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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待自己這個死對頭的心情,一旦走上了歧途,就沒有回頭路,他也從未想過要回頭。
他們是兩把瞄準對方的利器,離得太遠,只覺得危險;而現在方知離得過近,更是會擦槍走火。
嗯,主教大人不得不承認成語的博大精深即使是在海德帝國也依然成立。
垂在祁以南眼前的十字架掛墜讓他眯了眯眼睛,他摸着那彷彿帶着聖光光輝的十字架,擡頭問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你這是要幹什麼?”
樓羽笙鼻尖和他的湊得極近,也不再故意擺出敵對的態度,反而動作駕輕就熟地蹭了蹭他的鼻尖,眼睛裏閃爍着幽藍色的色澤,無聲地告訴他那個字。
緊接着,他的脖子一下子就被對方扯住十字架的動作拉了下去。
少年瑩綠的眼睛因爲光線的關係,一直微微眯着,明明體格上遠遠不如比他年長的勞爾主教,但是眼中那絲玩味的神色卻讓人覺得他似乎纔是真正操.縱兩人地位的人一般。
“勞爾大人,說話可要對得起胸前的十字架啊。”少年的目光專注地看着眼前這片幽藍色的海洋,聲音壓得極低,與其說是勸說,不如說是來自深淵的誘惑。
壓制着他的人聞言,手指勾起伊萬微卷的長髮,挑起眸子看人的樣子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幾乎讓人忽視了這金髮美人本人充滿吸引力的眼神。
“嗯,摸過十字架了、也去禱告懺悔過了,沒用。所以說……即使是以上帝的名義,我的腦海中仍然都是你。”
他把紅色的外衣隨手往地上一扔,低頭在那覬覦已久的嘴脣上咬了一口:“怎麼樣,要拒絕我嗎?”他輕輕舔了一口被自己咬得紅豔豔的下脣,不懷好意地補充道,“你要是敢拒絕的話,我天一亮就跳預言家,然後誣陷你是狼,讓大家白天把你票死,只要亮出了預言家身份,下一個晚上自然有狼來補刀殺我,到時候前後腳死也挺好的。嗯?這個主意如何?我讓你考慮十秒鐘。”
祁以南本來正在欣賞紅衣金髮美人的迷人姿色,聞言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狗屁的前後腳赴死!
這傢伙還記不記得自己剛纔說要調查任圖下落的豪言壯語了,轉眼就要整一出“死亦同穴”,他是衝動上腦把腦子喫光了嗎??
祁以南幾乎氣絕:“你是病.嬌還是變.態,講不講道理的?”
“都已經問過這麼多遍,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嗎。”樓羽笙勾起嘴角,一副有恃無恐的流氓樣,就差在臉上寫上“我是變.態”了,哪裏像是個帝國神聖的大主教,末了還不忘催促,“決定得怎麼樣了?十秒鐘快到了。”
“這種事情,還需要說嗎!”
祁以南惡狠狠地瞪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舌尖靈活地探入他的脣間,並主動和他的脣舌糾纏上,難捨難分地共舞。那熨帖的柔情和強硬,交織在一處,讓人的體溫一下子就升了上去。
樓羽笙簡直感覺自己眼前炸出了一片瑩綠色的魔法煙花。
他很清楚地知道祁以南恐怕早已不記得上一個世界的事情了。
他也知道祁以南剛纔完全可能會無情拒絕自己這個突然發難的死對頭。
但是……他還是剋制不住自己,他想要試試看,既然自己可以在兩個世界裏都被同一個人攻破心防,那麼……可不可以期待眼前這個兩個世界都在自己身上栽跟頭的人,也會再次接受他呢?
在上一個世界裏,他給祁以南做了人肉緩衝墊,但是卻害得祁以南被小白花利用,差點成爲地下賭場的拍賣品;這個世界裏,他和祁以南交換了身份牌,以自己的倒黴運氣狠狠坑了祁以南一把,但是同時也又一次做了人肉墊子。
樓羽笙合上眼睛:也罷,運氣差就差吧,可能他畢生的好運氣都用在了這個死對頭的身上了。
兩人親到太陽都快要日上三竿了,才難捨難分地分開。
樓羽笙金色的短髮早已不復方纔的整齊嚴謹,聖潔的白袍穿在身上,卻怎麼也沒法遮住渾身那股比女巫更加能夠迷惑凡人心智的神色。
陽光透過窗簾照在牀上,讓祁以南視力受損過的眼睛敏感地眯起,微微泛出生理性的淚水。
“嘶啦——”
樓羽笙伸手扯下牀上紗幔綴着的一條綾羅,他咬着布料的一端,下巴一揚將它扯裂成一條細細的錦緞,然後勾起嘴角,將祁以南有些溼潤的眼睛又給蒙了起來。
“你……你這是虛張聲勢!”
“呵呵……那你就是口是心非~”樓羽笙低聲笑着,他的聲量很小可是嗓音卻像是帶着一股魔力,讓人心馳神往。
……
即使視線被矇住了,祁以南還是被樓羽笙的舉動牽引着全部注意力,整顆心臟都被這個矇住他眼睛的男人填的滿滿的。
當祁以南終於忍受不住將綾羅掙扎開的時候,他這才睜眼看到樓羽笙擡起頭,凌亂的金髮散亂在光潔的額頭上,他的嘴角和指尖不可避免的映入眼簾。
祁以南剛想說些什麼,但是伊萬的眼睛受到陽光的刺激,應激性地流淚,讓樓羽笙目光專注地看着他,忍不住伸出另一隻手擦去他的眼淚。
而下一秒,樓羽笙像是品鑑什麼美味珍饈一樣,挨個停留在自己十指修長的指尖上品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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