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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着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
像是依依不捨的告別。
那是他最捨不得的祁小少爺啊,他卻只能親手將他推開,流波山被吞噬的意念馬上就要反噬了,到時候整座山都可能保不住,他也有可能被挫骨揚灰……但願他離自己越遠越好。
倏地一陣劇痛自腦後襲來,祁以南萬般不願,卻只能不甘心地合上了眼睛,卻沒有跌入預想中的深沉黑暗中。
大段混亂漫長的記憶涌入腦海裏,這些記憶讓他一時之間不知今夕何夕,而在進入流波山這個夢境之後只偶爾出現過的那道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沒想到,再來一次,哪怕是一個虛假如夢的幻境,你也做出瞭如出一轍的選擇……還是和他糾纏在了一起。”
祁以南這纔想起來他原本是和自己的仿真人管家考察一處有問題的寫字樓,但是卻遇到了被困在鏡子裏的樓天師,在樓天師擺脫了鏡子的桎梏之後,他卻跌入了樓天師的最深處的夢境裏。
或者可以說,他跌入的是樓天師的……回憶裏。
祁以南捂着自己劇痛的額頭,只覺得自己一個人快要被分裂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厭惡着死對頭樓天師——也就是他一直以來都看不慣的那個囂張的男人,這個人攪黃了自己看上的地產,還處處與自己作對,簡直看到他的那副花裏花哨的臉就討厭;可另一部分卻清楚地經歷過了在流波山的夢境,和小九五一起度過的一切如同走馬燈在他眼前回放,他的冷淡彆扭,他的果斷勇敢,他的真實身世,他被師父所利用的悽慘過去,都無法從腦海裏再次抹去。
如果他現在還沒有發現小九五就是多年前還未出山時的樓天師,祁以南可能不會像現在一樣頭痛欲裂。
那道被祁以南認爲是幻境引導員的“某先生”聲音苦笑了一下:“祁以南你怎麼這麼傻,抹去反骨的時候丟掉了半條命和大半年的記憶還不夠嗎?爲什麼又要再次在幻境裏和這個人……和我重新糾纏在了一起?”
祁以南聽到“某先生”逐漸清晰的聲音,身體一僵,他終於知道爲什麼“某先生”經常掉線了,原來他和小九五是同一個人,只有在偶爾不和小九五在一處的時候,他才能遊離於小九五的意識,給自己引導信息。
這樣想着,祁以南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於祁家老宅自己的書房裏,而眼前果然正是嘴脣泛白的樓天師。
他仍是祁以南最眼熟也最討厭的那副邪氣的打扮,精壯的身上披着一件描着鎏金紋路的黑色外袍,外袍裏面寸.縷.未.着地裸着上半身,光滑的胸口肌理袒.露着,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男人。但是此時他腹部卻層層綁着白色繃帶,上面還殘留着一團已經凝固的暗紅色血跡。
祁以南已經想起來了一切,但是記憶卻還清楚的停留在幻境裏的最後,小九五那根本不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已經做出決定的果斷舉動。
“如果我有辦法選擇,倒還不如先把你的手給擰斷了,樓羽笙,你好大的膽子——”
祁小少爺理了理襯衫撐起身,卻越說越怒氣衝心,猝不及防地出手,不由分說便將他按倒在自己書房的地板上。
“樓大天師好能耐,能將我玩弄在你手心。不愧是你……花言巧語,巧舌如簧,信口就說什麼讓我眼裏只看着一個人,呵,看來根本就是謊話!也只有我一個人在那時候信了你的鬼話。”祁以南手撐着他耳畔,俯身居高臨下地看着樓羽笙的臉龐,“你這個騙子,所以這次你又想從我身上騙些什麼,這個嗎?”
他解開襯衫領口,將樓羽笙無比冰冷的手按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想當年,我也是寫病嬌的一把好手
誰能想到我曾經也是對各種奇奇怪怪的play很感興趣,一口氣能寫小一萬字的人呢?
哎~好漢不提當年勇
第145章番外1:管家非人類
即使小九五的面容已經變得成熟,身形也抽條長高,帶上了成年男子纔有的魅力,他的皮膚卻依然還是冷冰冰的。
祁小少爺剛把他的手按到自己衣領裏,就感覺自己被凍了個哆嗦。
樓羽笙被他俯視着,任由他按倒自己的動作把身上披着的玄色外袍弄得凌亂,像是在水面破開的墨汁,綻開一朵煽情的暗黑之花。
正如他眼中的深淵一樣黑暗。
樓羽笙感受着手掌之下祁小少爺有力跳動的心臟,低聲笑了起來:“騙?對,我當然很會騙人,但是我可是在幻境裏給過你機會的,一開始就警告過你,不要靠近‘小九五’。可是你卻仍然做出了相同的選擇,將一切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果你在幻境裏做出的選擇和當年在流波山發生的一切不一樣,你就根本不會記起來這些本來已經忘記的事情,那樣的話,我和你之間就根本談不上存在‘欺騙’。”
一聽到“忘記”兩個字,祁以南就恨得牙癢:“好一個不存在欺騙,你是想要我像之前那幾年一樣,把所有事情都忘記,只當自己那段時間記性不太好,直接就把和流波山有關的記憶全都抹去?將我變得像個傻子一樣,擦肩而過也認不出來你,你很開心嗎?”
最後一句,幾乎是祁小少爺低吼出來的。
“但是,就算是忘記了這一切,終究我們還是見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