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火車之陣,挾一州而迫六軍
牧羊真的比耕田利好。
最主要是六百畝的草場,是何等廣袤啊。
何況,武州曾是鮮卑之土,如今成了大漢的一州,那種縱馬馳騁於草原的征服感,應當更加愜意吧?
“不對嗎?”
“牧羊有何難啊!”
孫輕對着衆人笑了笑,說道:“戰事結束,我等便可在戶部請文落戶武州,到時候買幾個甕奴,或者胡奴,不成的話買幾個鮮卑人,讓他們牧羊便可,自己打打獵,放放馬,是何等的愜意。”
“極好。”
“極好。”
李大目,張雷公等人眼眸大燦。
張燕望向杜長,神情複雜道:“怎麼,你也準備落戶安民嗎?”
“將軍。”
“某等與你不同。”
杜長滿飲一杯,灑脫的用衣袖擦拭嘴角,笑道:“你是太平道中人,而我們隨之起兵真的是爲了活下去,根本沒有什麼心思追逐功勳,這些年早就想着打完仗回家耕田了!”
“是嗎?”
張燕紅了眼眸。
失落的放下酒盞。
一時之間,他不知怎麼面對帳下衆人。
這些年,是他無能,沒有完成張牛角所託,讓黑山軍一減再減。
如今,終要見到盛世,見到‘致太平’,可軍中相依爲命的袍澤,卻想要放下兵鋒,返回家中耕田務農。
“莫要如此。”
“將軍,男兒有淚不輕彈。”
王當舉起酒盞,淡笑道:“何況,酒宴之上不便議祕事,祝願此戰大捷。”
“祝大捷。”
張燕,杜長等人舉起酒盞共飲。
卸甲歸田,賣劍買牛,種豆南山下,是不少黑山軍卒的夢想。
這一戰,對於諸多人而言,是一場終結之戰,或生,或死,都不願再次披甲入陣。
猶如,生與死皆難求的顏良。
不類同黑山軍衆將對於未來的遐想。
於此時,他心中的惶恐已經達到極致,辨不明未來該如何走。
“烹肉。”
“還有酒香。”
大漢王師營壘之內,郭嘉伸手在虛空捉味,淡笑道:“陛下,如今看來袁本初還是有幾分梟雄之色,我們初至城外,他便有決死之意。”
“是啊。”
程昱,戲志才附和道。
劉牧披着大氅,眺望臥於大地之上的雄城,道:“可惜,他的決意太遲,更沒有想到大雪彌天之際,有人會搏天時!”
“確實遲了。”
郭嘉喃喃眺望北方。
公孫瓚,龐德,已經率軍行至梁期縣。
大漢的合圍之勢已成,而繁陽之地,早已於一日前被圍困起來,至多明年正月末,青冀兩州的戰事,便會徹底落下帷幕。
“圍殺之勢。”
“中府軍,迎風雪南下嗎?”
繁陽大營,望樓之上,袁術神情凝重無比。
袁紹的籌謀錯了,他也錯了。
大漢的軍卒,比他們預想的要堅韌許多。
一場大雪,擱置了他們的所有調動,可大漢王師的腳步卻沒有停下,假以風雪爲外衣,悄然便將繁陽合圍起來。
“將軍。”
“已經查察清楚了。”
文丑登上望樓,肅然道:“正南有萬餘萬勝軍,五千介士軍;西南有一萬護商軍,五千介士軍;正北,西北,正東則是中府軍的閻行,蒙稷,關羽!”
“六萬軍。”
“而且,還是六萬介冑之士。”
一側,閻象滿是駭然道:“其中鐵騎更是有半數,我等如何用兵才能敵得過?”
“刷。”
麴義拱手道:“某的先登營,可抵護商,或介士,剩下的便全看諸位了。”
“入主帳。”
袁術神情陰鬱的走向帥帳。
他與袁紹的籌算出了差錯,鎮國府的回援超過他們的預料,還未來得及搏命南下,便被圍困於大營之中。
所以,必須要定下突圍之策。
片刻之後。
衆人盡皆列于帥帳之中。
袁術望着橫置帳下的沙盤,臉色陰沉道:“諸位將軍,如今繁陽有二十萬兵馬,且着甲着有兩萬餘軍,最爲精銳便是某的虎賁,麴義的先登,還有文丑的數千精騎,我們可以三軍爲核心,衝擊萬勝軍,朝着南方突圍!”
“將軍。”
麴義眸子一瞪道:“難道不應該撤回鄴城嗎?”
“回去又如何?”
袁術按劍望去,冷聲道:“中府軍南下,想必公孫瓚,龐德會南下支援劉牧,我們去了只會引大漢王師與中府軍合圍,所以我們要率軍南下,衝擊劉牧治下最爲富庶之地,將戰火引向各州。”
“突圍?”
文丑眸子一凝道:“我們人多勢衆,凡有動靜必被他人所察,根本沒有突襲之效,等大軍出營之後,想來對方早已做好圍殺之勢。”
“他們人少。”
“我們有足夠多的人,還有牲畜。”
袁術用木棍在沙盤上勾勒出一條橫線,沉聲道:“將所有牲畜架上車輿,並堆砌糧草,內部埋下猛火油,等他們列陣圍殺之時,我們先以火車牲畜衝擊對方的陣地,然後從萬勝軍所在突圍,躍過黃河之後,各軍立刻分散開,誘使他們分兵再分兵,見機進行伏殺,可明白?”
“嘶。”
頓時,帳下衆人倒吸了口冷氣。
怪不得,繁陽要匯聚這麼多牲畜,怪不得要備下這麼多車輿,以及糧草。
原來,袁紹,袁術,早就做好以牲畜衝擊大漢王師陣地的準備。
不管此戰勝與敗,都會抽空冀州的民力,將耕田的潛力徹底耗空,來爲他們南下逃遁路上,減少幾分追擊。
此事若是真的成了,對於整個大漢而言,都是傷筋動骨之事。
“餘下糧草呢?”
帳下,楊恪蹙眉問道。
“燒。”
“不留一粒糧草。”
袁術猙獰道:“繁陽儲備糧草之事,早已傳入劉牧的耳中,先火車牲畜衝陣,然後引燃大營,最後衝擊萬勝軍陣地,某想要看一看,是一州民生對大漢重要,還是追擊我們對他們更重要,只要他們遣主力追擊,令所有糧草焚燬,牲畜死去,恐怕都來不及從各州抽調糧食賑災,冀州便會死去以數十萬,百萬計的百姓。”
“好毒。”
楊恪眸子微沉,心中呢喃。
帳下的文丑,乃至麴義都不由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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