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以武止戈,冀州只有一次決死之機

作者:不吃煙火
幷州之禍。

  是天下士族對於大漢宗室的反擊。

  想要藉此壓下宗室驕子,大漢驃騎將軍。

  哪怕是曾經的袁滂都在朝中坐視不理,所以朱儁保證糧草運輸之外,還在河內索求了一部分自己的利益。

  對於爲士之人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可是,司馬防不敢賭,不敢保證自己的事情不被朱儁上稟,所以付出極大的代價從溫縣遷來黎陽。

  可偏偏,自己的長子又被袁紹表舉爲黎陽令。

  如今,大漢天子的王師殺至城外,僅三千軍都足以讓他肝膽俱顫。

  是夜。

  縣令府燈火通明。

  司馬朗眼中佈滿血絲,挑了挑暗淡的燈芯。

  “兄長。”

  “早些休息吧。”

  司馬懿端着茶盤走進來。

  “二弟。”

  “爲兄當如何啊?”

  司馬朗嘆了口氣,說道:“一直以爲是父親受王子師拖累,沒想到我們竟然摻和的如此之深,怪不得袁本初會表舉爲兄,看來他也清楚我們參與了幷州之事!”

  “兄長。”

  “往事何必再提。”

  司馬懿翻看着桌案上的軍報消息,沉聲道:“神武軍從天子收復三輔之時便開始坐鎮朝歌,之後北上蕩陰與黑山軍對壘,此次貿然出兵,恐有大變。”

  “你還年幼。”

  “勿要摻和兵事。”

  司馬朗奪過軍報,沉聲道:“如果有機會,你便逃出黎陽,不要入仕,不要經商,不要從軍,隱姓埋名做一個耕田之農,唯有如此才能活下去。”

  “兄長。”

  “我們逃不掉的。”

  司馬懿翻開另外一份軍報,沉聲道:“天子用兵,兵馬未動,監州先行,不必佐證都可以篤定,我們必然被監州尉所監察,生與死早已註定。”

  “是啊。”

  “早已註定。”

  司馬朗神情複雜道。

  司馬懿提筆沾着茶水,在軍報中勾勒出一個圈,說道:“這裏面有軍情,鎮中將軍曹操,以曹仁爲將囤聚白馬,他的主力屯在濮陽,蒙稷則是屯東阿。”

  “不錯。”

  司馬朗頷首道:“沿河防線,對應我們黎陽,繁陽,以及陽平!”

  “錯了。”

  “你們都錯了。”

  司馬懿丟下毛筆,說道:“中府軍若是渡河交戰,必然是凜冬藉着河面結冰而渡河,又怎麼可能會拖延到年後,我以爲神武軍是要牽制我們的主力,讓袁本初從北邊回撤。”

  “嗯?”

  司馬朗眉頭緊蹙。

  司馬懿說道:“鄴城告危纔可撼動冀州,使我們收縮防線,只是我還沒想明白,神武軍爲何會兵開兩地。”

  “不,是兵開三地。”

  司馬朗沉聲道:“有斥候急報,還有一校兵馬去了繁陽。”

  “繁陽?”

  “我想不明白。”

  司馬懿搖了搖頭,說道:“繁陽,黎陽都是堅城,如此分兵攻不破城池,反而會消耗糧草,更可能令軍卒陷入險地,他們爲何要這麼做?”

  “勿要多想。”

  “爲兄要前往軍營議事。”

  司馬朗臉色微變,拾起軍報朝府外走去。

  司馬懿之言,令他豁然開朗,明白神武軍分兵,必然不是爲了接引中府軍渡河,而是牽制冀州的主力。

  此般證明鎮國府在畏懼兵事,不想讓幽州有失。

  所以,只要他們能防住神武軍的攻擊,主力必然可以在幽州大捷。

  不久。

  黎陽軍營。

  張郃,高柔,趙威孫等人齊聚。

  司馬朗將一份份軍報排下,急忙道:“諸位,某以爲鎮國府急了,他們知曉我們的主力北上,所以營造危及鄴城的假象,迫使袁公回援,爲幽州解圍。”

  “所以呢?”

  張郃喝了口濃茶,驅散眼中的疲憊。

  “堅守。”

  司馬朗拍着桌案道。

  “伯達。”

  “急的不是鎮國府,而是我們。”

  張郃擡眸說道:“你知道解圍幽州,我也知道,鄴城自然能看清楚,我們現在是怕守不住,你明不明白?”

  “嗯?”

  司馬朗錯愕道。

  “戰爭非是一成不變。”

  “鎮國府可以解圍,亦可渡河而戰。”

  張郃嘆了口氣,說道:“神武軍是全甲,他們要是強行接應中府軍渡河怎麼辦,我們是不是需要出城阻止?”

  “自然。”

  司馬朗點了點頭。

  張郃再度道:“可出城之後,我們敵不過神武軍,敵不過中府軍怎麼辦,若是死守任由中府軍渡河又怎麼辦?”

  “這……!”

  司馬朗眸子頓時黯淡不已。

  “兵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有時候,戰機就在瞬息之間的變化。”

  張郃起身拍了拍司馬朗的肩膀,安慰道:“莫要忘記,當一方強大到極致,只需穩步推進便可,他們駐紮城外不管攻不攻城,就意味着我們的沿河防線已經被打破,除非鄴城有兵馬支援,與我們內外合擊去討滅神武軍。”

  “將軍。”

  司馬朗攥着拳頭問道:“我們數萬軍,難道還懼三千軍嗎?”

  “不求有功。”

  “但求無過。”

  “一旦出兵,便意味着失敗。”

  “因爲有十倍的兵力之差,亦沒有人能保證勝過大漢王師。”

  張郃眼中滿是凝重,告誡道:“所以我們只能固守黎陽,等冀州主力撤回鄴城,籍此讓神武軍迫於無奈退回蕩陰或者朝歌。”

  “某明白了。”

  司馬朗深吸了口氣作揖一拜。

  繼而帶着落寞之情,一步步走向營外。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冀州衆將早已被消磨去了戰心。

  他們畏懼於大漢王師的兵鋒,都在等一場破釜沉舟的決死之戰。

  或許,只有袁紹還有一小部分人,懷揣將鎮國府拉入戰爭泥潭的想法,藉此從內部瓦解大漢。

  “將軍。”

  高柔望着遠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張郃揉了揉臉頰,沉聲道:“用兵最無解,便是堂而皇之,不到破釜沉舟的決死之戰,什麼都可以妥協,主公能想清楚神武軍分兵,就是爲了以武止戈,讓冀州主力回撤!”

  “罷了。”

  高柔按劍走向帳外。

  冀州,只有一次破釜沉舟的資格。

  他明白,張郃明白,袁紹不可能想不明白。

  所以,這場兵事不管怎麼變動,最終只有一個結局,便是冀州斂兵,等候大漢天子親自開啓這場討伐不臣的戰爭。

  “如何。”

  軍營之外,於寒風中等候的司馬懿問道。

  司馬朗摘下身上的大氅遞過去,說道:“爲兄今日才明白,什麼叫大勢壓人,什麼叫以武止戈!”

  “額?”

  司馬懿眼中滿是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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