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他們不是親兄妹
對面，陸行知還一心撲在陸婉兒身上，他的反應讓陸婉兒感覺到很滿意。
所以她的笑容，越來越愉悅。
我一直沒有出聲打斷他們，到最後，還是陸婉兒埋怨似的對陸行知說了一句：“哎呀哥，你難道沒看到顧女士也在嗎？”
他這纔像是如大夢初醒一般，發現了我的存在。
那一刻，他眼中的詫異和歉疚實在是太明顯也太真實，所以我確信，他不是假裝的，他是真的沒看到我。
“抱歉陸女士，我實在是太擔心婉兒了，所以……”
我沒心情聽他的解釋，徑自打斷了他：“所以這就是陸先生食言的理由？”
我還以爲，他是着了沈沉的道，纔沒有在約定時間內把存希平安地送到我面前，原來，他是爲了陸婉兒。
也是，一個是他唯一的妹妹，另一個是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孩子，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見陸行知張了張嘴似要說些什麼，我在他出聲之前就轉頭問陸婉兒：“看來陸小姐說我們要等的人，應該就是陸先生了，那……我們的遊戲是不是也該繼續了？”
陸婉兒還來不及說話，就聽陸行知先出了聲：“什麼遊戲？你們兩個先下來再說！”
我沒有再多看陸行知一眼，所以我不知道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不過他的聲音聽起來更緊張了，應該是很擔心陸婉兒的安危。
從這一點上來看，不得不說，陸行知是個很好的哥哥。
如果不是他先答應了會把存希在晚飯前平平安安地帶到我面前，隨後又因爲陸婉兒輕易食言，我還說不定會因此稱讚他一句。
可現在，我做不到，因爲他的這個“好哥哥”形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用存希的安危換來的。
不過，身爲當事人的另一方，陸婉兒顯然很滿意陸行知的表現。
只見她笑眯眯地看着陸行知，聲音甜到發膩：“不行呢，哥哥，我答應了沈先生，要代他和顧女士一起玩個遊戲的。遊戲的規則很簡單，只要哥哥在我和她之間選一個人活下來就行了。”
聽到陸婉兒的話，我心下一緊。
也就是說，今天晚上，在我和陸婉兒之間，必須有一個人要從這個地方跳下去了。
而決定誰生誰死的那個人，就是陸行知。
從陸行知剛纔的表現來看，我想，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我從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沈沉讓我到這裏來是不懷好意的。
可我以爲，他還不至於狠心到要我的命，沒想到，他還真是有這麼狠心。
看來，我對他的第一印象也許並沒有出錯，而是後來，他對存希的好，讓我對他的認知產生了偏差。
我心裏正思緒翻涌，一旁，陸婉兒已經開始催促，自從聽了她的話之後就陷入了沉默的陸行知。
“哥，你爲什麼不說話？這對你來說，難道是什麼難以抉擇的事嗎？我還以爲，應該是很簡單的……哥，自從兩年前你從m國回來以後，我總感覺你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大一樣了，爸媽說是我的錯覺，可我知道不是的。哥，你以前不會允許我和別的男人結婚的，你說過讓我等你的，可是這一次，你卻沒有阻止我嫁給顧衍。你甚至，答應了和葉蓁蓁的婚事……”
陸婉兒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憋紅了眼。
“哥，到底是你變了心，還是你根本就不是我哥呢？”
什麼意思？陸婉兒最後問陸行知的這句話，讓我的心突突直跳。
且不管，陸婉兒和陸行知之間這種畸形的感情，如果事情真的像陸婉兒說的一樣，陸行知根本就不是陸行知，那他會是誰？
明明前一秒，我剛剛否認了陸行知就是慕九言的可能性，可現在聽了陸婉兒的話，我心裏又開始搖擺起來。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慕九言的話，他怎麼能做到在剛纔這種情況下，對我視若無睹呢？
如果他真的是慕九言的話，我恐怕會更加失望。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他是的。
他沒死就好，真的。
只要他活着，至少我的喜怒哀樂都還有存在的意義，可如果他已經死了，我的失望，又要給誰看呢？
在陸婉兒問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和她幾乎是同時屏息以待。
可陸行知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有多焦急一樣，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陸婉兒的問題，而是徑直沉默着。
這一次，陸婉兒也沒有催促他，只安安靜靜地等着。
等待的過程，總是特別難熬的，我雙手緊緊抓着水泥圍欄，指甲都快要摳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行知終於開了口。
“婉兒，我永遠都不會忘了，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個冬天，是你，讓人把病重的我帶到了陸家，救了我的命，也在後來賜予了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知道的，爸媽起先並不願意收留我，是你鬧絕食，不喫不喝整整三天，才讓他們鬆了口……
婉兒，我對你的感情，從一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改變過，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而已。他們說的對，我配不上你，我可能永遠都無法給你幸福，我不應該那麼自私地，讓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很意外，陸行知居然會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而且還是這麼多煽情的話，而我也通過他說的話，把這“兄妹”倆之間的事猜了個七七八八。
想來，陸行知只是陸家的養子，而他和陸婉兒之間早已生出了超乎兄妹之情的其他情愫。
所以，陸行知就是陸行知，他真的不是慕九言。
至於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被陸家收養，而他和慕九言這麼像，到底和慕家有沒有關係等等這些問題，我已經無暇去想。
因爲我知道，沈沉既然選擇開始了這個遊戲，就並不會給我留太多時間。
我默默地撐起手臂，心裏已經做好了從這個地方跳下去的準備。
在陸行知開口做出最後的回答之前，我鼓足勇氣，往樓下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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