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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擡了擡手腕示意他不要忘了自己手上和自己一對的這個金屬疙瘩。
“你果然很聰明,不遠,就在我辦公室走廊的斜對角。”他手指輕輕在手.銬冰涼的邊緣摩挲着,動作透着不安定的威脅,“你最好不要做什麼愚蠢的事情。”
說話期間,他們已經下到地下三層,樓羽笙簡單打量了一下這層的佈置,挑了挑眉毛。
這裏看起來還真是“VIP病房”的待遇了。
——如果沒有那些白色的電子鐵欄杆的話。
無處不在的警戒標誌、監視攝像頭、鐵欄、電網,裏面發出怪異響聲的病房門,和身着和祁以南相仿的制服神色防備堪比軍人的巡邏人員,這些便是地下三層的景象。
樓羽笙在祁以南的辦公室裏,又走了一遍更加嚴密的入院流程,沒辦法,對待他這種“危險分子”,總是會更加麻煩一些的。
“最後一個問題,你認爲自己精神狀態正常嗎?”
祁以南的問題讓樓羽笙擡頭看了看他,這是什麼意思,人都關進來了,還要這樣問一句怕自己錯把正常人關進了瘋人院不成?
樓羽笙衝他笑了笑:“你覺得呢?”
“行爲較爲正常,反應較爲正常。”祁以南按了按筆,客觀地評價道。
“不過,精神狀態很危險,對吧?”樓羽笙託着下巴,笑眯眯地接上他的話,補充道,“機器測出來的這套說辭我已經很清楚了,但我問的是,‘你覺得呢’?”
祁以南下意識地回答道:“我覺得你人格分裂之後的後遺症可能會……”
脫口而出的話說到一半,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K056號誘導着差點真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脖子後有些發冷,這個人是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主動權攥到了自己手裏,竟然能夠反過來套自己的話?
樓羽笙像是沒有看到他突變的臉色一樣,繼續問道:“哦,後遺症啊……被電擊之後是有感受到一點。”
祁以南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像是一下子忘記了自己剛纔升起來的防備警惕。
“比如說——之前死去的九個人格,似乎有‘復活’的跡象了,這可怎麼辦呢?”
他支着下巴的動作並沒有任何變化,但是那張臉上帶着的嘲弄笑意越來越大,絕不像是方纔那個懶散慵懶的K056。
“你說什麼……!”
“他”眯着眼睛低低笑了起來,舔了一下嘴角道:“祁院長,您這副喫驚的模樣,真讓我想將您的制服都扒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樓羽笙:不活了,家暴升級,還玩手.銬
祁以南:他們明明拍胸脯保證說湊成一對的銀色金屬環是浪漫的禮物?
樓羽笙:那是對戒不是對手.銬!
這個世界一開始樓Sir會看起來稍微勢弱一點,因爲祁先生出場實在是太鬼畜了,不過相信我,真正凶殘的那個並不是祁先生喲
社會你樓哥人設永不倒
第34章精神病院世界
樓羽笙可能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不但沒有任何調情的作用,反而還是給自己作了一個大死。
果不其然,樓羽笙的話音剛落,一股極其強烈的電擊感便襲上他的四肢百骸。
直到樓羽笙額頭上汩汩流下的冷汗浸溼了他亂蓬蓬的黑髮,讓每一綹頭髮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祁以南纔不急不緩地停下了“手鐲”的電擊懲罰。
“你神經錯亂了嗎?突然開始胡言亂語些什麼?”祁以南雙眼緊緊盯着他,似乎不想放過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反應。
他心裏有個不好的猜想。
樓羽笙的眼睛被汗溼的頭髮遮擋得嚴嚴實實的,但是他抹了把嘴角之後詭異挑起的一縷笑容卻讓人有種他根本沒有遭受任何折磨的錯覺。
莫非真的是被電出毛病來了?
雖然很想再電擊他一下讓他快點回答自己的問題,但是突然閃過的這個猜想卻讓祁以南遲疑了起來。他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人,甚至不乏有人經常在背後議論他根本就是一個不亞於這些“病人”的極端份子,這個極端自然指的是他辦事的態度,和對精神病院監獄化管理的執着堅持。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恐怕沒少被別人在背後戳着脊樑骨罵死人臉、再世祁扒皮之類的惡毒綽號,但綽號歸綽號,他知道他和那些危險人物並非一條道上的人——至少他,還保留着同情心。
正是因爲還會同情,祁以南纔會遲疑了片刻,便把手放了下來,顯然是不準備繼續“懲罰”樓羽笙了。
他在忌憚。
忌憚自己的行爲會不會真的對這個“病人”產生一切不可挽回的損傷。
也許這裏有許多人是天生的犯罪者,但是眼前這個K056號卻曾經是個貨真價實的精神病患者,像他這樣的重度多重人格分裂的病例在全國範圍內,都極其少見,更別提他還在幾個月前竟然還能“分裂”出了新的人格,更是世所罕見。
雖然這個嶄新的人格按照出現時間來看,心理學上的儀器分析顯示他本來應該不會佔據主導地位,應該被歸爲“末等亞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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