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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的聲音再次響起:“預言家勞爾,你今晚所驗的人,他的身份是——”
“被傳染的狼人。”隨着她的話音落下,一顆紅色的狼頭從水晶球破裂開的幽藍色光芒中跳了出來,大張着獠牙密佈的血盆大口朝樓羽笙猛地衝了過來!
呼嘯而來捲起的大風將樓羽笙的紅色兜帽也吹飛掉了下去,猩紅色的華貴披風在他身後掙扎着,好像一朵逆着風的包芯花,伶仃地在狂風中苦苦掙扎。
情況不對!
樓羽笙瞳孔一縮,這個瞪着猙獰血紅眼睛的狼頭看起來絕不是毫無威懾的幻影!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他就地向一旁利索地躲去。
但是對於久居於奢靡教廷之內的大主教來講,身體素質和特工還是差的太遠了,雖然在腦內已經完美地精確規劃好了躲避的路線,但是紅色的狼頭還是撞在他的腳邊狠狠地咬傷了一大片。
樓羽笙心懸得老高,他想也不想地拼命向教廷方向跑去。
他沒有預料到在預言家驗身份的時候,一旦驗出真的狼居然會被襲擊!
這到底是抽到占卜師布里格斯的這個玩家的狼人殺戮意念,還是……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在引導着作祟?
但是顯而易見的是,這一局與在小村莊裏面的上一局狼人殺遊戲是截然不同的,不管是從佈局、還是從玩法上,處處都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氛。
最詭異的一點只有樓羽笙自己心裏最清楚——所有玩家,在進入這一局的遊戲之後,未來的命運線都會在幾天之後驟然停止。
在祁以南身上看到這一點之後,樓羽笙不得不懷疑其他所有人是否也有同樣的遭遇。
果不其然,他在黑夜降臨之前便證明了這一點,不管是李思瑜、鄧銘、樊妍還是任圖,所有人的命運線都在進入遊戲之後都像是突然被抹去了幾十年的光陰一樣,變得短小無比。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樓羽笙身上繁複瑣碎的主教禮服此時已然變成了拖慢他速度的累贅,撞在地上被打碎成細小碎芒的紅色光暈又在飛快地團聚在一起,就好像一隻受傷的野狼正在慢慢痊癒,擡起了它嗜血的頭顱。
糟糕!來不及了!
眼看着那碩大無比的狼頭就要追了上來,樓羽笙的後背彷彿都能感覺到紅狼的口水在滴滴答答地散着熱氣,越來越近。
一隻瘦削白皙的手臂突然從教廷牆邊一道側門橫伸出來,猛地一把拽住樓羽笙,蹭着門縫邊緣拉了進來!
那是一道很少有人會注意到的門,常年關閉着,門的寬度只有四五十釐米,樓羽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擠進這麼狹窄的小門洞裏面的。他只感到門被人頂住之後紅狼似乎怎麼也無法突破這道屏障,狼嚎的聲音充滿了憤懣的怨念,很快,包括紅狼在內的所有光芒都一一消散,整座奧靈格城又恢復了月夜的冷寂。
但是樓羽笙可就沒這麼舒坦了。
他被人拉進門裏之後便狼狽地在地上摔了一跤,而拉他的人也沒看見,一腳踩在他身上,也結結實實地摔了個大馬趴——不過是在他的傷口上。
“嘶……你快點起來……廢了廢了……”樓羽笙臉幾乎皺成了一團,即使現在黑燈瞎火的,他也可以一眼看出來剛纔救他一命的人——不是祁以南還能是誰?
但是剛纔那一腳不偏不倚地踢在他大腿的傷口上,實在是讓他一下子疼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不用想,自己這個倒黴鬼肯定又是給幸運S當了人肉緩衝墊。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大概也就是這麼回事吧。
樓羽笙認命地撇撇嘴,但是手卻像是八爪章魚一樣牢牢扒住了祁以南的腰背。
“你要是想讓我起來倒是鬆開我啊。”祁以南一開始見這傢伙一臉苦相,還有種自己似乎在欺負金髮碧眼的外國友人的錯覺,但是很快他就知道那果然只是錯覺而已,這個爪子死死箍着自己的傢伙明明有精神得很!
樓羽笙不知道祁以南是什麼時候被“喚醒”的,但是被這個傢伙英雄救美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纔會一時之間分不清自己在哪裏——嗯,就是這樣,絕對不是趁機揩油。
“不行,你這個傢伙這種時候醒來實在是太可疑了。萬一你是個狼怎麼辦?”樓羽笙一臉認真的樣子讓祁以南差點氣笑了。
“你跟我說真的嗎?我是狼的話剛纔救你是覺得剛纔外面那玩意兒殺不死你嗎?”
樓羽笙繃着個臉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嗯,從身份上來講,還是禁.臠殺人更加方便一點。”
祁以南往他傷口上踹了一腳:“滾,再說老子的療傷藥就倒去喂狗了。”
樓羽笙立刻不裝死了:“別介別介,先救救合作伙伴吧~你看我要是死了你還得用上唯一一瓶解藥復活我……”
“呵呵,像勞爾主教這種鬧心玩意兒,死了還是就地埋了吧,不想救。”
兩個人雖然還是在老樣子地互相懟死對頭,但是他們倆都很清楚,樓羽笙今晚選擇驗了別人而不是祁以南,這就是個信號。
死對頭當然很可能會對自己撒謊,尤其是在狼人殺這種燒腦的遊戲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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