野酒”無一不是高度數的烈性“失身酒”——但是樓羽笙幾乎是仰脖子就一杯杯喝光了,比喝白開水還要爽快。
酒保的臉色自然越來越難看。
樓羽笙評價完,便又扣了兩下吧檯黑色大理石的檯面,但這次卻讓酒保感到心驚膽戰,因爲這個外貌俊朗的男人每次希望增加酒精度數或者基底酒混合種類的時候,就會有節奏地敲擊檯面,意爲“升級難度”。
——然而在剛剛,酒保自己壓箱底的一種調酒已經被樓羽笙逼得調出來了,這可是在整個Jackpot內部都沒有人敢嘗試的傳說,“地獄之戰”,竟然也被他輕輕鬆鬆喝光了。
也難怪酒保會臉色這麼難看,後悔自己一開始看走了眼。
“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您剛纔喝的那杯‘地獄之戰’已經是本店最烈的一款酒了,實在是……”
樓羽笙像一個被勾起酒癮的酒鬼一樣,打斷了酒保的解釋:“不對吧,據我所知,你們這裏明明還有一款,叫什麼……‘命運轉盤’的酒,別藏私啊?”
酒保的目光驟然鋒利地看了過來:“是‘命運轉輪’,先生原來是想見識‘命運轉輪’的威力嗎?呵呵……如果是它的話,確實連‘地獄之戰’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但是很可惜……它並不是一款酒,而是一個……危險的遊戲。”
樓羽笙摸了摸下巴,滿臉的渾不在意和躍躍欲試:“如果比剛纔這杯酒還厲害,那我必須要見識一下這個遊戲。”
一個好的酒鬼,自然也很容易成爲一個好的賭徒,樓羽笙相信酒保很清楚這點。
酒保捋着小鬍子的手指頓住了,惋惜地搖了搖頭:“很可惜,我們今天的‘命運轉輪’遊戲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
那祁以南去哪裏了?難道必須要用PlanB暴力闖入了麼……
樓羽笙剛要暗示竊聽器另一邊的小猴和小朱啓動PlanB,就聽到酒保突然說道:“不過,雖然本店的遊戲已經結束了,但是,遊戲後的派對卻纔剛剛開始。”
派對……
這個字眼讓樓羽笙眼睛微微眯起,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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