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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支離破碎的兩個女孩,一個人生走到了盡頭,另一個悵然若失,再也無法回到過去。
而風鈴聲,依舊在風中搖曳。
一如既往。
……
任務顯然在這個適合告別的深夜,真正成功了。造成世界分裂的癥結點被糾正,或是從世界上被抹消,便是任務成功的衡量標準。在原本的時空行進線裏,這個世界會由於詹娜的幻境和過去做下的一系列錯事,對後魔物時代的信仰造成毀滅性的打擊,繼而分崩離析。
而現在兩個目標人物解決之後,真正考驗魔王陛下的人來了。
午夜的魔藥店,伊萬已經陷入了黑甜夢鄉。
門口的風鈴也像是懼怕着什麼,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讓萬物噤聲的懼怕來源終於現身。
那是一隻紅足蝙蝠飛過寂靜無聲的夜空,化作一個金髮紅眸的俊美男子。
萊林格爾抱着手靠在門口,看到人影的走動和聲響的時候才側頭看向門內:“你怎麼總是這麼任性?任務成功結束了也不着急走,你難道還想讓全世界知道魔王莫名其妙又復甦了嗎?”
“我倒沒有這個念頭,而且我必須要糾正一下:不是我不願意走,而是你太心急了纔對。難道你就這麼無牽無掛?”
從窗簾陰影中走出來的正是勞爾。
——或者說,是現在已經脫離開角色心境的樓羽笙。
他眼裏帶着淺笑摸了摸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被陰影勾勒出光亮的臉上和阿萊面容肖似,卻帶着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是一副滋潤得讓人憎恨的幸福臉。
而另一邊,萊林格爾的眼底只有冰冷的夜色倒映在裏面:“我只是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能引起我興趣的事物了。美味的血奴也變得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反而是調查世界分裂真相的時候,還能激起一些我的好勝心。”
樓羽笙畢竟曾經和阿萊擠在同一具軀殼中,雖然他和阿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個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做過“室友”的緣故,他很輕易地就能體會到阿萊描述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他們真的是雙生子似的。
“沒想到你變成了個工作狂,指揮部一定會很開心的,看來我也算是後繼有人了,說不定你以後可以獨立地執行任務試試看。”
阿萊的那一直萬事不關心的臉色終於變了變。
樓羽笙敏銳地捕捉到了他一瞬間的情緒:“怎麼?”
“試過了啊。”萊林格爾撇了撇嘴,“我自作主張在你降臨之前嘗試做一個支線的任務。”
樓羽笙意味深長地看他:“哦~……所以,結果呢?”
“——那個支線設置的就很垃圾,能是什麼結果!”
樓羽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表情:“所以你就失敗了,而且輸了本還賠上了利息,你哥哥就是這樣去世的?”
萊林格爾聽到他突然說到提亞,皺了皺眉,顯然不願說這個話題:“這事和提亞沒有關係。”
難得看到阿萊也有這樣類似正常人的情緒流露,樓羽笙心裏雖然很想再問下去,但是阿萊畢竟比他早降臨在這世界上幾百年,他在自己到來之前度過的生活、經歷的過往,可能已經變成了心裏的一道封閉的祕密。
阿萊想要閉口不談,但是脾氣不順地抿着嘴沉默了許久,他還是輕輕說了一句:“宿命不可違,我已經嘗試過所有辦法了,只有提亞,沒有任何辦法挽回。”
這一切,沒有人知道。
幾百年過去,該死的人都死了,連詹娜都無法抗拒死神的召喚,卻只有萊林格爾自己還沒有忘記。
他沒有忘記自己並不是真的萊林格爾,他沒有搞混自己究竟是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
正是因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曾經真的努力試圖過,才更添殘酷的意味。
只有他一個人記得,這樣的事情,倒不如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
畢竟,結局沒有任何變化。
他的聲音輕的像是幻聽,但是樓羽笙真切地聽到了,他知道這是阿萊在自言自語。
樓羽笙沉默着看着阿萊,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阿萊知道這是樓羽笙在等着他慢慢平復方纔低陷到谷底的情緒。
在阿萊恢復了平常的玩世不恭之後,樓羽笙纔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冷不丁問道:“對了,既然這次的任務已經完成,那在我們走之前,我先要問問你,你知道任務時空的三個狀態嗎?”
阿萊原本只是存在於精神病院世界這個非常落後世界裏的精神個體,如果不是樓羽笙的任務,他應該還只是一個吞噬了主人格的黑化副人格,作爲寧萊的陰暗版複製品而存在着。
而現在有關於平行時空的所有知識,都是他自己半路出家自學的,但是他卻不知道樓羽笙這個問題的答案,一下子被問住了。
“哪三個狀態?”
樓羽笙掰着手指娓娓道來:“任務成功,清除無用的多餘支線,時空關閉;任務失敗,分裂點產生不可控的劇變,時空崩壞;以及……”樓羽笙嘴角挑起了一絲玩味的笑意,“任務成功,但,時空調停,等待編輯重寫。我剛纔,開啓權限把這個時空的狀態設置爲了調停,也就是說……這個時空中除了任務對象以外的部分,都可以進行編輯和重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