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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虧我還給你提供調查我的線索……難道你覺得動不動就臉紅的小秒慫就好套話了嗎?”樓羽笙託着下巴眯了眯眼睛,一把抓住他正要離去的手,說出令祁以南震驚的話,“你那天分明就是對我心軟了,對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樓羽笙:你接了我的繡球就是我的人了!
祁以南:呵呵,那是昨天的你丟的繡球,今天的你再丟一個,我絕壁一腳踢開。
樓羽笙:(°Д°≡°Д°)!!
幾個“人格”之間的爭寵大戲要開始啦,“主人格”在一旁靜靜看熱鬧
第37章精神病院世界
祁以南臉上那層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具一下子就被樓羽笙這句話給撕碎了。
他臉上一瞬間露出的錯愕沒有被樓羽笙錯過,但是樓羽笙並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走到桌子旁邊翻了翻他帶來的那些書籍。
“你還挺有心的,這裏很多都是需要購買數據庫會員才能下載的電子版……”他擡頭朝祁以南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謝謝,我能感到你對這件事的用心。不管你的初衷究竟是因爲小秒慫,還是因爲什麼別的原因,你能啃下我以前寫的這些別人都覺得枯燥的大部頭,我都覺得很開心。”
祁以南聽到他說出“因爲什麼別的原因”的時候,呼吸稍微亂了一拍。
他確實有着自己的原因,但是沒想到這個人格能夠這麼敏銳地一針見血指出來。
樓羽笙臉上的那絲笑容不似作僞,但是更抓住祁以南視線的卻是他臉上遮掩不去的那份苦澀,不由得問道:“你說別人覺得你的著作枯燥?可是據我所知,‘勞爾博士’這個代號在學界的聲望應該是很高的纔對。”
“但是曲高難和,並不是所有研究者都能夠十年如一日地做這些最基礎卻最深入研究。更何況……”
他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自己這麼個精神分裂症的客觀情況,也不太方便我和其他學者有任何面對面的交流、甚至是合作,在之前,我甚至連作者欄的地方都沒有一個固定的署名。久而久之,自然就樹敵衆多,還經常被人寫信質疑‘勞爾博士’是否根本是個騙子團伙,懷疑我有沒有作爲獨立研究學者發表著作的資格。”
他說着這些的時候,就像是一個對學術研究充滿着熱愛的理科學者,正站在講臺上,眼中所向是可以承載一切的星辰大海。在他閃動的眼睛裏,充滿了對學術的狂喜和熱愛,他可以揮斥方遒、可以向人們傳播他深邃的思想成果。
——但是卻因爲現實因素被折斷了通往美好未來的翅膀。
只能憑藉自己的赤手空拳,一點一點自己在荊棘密佈的無人曠野中摸索着前行。
他向祁以南娓娓道來敘說着,一邊低頭打開了自己的一本文獻,卻目光黯淡始終沒有繼續翻頁。
祁以南看到他這副樣子,就算是再鐵石心腸也會覺得有些不忍——更何況他方纔已經被眼前這個人揭穿心軟的事實了。
他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就蓋在了他那雙越來越難過的眼睛上,阻斷了他的視線。
“別看了。”
祁以南憋出這三個字之後,看不清樓羽笙的表情,只聽到他甕聲甕氣地說:“你攔上我的眼睛難道就有用了嗎?我不需要自欺欺人來麻痹自己。”
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惡,但是反而讓祁以南感覺更加心疼。
“我知道的,我這麼做,只是因爲手上恰好戴着純棉的手套。”祁以南的聲音低沉地響在他耳邊,好像帶着能夠催眠人心的魔力,“純棉的材質,吸水性很好,我什麼都不會感覺到,別人也什麼都不會看到。”
所以,你所有脆弱的一面,所有因爲挫折而涌出的淚水,就都由我來珍藏吧。
樓羽笙沉默了許久,才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犯規……”
說完就將祁以南的手拿了下來,那雙眼睛又恢復了平靜,就算是祁以南也不知道隔着這層厚厚的白手套,樓羽笙剛纔究竟有沒有傷感地流下眼淚。
就讓它永遠地成爲一個祕密吧。
“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就算是爲了你,我也會將那些研究繼續寫下去的。”樓羽笙湊近他耳邊,悄聲說,“至於你想知道的事情,也許能從我的文獻中找到一些線索哦……”
祁以南有些喫驚地轉過頭:“你是說你的過往……”可是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能直接告訴他?
樓羽笙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貼在他耳畔,溫熱的氣息吹打在耳垂上,他的脣也離那裏只有不足一分之遠:“有些事,我還不能直接告訴你,但是我已經透露給你很多事情了——誰讓我這麼喜歡你呢?”他的聲音帶着令人着迷的笑意,搔得人心也跟着麻癢了起來。
“……如果你想要知道在我身上,過去發生了什麼,那麼就要睜大雙眼,所有人……都會幫你的。”
祁以南聽出他想說的是“所有人格”,不禁有些困惑。
所有人格,都會幫助我?
這是什麼意思?
和學霸一起讀文獻的時間過得飛快,勞爾學霸確實夠意思,每當祁以南拿起計算機和數學相關的文獻的時候,他就會露出那標誌性意味深長的表情。
咳,雖然有時候會讓人聯想到大學裏那些老教授要找人起立回答問題時的“慈愛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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