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世界,我有特殊悟性 第34节 作者:未知 季缺将咸肉撕开,又往锅裡放了些干紫菜,一锅紫菜肉汤就成形了。 季缺一人吃喝着一锅热腾腾的紫菜肉汤,在這阴冷的天气裡,只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十分受用。 如今他体内真气越发凝练,照理說十天不吃东西也沒多大問題,可是這人啊,就是馋。 不吃心裡慌。 加上他今天走了不少路,心理层面上早就饥肠辘辘,所以這一碗简单的咸肉汤入口,只觉得鲜美无比。 在喝汤的途中,村长家的灯已然熄灭了。 這方世界,绝大部分人皆是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很少熬夜。 所谓“饱暖思淫欲”,喝了两碗汤,吃了几块肉后,季缺就开始考虑睡觉的問題了。 他收拾了一下,躺在了那张木板床上。 這硬邦邦的木板床這么一躺啊,他不禁有些怀念李三开家的棺材来。 季缺横竖有些睡不着,于是干脆拿出了唐衣的那张躺椅,躺了下来。 這一躺,之前的不适感全消失了。 每次躺在這本是唐衣形状的躺椅上,季缺总是忍不住想起這位好友。 想起他偷笑,懒惰,喝酒后睡着时的样子。 想着想着,季缺就笑了,笑着笑着他就警惕起来。 我不对劲! …… …… 季缺躺了一阵儿,很快眼皮打起架来。 想着自己比较倒霉,他忍着困意把屋子门关上了后,這才躺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夜更深了,而這個时候,本来已经熄了油灯的林三姐却沒有睡着,缘于她的母亲起床了。 林三姐的母亲别看一介女流,在村裡威望却很高。 自从老伴去世后,她就接替了老伴村长的位置,這一当就是十几年。 這时,林村长从床上爬了起来,来到了厅堂裡。 惨白的月光下,她整個人显得有些肥硕,特别是下巴的位置,层层叠叠的脂肪堆在一起,形成了很多肥腻的褶皱,显得有些恶心。 当然,最惹人注目的是她脚上的鞋子。 這样一個打扮朴实的老太婆,脚上却穿着一双鲜艳如血的绣花鞋。 绣花鞋很新,仿佛永远不会染上灰尘一般,所以特别扎眼。 這样一双美丽的鞋子,在林三姐眼裡却是极其可怕的存在。 是的,自从母亲捡回這双鞋后,性情就开始发生了很古怪的变化。 這种变化不仅在于她下巴日益增长的油脂,還在于夜晚时的神态。 那种穿着绣花鞋,眼神空洞得可怕的模样,就不像是人了。 林三姐捂着嘴巴窝在被子裡,眼泪哗啦啦地流下了下来。 她知道母亲是生病了,可完全不知道這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很想扔掉母亲那双鞋,可又不敢。 因为最近這段時間,母亲已变得越来越陌生。 這個时候,林村长穿着鲜艳的绣花鞋,去到了厨房。 厨房裡有把菜刀,很锋利。 林三姐明明把刀藏到了十分隐秘的位置,可是她母亲還是找到了。 而這個时候,季缺正躺在躺椅上打呼,睡得很香甜。 他好像梦到唐衣了。 对方好像又炒了牛柳和蛋炒饭…… 真香! 第三十八章 你们這行就沒有年轻点的? 中邪般的林村长在厅堂内站了一会儿,就向家裡的厨房走去。 自家母亲這种梦游一般的症状,林三姐已经见過不下三回了。 三回,就有三條性命离开了這方世界。 第一次是家裡的鸡,第二次是家裡的鹅,第三次则是家裡养了快十年的老狗。 這一次,鬼知道会是什么! 林三姐随即想起了住在外屋的那個书生,心脏咚咚的跳個不停。 她很想過去阻止自己的母亲,却只是想過。 她很怕,真的很怕,因为這样的母亲有一种陌生感。 她不敢大喊大叫,一是怕母亲发现自己,进而发生什么可怕的后果,二是担心村民们一旦发现了母亲的异样,会对母亲這個村长不利。 小村庄池浅王八多,他们一家在村裡风光了太久,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的。 母亲最多就杀点鸡鹅猪而已,再不济杀点人。 林三姐眼睛放光,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别人最多失去一條性命,而她绝不能失去母亲! 于是每当這個时候,她总是窝在自己被子裡装死,以为像個缩头乌龟一般躲在壳裡,就能避免一切祸事。 林村长穿着鲜艳的绣花鞋,提了一把菜刀出了房子。 家裡的菜刀剪刀不管藏在那裡,梦游般的她却总能找到。 月色之下,年迈的林村长脸色很白,白得刺眼,跟村裡死人后挂的白幡一样。 她嘴裡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随即将目光转向了自家客房的方向。 她脚步看起来老迈,落地却极轻,近乎沒有发出什么声音。 此刻,季缺正在屋裡睡觉,沒有丝毫要醒的意思,嘴角甚至挂着浅浅的笑意。 林村长往他所在的屋子走来,手中黑沉的菜刀散发出了微微的冷光。 客房内的门是从内关着的,可对林村长来說却不是問題。 她来到了屋门前,提着菜刀在门缝位置一撬,那本就破旧的门栓一下子就失去了作用,挂在了一旁。 吱呀一声,這声音很轻很细碎。 房门被打开,屋内的季缺依旧在沉睡,沒有醒来。 林村长用空洞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屋子,目光很快从床上转向了暗处的那张躺椅。 躺椅上,季缺睡在那裡,睡得很甜,像吃了蜜一样甜。 他的存在,仿佛是黑夜中的萤火虫,一下子就吸引了這老太婆的注意。 村长虽老,甚至得了怪病,可是英俊书生依旧对她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她缓步走到了躺椅前,用那仿佛聚不起任何光线的空洞眼睛死死地盯着季缺,就像是在盯着一块砧板上的肉。 她手裡有刀,切肉的菜刀,刀身颜色暗沉,刀锋锋利。 下一刻,林村长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手裡的刀也被举了起来。 面前的季缺,就像是之前家裡的那只鸡,那只鹅,以及那條老狗,只有杀掉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呼,呼,呼……” 林村长嘴裡发出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然后下一刹那,那把菜刀就径直劈了下去。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和她平时剁鸡宰鹅时一样熟练。 但就在這时,只见暗沉的刀光一闪,本来该劈在书生脑门上的菜刀一個后弹,咔嚓一声砍入了林村长的肩头。 林村长下巴处的肥肉抖动了几下,有些恶心,脸上的表情更为扭曲。 即便挨了這深可见骨的一刀,林村长依旧沒有惨叫、挣扎,甚至是沒有流血。 躺椅上,季缺的呼吸平稳,仿佛依旧在沉睡。 从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应该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 刚刚把刀弹回来的一下,更像是他做梦时无意识的手舞足蹈。 林村长看着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把菜刀从肩头生生拔了下来,再次看向了季缺。 她站在那裡,凝了凝神,脸上的血管一鼓,再次一刀砍下。 這一刀比刚才更疾更猛,作势要把季缺脑袋一刀砍個对穿。 结果下一瞬间,只听见咔嚓一声闷响,那是菜刀砧入肉裡的声音。 林村长站在原地,只是脸上多了一把菜刀。 那菜刀嵌得极深,就像是把她的老脸生生劈成了两瓣一般,于是她那略显错愕的表情也仿佛变成了两瓣。 躺椅上,季缺仿佛依旧在沉睡,甚至還在打呼。 林村长的脸庞扭曲一下,变得格外狰狞,紧接着,她一言不发就往屋外走去,脚步還挺快。 结果就在她要走出客房的时候,一個很年轻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砍了人還想走,這未免太沒有礼貌了。”。 林村长顿住了脚步,回過头来,脸中央依旧嵌着那把菜刀,看起来如狰狞的恶鬼一般。 季缺依旧躺在躺椅上,只是這次已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