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沮授披甲懸刀,乘車陣前破敵

作者:不吃煙火
一場炸營對峙。

  以呂布單騎鎮壓結束。

  與此同時

  九郡封關,只餘運輸輜重的軍卒與役夫往來,沒有人知道幷州內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連洛陽朝堂上的劉宏與諸卿都有些心慌。

  劉宏擔憂劉牧真的死在幷州。

  於他而言,就算是整個九郡丟了,都換不來一個劉牧,卻又不能強行下詔破關,召回給予厚望的驃騎將軍。

  朝卿之中,人心詭譎,遠在千里之外都能嗅到幷州的血腥。

  這場戰爭,可謂是朝堂,州郡。

  軍卒與士卿,都在進行一場關乎生死的博弈。

  明槍暗箭,詭計陽謀,許是一夕之間,大漢便能換了新天。

  幷州九郡鎖關,意味着有人盼生,有人盼死的驃騎將軍劉牧,已經提起殺人的屠刀,將要對內對外進行血洗。

  九郡邊野,血煞沖霄。

  介士,龍驤,射聲,每日都有人出去,每日都有人回來。

  平城關的校場之上,絲帛,蜀錦,金錠,五銖錢之物堆砌成一座又一座的山峯,不遠處便是幷州九郡參與通敵的士族勳貴,豪紳商賈。

  “多少人了?”

  張遼抿着嘴脣,蹲在不遠處問道。

  趙雲嚼着從呂布帳中順來的幹棗,吐出一顆棗核,淡淡道:“營中四千六百七十二人,龍驤破塢堡,斬持械抗拒之人超過三千,你介士營不太清楚。”

  “一千餘人吧。”

  張遼神情極爲複雜。

  這些被捕殺的人中,有他不少舊相識。

  乃至,還有一些人是他爲郡吏之時,見都見不到的貴胄。

  “文遠。”

  趙雲突兀笑着問道:“那日,我聽奉先叫你聶少吏,可對?”

  “是。”

  張遼起身拍去袍甲上的塵土,神情複雜道:“三百年前,家祖聶壹爲雁門富商,不願見大漢與匈奴和親,故而獻策‘馬邑之謀’,武帝遣派五位大將,三十萬軍卒伏於馬邑,本可以把軍臣單于以及匈奴精銳一網打盡,誰知被一名尉史壞了大計,所以家祖改聶爲張,從此不再經商,就爲了避匈奴之禍。”

  “世代驍勇。”

  “商賈,亦可忠國衛家。”

  趙雲肅然一拜。

  有人爲商,忠國衛家。

  有人爲商,賣國通敵。

  所以,劉牧殺心難止。

  他在平城關營地的用兵,有心繞開美稷縣,但腥風血雨又豈能止住。

  八月蕭瑟。

  當呼衍黎初察覺之際。

  沮授所領三方軍卒日夜兼程,完成合圍之勢。

  這座破落的南王庭舊址,在南匈奴遷徙後整座縣都被廢棄,百姓遷往別處而居,使得這裏荒蕪破敗。

  一座山丘之上。

  沮授披甲懸刀,乘車陣前,列卒合圍。

  轟踏,轟踏!

  一陣陣馬蹄聲夾雜腳步聲從美稷縣中傳出。

  肉眼可見的人潮,如浪濤般涌現出來,爲首之人正是左賢王呼衍黎初,而其身後是無盡的匈奴遊騎,還有持着兵刃的呼衍,休屠兩部婦孺老幼。

  “一萬。”

  “五萬。”

  “十萬。”

  “十六萬。”

  車輿之側,羌渠呢喃自語。

  段煨,閻行,張濟,馬騰側目而視,並未打斷這番話。

  他們都是涼州人士,或者久居涼州,自然知道大漢以旌旗列陣,一旗可御多少兵馬都是定數,一般不會逾制,匈奴亦是如此。

  羌渠所言,就是呼衍黎初麾下有多少人。

  “漢將何人。”

  “可遣羌渠出陣對話。”

  呼衍黎初列軍出城,縱馬行至平原之上。

  自從他遷來美稷縣,每日都在思忖怎麼破平城關,還未找到機會便被周慎軍營所鎮,縮在城中不敢擅動。

  沒想到,僅嗅到一絲風聲,漢軍已經合圍而至。

  因此,不得不出城對戰,防止大軍被圍困城中,斷去水源糧食。

  “咯吱。”

  “咯吱。”

  戰車碾壓枯草。

  衆將策馬揚鞭,緊隨其後。

  沮授行至陣列之前,俯瞰着遠處的呼衍黎初,沉聲道:“羌渠,上前搭話吧。”

  “諾。”

  羌渠微微拱手。

  深吸了口氣,策馬向前數丈而止。

  呼衍黎初是匈奴諸部射鵰手之一,他可不敢離得太近。以免被射殺。

  “漢之義從。”

  “羌渠,你就沒有骨頭嗎?”

  呼衍黎初目光掃過大漢陣列中的匈奴旗幟,恨聲道:“當初孤就應該隨着休屠掀翻聖山,屠了你欒提部!”

  “呼衍。”

  “跪下乞降。”

  “孤願退下單于之位,向驃騎換兩部幼兒女眷活下來的機會!”

  羌渠沉默良久,苦澀的勸說道:“你沒有見過驃騎,不知道大漢王師在他麾下有多麼可怕,休屠已經死了,休屠部的控弦精銳早已經損失殆盡,你用呼衍部青壯,還有這些老幼能做什麼?”

  “混賬。”

  “軟弱無能之君。”

  “你不配南王之位,孤祭長生天,當爲胡族之主。”

  呼衍黎初揮刀指着身後的兩部族人,咆哮道:“孤有十六萬大軍,爾等有多少,閻行,段煨,張濟,馬騰,還有所謂的義從軍,當孤不認識嗎?”

  “你瘋了。”

  “真的瘋了嗎?”

  “你還沒明白,幷州是大漢的北疆,從一開始入關那一刻你就敗了,若你與魁頭能成,又怎麼會龜縮在美稷縣,讓休屠出去擾亂大漢的支援。”

  “你纔是懦夫,聖山兵諫,你推休屠爲先。”

  “犯幷州之境,你又是推休屠爲先,你在用休屠部的人命,來堆砌自己虛無縹緲的單于之位,孤必殺你。”

  羌渠單于眸子瞪得渾圓,朝着呼衍黎初怒斥。

  南王庭中左部不弱於右部,呼衍黎初卻屢屢以休屠部爲鋒矛,自己縮在後面動也不敢動,算是什麼胡族之主。

  這種人色厲內荏,只會讓胡族亡於大漢的鐵蹄之下。

  “殺。”

  “長生天在上。”

  “你我此生言盡,決胡族之生死。”

  呼衍黎初被呵斥的羞臊難掩,紅着眼睛策馬退回陣中。

  戰車之前。

  閻行充當翻譯,將匈奴語轉爲漢話說給沮授。

  “祭酒。”

  “此戰怎麼殺?”

  馬騰提着鋒矛,肅然道:“過往大漢外徵,對各部邦野都是殺男留女,或殺父留子,以及身高低於車輪者不殺。”

  “壽成將軍。”

  “九郡都被殺的人頭滾滾,何況邦野之族。”

  沮授斜睨着馬騰,淡漠道:“驃騎說了,敵寇盡誅,夷族示懲,某沒有資格忤逆驃騎令,你以爲當如何殺?”

  “末將明白。”

  馬騰聞言發寒。

  所部盡誅,殺敵十六萬,刀都得頓挫吧!

  “莫要心軟。”

  “他們可不是善類。”

  “將軍在隴西太久,沒有見過休屠與呼衍的殘忍。”

  “他們曾以漢人爲獵物,五歲胡兒可挽弓參與狩獵,勝者獎勵牛羊,只要不是老的不能開弓,對於他們來說,都可以上馬一戰。”

  閻行側目而視,言語中滿是告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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