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三都
“備無能而德薄，七沉七浮，然不以己身而哀，唯嘆漢室艱辛……九死無悔，百折至今。”
“今獎帥三軍，北伐中原，庶竭弩鈍，除奸兇，還於舊都。興復漢室，指日可待。”
“再紹漢祚，祖、宗、萬民之功也，倘使荊棘再生，備之德薄、有罪也。不肖子孫備再拜，伏惟尚饗。”
長陵祭祀這隆重的典禮中心處，劉備攜諸葛亮以降文武百官叩首。
恢弘大氣的禮樂奏響，然後一羣舞者魚貫涌到長陵祭臺前。
編磬、編鐘、胡琴、笛子配合演奏。
舞者迅速的排成縱橫都是八人的隊伍，共六十四人，爲劉邦獻上八佾舞。
他們身着古代制式禮服，一組三十二人（男）手執盾、戚。
另一組亦爲三十二人（女）手執雉翟、龠。
依照舞譜進行表演，動作莊嚴齊一，節奏平穩，無快慢之分。
純禮儀的祭祀舞蹈，古樸而典雅，這是周禮的傳承，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雖說與民同樂，但是大部分人是沒有資格上前來跟劉邦說上話的。
不過舞樂卻是可以所有人共享的。
而且，之後還有這些富戶大族們聯名進獻的表文可以誦讀不是。
掏錢了的，老貴了，所以哪怕他們現在幾乎聽不懂音樂，看不懂舞蹈，也都竭力去欣賞。
他們現在能站在這裏看這玩意都是真金白銀啊，簡直就是論呼吸次數計費的那種。
不時有人瞥向遠處一臉和藹的黃皓，不認識的人看過去恐怕還真以爲他是個好人。
但實際上一接觸，就知道這傢伙簡直不是人，惡鬼，甚至是不吐骨頭的那種。
他們帶來的家財基本上都被掏空了，甚至還有的背上了貸款。
振國商行是有借貸業務的，只是資格審查很嚴格，需要有田舍等不動產抵押。
現在來這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家產自然是有的。
只是他們想不到，這個黃皓竟然對他們的家產數量幾何非常瞭解，甚至比他們自己都瞭解。
以至於他有的放矢的能儘可能壓榨出他們所有的浮財。
衆人經過此事，又一次直觀的感受到了朝廷對民間資源的強大掌控力。
他們的田地、人口有多少，根據每年收稅的數據便能直接看出來。
而振國商行這個大國企，盤活市場經濟的同時也形成了國家壟斷，他們這些商戶的流水也被看的清清楚楚。
本身就是在對方眼前裸奔，而且據說黃皓手下還有一支名爲東廠的機構。
表面上是替朝廷打理商業產業，實際主業是打聽民間風聞奏事。
因爲鹽鐵官營等政策，他們通過商業活動能接觸到方方面面的百姓吏民。
其工作效率比當年的繡衣使者強大多了。
然後，爲了避免東廠做大，魚肉百姓。
另一邊還有一個不盯百姓，專門盯着官吏的六扇門組織，其中也有負責盯着東廠的任務。
東廠交給宦官，權力少，但是離宮中近，六扇門掌握在武官手裏，權力大，但是屬於宮外官署。
兩者都別於尚書檯、軍機臺、內閣和丞相府，直屬於劉禪，將來也是隸屬於皇帝。
兩者相互監督，予以制衡。
此次祭祀，並不會直接將都城遷徙過來，長安廢墟重建，以及關中生產恢復都需要時間。
現在的長安並不適合當成一國之都，關中還沒有供養中央朝廷的物質基礎。
需要先養養人氣，除了大量軍功授田，還有安置流民屯田，以及允許大戶承包土地。
長安周圍的田地大部分能得到一定的人力開墾。
若是鄭國渠疏通順利，接下來兩年沒有旱災，那麼兩年內便可徹底完成遷都。
但是，實際行爲上的遷都，和政治意義上的遷都並不一樣。
當下，老劉便能完成政治意義上的遷都。
祭祀完後，便有這麼一道旨意公佈於衆。
以長安爲都城，降雒陽爲陪都，同時升成都爲陪都。
於是，漢朝廷這邊便是有了一正二副的三都。
很多人對此早有預料，雖然成都地處四塞之地，但畢竟是老劉基業創立之地，定然是要尊一下的。
而且益州派如今正巧達到頂點，再不爭取這個利益之後可就沒機會了。
隨着朝廷不斷的開疆擴土，各地士人涌入朝堂，益州士人的話語權將不可避免的被削弱。
所以他們要求升成都爲陪都的呼聲異常強烈，再加上老劉也有意，故而此事很輕易便有了決定。
那麼，之後皇帝臨時居在陪都，暫時不在長安，自然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隨後，老劉在有些破損的長安城頭，看着那些被清理的廢墟在城外堆成一座小山。
無數軍民忙碌地疏通城內城外的溝渠河道。
縣令級別的官吏深入田間開展工作，乃至於郡守級別的也有，比如鄧艾。
這種官民一心搞生產建設的勁頭，讓人對關中的未來充滿信心。
涼州早已平定，潼關也在漢軍手裏，不會再有亂軍危害關中。
至少人禍不會有了，只要老天爺賞臉，多降些甘霖，幾年內這裏便能恢復成爲關中沃野。
眼鑑於此，劉備心中無限感慨，擡手一招，身後立刻涌來數人。
“着衛將軍趙雲爲雒陽留守，統籌東面戰事。”
此前關中之戰，從北伐開始經過對峙，到現在東出，前後經歷兩年的時間。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此時將士們需要歇息，百姓們需要歇息。
關中十餘萬青壯、洛陽地區數萬百姓，豫州西部十數萬百姓，乃至於新拿下的南陽地區都是需要消化的。
不能光喫下去不管他們，得將他們編戶齊民，組織生產，成爲大漢光榮的納稅人口。
如今漢朝廷的體量，直接控制的人口、土地都已經佔有天下一半多一點。
不需要繼續窮兵黷武，種地發育就沒有一個割據勢力是他們的對手。
上兵伐謀，在修養發育的時候，持續不斷的在敵人內部挑撥離間、煽動叛亂，接納歸附者等。
現在漢朝廷已經展現出足夠的硬實力，接下來是軟實力發威的時候了。
“拜荊州刺史關羽爲大將軍，着向朗繼任荊州刺史，統籌南面戰事。”
“傳召，皇太子劉禪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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