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貴霜王波調,尊漢大月氏王?
隨着時間的推移,一步步顯化。
大漢既定的章程未改,衆文武只能埋頭理政。
而幾封天子詔傳於南地之際,征戰之軍對南府軍多了幾分羨慕。
縱然是爲南王遷國,但也是爲大漢開疆拓土,這可是潑天的奇功啊。
君不見,安西將軍陳槐,已經被擢爲鎮西將軍了嗎?
七月,鎮國府重新覈定新軍制,從陳郡召回沮授,與兵部進入商議的階段。
同月,南行的艦船登陸徐州泊港。
張澈帶着記錄赤州公文,礦石名錄,還有對定星儀不足之處的記錄,迴歸洛陽。
兵部。
大堂之中。
衛覬翻看着張澈呈遞的名單,面色古怪道:“你是說,他們的土都開始生鏽,且赤鐵的產量極高,還有煤礦等等礦產?”
“是。”
張澈肅然道:“赤州有人,但都是茹毛飲血的蠻夷,有歌舞但無文字,以狩獵與採食漿果果腹,以木杖,還有一勾股形的飛鏢爲武器,此物可以擲出而還。”
“人多嗎?”
“南征死了不少人啊。”
衛覬翻看着名單,說道:“你看看這礦產名單,我大漢最缺的就是煤礦,鐵礦,竟然還有水肥石漆?”
“缺石漆?”
張澈腦子頓時一懵。
衛覬指了指頭,說道:“這幾個月陛下恩澤天下,天工府大匠,兩宮學子,還有工部的大匠,都變得聰慧不少,聽說他們用陛下所書的酒水蒸餾之法,提純了石漆,反正很多事情都變了,某一時半會給你說不清楚。”
“某省的。”
張澈神情變得凝重起來。
這些變化,他自己亦有所感受。
只不過,漂泊在海域之上,每天還要將所見所聞寫成公文,根本沒時間去思考工業,器械等等。
“恩。”
“你且去休息。”
衛覬整合着其公文,說道:“某先將你所書上稟,請陛下定赤州之事。”
“諾。”
張澈作揖而拜。
離開工部之後,並未返回家中。
而是直接入了天工府,準備補回自己因爲航海而落下的知識。
“什麼?”
“土都成了赭褐色?”
天祿閣,隨衛覬匆匆而入的六部之人眼眸大瞪。
“赤鐵。”
“一定是赤鐵礦。”
羊衜徘徊道:“陛下,我大漢赤鐵礦太少見了,只有幷州,涼州能夠見到一些,臣以爲可以擱置大漢內部的礦脈開採,將礦產開採定在赤州。”
“臣附議。”
沮授,駱俊,顧雍附和道。
衛覬揉了揉眉心,附言道:“陛下,若是從日南郡開始啓程,至少有萬里之遠,可否直接在赤州冶煉,運輸成品的鐵錠回來!”
“不行。”
“重器,焉能孤懸海外。”
一側,荀彧猝然起身反駁道。
“這……!”
衛覬苦笑道:“是某孟浪,被赤州的礦產衝昏了頭腦。”
“赤州開採可以。”
“只是,要運回大漢冶煉。”
劉牧敲打着桌案,思忖道:“朕準備分化赤州,設下郡縣,爾等合工部帶回的消息,先定一個章程。”
“還遷百姓?”
羊衜頭皮發麻道。
“有難處?”
劉牧靠着大椅,目光平淡道。
羊衜深吸了口氣,咬牙道:“無難處,這兩年大漢的人口增加不少,且南地也遷出不少人,只是臣以爲,還是需要從兗,豫,徐,司,四州遷徙百姓。”
“先擬政吧。”
劉牧頷首道:“此事,朕會酌情考量。”
大漢朝臣。
因爲赤州礦產而震驚之際。
萬勝門外,波調,羅克珊娜,還有一衆貴霜大臣,望着宏偉至極的城門,還有延綿不見盡頭的城堞震撼不已。
本以爲,他們路上經過的城池已經足夠宏大。
可行至洛陽城外,方纔明白什麼是帝京,什麼是大漢天子居住之地。
他們貴霜的王都,比較下來,就像是茅屋一般。
“走吧。”
禰衡從車輿上走下來,說道:“這些時日,朝中政務繁忙,禮部沒人來迎接你,所以只能先入城,攔個人力車。”
“應該的。”
“不勞大漢天官前來。”
波調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眼中滿是慶幸之色。
自從年初在肅州見到異景後,他便時常覺得臣服大漢是此生最爲明智的選擇。
至於羅克珊娜,還有其他貴霜大臣,更不敢反駁,或者有所請求。
“李監正。”
“那人便是貴霜王波調。”
登封門城樓之上,滿寵目送人力車拉着禰衡一行前往西市。
“你安排的?”
李意神情變得古怪無比。
禮部典客司之人,王卒尉的什長。
不管是禰衡,還是姜冏,都有資格在洛陽城內乘車御馬,但他們卻都坐了人力車,而且朝着西市而去。
若不是特意安排,他都不敢相信禮部會如此失禮。
“是啊!”
滿寵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羞愧之色。
畢竟,在他看來,讓波調這個外邦王入洛陽,已經算是恩賜了。
“此人平平。”
“身上只有一縷王氣。”
李意搖了搖頭,淡淡道:“而這一縷王氣,還是借大漢恩賜所有,許能被陛下封一個‘尊漢大月氏王’!”
滿寵蹙眉道:“此人有宮廷祭司,名爲摩訶提婆·溼婆丁。”
“某知。”
“但他真的是尋常人。”
李意眺目西望,說道:“所謂宮廷祭司,恐怕在禰衡,姜冏等人離開貴霜之時,西逃安息,或者被禰衡他們殺了。”
“他未死。”
“定是逃入安息了。”
“或許,這與瑪利亞姆的失敗有關。”
滿寵搖了搖頭,按刀朝着西市走去,僅一瞬便消失在登封門城樓。
“這人。”
“心思何來如此之重。”
李意搖了搖頭,負手朝着東市走去。
今日,太上皇劉寵在茶陵酒肆設宴,慶賀太微宮甘露殿有喜,想讓他算一算未來是男是女。
雖不能籌算太微,但客宴還是要應啊!
“來杯蜜茶。”
西市蜜茶店,禰衡從揹包中取出錢袋,摸出兩枚五銖錢放下。
“禰書令使?”
阿卜掀開半遮的門簾驚訝道。
“阿卜。”
“阿卜?”
禰衡點了點頭。
而遠處的人力車上,波調則是驚呼出聲。
“小十。”
“上好茶,記阿卜賬上。”
阿卜聞聲望去,笑道:“爲禰書令使賀,他捉了貴霜王回來獻捷。”
“莫打趣。”
“他是來覲見陛下!”
禰衡臉色漲紅,道:“還有,某有錢飲茶!”
“非也。”
“今年有新茶。”
阿卜對着禰衡擠眉弄眼,顯得極爲熟絡。
風流俊傑,向來酒色齊俱,過往二人可沒少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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