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北軍入城(求追讀)
夜色如墨,古老的京都雒陽彷彿一隻橫亙在邙山腳下的巨獸,令人望而生畏。
北門的城樓之內,西園禁軍右校尉淳于瓊正在與幾員部將飲酒。
今天淳于瓊感覺十分高興,西園軍終於可以走出西園軍營了,他被任命把守京城北門。
在西園軍中,他的排名相對靠後,但這次守城重任卻落在了他的身上,就連四世三公家的袁紹還只能悶在營中,淳于瓊感覺這是蹇碩和皇帝對他的賞識,意味着從此之後,自己就要飛黃騰達了。
蹇碩特意交待,在陛下外出行獵之時,一定要確保雒陽城內安全。但是在淳于瓊看來,天下最安全的不就是京都雒陽嗎?如此重兵嚴密把守之地,怎麼可能生亂?誰敢在此作亂?
因而天色一黑,便開始組織下屬飲酒作樂。
席間,部屬們一頓敬酒吹捧,淳于瓊不禁飄飄然起來。
酒到半酣,有軍卒進來稟報,說車騎將軍何苗前來拜訪。
“何苗?”淳于瓊遲疑一下,他與何苗雖然認識,但是並無多少來往,不過人家的職位卻是要比自己高得多,還是皇親國戚,深夜來訪,淳于瓊不敢怠慢,急忙起身出迎,衆部屬緊跟其後。
“叔達(何苗字)將軍星夜來訪,末將受寵若驚,外面風大,裏邊請。”淳于瓊看到何苗後熱情地往裏招呼,突然聞到一股誘人的酒香,不由得喉頭滾動,吞了口唾沫,道,“好香的酒!”
何苗往旁邊一閃身,露出身後的兩大壇酒,笑道:“這是陛下所賜的宮中美酒,平時捨不得喝,今日帶來爲將軍賀功。”
淳于瓊乃是好酒之人,眼睛頓時亮了,無形中感覺與何苗的距離拉近了幾分,急忙將何苗讓進城樓內。
何苗見室內一片杯盤狼籍、酒氣熏天的樣子,不由得心中竊喜。
淳于瓊吩咐重新擺上酒菜,衆人落座。
“此酒乃是陛下所賜宮中佳釀。”何苗舉起酒杯道,“陛下與衆臣東郊行獵,京都城防重任便落在了淳于將軍這等猛將身上,大將軍臨行之時特意吩咐,讓何某代大將軍牢軍,今夜前來便是代大將軍尉勞諸將士,同時也向仰慕已久的淳于將軍致敬!”
淳于瓊一聽喜上眉梢,感覺自己的地位從來沒有這麼尊崇過,第一權臣蹇碩委以重任,位高權重的大將軍也派人慰勞,而且是皇后和大將軍的弟弟親自前來,給足了自己面子。
“謝叔達將軍,謝大將軍!”淳于瓊將酒杯高高舉起,大聲道,“諸君滿飲此杯!”
“謝叔達將軍,謝大將軍!”衆將官齊聲道,然後一飲而盡。
“好酒!”衆人不由得嘖嘖讚歎。這皇宮裏的酒比他們軍中酒強了不知多少倍。
氣氛已經到了這裏,大家便越喝越多,加之前面已經喝了不少,因而很快就醉倒一片。
何苗也喝得有點暈,不過他喝得少,腦袋還清醒。
起身走出城樓,倚在城垛上向外看去,只見城外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這時,何進大將軍府的部將張璋走上城樓,低聲道:“將軍,一切就緒!”
何苗點了點頭,正在這時,就見城外的黑暗中突然點亮一根火把,在夜色中看得十分清晰,火把左右搖晃了三下,便熄滅了。
何苗大喜,“吳匡來了,快發信號,開城門!”
張璋對身邊的小校喝令道:“快去開城門!”同時他自己也點起一支火把,在城頭上左右搖晃了三下。
很快,密集的腳步聲在城下響起,何進部將吳匡帶着北軍步兵營、長水營入城。
何苗一看大事已成,放下心來,衝着城樓內努了努嘴。
張璋會意,領着幾個親兵入內,將淳于瓊及其部屬全部捆綁起來。
直至捆綁完畢,淳于瓊才悠悠轉醒,搖了搖沉甸甸的腦袋,發現手腳難以動彈,只以爲是在作夢,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發現自己真的被捆綁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努力睜大沉重的眼皮子,看清了蹲在他面前的人,“叔達將軍,你這是……”
何苗拍了拍淳于瓊的臉,笑道:“淳于將軍稍安勿躁,讓你的手下放下兵器,就地投降,這座城門,本將軍替你守着,若敢反抗,少不了就要流血死人。”
淳于瓊眨巴着醉眼,半天沒琢磨明白,“伱想守城門,我也想守城門,按……按說咱倆是一夥兒的啊,你……你爲什麼還要抓我?”
何苗:“……”
淳于瓊的腦回路把何苗給整無語了,這個醉鬼說得好有道理,但你要和一個神智不清的醉鬼講道理嗎?顯然不現實。
理屈詞窮的何苗從淳于瓊身上搜出虎符令牌,直接轉身離開。
此時的北城門喊殺聲連天,吳匡率軍突襲淳于瓊的軍營,但有反抗者一律格殺。
何苗衝入軍營,大聲喊道:“這裏有淳于瓊的虎符令牌,所有人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淳于瓊麾下的主要將校都在城樓上捆着呢,此刻軍營已經亂成一鍋粥,西園軍到處亂跑,無人統籌,一看到淳于瓊的調兵信物,最後一絲反抗之心都沒有了,紛紛扔掉武器,跪地請降。
很快,何苗與吳匡、張璋等人就率領北軍控制了淳于瓊的西園軍營地。
“城頭燃起火堆,給大將軍發信號。”何苗見局勢已定,便立刻吩咐軍兵點火。
黑夜之中,火光明亮,何進可以第一時間看到,這都是事先約定好的。
“哈哈哈哈……”吳匡放聲大笑,他早就主張對十常侍用兵,但是何進一直不採納。
如今,何進在多方勢力的逼迫擠壓下,終於決定要動武了,吳匡也感覺心中出了一口悶氣。
“吳某這就帶兵抄了蹇賊的老窩!”吳匡志得意滿地道,“閹狗聽了恐怕得當場氣死!”
“本將軍覺得應該先去皇宮,將皇宮抓在手中,我們纔算真正站穩。”何苗提出了不同意見,“本將軍已經暗結趙忠、張讓,他們會打開宮門相迎!”
“末將覺得應該直奔東門,制伏西園左校尉夏牟。”張璋提出了另一個思路。
臥槽,三個人三種意見,偏偏還似乎誰都說得很有道理!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沒了主意。何進臨走之時也沒留下個準信,由誰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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