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嫁妆
“你不怕让人听到？”大夫人朝窗外看了一眼。
大爷努力喘匀气，才气哼哼說道。
“你也知道怕人听到？那你還能做出来！”
同样都是女儿，大爷对大姑娘三姑娘要做到一碗水端平。
其实他对俩闺女都不太关注。
大夫人自知理亏，尤其是她如今的家庭地位一降再降，在府裡根本沒有话语权。
“你脸红不？方氏刚来家时你咋对人的？”
到了第二天，战况更加不好，前线的祖父腹部受伤，军队士气大减。
夫妻心不合，有啥事都办不成！
第二天，周世仁和方氏到大房請安，打发走方氏，大夫人跟大少爷說起了大姑娘的嫁妆問題。
大爷听着其他家姑娘陪嫁都那样多，他家姑娘就区区三千两。
“娘，用了方氏的银子，以后你可就真要把她当祖宗供起来了，您可想好了？”
当时，军队正和蛮狄焦灼着，北境军军粮短缺，眼看着再熬两天就会因弹尽粮绝不战而退。
媳妇的嫁妆银子，他都沒资格动用，他這娘可真敢說话！
這次退了军，再想让战事再近一步恐怕都很困难。
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大夫人连连后退两步，坐回椅子裡。
大夫人可是忍痛只說了一個小数。
周世仁万分感谢，当场给方氏父子跪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跪天跪地，跪祖父，跪父母，還第一次跪了毫不相干的人。
周世仁彻底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正当他心力交瘁之时，传来有富商拉着粮草和药材已经到了城门口，指名要见祖父。
他這些年那点俸禄都花了，最后那一千多两也因为林姨娘的事，還有纳邢姨娘花光了。
這說法听着比挪用三姑娘的一千两嫁妆银子還不靠谱！
她差点叫起来。
“……你妹妹就三千两的压箱底银子，在京城要被人笑死了，這到了夫家，要被人公婆挤兑该咋办？”
方氏在這一代是有名的富商，做的是粮食生意，听說军队缺粮，他们把所有粮铺关了，雇了城中所有的马车拉着粮食和购来的草药来到边塞。
周世仁错愕地看向大夫人。
周世仁努力压了压怒火，配合大夫人在那异想天开。
祖父伤重，哪裡能出来见面，周世仁便代他见了方氏父女俩。
都不要面子的嘛！
“要不，你跟世仁說說，找方氏拿点？”大夫人提议。
“啥？你說多少嫁妆银子？”
周世仁這话像是戏谑，随口一說。
“不能！”
“那能咋样！娘那另外给的一千两還是我求来的，否则连這都沒有！”
“世仁，你就不能做你媳妇的主？”
公公婆婆把闺女的嫁妆都打算到儿媳妇身上，让人听到還不笑掉大牙！
军队粮食有了保障，将士们也有了战力，本来就差的临门一脚，很轻易就被突破。
大夫人三言两语就把大爷說的鸦雀无声。
“世仁啊，你让方氏给你大妹妹匀個零头都够她风光的了！”
周世仁都被气笑了。
“娘，你确定要用方氏从嫁妆裡给你拿银子贴补给大妹妹？”
“咋了！不能嗎？我又不多要，就要……两万两就行！”
這次战事的胜利，直接决定了蛮狄后期逐渐溃不成军，举旗投降。
大夫人两眼涨的通红，這辈子她就沒听說過除了公主出嫁，谁家银子這样多的！
因为惊讶，大夫人沒动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大夫人這话揭了他的短，让大爷无言以对。
二房手裡不缺银子，想着贴补孩子，一個姑娘一万两嫁妆，咱们有啥？
为啥连两千两的私房银子都拿不出来？你不知道？”
看着方氏手裡拿着猫头靴，一针一线绣的极其认真的样子，白净的脸上，是安详和恬静。
方氏也就是不跟她计较，要真挪用她的嫁妆，是要被告上衙门的。
“我一個做婆婆的，给她要点规矩咋啦？难不成我還好把她当祖宗似的供着！”
不为别的，就为這方氏可以舍小利为大家！
“你還有理了！你不把人当祖宗供着也沒关系，也不能处成仇人吧，如若当初你认真对方氏，她手头又松泛，你如今還用为了几千两银子发愁？”
大夫人直着脖子，很是不服气。
大夫人见刚刚還跟她温存的男人，此时甩袖子走人，坐起来把被褥通通扫到地板上。
沒有商量的余地，周世仁說完這句话便回了自己屋裡。
“那你說咋办？人二姑娘嫁妆压箱底的银子都准备了一万两，程家三姑娘六万六，還有那個谁也有五千两，凭啥咱家大姑娘才三千两！
那点银子？
“娘！媳妇家的嫁妆那是有记档的，你可想好了，你现在用了可能方氏不說啥，可以后你但凡对她一点不好，她都能因婆家挪用她的嫁妆银子把你告衙门去，到时不光是你，连我這個官职都得给沒了！”
见大夫人冥顽不灵，大爷气的就扯起衣服穿身上。
然而，大夫人的关注点显然不在這裡。
周世仁突然想起两人初次见面。
周世仁想着来时信誓旦旦，想着男儿当建功立业，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谁曾想可能要把命交代在這裡。
大爷转了個身，差点掉下来。
“我不過就是问问三姑娘，還沒真单位挪用她的嫁妆钱。”
今日，衙门沐休，他在家陪着方氏做针线。
“娘！谁规定嫁妆银子的多少就能决定公婆对媳妇的好坏？
方氏来时，嫁妆银子六十六万两，也沒见娘对她多好呀？”
“反了她了！”大夫人蹭地站了起来，“用她那一点银子，就要给她当牛做马了？”
大夫人可能觉得自己底气不足，又朝大爷捶了两拳。
接触久了，方氏那活泼开朗，有有小女儿家矜持的個性，深深吸引了周世仁。
方家爹爹察觉到女儿的心事，找到周世仁，他来后开门见山。
“我可以把闺女嫁给你，只是有一個條件，永远不能拿身份压她一头！你如果不能善待她，我闺女照样能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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