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哥帶你回家
兩個小時後，他才讓人開了門，我進去之後，見他站在二樓的樓梯口。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眼底是睥睨一切的狂傲：“想要見我，就自己爬上來。”
說罷，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我知道，他這是故意在刁難我，我腿上還打着石膏，就算是爬，也不一定能爬的上去。
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我想要救杜景深的決心，真的就靠着自己雙臂的力量，拖着一雙沒有知覺的腿，一路爬到了二樓。
彼時，我匍匐在地，而慕九言正斜靠在走廊牆邊，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顧眠，你當天跟着杜景深走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這樣爬着來求我？”
我仰着頭，倔強地看着他：“九哥，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和旁人無關。”
“呵……旁人？”他忽然低低地笑，“杜景深幫着你給爺爺通風報信，怎麼會是旁人！”
說着，他單手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滿臉陰鷙地貼近我：“顧眠，你最好記着，像你這種人，是註定要爛在泥底的。所以，別再奢望有人還能救你，懂了嗎？”
像我這種人？像我這種人，是什麼人呢？
他是不是早已經忘了，三年前，如果不是像我這種人，他早就死在那個冰天雪地裏了！
是，我是卑鄙地挾恩相逼，讓他娶了我，可比起我來，他又能好幾分？
不過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狠狠地在心裏詆譭着慕九言，可越詆譭，我越明白，慕九言的這句話，是徹徹底底地戳中了我的痛處。
一直以來，我都是自卑的，所以我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就算是霸着慕太太的位置，我也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因爲我比他還要清楚，像我這種連唯一愛我的媽媽都被我害得躺在醫院至今未醒的掃把星，是沒有資格癡心妄想的。
我承認，那一刻，我很難過，難過到甚至感覺連說話都困難。
慕九言就那樣高高在上地看着我，帶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和滿足感。
一時間，我感覺有些恍神，等我回過神來時，卻發現杜景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慕九言，你有什麼事衝我來，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他像護小雞崽子一樣擋在慕九言面前，把我護在身後。
“她也不過是個二十三歲的小姑娘而已，你何苦對她這樣步步緊逼，連一條活路都不給她留！”
是啊，我才二十三歲而已，我也才只有二十三歲而已。
那一刻，不知道怎麼了，我一直憋着的眼淚忽然就洶涌而出。
我拉住杜景深的衣襬，拿腦袋抵住他的後背，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依靠。
“哥，我想回家……”
已經有多久了，沒有人再這樣擋在我面前，把我護在身後過了。
這是我第一次出口喊杜景深“哥”，他可能是被我嚇到了，我明顯感覺到他身體僵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動了動。
我感覺到他溫暖的大掌，輕輕拂過我的發頂，而他的聲音比他的動作還要輕柔。
“好，哥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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