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醫聖張仲景
劉禪的劍芒表演沒有成功，但是這一手也足以令在場衆人驚得呆若木雞。
“吳軍既退，本世子也要修行了，沒有特別重要之事，不要來打擾。”劉禪見好就收，穩如老狗，負手轉身，走向城樓之中。
衆人呆呆地目送他進入城樓，竟然沒有一人說話，還處於那種極度震驚之中。
呯！
樓門輕輕關上，大夥這纔回過神來，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之色。
馬謖俯身，撿起兩塊碎劍，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兩聲輕脆的聲響，擡頭看向衆人，道：“是真的寶劍，沒有作假。”
“這不廢話嗎！”馬超哭笑不得，道，“此劍乃是百鍊精剛所鑄，陪伴本將數十載，殺敵無數，如何能有假？”
他的解釋，不過是進一步加重了衆人的震驚而已。
“世子造詣深不可測！”馬謖由衷讚道。
從西川出發之時，他是抱着高傲的態度而來，然而，一路上，他見識的一樁樁一件件，都在不斷地打擊着他，也磨鍊着他不斷成長。
尤其是世子劉禪的表現，驚豔這個詞已經不能完全表達此子的優秀，讓他發自內心深處的欽佩。
“世子之才，如皎皎浩月，我馬謖不過是螢火之光。”馬謖喃喃自語。
“大巧不工，世子的修爲已經超越了‘術’的層面。”馬超轉身，一邊從馬道上下城，一邊說道，“是我小覷了天下英雄，你們要趁着年輕，刻苦修煉，莫要辜負了世子期望，蹉跎了歲月風華。”
城頭上衆二代小將們，聞言無不肅然起敬。
馬超剛剛下城，便見迎面走來一名老者，鬚髮皆白，手拄藜杖，身形顫顫巍巍，步履蹣跚，足有六十五六歲的模樣，旁邊有兩名下人攙扶着。
士卒想要攔住對方，老者正在着急地爭辯。
“不知道此處正在打掃戰場嗎？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馬超臉色一沉，上前兩步，低聲喝道。
“將軍，這位老丈說要求見世子。”士卒回稟道。
見世子？
馬超上下打量老頭兒幾眼，道：“世子現在很忙，無暇見客，若是不急，明日再來吧。”
“老朽長沙前任太守張機張仲景。”老者看出馬超不是普通將官，急忙自報家門，道，“此來是想懇請世子善待城中百姓。吳軍控制長沙後，殺了不少心向漢中王的大族，百姓深爲怨恨。
“今世子奪回長沙，請勿再走東吳老路，當以仁政治之，修養生息……”
還沒等老頭說完，馬超便擺了擺手，道：“這個不勞費心，世子仁義，只要你們不存叛心，世子必然善待。”
“如此老朽便放心了，請將軍稟告世子，就說長沙各族請世子以仁治事。”張仲景說着一抱拳，猶豫一下，又道，“敢問將軍尊姓大名？”
“漢中王麾下左將軍馬超是也。”馬超也抱拳還禮，微微皺眉，覺得張仲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裏聽說過。
對了，好像聽世子劉禪說起過，說是荊州有位神醫叫張仲景，莫非就是眼前這位？
“西涼錦馬超？失敬失敬！”張仲景畢竟是做過太守的人，眼界見識自然遠非普通百姓可比，一聽面前站着的這位英武將軍便是名震天下的馬超，急忙抱拳躬身，深施一禮。
“神醫張長沙莫非就是老丈？”馬超急忙扶住張仲景，語氣也恭敬起來。
“神醫不敢當，初通一點醫術而已。”張仲景笑道。
隨即上下打量馬超，微微皺眉，道：“將軍功成名就，人中龍鳳，因何印堂有鬱結之氣？”
鬱結之氣？
馬超一愣，隨即他想到在成都之時，法正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說他越來越有一種憂鬱的感覺，錦馬超的風采正在逐漸喪失。
我馬超縱橫天下，無人能敵，剛剛還打得東吳兵馬潰不成軍，有何憂鬱之處？正如張仲景所說，功成名就了！
“不知老朽可否爲將軍診脈？”張仲景見馬超遲疑，便問道。
“有勞先生。”就在城牆根，馬超把手伸到了張仲景面前。
張仲景手指虛搭在馬超脈門之上，閉眼沉吟幾秒，面色凝重起來，睜開眼睛，道：“將軍常年憂鬱，鬱氣已入肺腑，若不早治，恐有性命之憂。”
“傷及肺腑？性命之憂？”馬超大喫一驚，一臉的不相信，“先生莫不是診錯了？本將軍龍精虎猛，身體好得很，剛剛還殺得吳軍潰不成軍，正如先生所言，功成名就，威震天下，有何鬱結之處？”
張仲景搖頭，道：“將軍必有遺憾、懊惱之事，常常既悔且恨，又難以解開，以致鬱氣越積越多，傷及肺腑。”
“遺憾懊惱之事？”馬超沉吟，隨即想到了關鍵之處。
想當年風華正茂，縱橫馳騁，如今雖然也算功成名就，但是內心之中也確實烙印上了深深的遺憾。
那就是家族被滅，妻離子散，而且多是慘死！盡皆死在曹賊之手，每每想到此處，他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回想起來，不僅有恨，也有懊悔，每一樁慘案，都與自己行事莽撞、思慮不周有關，因而他又常常陷入自責之中。
又悔又恨，再加深深的自責，但是卻無法報仇雪恨，因而經常鬱鬱寡歡。
沒想到這種情緒也能傷到身體？甚至還會有性命之憂？
馬超有點不大相信，但是架不住面前這位張神醫診治得這麼準。
“敢問先生，有藥可治嗎？”馬超弱弱地問道。此刻他已不是一位叱詫疆場的將軍，而是求醫問診的患者。
“治倒是能治，但若想藥到病除，立竿見影也是難。”張仲景道，“須得久久爲功，長期調理，將軍自己也須做好情緒調節，遇事豁達開朗，與其懊悔過去，不如抓住當下，放眼未來！”
“抓住當下，放眼未來……”
馬超喃喃自語，腦海中冒出了兒子馬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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