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折櫓倒垣,大漢討伐不可當御

作者:不吃煙火
曠野之上。

  殺伐之氣直射鬥牛。

  劉牧,大漢的天子,諸夏的共主。

  時至今日,天下無人可使他躬擐甲冑,攜纛入陣。

  因爲,大漢的王師執戟挽弓,折櫓倒垣,不可當御,寒日照耀下的大地亦會隨着王師征討而沸騰起血光。

  大漢之卒的兇猛。

  宛若山主嘯林,可令生靈匍伏。

  一個又一個的冀州軍卒倒下,錦袍精甲者被斬下頭顱,成爲無首之骸。

  這場戰爭,是大漢宗室,大漢百姓,對於各州郡士族郡望的絞殺,只有一方大軍能夠存活下來。

  劉牧心狠,不論這場戰爭會死去多少人。

  同樣,他不在乎冀州,青州是否會變得人丁凋零。

  只要能除去附骨之疽,刮骨療毒之痛,他可忍,大漢可忍。

  城內,城外。

  飛濺的血腥,讓百姓躲避於家中不敢出來。

  冀州府。

  整個府苑之中遍佈屍骸。

  袁紹之姊,其妻劉夫人,乃至其他袁姓之人的親眷,盡皆被戮殺。

  “啪嗒。”

  “啪嗒。”

  董昭按刀行於大堂之前。

  筆吏陳琳被羈押跪伏在地上,早已失去往日提筆書天下的風采。

  “孔璋啊!”

  董昭俯身蹲下,擡手擦了擦陳琳臉頰上的血跡,淡淡道:“當年,便是你寫的《勸主進王表》,某若是沒有猜錯,抨擊陛下與孝烈帝的《哀弔僧衆文》亦是出自你之手,因爲你本就是廣陵人,只有陛下被笮融激怒,清剿廣陵,彭城,下邳的佛衆,才能讓互治之盟瓦解,令袁紹掠奪陶謙的冀州牧一職。”

  “董公仁。”

  “沒想到竟然是你。”

  陳琳望向身披麒麟服,且樣貌熟悉的一位位監州尉卒,慘笑道:“監士,士間師,還有各府僕役,庖廚,乃至城中商賈,竟然多爲暗間!”

  “下雪了。”

  董昭伸出染血的手掌。

  一粒冰晶從天空墜下,因熱氣而消融掌中的血腥。

  繼而起身走向府門之外,一抹血色伴隨着大雪飛濺在半空。

  “令使。”

  府外,一隊監州尉卒行止。

  董昭沉聲道:“開始清殺昨夜遁逃之男丁,若是被迫收留只殺遁逃者,若是主動收留皆殺。”

  監州尉卒拱手問道:“所有人嗎?”

  “所有人男丁。”

  “莫要留下隱患。”

  董昭按刀走向遠處的府門。

  “令使。”

  “不問尉令嗎?”

  緊隨其後的伍孚眉頭一揚。

  “不問了。”

  “顏良的旗幟倒了。”

  “討伐顏良者,是龍驤軍,旗倒人亡,可證趙君侯所殺。”

  董昭腳步一頓,側目道:“古之‘趙文子事’絕對不能再復,莫要因爲不忍之事而留下後患,今日便讓某當一回酷吏,將所有不臣之子一併清殺!”

  “諾。”

  伍孚按刀率人走向遠處。

  古與今,心慈手軟沒什麼好下場。

  “莫怪某。”

  “這便是生在叛逆之家的命。”

  董昭呢喃着行於司馬府內,望着府中被監州尉卒匯聚起來的人。

  “公仁先生。”

  “還望明鑑,某一族並未摻和附逆之事啊。”

  司馬防跪在地上,嚎啕道:“伯達只是被迫成了黎陽令,撤回鄴城之後便辭去官職,況且某司馬一族,早與鄉黨別離,沒有分毫關係。”

  “不必嚎了。”

  董昭從衣袖中取出一卷絲帛丟在司馬防面前。

  “這是?”

  司馬防肝膽俱顫。

  其身後,司馬朗,司馬懿等人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至少,他們能察覺到自家老父親對他們多有隱瞞,當年遷離河內,恐怕沒有說的那麼簡單。

  “監州可察天下事。”

  “當年,何苗,何進,袁氏,以及諸多朝中勳貴,都想要將陛下伏殺於幷州,你便是負責朝中勳貴與幷州士族溝通之人。”

  董昭目光清冷,淡漠道:“此帛書,便是你們往來的證據。”

  “啪嗒。”

  司馬防臉色煞白,直接昏厥倒地。

  “呵。”

  董昭輕笑一聲。

  裝暈,便能避開舊事之罪嗎?

  監州尉又不是刑部,況且身處交戰之地,他們又不需要拷問,只需要證據,便可爲天子清殺所有不臣之人。

  故,按刀轉身之際,腳步聲與慘嚎聲響徹府宅。

  這一日,鄴城內外死了很多人。

  有成名者,有無名之輩,有本應該早死於歲月之人,亦有本應名留千古之人,可都因爲劉牧的到來,死於今日這場討伐不臣的戰爭。

  城內的血腥展開。

  城外的戰爭愈發熾盛。

  大雪隨風而動,宛若可以剔骨的刀子,掃在所有冀州軍卒的身上。

  龍驤,神武,武騎,北府騎卒,王卒,從各方陣地左衝右突,衝散陣列,而後分兵或追逐潰軍,或列陣配合陷陣軍對叛軍進行合圍絞殺。

  無數的屍骸,被鐵蹄踩踏成肉泥,融化從天空墜下的冰雪。

  血腥而又恐怖的手段,令大漢罪軍之人不斷吞嚥着唾沫,尤其是甘寧,軻比能,蹋頓,宇文莫訖等人。

  曾經他們以爲西府軍,北府軍,已是天下無敵的存在。

  可當見到大漢王師征戰之景,才明白什麼是王師,什麼是天子之軍。

  若是說西府軍,北府軍是一杆無往不利的鋒矛,那麼洛陽八營的王師,便是可以絕地天通的長刀,掃過之處生靈萬物皆斬。

  不知過了多久。

  段日陸眷,用力斬下一顆首級懸於革帶。

  當他直起腰身,眺目望向整片戰場,已經沒有一個活着的叛軍,而他所率領的鮮卑,烏桓極貴之人,只餘下不足二百。

  “你是?”

  張燕御馬提矛,率軍臨近。

  本來,他還在率軍搜尋戰場之上可能存活的冀州軍。

  不曾想,竟然還存在這麼一支別於大漢王師的軍卒,只有百餘人,卻一個個腰間掛着頭顱。

  雖然顯得極爲悍勇,但沒有王師那種‘羣山我爲峯’,‘天下莫有人可阻’之勢。

  “將軍。”

  “段日陸眷拜上。”

  段日陸眷收斂刀鋒,顧不得披甲之身,躬身大拜道。

  “認識嗎?”

  張燕迷茫的看向王當。

  “不認識。”

  “應當是罪軍之卒。”

  王當搖了搖頭,回道:“可能是鮮卑人!”

  “鮮卑段部。”

  段日陸眷連忙解釋道。

  “還不錯。”

  張燕恍然大悟,瞥了眼段日陸眷腰間的頭顱。

  若是他沒有認錯,應當是雜軍鄉黨的小將,趙諮,安平人張吉,還有兩個不怎麼眼熟的人,但地位在雜軍中還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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