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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Sir……
這兩個咬字很輕的音節,卻像是在樓羽笙的的心裏投下一道晴天霹靂,轟得他滿眼冒金星,有種驟然暈眩的錯覺。
毫不誇張地說,在那一瞬間,樓羽笙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冰冷了下來。
他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發飄,嗓子有些乾澀。
“你……剛纔管我叫什麼?”
祁以南定定地凝視着他,輕聲道:“你剛纔明明聽見了。”說完,他嘴角微微挑起,“而且,你應該聽得很清楚纔對……樓Sir。”
這下子樓羽笙想要找藉口說是幻聽也不行了。
他無法再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祁以南,根本已經想起了上個世界發生的事情!
慄發青年的手肘撐在紅衣主教的臉旁,原本覺得難以想象的親近動作已經變得越來越自然,他輪廓好看的側臉被微光勾勒出光暗兩面的性感剪影,雙眼像是鑲嵌其中的綠色.貓眼石,泛着令人着迷的光澤。但是這難得的主動卻像是隔着一層紗,始終若即若離的。
而隨着脫口而出的那句“樓Sir”,祁以南終於忍不住向前傾身考去,送上了自己情難自禁的一個淺吻。
那是輕柔得不可思議的一觸即離,好像一隻被迷惑的蝴蝶,偶然地落在柔軟的溫牀上短暫休息了片刻,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便又翩然飛走了。
四年的光陰不僅讓祁以南變得成熟俊朗,更令他變成了一個極富耐心和毅力的男人。
“看着我,羽笙。”祁以南又吻了他一下,兩人離得距離極近,呼吸完全糾纏在了一起,鼻息所帶起的溫熱氣息被囚.困在極近的距離之中,這種毫無隔閡的感覺讓人一陣目眩神迷。
淡金色的睫毛顫了顫,很久纔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擡起眼睛看向祁以南:“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
這句話一說出口,便意味着樓羽笙已經沒有了後退之路,不管怎樣他都是理虧的那一方,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還不如干脆利落給他個痛快,樓羽笙有些糾結地想道。
“與其說是想起來,倒不如說我一直都知道。”
祁以南蹭了蹭他的鼻尖,在樓羽笙震驚的目光中徐徐解釋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天晚上我都會做同一個奇怪的夢,一些不屬於我的故事卻在夢裏一天天地發生着,從沒有一天的間斷。即使我去看醫生、喫鎮定藥也絲毫沒有半點幫助。這種被夢境強行拉着走的感覺並不好受,甚至一度讓我懷疑自己……可我根本沒意識到,其實我早已經沉迷於這個夢裏面,直到有一天,夢境中的人突然不見了,他再也沒有在我的夢裏出現。”
他皺着眉毛,神色裏籠着一絲陰鬱:“沒有了他的夢境變得索然無味,好像失去了重要的東西。那種感覺糟糕極了,胸腔裏空虛、難受、無能爲力。我想,那是因爲我太過熟悉這個夢境中的人,早已習慣他的存在了。沒有他的夢境,再也不是美夢,只不過是另一個殘酷的現實世界。”
“那不是夢……”樓羽笙輕輕說道。
“是夢或者不是夢已經不重要了。我終究還是好運的,竟然通過這個遊戲的機會,再次與你相遇。你知不知道,當我在地牢裏看到你走進來的時候,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祁以南惡趣味地在他敏感的耳垂吹了口氣,“我很確信,你就是我那走丟的夢中人吧?”
他沒頭沒尾地這樣斷言道,明明是問句,卻說出了異常篤定的意味。
如果是別人,這樣信誓旦旦地說着自己的夢,絕對會被罵一句“神經病”。
可是說出這種坦率情話的人是祁以南。
那個絕不會輕易泄露自己真正情緒的祁以南。
一想到自己以這種方式被祁以南“記起來”,樓羽笙眼睛又開始發酸了。而且……他哪兒是走失啊,他那分明就叫做細軟跑——火速捲上細軟行李就麻利跑路了!
不過還不待樓羽笙開始反省自己那時候可以稱得上“負心渣渣”的行爲,就感覺到一隻溫熱的手探進了自己的主教長袍之中。
剛剛因爲腿部的穴道按摩而變得格外敏感的身體再一次戰慄了起來。
樓羽笙被他順勢壓在了山洞牆壁上,那雙四處點火的手撩得他開始微微喘着氣,他推了推埋在自己頸間的腦袋:“你瘋了?現在發.情你覺得合適嗎!”
沒想到祁以南不退反進,臉上表情認真的不像是在談論這種少兒不宜的行爲:“那什麼時候纔是應該的時間?我不想再等了,難道還要我再等待一個四年麼?”
只這一句話就把樓羽笙給憋了回去,失去反抗的意圖不過短短一瞬間的事情,在下一刻,他就被那雙手握住了要害之處,拇指摩挲着撫摸起來。
“嗯……別……”樓羽笙的後背上就是一塊突出來的山石,如果真要這樣蠻幹,他明天脊椎非得被磨出個大洞不可。他一向對有來有往的牀.事接受心態良好,但是不在牀上就有點超綱了。
他剛要對這個怪異又站不住的姿勢表達一下抗議,就見祁以南“非常貼心”地將他翻了個個,突然的身體失衡,讓他的手臂下意識地就撐在了牆壁上面。
然而下一刻,祁以南的手便握在了他的腰上。被貫.穿的瞬間樓羽笙一下子悶哼出聲,背脊因喫痛而繃緊,他這才意識到這個新姿勢真的糟糕透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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